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坚持下去的意义，继续战斗只会让蛮荒灵族彻底灭绝。
卡莱多恩觉得自己的灵魂几乎被这场失败撕裂，但他只能下令道:
“撤退！带上伤员，撤回部落！”
蛮荒灵族的残兵开始仓皇后撤，战场上留下无数破碎的灵骨铠甲与恐牙龙的尸体。
好消息是卡莱多恩并不像方舟灵族那样需要收集魂石。艾瑟兰的世界之魂会主动接纳亡者的灵魂。只要世界之魂还在，他们就有在这片土地上继续抗争的资本。
至少现在，他们自认为情况如此。
灵族的动作到底还是比人类快上不少。在他们撤离了战场后，梅尔卡多并没有下令追击。
如今负责后勤方面工作的威廉上校好奇:“我们不一鼓作气，击溃他们吗？”
“不，李昂贤者告诉过我。在击溃后就放任这些灵族撤离，他自然有对付这些灵族的后手。”
梅尔卡多不太理解包括能让恐牙龙尽数溃退在内的李昂的手段，但对方展示出的技术能力已经让这名黑卫连长被李昂折服。
他对李昂的命令没有半点怀疑。
——
另一侧，仓皇撤退的蛮荒灵族中。
卡莱多恩的思绪正飞速转动，思考着当下的情况。
他们败了，但并非全无希望。只要撤回部落，他们就能在世界之魂的庇护下转入游击。人类的钢铁洪流再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肃清整颗星球。
想到这里，他居然略感安心。
那些蒙凯一直在刺探部落的位置。但主力部队被自己的进攻拖在了刚刚的战场上。无论他们是否知道部落的位置，他们都无力直接进攻部落。
他还可以把族人全部带走，延续蛮荒灵族们的火种。
但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一名灵族战士突然指向天空，语气中有止不住的惊讶。
“首领，那是什么？”
卡莱多恩抬头望去。
一颗燃烧的陨石正划破天际，拖着长长的尾焰向地平线坠落。它的轨迹异常笔直，正朝着他们部落的方向，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引导。
宏炮和光矛不会那么慢，但艾瑟兰也没有小行星环带，少有能突破大气层的陨石。
卡莱多恩同样感到好奇，直到陨石的距离拉近，让他能看清这颗陨石表面的细节。
粗糙的金属结构，胡乱焊接的装甲板，还有喷吐在陨石上的，一轮长着兽人鬼脸的红日……
他突然不再好奇了，只感到喉咙发紧。
第二百六十五章“环保”爱好者。
对于处于处女世界上的蛮荒灵族来说来说，一群由真菌组成的生物是他们前所未闻的。
自然与和谐的国度中本不该有那群玩弄钢铁的人类，更不该有这些绿皮。卡莱多恩甚至只在部落里留下的记载过了解过这些灵族曾经的大敌。
这是绿皮的突袭舱，一颗被兽人改造成武器的肮脏小行星。那一颗的出现还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众多挂着尾焰下落的陨星。
“兽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无人能为卡莱多恩解答。
兽人那充满感染性与破坏力的孢子是整个星球生态难以想象的大敌，但这不是蛮荒灵族们现在所关心的。
这些小行星的落点，赫然是蛮荒灵族部落的方向！
“不——！”
卡莱多恩的怒吼淹没在陨石坠地的轰鸣中。
远处的山脉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球，那些“野蛮”的绿皮正从陨石的残骸中蜂拥而出，冲向毫无防备的灵族部落。
部落中剩余的，为数不多还有战斗力的灵族抓起长矛与灵骨弯刀，迅速集结在村落中央。试图对抗这些绿皮。
他们原以为就像部落中曾经记载的那样，会对上一群只会狂呼乱叫，挥舞着破烂砍刀的绿皮蛮子。却未曾想当陨石坠落的尘土散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杂乱无章的绿皮暴徒，而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打头阵是一排排穿着红祂的护教军小子，他们身上的盔甲虽然歪歪扭扭，却明显是按照某种“标准”与拼凑而成。
就连武器也是较为统一的“制式”，虽然依然带有粗犷的兽人风格，但枪管笔直，弹匣规整，甚至还有简易的瞄准镜。
灵族们愣住了。
技霸邪日从绿皮队列中大步走出。戴着焊工护目镜，身上插满电缆的他正叫唤着让手下的技霸们把连发的大砰砰抬上来，同时开始动员起手下的小子们。
“WAAAGH！！为了科学！为了真理！给俺瞄准了打！别浪费子弹！老大说了，要讲效率！”
在他的命令下，绿皮手中的武器喷吐出狂暴的火舌。
留在部落里的人本就不是什么精锐，他们还没来得及冲锋，就被密集的弹雨掀翻。
灵族的骨甲在绿皮的“精良”火力面前脆如薄纸，一名灵族武士勉强躲过扫射，刚想跃入近战，却被邪日用一发电浆糊脸，整个人瞬间汽化成一团莹莹的雾气。
“这不对！他们不该是冲上来砍人的吗？！”
“哈哈哈！尖耳朵们傻眼了吧！这叫科学！这叫真理！俺们现在不玩砍砍杀杀那套了！”
邪日狂笑着踹了一脚旁边的技霸，“让你带来的连发大砰砰呢？给俺上！”
就连火炮也开始轰鸣，灵族的反击被彻底压制。
灵族们本以为会是一场血腥的近身厮杀，结果却成了单方面的远程屠杀。部落的木制建筑在炮火中燃烧，灵族的哀嚎与绿皮兴奋的吼叫混成一片。
邪日本来来也沉浸在这场狂欢之中，但在看到小子们把灵族们砍翻在地后，想起李昂嘱咐的他突然跳起脚来。
“别光顾着打。抓活的，抓活的！弄坏了还怎么研究他们那些神神叨叨的灵能玩意？谁再乱砍俺就把他塞进锅炉里！”
几个正抡着砍刀的小子悻悻地收起武器，转而掏出绳索和麻袋。他们狞笑着冲进帐篷和树屋，把尖叫的灵族拖出来，像晾肉干似地绑住手脚，在绳索上捆成一串。
一名灵族被套住脑袋时还在挣扎，直到某个绿皮"贴心"地给了他后脑勺来了一记"科学麻醉"。
“别怕别怕，俺们不杀人，就是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大概。”
更多的绿皮则开始翻箱倒柜，把灵族的灵骨饰品等在他们眼里算作废料的东西统统塞进麻袋里。
他们甚至在部落里发现了一台被撤离的方舟灵族丢弃的幽冥构造体:“老大！俺找到个大的！能拆吗？能拆吗？”
“拆！全拆！”
邪日搓着手，对这次收成很是满意:“带回去给贤者老大看看，保准能换十桶蘑菇啤酒！”
雕塑被当成柴火，圣泉被倒上机油。大获全胜的小子们跳起崇拜欧姆绿赛亚“搞卡毛卡”的仪式，边跳边用喷火器点燃了周围的树屋。
以最快速度赶回来的卡莱多恩内心冰凉地看着浓烟滚滚的部落营地，兽人的狂笑和灵族的哭喊清晰可闻，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家园没了，此处只余一片火海。
艾瑟兰上的网道就在这里，那些提前撤离的方舟灵族打了个时间差，他们在兽人还没落下的时间里就逃窜进了网道，再也觅不得踪影。
灵族们一向会把卖队友视作一种必要的巧妙，包括卡莱多恩也是如此。但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痛恨自己同胞们的那种“灵活”与“变通”。
如果不是饥渴女士早就收走了他们的灵魂，他恨不得将那些不靠谱的方舟灵族全部祭给那个鸟头人！
卡莱多恩尽力收拢了那些从部落中逃出来的族人，最后也只收拢到不足万人。没被他们收拢的只是少数，更多的还是被那些兽人所俘虏，凌／／辱。
“首领，我们还有人在里面。还有网道入口与世界之魂的祭坛……”
祭坛是构建世界回路的关键节点，也是蛮荒灵族的灵能者能调用世界之魂帮助的关键。如果祭坛遭到破坏，世界之魂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会削减不止一筹。
但卡莱多恩很清楚他们没有再多看一眼的资格:“来不及了，那些猴子不会知道使用网道的方法的。带上还能走的人，立刻撤离。”
“至少让派点人进去，让我们回收一些可以沟通世界之魂的圣器——”
“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卡莱多恩打断道:“只要世界之魂还倾向于我们就行了，现在逃命要紧。”
幸存的灵族们沉默地跟上他的脚步，最后一次回头望向燃烧的家园。他们中的歌者能感觉到，世界之魂正在痛苦地呻／／吟。
这些人类带来的不只有钢铁与毁灭，还有能颠覆这颗星球的邪恶孢子……
他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
与此同时，战场另一侧的岩石裂隙中，阿尔洛军士放下了望远镜。
“效果不错。”
他咧嘴一笑，转头看向身旁的沙罗金，“比预期快了十三分钟。”
暗鸦守卫的视线死死盯着那群绿皮。
“你早就知道？”
他问道。
“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也知道吗？”
是这样没错，沙罗金是知道李昂在麦克西姆上收拢了一批兽人。
但他本以为那些兽人只是什么科学实验的素材，或者社会研究的模板。这和驭使这些异形战斗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阿尔洛拍了拍这位新兄弟:“放松点。他们现在算‘友军’，至少炸灵族的时候是。”
他带着自己的小队以及沙罗金大方地走出了掩体，沙罗金紧随其后。
阿斯塔特的出现让兽人们有些躁动。不过很快，躁动的兽人们被邪日一声咆哮镇住，不情不愿地让开一条路。
“干得漂亮，邪日。”
阿尔洛不吝啬夸赞。
“那必须的！这群小子在我们面前必须服服帖帖！”
邪日拍着胸脯，“按老大要求，活捉了百八千个尖耳朵，还保住了他们神神鬼鬼的那些祭坛，绝对能让老大搞出点新家伙事来！”
吹嘘完的他注意到了沙罗金。知道这名暗鸦守卫是李昂最近身边的红人的他忽然凑近，塞来一罐冒着泡的蘑菇酒。
“兄弟，帮俺跟老大说说，这次WAAAGH绝对科学！”
他的兄弟会是一只兽人？
沙罗金沉默地接过酒罐，发现液体里还漂浮着可疑的菌丝。
不过他到底没拒绝。
他不知道这些异形为何全身心地折服于李昂，也不知道这种借异形之手的方法是对是错。
不过暗鸦守卫本就不是一个太拘一格的军团。在质疑之前，沙罗金必须得承认这种做法确实有效。
“我会把消息带到的。”
他向邪日保证道。
——
邪日的消息很快就借沙罗金之口回报到了李昂耳中。
李昂能从他干巴巴转述中看出他的疑虑。
“还有什么疑惑吗？”
沙罗金点头:“邪日除外，其他兽人叢对我仍有明显敌意。他们只是通过邪日间接服从命令。”
这话像是质疑，但李昂知道沙罗金只是单纯在陈述事实。
兽人到底还是不好操纵啊，得严格控制数量吗？还是说能找到别的解决办法？
他摆了摆了手，示意这个话题暂时搁置。暗鸦守卫转身告退，却突然被叫住。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沙罗金举起那罐冒着泡的蘑菇酒，浑浊的液体里漂浮着可疑的菌丝团。
李昂的嘴角抽了抽，随即露出玩味的笑容:“可以尝尝，死不了人的，大概。”
待沙罗金离开后，指挥室的全息投影亮起。李昂面向投影里的梅尔卡多与克里斯蒂娜，愉悦地宣布道:“行动大获全胜。”
灵族主力溃散，部落陷落。这颗星球上成规模的障碍已经被扫平了。
“克里斯蒂娜，你的泰坦军团表现杰出，传送突袭的时机堪称完美。”
“基础战术评估而已。”
克里斯蒂娜故作平淡地回答道，但她却盯着李昂，似乎在期待着他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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