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脸色惨白的副官冲了进来:“"长官！出大事了！”
韦罗慢悠悠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慌什么？游行出乱子了？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在胜利游行的时候对阿斯塔特发动了袭击？”
“比那严重得多！”
副官的声音都在发抖，“内政部长莱因哈特阁下遇刺！国教教宗梅斯林在大教堂暴毙！星语者和导航员的代表全都失踪了！”
韦罗嘴一抖，刚点染的雪茄直接掉到了他的军服上:“你说什么？！”
“现在泰拉全乱套了！法务部在对着平民开火，游行的那几个街道打成一片，战火直逼皇宫……”
“乌多大人呢？”
韦罗急声打断，“他为什么不站出来主持局面？”
“帝国统帅被阿斯塔特们‘保护’起来了。他们本来应该去皇宫，但……”
他压低声音，“没人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韦罗的额头渗出冷汗。
劻他隐约知道乌多他们在谋划什么:削弱阿斯塔特的影响力，巩固高领主的权力。但现在……
有什么计划是要拿死讯当诱饵的？
这局面已经完全失控了！
韦罗猛然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副官紧张地看着他:“长官，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全泰拉都在等军队维持秩序……”
“那就开……等等，你是说全泰拉都在等着我们？”
副官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韦罗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
等等……
乌多失踪了。
莱因哈特死了。
梅斯林也死了。
星语者和导航员代表下落不明……
这意味着——
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越敲越快。内心中也因为自己那大胆的想法而激动地发颤。
“立刻传令所有可用部队，以我的名义全面接管泰拉治安！宣布全城戒严！”
乌多不在，星界军的指挥权重回他手中了。解决这场动乱将是他坐稳这个位置的最好机会。如果乌多的下场不是很好的话，他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想到乌多，他突然意识到那些阿斯塔特是以保护之名实施了对乌多的绑架。
虽不知道局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多半和那些阿斯塔特脱不了干系。
韦罗沉吟片刻，下令道:“调派那些有能力对付阿斯塔特的部队，我们要做好开战的准备。”
副官心头一颤，但还是忠实地履行了命令。
命令传到，营地内风暴忠嗣军的集结速度快得惊人。这些从忠嗣学院毕业的精锐士兵开始列队，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严格按照标准，眼神却不再如往日般坚定。
政委卡明斯基站在队列前，大声宣读着注意事项:“记住你们的训练！阿斯塔特不是不可战胜的！如果爆发冲突，就瞄准他们的关节以及目镜！在泰拉，我们有重炮，有装甲支援，他们——”
“长官。”
一名士兵突然打断了他，“我们担心的不是这个。”
按理来说他应该惩罚这个敢打断他的士兵，但他还是停了下来。
卡明斯基环顾四周，发现每一双眼睛里都闪烁着相同的疑虑。
“我们刚从下巢撤回来，”
老兵继续说道:“现在又要对自己的同胞开火吗？”
他们是忠嗣学院培养出的精锐，他们注定为人类这个整体抛头颅撒热血。他们曾经想过自己会死在对抗异形或者异端的战场上，但事实是他们需要把枪口对准那些平民。
明明那些人的口号只是“饥饿”而已。
但帝国不在乎善与恶，只在乎治与乱。
公平与正义不是这个政体存续至今的基础，强权与服从才是。
他们是帝国的基石，他们必须服从更上级的命令。
“命令是绝对的。”
卡明斯基最终说道，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几分，“列队，出发。”
士兵们沉默地整装，前往韦罗指定的地点。就在他们从营地出发时，一道黑影却拦在了营地的门口。
那是一个辨不出身份的阿斯塔特。
联想到之前韦罗强调道他们可能要对抗阿斯塔特，风暴忠嗣军的枪口瞬间抬起。
“要开枪吗？”
士兵大声向政委确认道。
“不，先把这个情况告诉星界军总指挥！”
卡明斯基将这里的情况递交上去。对面那个阿斯塔特却在这个过程中放下了武器，他向众人示意着自己没有敌意，然后慢慢走到了忠嗣军的面前。
“不必紧张。”
奥卡姆丝毫不在意令人窒息的紧张感，他安抚道:“也不必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那个亚伯韦罗。”
“你什么意思？”
政委警惕道。
“因为星界军总指挥就在这里。”
伴随着他的话，他手中的魂石开始散发微光。
在风暴忠嗣军惊异的眼神中，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逐渐凝实的淡蓝色人影。
他们调转枪口，对准了那道人影。却在看清那道人影后不由自主地面露惊讶之色。
“这就是传送技术……可真是非同寻常。”
海斯感叹着，然后抬头看向前面，认出了政委:“卡明斯基？”
“海斯总指挥？”
卡明斯基的声音开始发颤，他身后的士兵也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你……您怎么会在这里？！”
风暴忠嗣军的枪口缓缓垂下。
卡明斯基的嘴唇颤抖着，手中的爆弹枪不自觉地放低。
他身后的士兵们同样呆立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那道淡蓝色的虚影——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伤疤，还有那身熟悉的，洗得发白的旧制服。
风暴忠嗣军爱戴这位老长官。在他的死讯传来后，这份爱戴更是化作了追忆。
在韦罗接任前，海斯曾带领他们清剿过无数异形巢穴，每一次都身先士卒。虽然不是每场战斗都会获得胜利，但起码那时他们的枪口会对准真正的敌人。
“一定是神皇显灵。”
另一名信仰神皇的士兵低声说道，手指不自觉地划过天鹰徽记。
卡明斯基本该厉声呵斥这种危险的思想，但他没有空。
“真的是您吗？”
政委急切地问道:“可高领主议会明明宣布说……”
“阵亡了？”
海斯调侃着，他对面前的所有士兵举起双手，展示着自己毫发无损的全身:“不，孩子们，我回来了！”
他身上还闪烁着的传送的弧光成为了“神迹”的铁证。不同于亚空间传送，这种由虚转实的模样让包括政委在内的所有人都接受了这种想法。
喜悦从他们的脸上浮现，但他们没高兴多久，海斯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现在，告诉我，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风暴忠嗣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半天，卡明斯基才艰难地回答道:
“我们……奉命镇压暴乱。”
“暴乱？什么暴乱？对着谁开火？”
沉默再次降临，风暴忠嗣军的士兵们不安地低下头。
他们是为帝国立过功的烈士的子女，能进入忠嗣学院，他们的眼界就比寻常的士兵要高得多。
对牺牲与奉献有更高追求的他们当然知道这么做并不荣耀，但忠嗣学院的教育早就将服从上级命令深深的烙入他们的脑海。
即便他们知道这不对，他们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们只是服从命令。”
海斯点头，他当然明白这个。
服从是帝国的基石，就算是他也不会否认这一点。早就料到这点的他也在这点上做了新的准备。
“你们要服从谁的命令？”
忠嗣军们茫然地抬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海斯的目光从这些迷茫的面孔上一一扫过，然后加重了语气，再度询问道:
“你们要服从谁的命令？是韦罗的，还是我的？”
这话在士兵们的耳边宛若雷霆，所有士兵一下子都骚动起来。
卡明斯基上前一步，不可置信地询问道:
“您还是星界军的总指挥？”
“他们只是宣布了我的阵亡，然后给我找个了接替者，不是吗？现在我回来了，我为什么不是星界军的总指挥呢？”
死人的职务当然不用剥夺，问题就在于海斯还活着。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个偏向于诡辩的理由，可它确实有道理的这点就已经让他们呼吸急促。
卡明斯基有些意动，但更多的是犹豫。
“我还不知您的命令是什么。”
“真正的命令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卫泰拉，保卫人类。”
海斯向前一步，紧盯着自己以前的手下:“这一次，我们的枪口不会对准无辜的同胞，而是那些让泰拉陷入动乱的罪魁祸首！士兵们，你们愿意追随我吗？”
回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立正声，和上千个同时抬起的拳头捶击胸甲的轰鸣。
“为了帝皇！为了泰拉！”
卡明斯基最后一个敬礼，他的眼中不再有犹豫:“请下令吧，总指挥官！”
“很好，那现在就让我杀进总指挥部，我们去活捉韦罗！”
风暴忠嗣军的士气迅速高涨了起来，他们调转方向，重新整队，气势汹汹地向着总指挥部杀去。
奥卡姆惊异地望向海斯。他被指派来协助海斯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一切会这么顺利。
“这么牵强的理由都能让他们选择你？没想到你对军队有这么强的掌控力，难怪李昂会那么放心。”
“比起掌控力，我只是指明了正确的方向。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说服他们自己的理由而已。”
海斯回答道，“军人们都很单纯，都是为了为国尽忠而生的。”
阿尔法若有所思，他想到了自己的军团:“或许是我们的想法太多了。”
一切都很顺利，如同计划那般进行着。
奥卡姆喊上埃夫隆与马利克，跟着忠嗣军一同向星界军总指挥部杀去。
只要韦罗服诛，这场动乱就能以最终高墙的胜利迎来彻底的完结。
——
亚伯韦罗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突然间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外面传来骚乱与枪声，考虑到现在整个泰拉都在动荡，有这种动静倒也正常。问题是他集结风暴忠嗣军的命令下去了许久，至今也没传来忠嗣军集结完成的命令。
忠嗣军的速度有这么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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