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就在此时，前方的侦察部队突然传来紧急信号。
“发现不明目标！重复，发现不明目标！”
卡尔克斯迅速接入了侦查护教军的视野，发现是一个巨大的机械构造体正在向他们靠近。那个构造体周围还簇拥着数十名残破的智控机兵。
辨认出对方身份的卡尔克斯顿时惊呼出声。
“铸造将军大人！”
眼前的库比克与他记忆中的那位威严的铸造将军判若两人。
他的机械身躯上布满了弹痕和逻辑管线过载后的焦黑痕迹，原本的数据王座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临时拼凑的简陋载具。
“卡尔克斯贤者……”
库比克声音沙哑的质问着自己的亲随。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PS:机油佬虽然冷酷算计，但他们其实挺尊重（自己人）的尸体的。
神甫和贤者的遗骸在火星是会被下葬的，通常葬在火星奥林匹斯山下——他们认为那里是最接近欧姆弥赛亚的地方，他们将在那里回归欧姆弥赛亚的怀抱（实际上也确实是一般神甫能接触到的最接近虚空龙的地方）
所以被亵渎尸体对他们来说也是很恐怖的事情。
当然，连神甫都不是的玩意在他们眼里不算自己人。学徒和其他人还是收拾收拾在尸体淀粉机里见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流放者斯卡布兰德。
卡尔克斯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我们收到了您的紧急调令，铸造将军大人。熔岩城需要增援，所以我们……”
“我的调令？”
库比克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从未下达过任何调令！”
卡尔克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结合眼前狼狈的铸造将军，他的逻辑回路中迅速推演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他不敢承认这个结论是真的，只能颤抖地向铸造将军重新确认道:“可是……我们确实收到了您的授权密匙和命令，要求我们火速增援熔岩城……”
“是奥古斯！那个叛徒！他伪造了我的身份！”
库比克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事实已经显而易见。他迅速接管了护教军的指挥权:“我们剩下的部队在哪里？”
“还有三十万在驻守在阵地上，他们正在和一群数量庞大的失控机仆交火。”
卡尔克斯并不知道那三十万守军已经遭受了什么样的厄运。
“失控机仆？”
库比克心知这肯定也是那个瓦什托尔的手笔，但他同样不认为三十万护教军会被轻易击溃。
“回头，我们与三十万护教军会合，然后撤退。”
“为什么？将军大人？我们不是应该将熔岩城的动乱扼杀在萌芽之中吗？只要配合您的智控兵团……”
他话还没说完，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库比克和卡尔克斯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身影正从熔岩城的方向涌来。
是库比克的智控侲兵团。
他们已经不再属于库比克了，这些机兵眼中闪烁着的与失控机仆如出一辙的嗜血红芒让卡尔克斯再次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撤退，撤退！”
他扯着嗓门代为下达了命令。
卡尔克斯的护教军阵列在熔岩城外的沙丘间艰难转向。
铸造将军库比克蜷缩在临时拼凑的载具内。他的逻辑核心中翻滚着冰冷的愤怒——奥古斯的背叛，瓦什托尔的现身，失控的智控兵团……一切都在蚕食他身为火星之王的威严。
“我必须重新掌控火星的局势，"他推演着，"只要泰坦军团愿意出兵……”
然而他们的撤退并不顺利。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熔岩城的视野范围时，他们撤退方向的地平线上同样涌现出一片黑压压的身影。
那是维克者率领的亡灵大军。
无数扭曲的钢铁食尸鬼从地平线涌来，锈蚀的战争引擎如墓碑般耸立其间，亵渎的二进制圣歌在护教军的通讯频道中炸响:
“齿轮锈蚀，管线枯竭——此为万机之神赐予尔等的终焉！”
意料之外的对手让根本没做好对敌准备护教军们陷入混乱，以行军阵型前进的他们遭到食尸鬼大军的迎头痛击。
“他们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没有人知道答案，但所有人都知道留下的那三十万护教军已经遭遇了不测。他们在火星的荒原上展开一场绝望的战斗。
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从熔岩城赶来的腐化智控机兵就与维克托的亡灵大军形成合围之势。
卡尔克斯还想挣扎，但维克托操纵食尸鬼大军的亵渎圣歌干扰了他的指挥频道。没有准备好对抗干扰的香熏与圣油的护教军再无翻身的可能。
卡尔克斯的仿生面皮抽搐着，他掀开库比克的临时座驾:“大人，我们必须……”
他愕然发现载具里空无一物，库比克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
“人呐？我铸造将军呐？！”
意识到局面已经无可挽回的库比克没有留下给护教军陪葬的打算。他率先逃离了这里，剩下的贤者与神甫见状也再无斗志。
所有人都盘算着给自己找后路，这片战场彻底变为了屠宰场。
维克托当然发现了他们在逃离战场，他没有阻拦这些人的打算。
就这些惜命的贤者苟且再偷生一会吧，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这些护教军。
“加快速度，不要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他森然命令道。
“让我们迎接吾主盟友的降临！”
——
望着已经崩溃的战场，库伯惊讶的发现局面居然都在李昂的意料之中。
“合计九十万的护教军就这么完蛋了？”
他有点难以置信。
“处处被算计的情况下，大军灰飞烟灭也只是弹指间的事情。”
李昂回答道。
不过他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这些展示出拥有腐化机械能力的人没有把被放弃的护教军收入囊中。
陪同他一起抵近侦查的阿米德尔倒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些护教军，他们反击的频率在加快。”
李昂仔细观察，发现失去贤者指挥的护教军的确是越战越勇，只是他们的战斗已经与机械教该有的理性风格想去甚远。
本应崩溃的阵列中，越来越多的护教军瞳孔泛起诡异红芒。
他们丢弃受损的武器，用裸露的金属指骨撕开食尸鬼的喉管，被斩断下肢的士兵则爬行着引爆自己身上的反应堆，仿佛某种癫狂的献祭。
“他们的机魂情况不对。”
库伯道。
“不是机魂。”
李昂对此倒是相当熟悉，毕竟他之前才在圣约港见过类似的召唤场景，"是某个饥渴的大家伙在餐桌边流口水呢。”
似乎是回应他的话。当战场上第八十八万名护教军倒下时，此处的天空骤然开裂。
亚空间裂隙如一道猩红伤疤横贯天穹，黄铜号角声震碎云层。
一尊嗜血狂魔迫不及待地挤出裂隙，双脚踏上了火星的地面。
恐虐魔军在他身后倾泻而出:“颅骨！颅骨！颅骨！”
瓦什托尔找来的盟友终于登场，这场战斗在这尊大魔降临后已经失去了悬念。
即便没有介入战斗，在李昂身侧的钢铁之手和饮魂者们也感到了紧张。
库伯不用担心火星找他清算了，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比清算还严重的地步。
他不禁扭头看向李昂，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返回山阵号？”
“不急，这样的好戏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
李昂饶有兴趣地看着正提着双手斧在护教军中开无双的恐虐大魔，对方被血神褫夺的双翼仅剩焦黑骨架，李昂正是通过这双翅膀辨认出了他的身份。
永远无法回归恐虐麾下的前第一大魔——流放者斯卡布兰德。
“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这条丧家之犬。不过也是，恐虐可不会对护教军这些没二两肉的脑袋感兴趣，也就他吃得下这些带有机油馊味的祭品了。”
要说这个计划是斯卡布兰德制定的，李昂是半个字都不会信的。
这家伙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被奸奇忽悠提着个斧头给狗头人来了下狠的，他在火星上充其量是个顶尖打手，奥古斯背后肯定还另有其人。
他打算耐心地潜伏片刻，看看能不能从战场的变化里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
斯卡布兰德的巨斧劈开最后一台沙丘步行者，在爬行者中充当湿件的护教军的机油溅出，顺着斧刃滴落在火星的沙砾上。
他仰天咆哮，残缺的蝠翼震颤着掀起腥风，脚下堆积如山的护教军残骸中仍不断传来齿轮摩擦的哀鸣。
这让他想起被放逐前为恐虐献上的颅骨的美妙时刻——同样的灼热，同样的腥甜。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些机油佬身上没有他所渴望的鲜血。
“你还要浪费多少时间？”
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盖过了流放者正在享受的战场喧嚣，瓦什托尔的虚影自破碎的战争引擎中浮现。
他的电子眼扫过满地流淌的机油:“这些废铁值得你一个血神大魔驻足？”
“闭嘴！”
斯卡布兰德鼻孔喷出硫磺火星:“弱小的次级神也敢对血神的冠军指手画脚？信不信我把你的齿轮塞进——”
“塞进恐虐锻炉？前提是你还能踏进血神领域。”
瓦什托尔，或者说所有大魔都对这个已经成为笑谈的流放者过去的事迹了如指掌:“八百七十四次尝试，八百七十四次被血碾要塞拒之门外。需要我播放你跪在黄铜大门前啃咬锁链的影像吗？”
斯卡布兰德的斧刃燃起亚空间烈焰，想将这个嘴欠的工匠之神直接大卸八块。但瓦什托尔只是丢出了一份合同，看到合同的斯卡布兰德瞬间凝固。
“现在清醒了？按照契约，你要为我掠夺不下于十二座铸造圣殿。”
“十二座？你之前明明说的是在火星传送走的时候拦住那些想要阻止传送的人就行了！”
“计划有变，而且这些条件我也写在追加条款里了。”
瓦什托尔指着合同最后几页如同芝麻大的小字:“我一向按照合同办事。”
斯卡布兰德暴跳如雷:“你别仗着劳资根本没看合同就在这放屁！”
瓦什托尔当然可以按照合同的效力强迫斯卡布兰德继续为自己服务，不过他决定先充分调动一下眼前这个年度最佳员工的劳动积极性。
他蛊惑道:“按照协定，你为我夺取的每个生产线都会在之后分你三成产能，由你亲自送往恐虐锻炉。想想看，当血神的恶魔引擎铺满银河，是谁将重新获得归于黄铜王座下的资格？”
斯卡布兰德怔住了，他的脑海中不由地开始幻想:
由火星精金铸造的恐虐战斧劈开禁军护甲，亵渎骑士与混沌泰坦将帝皇雕像踩成齑粉。最重要的是所有造物都将烙有斯卡布兰德的名字——那是他为血神献上的赞礼！
“成交。”
斯卡布兰德将斧刃重重地插入地面:“先从哪一座巢都开始？”
“不急着攻破巢都，我们要从外围的小型铸造圣殿上开始滚雪球。”
瓦什托尔目标明确，他幻化出一幅地图，为流放者指明方向:“马卡里乌斯铸造站，那里有着火星上部分载具的生产线，我需要把它们变成属于我的恶魔引擎生产线。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收到了情报，一名叫做考尔的大贤者正在那里进行他见不得光的实验。”
“你也会看上凡人的技术？”
“为什么不呢？我们秉持的概念都是从现实宇宙中诞生的。注意留着点手，别把那个大贤者给我砸死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把他带到我的身边。”
斯卡布兰德不满地吐出鼻息:“你不跟我一起去？”
“在你夺取更多的生产线前，我的真身还没法降临到现实宇宙，况且我在亚空间里也有事要做。一个叫做李昂的贤者——他的援兵正在路上，我会和另一个大魔联手，把他的援兵堵在亚空间里。”
“另一个大魔？谁？”
“你不会陌生的，是马卡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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