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帕沃尼斯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看向李昂，颤抖着发出最后的诅咒。
“铸造将军绝不会容忍你对火星的背叛，李昂，你的灵魂会在欧姆弥赛亚的炉火中受到万世的煎熬，整个最终高墙都会为你的鲁莽而陪葬！”
“在那之前，你的死讯会是我给库比克最好的礼物。”
离子束贯穿了帕沃尼斯的头颅。这名在圣约港上不可一世的审判官兼贤者颓然倒下，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乌尔基德克斯叹气，明白事情到底还是走到了和火星对立的这一步。
索恩则接着汇报道:“从麦克西姆赶来的远征舰队已经接近火星了，由海斯和马特霍纳带队，我们的援军很快就能赶到。”
“库比克会在那之前收到帕沃尼斯的死讯，我们还要用这点人手坚守一段时间。索恩，有信心吗？”
“会守住的。”
典范之拳战团长的回答简短有力，他的眼神中带有着曾经那个年代的炙热。
“我会完成一千五百年前我们没能做到的事情！”
——
当库比克看到被李昂遣机仆送回去的帕沃尼斯的尸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仅剩的半张脸皮变成了青色。
“李昂……！他竟敢杀害我的使者！他竟敢背叛火星！”
先前被否认的担心如今演变成现实，铸造将军的咆哮几乎超过音阵系统的上限:“他好大的胆子，他哪来的底气？！调遣护教军，我要让这个疯子现在就付出代价！”
“可我们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底气是什么，而且前线还在吃紧……”
铸造副监觉得这种举动太过冒险。
泰坦军团没有落败，但也没从斯卡布兰德手里讨到什么好处。
恶魔们依旧在不知疲倦地进攻，泰坦与护教军却需要补充弹药和维护。
已经死了的帕沃尼斯可带不来李昂已有二心的消息，即便李昂杀死了帕沃尼斯并羞辱似的把人送了回来，在场的贤者们也只当是李昂和帕沃尼斯产生了口角，打算和库比克翻脸。
毕竟他就这点人手，敢和整个火星作对？
就算捞到什么好处，他还能逃出火星不成？
没人了解李昂的真正动机，但心中对这个铸造将军已经不再认可的他们并不把李昂和库比克之间的矛盾当做是对方与整个火星的矛盾。
常规的逻辑推演让库比克以外的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还有稳住李昂的机会。
库比克不这么想。
他同样难以分析李昂的真正意图，但李昂是他叫来的援兵，真要出了事自然也算在他的头上。
如果纵容李昂的背叛，那么别说应付接下来的弹劾，他现在的指挥权都会岌岌可危。
“就算放弃部分防线，我也要他现在就付出代价！”
他用猩红的目光注视着在场显然已经有了二心的贤者们，厉声强调道:“立马去做！”
护教军在他的命令下调动起来，他们开始收缩防线，放弃防守了较为外围的生产工厂，以便腾出向城郊进军的军队。
令他们意外的是恶魔大军并没有趁这个机会发起攻势，夺取被放弃工厂里的生产线。除了斯卡布兰德还在场上嗷嗷狂吠，瓦什托尔同样也在调派人手，向着城郊进军。
他的目标是收拢那些天图级泰坦的残骸，但火星护教军可不知道这个。
当护教军一头撞在由典范之拳和不死军联合组成的防线上没多久后，身后涌来的食尸鬼与恶魔让他们陷入了他们认为的“内外夹击”中。
瓦什托尔压根不想搭理这些护教军，但架不住自认为陷入包围中的神甫们指挥护教军先对他们开了火。
原本勉强服从瓦什托尔命令的放血鬼一见对方主动要打架立马嗷嗷地冲了上去。
城郊一下子变成了新的主战场，围绕着它那被典范之拳设防的入口，场上三方堆在一起进行着不见天日的大混操。
其从损失最惨重的就是被夹在中间的护教军。
瓦什托尔制造的瘟疫废码决定了原本只需要在幕后操纵的神甫们必须亲自上场对抗这种腐蚀。
原本再怎么损失也不心疼的护教军在神甫们被迫加入后变成了每一个性命攸关的事情。在夹攻下付出的每一点伤亡都让他们感觉到死神已经在对自己敲钟。
如果说原本对抗恶魔还占着大义，现在要求进攻已经被守住的城郊在他们看来完全是莫名其妙。
“我们正在承担着非必要的损失！欧姆弥赛亚在上啊，我们的铸造将军怎么会是这么个疯子！”
把李昂视作疯子的库比克尚不知道这些神甫们居然反过来觉得他才是疯了的那个。
不满的情绪在将这些损失归咎于铸造将军错误指挥的神甫中蔓延。
消极怠战再加上互扯后腿，火星和瓦什托尔一时半会之间居然都突破不了典范之拳层层布设下的防线。
经验丰富的索恩依靠着手头有限的力量阻击着两者，给正在向火星驶来的援军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虽然推进速度不如预期，但在决心要看到李昂死的库比克这也只是垂死挣扎，但库比克可不相信李昂毫无后手。
他下令继续往城郊增兵，脑海中却想起了背叛他的奥古斯。
那个叛徒在刚来火星的时候曾详细向他讲述过李昂在麦克西姆上的作为。
李昂夺取麦克西姆虽然以煽动神甫与泰坦军团作为开端，但最重要的还是那支由星界军指挥官海斯带来的远征舰队。
那支远征舰队？
铸造将军开始考虑这个变量。
他知道海斯没有跟李昂他们一起抵达圣约港，或许他压根没来，或许是来的时候亚空间风暴让他们走散。
作为亚空间技术的研究者，铸造将军很清楚这次的亚空间风暴绝非寻常。
拥有帝国中最精良的亚空间观测设备的火星探索舰队都被分割在外，难以回航。不管怎么说，那支远征舰队绝不可能在外围仍有亚空间风暴肆虐的情况下在现在赶到火星。
不过抛开那支远征舰队，火星的轨道上仍有太阳舰队和山阵号。
“把轨道防御阵列的情况汇报给我。”
他命令道。
轨道上的情况被实时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么多天下来，就算只是在轨道上躺尸也该察觉到了火星上的异常。
库比克能看到太阳舰队那仅存的两支战列舰已经从心地远离了火星的轨道防御阵列，唯有山阵号佁然不动，甚至反而拉近了与阵列的距离。
库比克心下了然，他觉得自己已经预判到了李昂乃至整个最终高墙的意图。
他和其他机油佬一样羡慕山阵号的存在，但他同样了解这台古代星堡糟糕的现状。
这台年久失修的古代星堡的战力早就十不存一，在太空上打打什么舰队或许还行，但要硬怼轨道防御系统——尤其是一个铸造世界的轨道防御系统，库比克不觉得他们有胜算可言。
就算火星现在因为能源匮乏生产停滞而无法让轨道防御全力开火，被他预判了意图的山阵号又能做到什么？
“无论如何，会战兵力是整个火星轨道防御对山阵号加一艘战斗驳船，优势在我！”
他向轨道防御部队下达命令，轨道防御系统迅速进入战备状态。
一支小型的护卫舰队也从火星的太空港上出击，主要由护卫舰与驱逐舰组成的它们在正式交战前已经开始抢占有利位置，以便第一时间向山阵号的薄弱部位发射鱼雷。
不谈胜负，库比克相信山阵号起码短时间内绝对打不进火星。
他放心地将轨道防御的具体交战交给他人，将自己的注意力聚焦于如何摧毁李昂的战场上。
但不久，一名带着轨道上最新消息的神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如纸。
“将军！紧急情况！帝国之拳的山阵号正在突破我们的轨道防御系统！”
“不过是意料之内的事情，慌什么？”
库比克摆手，“按照我先前制定的计划进行反击。”
“和您预料的情况不一样，那份计划已经不适用了！”
库比克抬起了头，不详的感觉萦绕在他的管线中。
“什么意思？”
从龙骨识别代码来说，里面包括了海斯的太阳远征舰队！
这一刻，库比克感觉自己的逻辑回路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转动。
第一百九十章一步也不许后退！
先前的判断转瞬间就被打脸，但库比克甚至已经没了恼怒的心思。
“海斯的远征舰队？怎么可能！”
但事实摆在眼前。如今终于知道李昂底牌何在的库比克只能接受这一点。他接入防御阵列上的画面，重新思考着对策。
远征舰队还没有进入交战距离，不过库比克已经能看到他们。
他能辨认出看似庞大的远征舰队里其实大多都是由运输舰组成，真正能作战的其实只有一艘战列舰与两艘巡洋舰。
加上山阵号上的力量，火星的轨道防御要面对的是山阵号，两艘战列舰级别以及五艘巡洋舰的对手。
这种力量也就和一支主力舰队相当，库比克的心头一松。
他逻辑中衡量战争的天平将砝码从火星必然会取胜拨到了僵持。
自一千五百年前沦陷于叛徒之手，重新夺回火星的忠诚派尤为重视轨道防御的建设，即便现在因缺乏能量而状态不全，它们也还是库比克能割据一方的底气。
“李昂相当于地面上的一个楔子。如果他们能攻破轨道防御，就能里应外合，在火星上来个中心开花。”
“但要是能尽快将李昂彻底剿灭，在有着巢都虚空盾的情况下，就算最终高墙占据了轨道也奈何不了火星。我还能以最终高墙掀起内战为由，将他们在高领主议会上置于死地。”
得出结论的库比克阴鸷地望向山阵号，决心要让给肆意妄为的阿斯塔特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他们不过是帝国蒙养的狗，而机械教可是与帝国平齐的双头鹰另一侧。
就算大叛乱后从机械教改组为了地位大不如前的机械修会，但库比克可一天都没有忘记他那让火星能重新掣肘整个帝国的宏愿。
就算传送计划失败了，火星也不是这些基因怪胎能羞辱的！
“优先保证轨道防御的能量供应，我要先给这些自以为是的阿斯塔特一个下马威！”
火星上尚能正常运作的能源中心重新调整了供能策略，防御阵列的光矛自野兽战争开幕以来第一次得到了充足的能量供应。
不再局限于实体弹药，阵列上的能量武器也开始咆哮。密集的光束点燃了冰冷的寰宇，最终没入到山阵号的舰身上。
山阵号的虚空盾吞没了这样的攻击，它的炮火同时也如雷霆般予以还击。
威力惊人的摧星炮每一击都能像串糖葫芦般带走数个防御空间站。只是这个数量相较于火星整体而言依旧杯水车薪。
山阵号上的次要武器系统或多或少都有问题，无法正常运作。摧星炮又需要长时间来重新装填。库兰德清楚以山阵号的效率不可能取得什么太大的战果。
“虚空盾遭创，承受阈值已经下降了两个百分点。”
舰长向库兰德汇报道。
“你的建议是？”
“拉开距离，利用摧星炮的射程对轨道防御发起攻击。”
舰长清楚才遭到电子恶魔肆虐过的山阵号的状态。
它早就不适合作为冲锋陷阵的尖兵，而应当是被置于舰队保护下的决战利器:“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们会利用她的性能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但他们缺的就是时间。
“把山阵号靠过去，舰长。”
舰长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库兰德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命令。
“继续前进，舰长！我们的意志才是最强大的武器！”
面对多重的围剿，山阵号不进反退。它顽强地顶住了敌人的炮火，仿佛一头不屈的巨兽，势要撕碎眼前的敌人。
它甚至用自己的舰体直接创碎了几个空间站。
这种鲁莽的行为并非毫无代价。山阵号庞大的体积注定了它无法灵活机动，向它围剿来的驱逐舰释放了不会被虚空盾阻拦的鱼雷。
山阵号目前羸弱的近防火力不足以拦截这些杀器，只能用自己的结构硬吃下这些攻击。
“轰隆！”
舰体上的装甲板被爆炸剥落，抵进山阵号的舰队群像嗅到腥味的鲨鱼般朝着这些被撕开的口子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爆炸的火浪在山阵号上此起彼伏。就算是远在舰桥的库兰德，也能感受到这台古老巨兽上因爆炸而产生的震动。
“吾主，我们应当推进到什么程度？！”
舰长大声向库兰德确认道。
“一步也不许后退！就算要从天空上坠落，我也会把它视作我们最后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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