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我坚持要谨慎。”
库比克回应道。
“那我只能质疑你缺乏行动力。铸造将军，泰拉与火星间的古老盟约难道已经被冰冷的机械吞噬了吗？”
李昂本以为锋芒毕露的库兰德会让气氛变得紧张。没想到铸造将军并无表示，他只是平静地解释道:
“这并非缺乏行动力，而是客观的事实。我们的部队只在依托铸造世界并拥有充足的补给时强大，舰队的规模与武备也受到协定的限制。盲目的行动只会损失宝贵的军事力量，而这些力量本可以发挥更大的价值。”
“你们的武器阵列和战争引擎呢？”
李昂插嘴道。
库比克将视线转向李昂，他知道李昂在暗示什么:“我们当然有手段直接从火星上摧毁战斗月亮，但这本身就不可行。告诉我，库兰德修士，你会为了摧毁战斗月亮让山阵号与战斗月亮同归于尽吗？”
“如果这是最后的……”
“不用假设情况，答案只有否定。”
库比克挥手，在两人面前投影出战斗月亮被直接摧毁的模拟结果:破碎的战斗月亮化作巨大的陨石，直接坠向泰拉，整个泰拉会因为这场“流星雨”而陷入半毁灭的状态中。
就像圣约港那样。
“在常规力量以外使用任何一种更强大的武器都会给泰拉带来不可估量的风险。李昂贤者，你想让我们通过摧毁王座世界的方式来拯救它吗？”
他话锋一转。
“不过火星依然会践行当年与帝皇签订下的盟约，所以我会帮助你们。尽管你们对我们只有诽谤与指责，但火星依然会在这场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战争中贡献自己的力量。”
一份备有预计派遣的战斗单位的清单被发送至李昂与库兰德的伺服终端，李昂过目了这份清单，发现上面罗列着火星预计派遣给最终高墙的支援。
五个由游猎兵与重装机仆组成的兵团，以及七个依附于火星的，加起来有近三百台骑士机甲的小型骑士家族。
库兰德惊讶地瞧向了李昂——这种水平的支援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李昂没有回应库兰德的视线，他意识到了一点。
乌尔基德克斯所言恐怕句句属实。
PS:原世界线里给的也是五个兵团加七个骑士家族，这点力量再加上最终高墙大约四千名阿斯塔特就把战斗月亮车翻了，兽人的战斗力在这里显得很拉胯（然后回头就把黑叔叔逼得同归于尽了）
深刻说明战斗力在GW写手眼里只是个为气氛服务的浮动值。
第一百六十八章来自火星的威胁。
“这些军队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库兰德想要确认。
“几周前我就已经向欧姆弥赛亚禁卫军发出了征召并得到了骑士家族们的响应，现在他们已经集结在了火星的十二号天梯上，只待我一个命令就能出发。”
尽管只是投影，但铸造将军的身影猛然拉近:“你侮辱了我，侮辱了火星与神圣泰拉所缔结的联盟誓言。我们从一开始就在为援助泰拉进行准备，但我们不能单独行动，也不会支持那些愚蠢的高领主。”
愚蠢的高领主这个说法深得库兰德心意，他欠身道:“我向你道歉，铸造将军。”
“我不会让你的冒犯干扰我的逻辑，所以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你可以前往神之手空港，我让负责这些护教军的统御贤者与骑士家族的至高王与你接洽。”
“机械教的舰队将会负责运送这些部队，并提供必要的轨道火力支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的神甫们必须收集战斗月亮上的那些物资与技术，然后送到火星。”
库兰德不安地看向李昂，但李昂依然没有动静。他只能自行确认道:“什么目的？”
“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战团长。它的研究对击败兽儶人至关重要。”
尽管没有与乌尔基德克斯接触过的李昂那样了解火星的目的，但库兰德还是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好在李昂的声音终于通过加密频道在他的头盔内响起。
“答应他，但同时索要这些军队的领导权。”
库兰德迅速改口:“我可以同意，但我必须要确保这些部队的控制权。你的神甫不能为了这些材料而破坏我们的战略部署。”
库比克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以欧姆弥赛亚之名，我不能将机神的仆从交由外人指挥。不过那些骑士家族的直接领导权可以商榷，只要你同意我的提议，我可以将他们置于你的直接指挥之下。”
李昂微微点头，库兰德顺势答应了这个提案。
“感谢您的援助，铸造将军。您的慷慨将会拯救许多多恩之子的生命。”
“当然，火星不会允许帝国的灭亡，我们将一如既往地团结在一起。”
库比克的逻辑中枢能轻易地从库兰德脸上分辨出他对这句话的怀疑，但他并不在意。他站起身来，宣告这场谈话结束。
“我想你已经完成了你到达火星的目的，库兰德修士。”
五十万的护教军以及七个骑士家族在后勤充足的情况下相当于五倍于他们数量的星界军，这股力量将会成为从轨道上空降战斗月亮时最宝贵的助力。
这次会谈总体是顺利且迅速的，只是与审判庭拖延时间的要求不符。
深知自己已经没有继续留在火星上的理由的库兰德思考着自己是否要放弃与那些审判庭特工的配合。他与李昂一同告退，但库比克却叫住了李昂。
“李昂贤者，我希望你能单独留下来。”
库兰德下意识地站了出来:“李昂是帝国之拳如今的技术顾问，他必须与我同在。”
“但他首先是一名贤者，火星同他有一些……机械修会内部的教义需要讨论。”
原本还算顺利的谈话蒙上一层阴霾。
库兰德担心地看向李昂，他已经做好了带领荣誉连队强硬拒绝铸造将军的打算。
李昂摇头，安抚住了他。
“我也有一些学术需要与火星的同僚讨论。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先去十二号天梯去组织军队，我讨论完学术自然就会前往山阵号。”
库兰德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会议室里只留下李昂与库比克。
铸造将军率先开口:“你的手腕令人惊讶，李昂贤者。这些第七军团的战士愿意为你赶汤蹈火，我甚至怀疑你才是真正的第七军团之主。”
“不必揶揄我，铸造将军大人，他们始终是阿斯塔特。”
李昂平静地回答道。
“没错，阿斯塔特。将帝国的存续视作高于一切，满脑子只有荣誉的阉割基因战士。李昂贤者，不管你想通过这些阿斯塔特达成什么目的，你都要记住，是万机之神赋予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天然就带有机械修会的底色。无论想做什么，你最终都要回到铸造世界的体系内来解决问题。”
库比克的提醒很明显，李昂抽出一把椅子随意的坐下，与对方遥遥相望。
“你是想和我谈谈关于麦克西姆的事情？”
“麦克西姆？不——”
库比克拖长了音调，他的子处理器让他在声音输出中注入了优越感，讽刺和平静的元素:“那只是个低级的铸造世界而已，关于那个世界，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如果我是麦克西姆的前任铸造总监，我一定会对火星漠视的态度感到愤怒。”
“但你不是，事实上，正是你密谋夺取了麦克西姆。”
库比克站起身来。对他来说，这次会面在这一刻才算真正的步入正轨。
“我们用很长的时间排查了你的关系，发现你与黄泉八号之间的联系相当薄弱，甚至还在黄泉八号上得罪过不少贤者。对于机械修会来说，你的身份相当干净。不只是黄泉八号，我相信许多铸造世界都乐于接受为你这样的贤者进行身份评定。”
李昂明白了他的意思:“火星想要招揽我？”
“为什么不呢？”
机械教内的身份评定是一项复杂的事情，想要晋升的神甫必须提出一个有价值并取得实际效用的课题，将其递交给铸造世界。
铸造议会对课题的价值进行评定，起码要有三名更高级的神甫认可，该神甫才能成功取得由对应铸造世界承认的身份。
这种身份一般来说在所有铸造世界通用，但具体也看不同铸造世界的级别与关系。
一个三级铸造世界的贤者显然不如二级铸造世界的贤者来的高贵。同样地，一名黄泉八号认证的大贤者哪怕是大贤者也不会受到火星派的铸造世界的待见。
相较于黄泉八号，火星贤者的身份显然吃香的多。
“我们不在乎一个低级铸造世界的得失，因为那样的铸造世界对于火星来说并不重要，它们就像太空中的星辰一样举不胜举。如果像你这样有价值的贤者想要一个低级铸造世界，我不会对此有任何意见。”
“至于麦克西姆——虽然你的手段粗暴了些，但我仍然可以将其视作一种赏赐。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李昂贤者，火星对你准备的清算都会迎刃而解。你会融入这里，在万机之神的发祥地上为欧姆弥赛亚贡献你的价值，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铸造将军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即便明白火星应该已经从麦克西姆以及圣约港上部分了解了自己的手腕，李昂也不会认为这样的筹码理所应当。
“火星需要什么？”
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的那些电磁技术，尤其是那门穿冲震荡炮。虽然能耗很高，但它依然是一项宝贵的技术。以万机之神的名义，火星必须对这门技术进行妥善的保存。而你，李昂贤者，你会以这项技术通过火星的评定，成为由火星承认的高级贤者。”
“用这项技术就能换取高级贤者的身份？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当然，更有价值的是你现在的地位。”
库比克承认。
一名深得最终高墙信赖的贤者，如果这个贤者改庭换面成为火星的助力，那火星就能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进最终高墙中，确保他们的目的得以实现。
但无间道的代价是什么？
库比克之前要强调李昂隶属于机械修会的目的揭显。但这并不足以成为说服李昂的理由，面对铸造将军的邀请，他果断摇头道:“恕我难从。”
库比克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你也可以开出你的价码，只要符合逻辑，那么火星都会将这些条件置于考虑范围内。”
“死了这心吧铸造将军，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成为一个庞大机械中的齿轮。无论火星开出的价码有多么诱人，它都无法提供我所追求的终极目标。”
李昂站起身来，他想结束这次谈话。但会议室的大门被骤然锁死，李昂回头看向铸造将军的投影，发现他的眼睛中已经在闪烁着危险的红芒。
“李昂贤者，你的需求是什么？权力？技术？资源？只要你愿意将你的逻辑回路与火星的教义同步，一切皆可达成。”
“如果我拒绝呢？”
“火星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的选择可能会导致你的逻辑回路……被重新格式化。”
库比克挥手，将他座下的数据展示在李昂面前。这些关于他数据王座的资料让李昂明白了铸造将军王座的本质。
那是一个巨大的思维集成系统，任何一名敢于忤逆铸造将军意志的神甫都会被当做湿件接入到这个系统中，成为这个网格化大脑的一部分。
这些被剥夺了人性的湿件组成了银河中最为强大的沉思者阵列，并把他们的算力集成到库比克座下的数据王座里。库比克通过数据王座接入这些算力，以此达成运算以及思想上的统一。
在他当上铸造将军的百年来，火星机械教的内部从未出现过分歧。
“这就是我当上铸造将军的原因，李昂贤者。”
他傲然地展示着自己的力量，在这些设备的加持下，库比克在确定的逻辑与概率中是当之无愧的神明。
“没有人能在火星上忤逆我的意志。就像是那些刚刚抵达火星就敢公然忤逆我的麦克西姆贤者那样。无论他们是否愿意，这些异见者最终都会服务于神圣的逻辑与秩序。”
换而言之就是如果自己坚持，自己就会像这些麦克西姆的贤者一样被做成湿件。
李昂控制着自己的态度变化，好让自己不那么刻意:“我不会做出背叛最终高墙的选择。”
“你难道以为最终高墙是你的依仗？他们现在甚至不是唯一的阿斯塔特力量。三个连的钢铁之手正在火星驻扎。”
“但他们是一个军团。”
“那又怎样？亚空间风暴正在王座世界以外的地方肆虐，距离泰拉超过两个节点以上的地方都难以进行确定的亚空间航行，他们的子团还要多久才能完成集结？”
“你不过是和一个空有军团名头，却无军团之实的实体交好。认清你的价值，李昂贤者。火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不代表你有忤逆火星的资格。”
“要是我坚持呢？”
“火星不会无功而返。”
随着库比克的最后警告，会客厅的四周出现了早就埋伏好的三百寻锈者。他们用猩红的机械眼巡视者李昂，只待他再做一次拒绝，就要冲上来将他细细剁成臊子。
李昂心知是自己该服软的时候了:“但我愿意提供穿冲震荡炮的生产线。”
寻锈者果然停下了动作。
这是常见做法——当一名贤者在机械教内部的“学术交流”中失败，但又不想直接提供自己的独门技术时，他就可以选择将生产线交出来。
这种做法在为对方提供直接价值的同时也能寄希望于对方无法仅通过生产线倒推出技术原理。算是无奈下的折中之选。
“生产线在哪？”
“在我脑袋里，你不能指望我还能带着个生产线到处跑吧？只要给我材料，我就能把它造出来。”
在数据王座加持下，库比克轻易地判断出了李昂的逻辑。
建造生产线需要时间，哪怕只是搭出框架也需要数月。在他看来，李昂这是在第七军团与火星的威胁间取舍，最终做出了一个可以让自己置身事外的选择。
他还是个体面人。
难道他认为现在的情况下还有墙头草的生存空间？
铸造将军对此并不满意。但剔除掉最终高墙里的内行后，火星达成目的的概率已经上升到一个可接受的程度。
加上李昂手头的独门技术的确是火星所需，他最终点头，应允了这次交易。
“留下生产线，火星可以对你的行为既往不咎。”
李昂并不相信他，不过在生产线完成前他应当都是安全的。
“我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工作？完成对战斗月亮的进攻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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