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触手怪A哥
她怎么也没想到，月歌会选择完全不同的方向。
面对姐姐们意外而复杂的反应，月歌略有些紧张地把筷子放回碗边，微微坐直身体：“嗯……暂时是有这个打算。再过一阵子就是月之森的自主招生面试了，如果没通过，我也还有时间再考虑其他学校。”
“月之森啊……”
妈妈也停下了筷子，神情一瞬间变得认真起来。她并不担心学费的问题，毕竟特招生基本和普通学校差不多。
但她担忧的，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
“那可是个要求很高的学校。”她语气温和中透着一丝忧虑，“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不只是考试，还有生活环境……那里可是传说中的大小姐学校。”
纱夜也点了点头，视线落在月歌的脸上，神情间满是关切：“是啊，月歌。虽然我也支持你挑战，但……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月之森的环境，和你现在习惯的生活差别还是挺大的。”
“对呀，小月歌！”
日菜趁机凑了过来，脸几乎快贴上来了，眼中写满了期待与不舍，“真的不来和我们一起吗？”
月歌被三道视线同时注视着，仿佛被温柔的包围圈圈住了。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轻轻偏过头去，嘴角抿了抿，像是在逃避那三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呃……”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但也不愿动摇自己的决定，“我……我先试试看吧。”
————
晚饭结束后，月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呼——”
她一头栽进柔软的床铺里，脸埋进枕头，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那里，连一点力气都不想动了。
刚才餐桌上三人轮番提问的画面还在脑海中回荡着，她虽然嘴上笑得轻松，心里却着实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三对一也太犯规了啦……」
她在心里小声地抱怨，翻了个身，将手臂搭在额头上，目光盯着天花板，眼神却有些迷茫。
但即便如此，她的内心却依旧坚定。
她从枕头里抬起头来，嘴角微微一翘，轻声自语道：“我才不会改主意呢。”
接着，她抱起枕头狠狠往床上一砸，像是在发泄刚才压抑的情绪，然后一头重新栽了进去，声音闷在枕头里念念有词：
「和姐姐们一起上学？开什么玩笑啦……那种压力才不是人能承受的好吧！从一开始我就没考虑过羽丘或者花女……绝对没考虑过！」
嘴上这么说着，她的心却又浮现出一点迟疑。
“不过……”
她侧过身，望向窗外那片渐渐沉入夜色的天空，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妈妈刚才说的那句话——月之森是“大小姐学校”。
“大小姐学校啊……”月歌咬着指尖低语，眼神有些空洞。
她脑中迅速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电视剧里总是昂首挺胸、说话带着奇怪语调的千金小姐们，午餐带着银质餐具，社团活动是骑马和品茶，甚至连打招呼都要提起裙子转圈的那种夸张设定。
“呜啊……”她打了个哆嗦，一把把枕头蒙在脸上，声音闷闷的，“除了心心和祥子小姐以外……我好像真的没有怎么跟大小姐相处过欸……”
她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堆弦卷心询问着她为什么没有笑容的表情，整个人顿时僵住。
“月之森的话……我真的能适应吗？”
她小声地嘟囔着，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坚定的选择之下，第一次悄悄浮现出一点点名为焦虑的影子。
不过……
她又眨了眨眼，悄悄拉开一点点被子边缘，望向天花板。
“……好啦，担心也是没用的。”
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赌气般的倔强，“先想办法考上再说吧。”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鼓足勇气。接着啪的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了一下，替她驱散心头的迟疑。
“加油，加油，冰川月歌！”
说着，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翻身下床，摸黑走到书桌前。
她打开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洒满桌面，也照亮了那本厚重的教辅书，那本被素世毫不留情地评价为毫无参考价值的真题精选。
月歌坐下来，手指在封面上轻轻滑过几下，然后翻开书页，眼神认真地盯着里面的题目。
“虽然素世说它是假的啦……”她轻轻叹了口气，“但题目毕竟还是小学的内容……只要我能把这里的题目都弄懂了，类似的题也肯定能应付得来！”
只是，月歌并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她认真地复习着的时候。
她的房门在不知不觉中，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细缝。
门外的走廊灯光被悄悄遮掩，一道微弱的光从门缝投进房间，也照亮了几双注视着她的眼睛。
纱夜、日菜，还有妈妈，正静静地站在门口。她们的脸庞一一浮现在那细小的缝隙中，谁都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望着那个坐在书桌前努力书写的身影。
月歌神情专注，眉头微蹙，笔尖在纸面上沙沙作响，偶尔停顿几秒，咬着笔杆思索下一道题。
她的背影单薄却坚定，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有面前的题目与心中的目标才是她此刻的全部。
门外三人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妈妈轻轻叹了口气，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看来……月歌真的下定决心了啊。”
“嗯……”
纱夜轻轻点头，眼神柔和了许多，“上一次她这么认真……大概还是在练吉他的时候吧。”
站在一旁的日菜撅了撅嘴，整个人像被风吹蔫的向日葵一样，低着头小声说道：“唔……不能和小月歌一起上学了噜……”
妈妈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安慰般地笑了笑：“也不能这么说呀。月歌现在有了自己的目标，这是件很棒的事。我们是家人，就应该支持她、为她加油才对。”
纱夜也转头看了日菜一眼，语气不再那么冷淡：“比起勉强她留在我们身边……我更希望她能走她想走的路。”
日菜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虽然脸上还有些不舍，但眼神已经不再是失落，而是悄悄浮现出一丝鼓励。
“我知道了……”她轻声说着，语调依旧带着熟悉的尾音，却没有了撒娇的语气，“我会给小月歌加油的噜！”
妈妈站在她身边，看着两个女儿之间难得的默契与互相理解，眼角微微弯起，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她伸手轻轻揉了揉日菜的头发，语气温柔得像风一样：
“好了，不要打扰月歌复习了——让她好好加油吧。”
三人最后再看了一眼坐在桌前一脸认真学习着的月歌，然后不约而同地轻轻退开。
——
邦邦元年之前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考试（修）
“没问题吗？”
一之濑素世站在树荫下，目光温和地看着正围着考场前花坛一圈圈转悠的月歌，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当然有问题啦！”
月歌猛地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眼睛瞪得圆圆的，“马上就要考试了耶！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明明复习的时候还能一边嚷嚷一边答题，现在却不安地在原地踱步，脸上写满了焦虑。
没错，经过一个学期的拼命努力，和素世的严格辅导、姐姐们时不时的友情督促下，她早已把小学乃至初一年级的内容复习得滚瓜烂熟。
但是——
她现在就站在传说中的月之森学院大楼门前，离正式开始还有不到十分钟，她却开始围着花坛开始不停地转圈。
“素世你不懂啦！”
她转身看向一旁依旧云淡风轻的素世，气呼呼地鼓着脸，“你又不用参加考试，当然不紧张了嘛！”
“也是啦。”素世轻轻笑了笑，手指撩了撩耳边的发丝，“但我相信你没问题的。”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轻声插入了她们的对话。
“月歌……不要紧张。”高松灯在一旁安慰道。
“我尽量啦……”月歌吸了口气，看着小灯那张完全不慌的脸，忍不住靠近半步，“话说小灯，你真的不紧张吗？一点点都没有？”
小灯歪了歪头，眨了眨眼，似乎认真思考了一秒。
“考试……应该要紧张吗？”她一边问，一边侧头看向月歌，语气中透出一丝无辜的困惑，“大家好像都很紧张的样子。”
月歌顿时哭笑不得，像是被现实再补了一刀，抱头哀号，“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嗯……但我觉得月歌已经准备得很好了。”小灯轻声补充道，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鼓励的笑容，“就算紧张，也没有关系的。”
月歌看着她那张温柔的脸庞，心里的紧绷感居然真的缓了一点。她揉了揉脸，深呼吸一口气，尝试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先暂时塞进脑后的抽屉。
“呼——好吧……不紧张、不紧张……我要沉着冷静地应对考试。”
随着考试铃声的回荡，考场的大门缓缓打开，月歌和小灯一同被引导进入了指定教室。
一踏入教室，空气仿佛都变得凝固了。
考场里的气氛比她想象中还要肃静。所有考生都已经陆续入座。
负责监考的老师身着正式制服，目光沉稳如雕像，站在讲台上扫视着每一个人。
“呼……”
月歌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动作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尽量控制金属腿与地面的摩擦声不至于划破教室的寂静。
“吱——”
即便已经尽可能轻了，那一声仍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像是怕被全场注目。
她低头把文具盒规规矩矩地摆在桌角，打开盒盖，铅笔、橡皮、尺子依序排好。
做完这一切后，她终于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地吐出来。
但即便如此，她的心跳仍旧有些快。
不过好在小灯和她在同一个考场，月歌稍微歪过头看了看小灯的侧脸。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小灯忽然转过头来，朝月歌比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那一瞬间，月歌的眼睛轻轻一亮。
她的心跳仿佛被按下了减速键，那份躁动被温柔地按捺下来。
她轻轻抿唇，点了点头，回以一个微不可察的小笑容。
然而，还没等这份短暂的默契酝酿出更多温暖的余韵，讲台上忽然传来一声干脆的呵斥。
“好了，别交头接耳了，准备考试了！”
月歌赶紧坐直身子，像触电般收回视线，双手迅速叠放在桌上，眼神正襟危坐。
——————少女考试中——————————
考试结束的钟声已然落下，月歌和小灯并肩走出考场。
“呼——终于考完啦……”
她轻轻甩了甩有些酸的手腕，随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月之森的考试……好像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
“月歌……真的好厉害啊。”
小灯一边走，一边轻轻点头，语气中满是由衷的佩服，“我有好几题都没有做出来呢。”
“诶？真的假的？”
月歌有些惊讶地停下脚步，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你不是一直都很厉害吗？我还以为小灯会觉得题目很简单来着！”
小灯轻轻歪了歪头，神情中没有丝毫懊恼：“有一些地方，我没太理解题目的意思……不过月歌的话，应该都做得很好吧？”
“这、这我也不太确定啦……”
月歌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确实没怎么卡壳，但感觉太顺了反而有点不安……”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教学楼的阴影，走进校门前的小广场上。
等候在门口的素世第一时间迎了上来，她手中拿着两瓶早已准备好的水，递给两人，神情中带着一丝担忧，却又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
“辛苦了。”她将水递到月歌手中，接着转向小灯，“你们两个，考得还好吗？”
“嗯……我觉得还算可以？”
月歌接过水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后，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语气中带着点迷惑，“就是……好像意外地顺利，顺利得让我有点怀疑。”
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小灯，后者也低头喝了口水，点了点头：“月歌比我快好多，我后面还有几道题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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