作者：沐子休
“啊这……好像确实挺恐怖的。”
他们这些战士并不畏惧死亡，纳塔与深渊战斗千年，前赴后继的死难者不计其数——但他们的灵魂全都回归夜神之国，并成为下一代纳塔人精神的食粮。可如果死后无法回归夜神……他们实在很难想象那种场面。
「星继续向前，前方很快又出现希露瓦和可可利亚的幻影。」
「“——你还在犹豫什么？可可利亚？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离开这个笼子，亲眼看看这座城市吧！我们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吗？”」
「希露瓦越说越激动：“前人的努力，他们未竟的研究…终于能在这个时代结出果实了！给我一支卫队，让我去找星核，找到拯救家园的办法——”」
「“……冷静下来，希露瓦。”」
「“冷静，你在说什——”」
「“铁卫！朗道女士累了，带她下去吧。”可可利亚攥紧拳头，艰难地抬起头，“查封她的实验室，扣押所有的研究人员——他们进行的是非法的研究。”」
「“…为什么，可可利亚，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冷漠……”」
「希露瓦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宇宙中，唯有可可利亚自言自语般的喃喃声在痛苦中回响。」
「“希露瓦·朗道…你曾是我最珍视的朋友。”」
「星核幽幽的声音再度响起：“…但约定的世界里没有她的位置。”」
「星默默无言，继续往前，这次是可可利亚带着银鬃铁卫来到星核所在的广场。」
「“可可利亚大人，怪物正向这边涌来！这里太危险了！”」
「“愚蠢，卑微……”」
「“…什么？大人，您在说什么？”」
「“没人能理解我…除了我。他们耳目健全，却看不到、听不到……”」
「“啊啊啊啊！”士兵发出惨叫，幻影消散。」
「“把愚昧的意志当做食粮，赦免他们的愚蠢和恐惧……”」
“……呵呵，我非常理解这位可可利亚女士的想法，孤独地前往新世界的道路，的确要忍受常人无法理会的目光。”
至冬国执行官所在的宫殿内，鸟嘴面具下的多托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颇为认同可可利亚的做法。
“普通人的生命，如果能作为前往新世界的台阶，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会让他们的每一滴血，都流淌得有价值。”
“你说的这个普通人的生命……不会包含壁炉之家吧？”阿蕾奇诺的声音忽然变得冷淡。
“呵呵，怎么会……先前人体实验的方案你不是已经拒绝了么？”
“我只是在感慨，在可惜……这位可可利亚女士还是难逃人性的束缚。”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阻塞上下层的通道——毕竟下层区的人类同样宝贵，希儿和桑博同样是优秀的实验个体，无论是人体实验还是裂界实验，都是宝贵的资源。”
“至于星核……我很好奇我的解剖手段能否对星神的造物产生效果。”
第67章 克里珀的注视，震惊龙卷
“就凭你？狂妄……”阿蕾奇诺冷笑着。
“在我眼里，神明亦不过是更高级的生物，神明的生命与人类的生命在我看来本质并无区别。”多托雷并没有因为阿蕾奇诺的冷嘲热讽而生气，他脸上依旧挂着风雨不动的微笑。
“依我的观察，毁灭的纳努克是凌驾于提瓦特魔神……某种更遥远，也更伟岸的存在，部分星神甚至能掌握宇宙中的某些规则。，拥有的力量是七神无法企及的。”
“但星神亦有起点，如同智识星神最开始只是人类的造物，有些星神甚至一开始只是人类……他们是经历过什么才最终成为星神，这份经过，难道你不好奇么？”
多托雷的语气逐渐变得遗憾和失望：“我相信……星核是研究星神的一个重要切口，但可可利亚却放弃了对星核的研究，简直愚不可及。”
阿蕾奇诺叹了口气：“什么都研究只会害了你。”
“恰恰相反。”多托雷淡淡道，“对未知之事停止好奇……才是抹煞我的唯一方式。”
「星再次往前走，这次是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忧心忡忡道：“母亲大人，我还是不明白…裂界侵蚀已经蔓延到下层，如果撤走所有铁卫，留在下面的人该怎么保护自己？”」
「可可利亚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自动机兵防线会负责他们的安全。最重要的防线在上层区，我们一旦崩溃，地下将瞬间覆灭。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维持防线。”」
「“这是取舍……布洛妮娅，身为领袖，就一定要有决断的胆识。你，我，我们还需要履行更重要的使命…早晚有一天，你也要做出抉择。”」
「“更重要的使命？”布洛妮娅疑惑地抬起头。」
「可可利亚安慰似地说道：“为时尚早，布洛妮娅……为时尚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星继续前行，这次她在前方看到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模样似乎在贝洛伯格随处可见，可她一开口，仿佛有无数的声音跨越时间的帷幕叠加在一起，回响在这片宇宙中。」
「那是……历代守护者的意志。」
「“这座城市在哭喊……存护的力量在消褪。最后的最后，我们还是无法抗衡星核的意志。”」
「“是可可利亚放弃了存护。”星说道。」
「“没错…但我们无权责难。过去七百年，裂界每分每秒都在扩张。我们留给接替者的…没有信念与财富，唯有漫无边际的绝望。”」
「“目睹誓言【存护】的家园在眼前逐渐消逝…是种折磨。再加上那挥之不去，扇惑人心的低语……”」
“看来历代大守护者都有意识到问题的存在，哪怕可可利亚坚守住本心，不被蛊惑，但下一任大守护者、下下任大守护者也总有坚持不住的那一天。”
凯瑟琳恍然大悟：“背叛存护的人哪怕不是可可利亚，也会是别人。”
“再坚定的意志也难免会动摇吧，看来，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可可利亚。”蔚很难想象背负一个星球文明的人肩膀上的压力会有多大。
“不过，我虽然能理解可可利亚的选择，却不代表认同她的选择。”
凯瑟琳语气坚定道：“事关整个文明火种的决定，怎么能一个人决断？在皮尔特沃夫，这种事也要议会举手表决。星核的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瞒着其他人，至少，不能瞒着布洛妮娅他们。”
“……这位可可利亚女士，未免也太自负了。”凯瑟琳越说越生气。
“好了小蛋糕，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看，星他们不就来‘修理’她了么？”蔚安慰似地抚上她的肩膀。
“可是星她……”凯瑟琳回想着星那被一枪贯穿的场面，忧心地摇了摇头。
“好歹也是有颗星核的人，想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再坚定的意志也难免动摇，这一天注定会到来。祂的佑护……注定会离我们而去。”守护者的意志遗憾道。」
「星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已经换上一副自信心爆棚的表情：“那就让别人来【存护】吧！”」
「“你……”守护者的意志第一次露出诧异的语气，“一介过客，却执意要肩负起一整个世界的命运……”」
「但很快守护者的意志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她低下头道：“也好。还有什么可失去……还有什么不能尝试的呢？”」
「“去触碰琥珀的光芒吧，开拓者。看看你内心【存护】的意志是否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吸引祂的目光。”」
「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琥珀色光芒的笼罩下，是一把红色的骑枪。」
「星缓缓伸出手，坚定不移地握住了那枪柄。」
「可就在她掌握的一瞬，仿佛在宇宙中目不可视的遥远之地，琥珀王落下沉重的一锤，“铿锵”的敲击声与之伴随的一股热浪袭来，将星的身体往后斥退了几分。」
「可在下一秒，她就以一种更加义无反顾的姿态握了上去！」
「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的画面在星的眼前浮现而过：希儿、布洛妮娅、杰帕德、希露瓦……在这个一点也不美好的世界里，他们都在努力地改变这个世界。」
「银鬃铁卫在用生命与裂界怪物抗争，下层区的人们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食物而辛苦劳作，而裂界却一分一秒没有停止过扩张。」
「这个世界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
「那么，就让她成为这个世界的希望吧！」
「“呃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怒吼，骑枪被星一把拔出，一道耀眼夺目的琥珀色光芒冲天而起，仿佛要照亮整个宇宙！」
「而在无垠宇宙的深处，一个宛如巨石雕塑般的巨物举起手中的巨锤，祂的眼中，一道刺眼光芒逐渐亮起……」
“这……这就是存护星神！星被祂注视了！”
此时此刻，龙卷正在一众英雄的惊呼声中抬起头，愕然地看着那尊宛如神祗般的巨物。
第68章 斜眼看人，版本真神！
这是龙卷与那抹目光对视的第一个念头。
——那是比太阳更炽烈的光芒。
直到那抹光芒散去，龙卷的心都没能平静，而是沉浸在一种巨大的感慨中。
这是存护星神？仅是目光的一缕瞥视便足以照拂万物，哪怕身处不同的世界，这股震撼感都难以言喻。从初次毁灭的目光开始，对于星神……龙卷越是好奇、越是认识、越是理解，就越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虽然她并不是很想承认就是了。
“龙卷，面对祂的这道目光……你有什么感觉？”原子武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记得初次面对纳努克的目光时，龙卷下意识地开启了防护罩，那一瞬间超能力的发动几乎毁灭了一栋英雄协会的大楼——好在那道瞥视很短暂，威胁感转瞬即逝，否则天知道龙卷会应激做出什么举动来。
和纳努克不同，克里珀的目光不仅没有敌意，反而有某种坚实、温暖的感觉，充盈人心。
“能有什么感觉？不过是异世的神明，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龙卷骄傲地挑起下巴，努力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呃……真是嘴硬啊。”原子武士在心里悄悄吐槽。
或许连龙卷本人也没注意到，她那身黑色高开叉长裙早就因为冷汗的缘故紧紧粘在身上，勾勒着令人血脉喷张的曲线，裸露的白皙大腿微微颤抖，小高跟在地板上发出不安的敲击声。
「祂手中握紧巨锤，缓缓落下。」
「整个宇宙几乎在同一时刻回响起沉闷的敲击声，无数人抬起头望向那广阔无垠的深空。」
「“琥珀王的巨锤已经落下……新的纪元已经开启！”」
“这就是那位神明的目光吗……”
芙莉莲抬起头，虽然身处不同的世界，她的目光并不能穿过光幕看到银河，却仿佛也能感受到巨锤落下时……那震撼人心的激荡。
“好温暖，芙莉莲大人。”菲伦抬起自己的双手，虽然她手心里什么都没有，一股暖意却仿佛凭空催生，由她双手流向体内。
虽然这种奇妙的体验很短暂——大约只持续了几秒钟，但那坚实、厚重的感觉却让人印象深刻。
“这或许是某种赐福的体现……作为直面星神目光的奖励。”芙莉莲低头思索道，“跨域不同的世界给予赐福，恐怕这是连女神也做不到的事。”
“祂恐怕要比我们女神还要早诞生很多很多很多年……”
“可惜祂的力量虽然强大，却无法过分影响我们的世界。”休塔尔克露出遗憾的表情，“如果祂能帮忙出手，恐怕魔王早就被消灭了。”
“不，休塔尔克，你应该庆幸星神的力量只能止步于光幕之内。”芙莉莲一本正经地道，“如果星神的力量真如他们传颂的那样……恐怕在存护的力量降临前，我们的世界也难逃一颗星核的灾难。”
「星再度睁开眼，此刻她已经回到雅利洛冰天雪地的战场，捅穿她胸腹的那把骑枪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手中紧握的那把炎枪。」
「星平稳地落在造物引擎的掌心，但这个大家伙不仅没有攻击，反倒顺从着星的意志，将她缓缓放在地上。」
「或许是存护意志的共鸣，星获取了造物引擎的权限。」
「“星，太好了！幸好你没事！”三月七欣喜道。」
「众人看到星不仅还活蹦乱跳着，手里还多出一把没见过的新武器，虽然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都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
「星回过头对他们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
「光是这斜眼看人的表情，就已经无声地向众人表示，她现在……强得可怕。」
「对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可可利亚，星毅然地朝她举起了手中的炎枪。」
「“这不可能……”虽然可可利亚脸上一团漆黑，可听见她逐渐颤抖的声音，就足以想象她此刻的脸色有多糟糕。」
「那把炎枪……」
「“看来，存护的意志已经做出了选择……”布洛妮娅惊叹不已。」
「“不！这不可能！”可可利亚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你们对这个世界的困境一无所知，对于等待着它的结局一无所知！”」
「“是啊，母亲……”」
「“可哪怕注定走入灭亡，我们也会手牵着手，勇敢地走入那片黑暗——”布洛妮娅看了一眼身旁的希儿，少女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动摇。」
“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负隅顽抗吗？”岩柱悲鸣屿行冥眼中含泪道，“实在是太顽固了，如果她愿意放下星核的执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从造物引擎开始听从星的命令，几位柱便意识到可可利亚已经没有胜算。
星核的力量确实强大，但被存护星神瞥视过的星，早已脱胎换骨。哪怕彼此身处不同的世界，几位柱也能从星那剑指苍穹的气势中感受到她盎然的生命力。
“这种人，不死到临头她是不会醒悟的。”蝴蝶忍叹声道，“更何况，为了达到星核承诺的世界，她已经牺牲了无数人……无论是铁卫还是下层区的百姓，全都是因为她的执念而放弃。”
“事到如今，你告诉她断送无数人的生命去追逐的未来是梦幻泡影，是一片虚妄……她根本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所以……哪怕她明知此路不通，也会不顾一切地去闯。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让她认清现实，从虚妄中走彻底走出来吧……”蝴蝶忍露出遗憾难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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