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理智告诉他这不太可能，人类应当无法制服住不被囚禁的星神碎片，除非……
就连塔拉辛也有点不太敢再想下去了。
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突破网道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不可能。
莫名地惊惧与期待同时在塔拉辛的处理器中流转，他觉得自己必须亲自见证这点。
“如果您坚持的话，我当然不会拒绝这场团建。但能否事先告知我您的底气来源？”
“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
李昂意味深长地卖了个关子:“去做准备吧，收藏家，记得带上你最趁手的‘考古工具’。你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能在这次行动中拿到多少分红，可就看你能出多少力气了。”
塔拉辛还想问些什么，但李昂已经离开。
还得去说服计划中最关键一环的他可没空在这陪塔拉辛空耗。
——
李昂七转八拐，最终来到拉里尔的冥想室。
这间独立分给灵族丑角的房间已经被这位暗影先知改造为了侍奉死神伊尼耶德的圣室。如今“死神化身”亲自造访，拉里尔自然不敢怠慢。
他将李昂迎了进去，虽然态度恭敬，但李昂能看出这位暗影先知的纠结。
“拉里尔，你应当知道我是为什么来找你的。”
“我当然知道，死神大人，只是……”
他摩挲着丑角面具的边缘，试图借此抚平内心的波澜，却更加暴露出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作为丑角，他本该比普通灵族更超脱于凡俗的伦／／理纠结——毕竟他们侍奉的是笑神，追求的是死神，他的行事风格绝非那些还在为灵族未来哭哭啼啼的方舟先知。
但此刻，他的灵能感知里回荡着世界之魂的哀嚎，甚至能看到世界之魂像野兽一样吞噬掉他同族的灵魂。
他不知道李昂是怎么在不摧毁星球的情况下逮到世界之魂的，但这和他想象中的“平静死亡”差得有点远。
他以为死神的神选会像温柔的园丁，修"瘤依霓1]児虾似玐剪掉灵族腐朽的枝叶，而不是把他们当柴火塞进炉子里烧开水。
他一方面不再怀疑李昂身为死神的伟力，一方面却为死神的手段感到惊惧。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追随死神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
“死神大人，作为笑神的剧团成员，我确实清楚如何在网道中辨别方向。但您要的不是带路，而是一张通往同胞末日的单程票。”
李昂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步走向房间中央的祭坛，在祭坛中央回过身来，对着拉里尔张开双手。
“拉里尔，你听过濒死之人的喘息吗？那种痛苦而急促的呼吸，像是要把一生的恐惧都挤压出来。”
拉里尔沉默。
“但死亡本身从不痛苦，痛苦的是挣扎的过程。”
李昂继续道:“你的同胞现在正被色孽的饥渴永恒折磨，他们的灵魂在尖叫，却连尖叫的权利都被剥夺。而死亡至少是真实的，相较于色孽，我给予的短暂痛苦不过是回归平静的必经之路。”
说到底，那些在魂石内，暂时不会被色孽掠走的灵族就真的高枕无忧了吗？他们不过是把自己关进另一个笼子，继续担惊受怕。
他们害怕魂石破碎，害怕被色孽发现，害怕被不知道哪来的金属骷髅或者黑暗灵族偷走。
拉里尔无法回避这些真相，他必须承认李昂说得没错。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他们甚至没机会选择……”
“选择？”
李昂轻轻摇头，“拉里尔，你比我更清楚灵族的历史。你们什么时候给过别人选择？”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敲在拉里尔头上。
他想起了灵族帝国鼎盛时期的“娱乐”，想起了帝国陨落后的方舟时代，方舟议会如何冷酷地排除方舟上的异己，放逐那些被认为拥有“危险思想”的同族，甚至想起了自己剧团里那些被“淘汰”的演员。
他们可都没什么温柔的选择权。
“我不需要你出卖灵族的秘密，也不需要网道的完整地图。你只需要凭借你的经验，带我们在网道中找到那艘袭击了我们的方舟，剩下的交给我。”
李昂趁热打铁，他诱惑道:“想想看，拉里尔，你不是叛徒，而是死神的使者，为他们指引最后的归途。你是在帮他们解脱——真正的，彻底的解脱。不是被色孽慢慢啃食，不是在魂石里煎熬千年，而是一瞬间的终结。”
在拉里尔看来，李昂的话语中竟带着某种近乎神性的笃定，仿佛死亡本身在借他之口宣告真理。
是啊，他凭什么觉得灵族配得上“体面的死亡”？
自从色孽诞生之后，他们连活着的时候都没体面过，又怎能要求死亡的温柔？
被说服的他缓缓低下头来:“如你所愿，死神大人。我会带您前往方舟。但我有一个条件。”
李昂挑眉:“说逡 )%迩}疚 气流鸠l易扒溜。”
“别折磨他们。如果一定要杀，就……快一点。”
还以为拉里尔要狮子大开口的李昂表情微妙地柔和起来。他伸手拍了拍拉里尔，保证道:
“放心，拉里尔。我对虐杀没有兴趣，一向是效率至上。”
拉里尔勉强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嘀咕:把同族灵魂当电池算不算虐杀？但他明智地没问出口。
这么一出不仅打消了拉里尔的疑虑，也搞定了网道的向导人选，他前往方舟的旅途再无阻碍。
所以宗教这套确实好用，爱用。只要稍微忽悠上那么两句，这些信徒自己就会忽悠自己。
李昂是不信自己会跟帝皇一样被一群豆芽祷到半身不遂的，不过李昂也提醒自己不能太依赖这种招数。
用这套忽悠忽悠异形得了，对自己人可不能真把他们忽悠瘸了。
说起来，贞德还在基地里充当普通劳动力呢。之后可以看看要怎么通过她来建立比较合适的泛信仰。
人类不能依赖神明，但在这个客观上有神存在的世界里，只要不是盲信，让神发挥点作用也未尝不可。
——
从拉里尔这满意离开的李昂着手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他核查着世界之魂的状态。自从世界之魂被他关进囚牢之后，李昂就着手去除了那些肆意生长的蘑菇。这让世界之魂的状态好上了不少，连带着发电量也同样提高。
但半个月的时间再怎么调整也不可能有脱胎换骨的改变，调整后的世界之魂对于打开网道来说只是差强人意。
李昂可以再花点时间多做调整，但再拖延下去，李昂很担心自己对方舟灵族的袭击还会不会有足够的突然性。
他不得不遗憾地取消了自己全盘进攻的想法，只组织一群精兵强将到方舟上进行突袭。
这一是因为世界之魂不给力，二是因为李昂还要准备点后手。
他之前在苍蓝星上用一堆素材手搓出的猎人号被他拖拽到了地面上。
这艘船在麦克西姆星系之后就没发挥出什么作用了，但现在，它的小巧成为了它的优势。李昂计划着打开一道能让这艘船进入网道的缺口，既是把这艘小型舰船作为他们的代步工具，也是在万一在网道里遭到什么意外的时候，他们还可以直接从内部用塔拉辛的技术炸毁网道，保证关键人员可以借助舰船从网道缺口中逃离。
虽然这会吃掉打开网道时不小的能量消耗，但网道和方舟毕竟都是灵族的地盘，李昂觉得花能量做点后手也是值得的。
他只在艾瑟兰上留下真理追猎者中的一个连，由任连长的洛高什的负责。剩下的阿斯塔特都被动员起来。
身着CMC动力甲的陆战队员倒是只有两千名，毕竟能量不够多，不足以支持那么多部队穿行过网道，因此只能削减人数。
但李昂相信，自己新配给给他们的三十台收割者机甲足以弥补他们因减少了人手而缺失的火力。
万事齐备，只欠那位令人尊敬的博物馆馆长。
当塔拉辛小心翼翼地赶到网道入口时，他看到的正是一名灵族丑角在李昂的要求下，站在被关闭网道面前的奇景。
塔拉辛的眼神在拉里尔身上来回寻梭，李昂能看出他全身上下都满溢而出的疑惑。
“我亲爱的合作伙伴，您该不会是把灵族剧团当成网道导航仪了吧？这主意倒是挺有创意——如果忽略笑神信徒比奸奇恶魔还善变这个小小瑕疵的话。”
李昂连眼皮都懒得抬:“塔拉辛，如果不可信与出尔反尔程度要分等级，你大概能排在奸奇本人和恐虐本人之间。”
塔拉辛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这可真是令人心碎的诽谤！至少我从不把交易对象的灵魂喂给亚空间，也不会在带路的时候把人引进色孽的老巢！”
“当然，你只是把他们塞进静滞力场当手办。放心吧，拉里尔至少知道自己要什么。”
第二百七十一章 当毁灭来敲门。
塔拉辛正想反驳这群只知道依赖预言的何时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却注意到拉里尔没有灵族常见的傲慢，也没有丑角常见的戏谑。
他身上只有一种让他的金属脊背也不由地发凉的狂热。
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他在那些被星神蛊惑的王朝贵族脸上见过，在崇拜混沌的疯狂信徒眼中见过，在那些将那个人尊奉为神的人类身上也见过。
但出现在一个灵族脸上？
就算是灵族众神还存在的时候，灵族们也不见得会有这么狂热吧。
“有意思……”
一时间想不明白的塔拉辛低声低估道。
自从见到李昂，他遇到有意思的事情的频率高了太多。
这还是塔拉辛第一次见到灵族帮着人类打灵族的，甚至目标还不是那些黑暗灵族。
西乐高到底在编排什么曲目？他就不怕自己玩脱了吗？
不过在看到这名灵族丑角之后，塔拉辛反而轻松了不少。
不管李昂是通过什么手段说服这名灵族丑角的，至少李昂的底气不是他最害怕的东西。
如果李昂真是某位突然决定出门遛弯的，还是完整的星神大爷的话，塔拉辛就该收拾收拾准备去寂静王的坟头边哭丧边上吊了。
吊不吊的死得两说，但他得表明个态度，这样才能喊那个老／／不死的起来准备打第二次天堂之战。
只能说还好不是那种情况。
“好吧好吧。既然您这么信任这位‘导游’，那我这个临时工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如果他突然带着我们在网道里表演灵族的传统艺能，或者走到头看到什么‘欢迎来到科摩罗’的标牌，我保留第一个跑路的权利。”
“放心吧，我保证你是最后一个跑的，毕竟你的金属屁股最适合堵枪眼了。”
塔拉辛假装没听见，转身开始整理自己带来的情报。
李昂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老阴比会被方舟灵族追杀是因为他偷了方舟上的魂石。
说实话，他早该想到这点的。不过拜此所赐，这位提前踩过点的江洋大盗很清楚方舟上的各项布置以及关键节点的所在位置。
现在外围的网道有拉里尔带路，内部方舟有塔拉辛的踩点。突袭方舟的计划比李昂设想的还要更简单点。
准备进入网道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猎人号也被拖到网道面前。李昂接通了通讯，对目前负责控制世界之魂供能的乌尔基德克斯下令道:
“开始吧。”
被粗暴地接驳在网道入口上的缆线开始闪烁。在世界之魂巨大的悲鸣中，网道入口处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先是打开了一道缝，随即是将缝隙扩大的粗暴拉扯。裂隙边缘不断崩解又重组，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世界之魂的能量如洪水般灌入其中，强行撑开一条扭曲的通道。
这用的的确是太空死灵突破网道的技术，模样却和塔拉辛印象里的完全不同。望着裂缝边缘处甚至出现了不稳定的灵能涡流，塔拉辛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
这灵能波动简直离谱，更离谱的是李昂居然能把它当发电机来使唤？
他刚想开口询问这能量来源的蹊跷，拉里尔却已经迈步踏入网道。
“喂！等等我！”
塔拉辛的求知欲瞬间战胜了谨慎。他手忙脚乱地跟上，嘴里还不忘碎碎念，“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不买关子的，连个提问环节都没有……”
猎人号被机械教神甫们用液压推杆缓缓顶进网道入口，阿斯塔特与陆战队员们紧随其后，跟在队伍末尾的是三十台收割者与少数攻城坦克，前者的威力将在这场实战中得到直接验证。
裂隙仅仅打开了三分钟就开始不稳定，它的不稳定让乌尔基德克斯感到忧虑。他拉住了李昂，担忧道:
“就算突破进去了，你又要怎么回来？方舟上可没有供你们再强行打开网道的能量源。”
李昂并不在意:“那就杀到那帮豆芽愿意主动给我们开门为止。”
“没什么需要我们在这里配合的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昂，他接入乌尔基德克斯，将一堆他这些天里他根据巨型合金熔炉设计出出的规划图纸输入到乌尔基德克斯的数据库中。
“单论这场行动倒是没有，不过说到别的……”
李昂说着，看到了乌尔基德克斯脸上骤然绷紧的，不可置信的表情:“看来你也意识到这东西的价值了。完成这场战争的筹备后我们也算有点余力了，在我回来之前你就按照这个来进行初步扩建吧。”
那是基于巨型合金熔炉的一片完整的工业园区的规划，哪怕是只是初始建设的预计占地都堪比一个小型巢都。
更让乌尔基德克斯惊讶的是其中的规划甚至清晰到了能指导他们要把螺丝装在哪的程度。哪怕它的建造难度比巢都还要大，但在如此清晰的引导下，那些非专业的平民同样可以参与到它的建造过程中。
哪怕是保守估计，不用拿那些专业的工程设计做比较，乌尔基德克斯甚至觉得他们建造效率能超过在巢都中的那些不用规划就能随意堆砌出的贫民窟。
为什么李昂随手就能拿出如此完整成熟的，仿佛经过成百上千次实践论证的东西？
乌尔基德克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先前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魔晄炉已经够让他惊讶了，他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惊喜”。
惊讶大过惊喜的他只能呼吸困难地点点头，向李昂保证道:“在你们回来之前，我会为这个巨型工程奠定基础的。”
李+山寺⊙?児?児〒〦吧$峮昂当然信任这位神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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