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怎么一眨眼,什么苦差事都塞给我们了?公司都没你们会差遣人!”小三月不满地控诉道,“而且,你不会是打算让我们上战场,跟着云骑一起冲锋吧?”」
「“呵呵,怎么会?景元吩咐过,各位是因缘际会而来的奇兵,端得一个【奇】字。适才云骑的强攻,乃是示敌以正。用奇之时,正在此刻,诸位,请随我来。”」
「符玄领着众人前往海边,一路上,她向众人说起罗浮丹鼎司的历史。」
「“受赐建木后,丹鼎司曾是罗浮仙舟最重要的司部。毕竟…是他们将所有仙舟人转变为长生种,也是他们自建木中研究出了种种不可思议的技术。”」
「“可到最后,丹士们仍不满足,开始以操纵生命为乐。对建木的研究,就像饮鸩止渴…越深入,越渴望。”」
当光幕中的符玄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至冬国的一处宫殿内,阿蕾奇诺冷笑着瞥了多托雷一眼。
多托雷也觉察到这位同事眼底的讥讽之色,不紧不慢地道:“如果事实真是符玄小姐的说法,那仙舟人确实愚不可及。”
“呵……我倒觉得他们做得很对。”
阿蕾奇诺尖锐的指甲划过有冰砌就的桌面,在上面留下一道细长的痕迹,“对于操纵生命的家伙,确实应该报以最严酷的死法。”
多托雷脸上的笑意缓缓淡去,虽然他知道仆人对他心怀不满,但没想到竟到了这种地步,看来还是前任仆人更与他契合些。
“我理解仙舟丹士们的想法,对于那棵神奇的木头,换做我也会继续研究下去。不过我需要更正符玄的一个说法,‘操纵生命’……这对丹士们的形容并不准确。”
“恰恰相反——我觉得他们是仙舟上最尊重生命的人。”
“哦?”阿蕾奇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阴恻恻的笑声顿时回荡在空旷的殿内,“你变幽默了,多托雷。”
多托雷没有回应她的冷嘲热讽,他悠悠地说:“说到底,只要了解了生命的玄妙,洞悉长生背后的真相,仙舟的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说不定魔阴身有朝一日也会被清除掉。”
“只要能将丰饶神明的力量研究透彻……牺牲一些人又有什么?说到底,仙舟还是太过懦弱,想要掌握真理,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
“研究神明的力量?”阿蕾奇诺眯起眼睛:“你不觉得拥有这种想法的人都很狂妄自大吗?”
“神明也不过是更高级一点的生物而已。”多托雷呵呵笑着,“而且,神明的力量又如何?身为学者,要尊重一切可能性,要是我拥有足够的资源和时间,神明我也一样能造出来。”
「“【晓钟觉迷梦中梦,烟霞聚散身外身】…各位,瞧见那边没有?”」
「符玄将众人引到海边,指向不远处一鼎还在冒烟的丹炉,缭绕的烟雾云蒸霞蔚般飘散各处,一时宛若玲琅仙境,天上云宫。」
「“这是古时候丹士们阐演仙道的地方。他们在此建起丹炉,汲取建木之力,化奇想为现实。因为炉中烟霭不息,故得名为【云霭紫府】。”」
「符玄脸上浮现一抹难色,抬头看向几人:“名字虽然风雅,却是兵法上的死地。只要丹炉不熄,云霞缭绕,我们便寸步难近。”」
「“这就是云骑军失控入魔的原因?”瓦尔特问道。」
「符玄点点头:“正是。药王秘传在这散入洞天各处的雾霭中,混入了诱发魔阴身的丹药。除非能闭气行军,不然云骑军将不战自溃。”」
符文大陆,祖安。
“奇怪。”金克丝从光幕上收回目光,心中十分疑惑,“仙舟联盟明明拥有飞入宇宙银行的技术,怎么连个防毒面具都不给士兵准备?”
“不会连这玩意儿都造不出来吧?”金克丝甩了甩手中简陋的面具,这小玩意儿在充斥着各种神经毒气的祖安,可谓是家家户户必备的物件。
虽然祖安科技水平不如皮尔特沃夫,更不如仙舟,但对付这种有毒气体,在脸上戴个面具的常识还是有的。
“仙舟要是真连防毒面具都造不出来,那我真好奇他们是怎么在银河里存续几千年的。”
希尔科在一旁解释道:“应该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吧?行军之前,符玄没告诉云骑军他们的对手是药王秘传,被埋伏也很正常。”
“如果这一支大军如果人人都配备面具的话……物资上又得再筹备几天。可眼下的仙舟已经等不了,再放任药王秘传几天,谁知道仙舟会变成什么样?”
第143章 本座还不想这么早堕入魔阴身啊!
「“云骑第一次强攻只是掩护,太卜用云骑主力吸引敌人注意,而让我们去熄灭丹炉,止住烟雾。”仅凭符玄轻描淡写的两句话,瓦尔特便猜到了太卜的用意。」
「“嗯。药王秘传放弃百年潜伏,选择现在示身,说明其有必胜把握;然而准备再充分,终究是冲着云骑军而来。各位的能力与存在,药王秘传丝毫不知,也无法防备。”」
「“为何不让狐人与持明去试试?”星疑惑道。」
「“你误会了魔阴身,它不是专对人类生效的诅咒。”符玄摇摇头道,“狐人不易魔阴身,是因为他们虽为长生种,寿命却并不无限;而持明凭借【蜕鳞】抛却旧世。仅就魔阴身而言,长生种是平等的……”」
「“不过,药王秘传的人怎么也料不到将军敢请外援,当然也不会为了对付短生种而作准备。”」
「星扶着额头:“看来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符玄微微垂眸道:“我也不想受人摆布。但人们行于命途之上并非独来独往,不受羁绊。每个人的选择除了造就自身,也将同行之人推向前方。”」
「“太卜的职责是趋吉避凶。我不想让自己的选择,令罗浮滑向糟糕的未来。”」
「由于这事只有列车组能办到,星几人也没有推辞的意思。但在准备动身离去之际,星却忽然发现符玄正愣愣地望着远处的丹炉,娇俏的脸上憋得有些发红。」
「“符玄?”星拍了拍太卜的肩膀,却不料惹得小姑娘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现在开始练习闭气,应该不算太晚……”」
「“可是,你看上去没事啊?”」
「“离丹炉还很远呢。本座虽不通药理,但也知道抛开剂量谈毒性是纸上谈兵……”」
「可话说到一半,符玄那高傲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怂怂的垂下脑袋,两根粉色马尾晃来晃去:“哼,虽然如此……本座心里还是怕得要死!本座还年轻,还不想这么快就堕入魔阴身啊!”」
“哈哈哈符太卜这又傲又怂又憨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太可爱了吧!”
圣芙蕾雅学院内,琪亚娜被符玄这可爱的语气逗得乐不可支,但不知为何,看到符玄这副表情她总是没来由地想起了德丽莎。
如果是大姨妈的话……念出这种台词似乎一点也不违和~不对!应该说是十分契合才对!
嗯…下次和她见面的时候,一定要亲耳听到她说出这段台词!
「“那股烟雾真的对我们无害吗?”星忽然问道。」
「“信不过本座是吧!”符玄激动得耳根都红了,但一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家,刚刚上扬的气势顿时泄了不少,小声地嘀咕说:“咳…要是本座说不知道,你该不会立即撂挑子不干吧?”」
「“……算了,也给诸位吃颗定心丸吧。各位还不知道魔阴身是什么,对么?”」
「“医士认为,魔阴身和记忆有关,长生种虽有极其漫长的寿命,记忆的容量终有极限。”」
「符玄顿了顿,继续解释:“百年千年过去,长生种能感受到的情绪阈值不断提升,记忆也在天长日久的磨蚀下稀薄和厌倦,只留下最极端、鲜明的沉淀。那几乎必定是痛苦和悔恨的回忆残渣……”」
「“明白吗?长生种的结局就是不再感受到快乐与幸福、只余下伤痕般镌刻在心头的痛苦仇恨。在极端的情绪下,身为人的自我开始崩溃……这便是魔阴身的开端。”」
“这种感觉,和磨损很像啊。”
奥藏山上,留云借风真君倒是想起了早些年帝具和他们的谈话,磨损是天理之所在,力所不及。不仅是加诸其身的枷锁,也是连提瓦特的神明们也无法逃开的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长生种身上的磨损会愈发严重,力量与神志都会从中流失。
想起若陀龙王,正是因为磨损而最终背弃当初的契约,最终他们三位仙人才与帝君携手镇压它于伏龙树下。
这么看来,若陀龙王的样子倒是与仙舟的魔阴身类似,最终都是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我最初还想象过,丰饶的力量能消除我们身上的磨损,但看来是完全做不到啊。”削月筑阳真君叹声道,“我们最终恐怕也要步入若陀的后尘……”
“你们两个……不要为这种事自寻不痛快啊。”留云借风真君责怪地瞪了两人一眼。
理水叠山真君奇怪道:“留云,难道你就不怕磨损后变成若陀那副样子吗?”
“怕,本仙又何尝不怕?”留云端着茶杯缓缓抿了一口,淡淡道:“可难道本仙害怕磨损,磨损就不会加诸我身了么?既然事情总会发生,那又何必去怕?”
“本仙最近住在璃月港,常和那些小辈们打交道,他们虽活得不及本仙长久,可有句话本仙却十分受用——”
“他们说…‘日出东海落西山,忧心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呵呵,磨损这种事,还是交给未来的我去操心吧。”留云回味着口齿中淡淡留存的茶香,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眼下的享受,就先从这杯茶开始吧。”
「从符玄那儿了解完魔阴身后,星便启程前往远处的丹炉。」
「这一路上雾气弥漫,连路都分辨不清,几人正摸索前路时,三月七忽然发现停云还在队伍里!」
「“等等,停云小姐,你怎么还不回去!这里离丹炉很近了!”三月七着急道。」
「“承蒙关心,小女子没事~谁叫将军命令我跟着各位呢,可不敢违抗军令呀。”停云笑吟吟地回答,似乎完全不把这诱发魔阴身的雾气放在眼里。」
「“人命关天。停云小姐,你回去吧,将军那儿我们解释。”瓦尔特严肃道。」
「“真不必。嘻嘻,小女子常年在宇宙中航行,别看年纪不小,实际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几年阅历呢。”停云的眸光飞快在几人身上流转,“几位恩公怕是都比我活得长些。”」
第144章 雅儿贝德:平生所遇之大敌是狐狸精!
“……假货。”
安兹抬头盯着光幕中的狐人少女,如此判断。
眼前的停云毫无疑问是假货,但究竟是何时被人顶替,他始终猜想不到。
从进入仙舟以来,停云就一直跟着列车组,如果有人想要在瓦尔特和星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那未免太可笑了。且不说星能不能察觉,光是想蒙蔽那位瓦尔特先生就难如登天。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恐怕也是正因如此,那位瓦尔特先生才没有警惕起来吧?
从和丰饶玄鹿对战后,安兹就觉得这停云小姐有点问题,作为一个“害怕卡芙卡暴起伤人”的文职小吏,敢来丹炉附近涉险简直有违常理。以平时停云的性格,恐怕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吧?
“雅儿贝德,关于光幕中的停云……你有觉察到什么奇怪之处吗?”
安兹略显沉闷的声音回响在房间中,将雅儿贝德的心思从咬牙切齿的嫉妒中给拽了回来。
没错,就是嫉妒。
自从下午她代替赛巴斯随侍主人开始,安兹大人的目光只草率地在她身上停留一分钟左右。为了给心爱的主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她特意用魔法柔顺了头发,并精心整理了仪容。
她的容貌本就无可挑剔,现在理应更加完美才是。可事实是主人压根没多看她两眼,甚至连她特意的打扮都完全没有察觉。
倒是那个叫停云的女人——
自她出现后,主人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夺走了她心爱主人的视线,实在罪无可恕。看来她要提防的女人并不止夏提雅。
一见到这个有着蓬松尾巴的狐狸女人,雅儿贝德绝美的面容就变得相当扭曲狰狞,燃烧沸腾的妒意让她几乎成了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周身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安兹大人。”雅儿贝德冰冷且严肃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确如大人所言,停云的确非常奇怪。”
雅儿贝德的声音逐渐变得颤抖,伴随着一阵令人骨头发酸的牙齿摩擦声。
“她的皮肤应该是使用了某种秘法来保持光滑,尾巴上的皮毛也进行过特殊的处理,甚至可能使用了强化魅力的魔法,这个处心积虑为博得他人好感的贱女人,竟然敢从我身边夺走大人的——”
“——停、停!雅儿贝德,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安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到周遭的气氛不太对劲,房间里飘散着某种酸溜溜的味道。
“我想说的是,你能看出变身停云的魔法吗?”
“魔法?”雅儿贝德这才如梦方醒,收回那股强烈的妒意后,脸上再度恢复一如往常的温柔:“安兹大人,停云身上没有变身魔法的痕迹啊。”
“要实现完美的变身,将对手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复刻的话,其实不难做到。但如果想要复制对方的记忆,完美将一个人取而代之的话……安兹大人,在下不觉得这是能办到的事。”
“哪怕是我、精通精神类型魔法的迪米乌哥斯,也绝不可能办到。”
“哦?为什么?”
“……因为习惯。”雅儿贝德深吸一口气,“记忆可以复刻,但习惯很难模仿。停云从小生活在仙舟,在天舶司工作生活多年,如果不是停云本人的话,恐怕驭空等人很快就会将她识破吧?”
“嗯,雅儿贝德,你说的不错。”
虽然对她表示了赞许,但安兹内心却是一阵苦笑。只是身为骷髅的他,无法将表情展现出来。
……连守护者总管也认定无法做到的变身魔法吗?
看来两个世界之间的战力,还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啊……
「在把丹炉附近把守的魔阴身收拾后,星很快就将三座小型的炉鼎关闭。」
「烟雾一散,远处便传来符玄激动的声音:“好…好极了!本座这就率军前来汇合。”」
「星走上台阶,来到最大的一处炉鼎,负责把守在那里的正是星的熟人——丹枢。只不过此时她已经褪去身为人类的姿态,彻底选择了魔阴身的姿态。」
「“炉鼎…熄灭了。”她抬头看着炉鼎,黯然地喃喃道:“不要紧,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符玄缓缓率人来到,见到魁首,她的声音并没有多少意外:“是你啊,丹枢……”」
「“丹士长见过太卜大人…您好像并不意外。”」
「符玄双手抱臂,一副胸有成竹的笑意:“嗯,药王秘传必藏身丹鼎司,将军和本座心知肚明。只是捉不住把柄,没法问六司的罪,只好等你自己跳出来了。”」
「“也好,将星核邪祟引入仙舟,重生建木,诱人堕入魔阴身……这些大罪,十王司会一条一条同你清算。”」
「“罪?”丹枢不怒反笑,“如果我所为有罪,那么仙舟的先祖将与我同罪!是他们接受了丰饶之赐,将后裔转化为长生种……”」
「“药王秘传只是走在他们曾经走过的道路上,追求超脱,何罪之有?”」
「“彼时,建木玄根包覆罗浮仙舟,宛如有生之物。我族捭阖星海,无可匹敌。人人皆能得道成仙,自在变化。丰饶神迹降于九艘仙舟,那是何等荣光的时代……”」
「丹枢目光环视四周,看着这些倒下的魔阴身,语气惋惜:“再瞧现在,仙舟沦落成了何等模样?甘受妖弓驱使,屡遭丰饶之民涂炭!十王司甚至逼迫我们放弃长生……可叹啊,我不怪你无知。但现在,我们还有机会,恢复古制……”」
“看来学好历史真的非常重要啊。”
日本新宿,回到情侣酒店的路明非和绘梨衣正坐在沙发上,宛如一对真正情侣般看着光幕。
落地窗已经被拉上,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晦暗,空气中飘散着香薰的味道和少女淡淡的发香。由于靠得非常近,路明非还能听到绘梨衣淡淡的呼吸声。
像在私人影院里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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