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他们的到来挽救了因在护盾被莫名其妙的解除而陷入绝望的伊瑟拉姆，但回过神来的伊瑟拉姆打量着他们，只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更甚那些普通灵族一筹的惊恐与茫然。
“伊瑟拉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方舟会遭到袭击？”
先知们竭力维持着护罩，他们眼中的灵能光芒忽明忽暗，活像一群被吓坏的萤火虫。他们本该是方舟的指引者，现在却连最基本的镇定都维持不住。
伊瑟拉姆只能回答道:“就是艾瑟兰上那些人类，他们追过来了。”
先知们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需要答案，需要解释，需要有人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可伊瑟拉姆给不出任何答案。
他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网道明明关闭了，人类却能精准地杀到他们的核心？
其他先知从他的沉默中意识到了这就是真相，一时间面面相觑。
这些平日里高谈阔论预言与命运的智者，现在却像丢了魂一样茫然无措。
护罩外，人类的炮火仍在轰鸣。每当灵能屏障在离子炮与穿冲震荡炮的轰击下泛起一次涟漪，先知们的脸色也随之苍白一分。
“我们……我们没预见到这个。”
一名最年轻的先知喃喃道:“我们在先知大厅中的预言明明显示危机已经过去……”
他的低语像病毒般在先知中蔓延。
是啊，预言从未示警，灵骨大厅的占卜一片空白。他们本该相信这是安全的征兆，可现在毁灭却实实在在地砸在了头顶。
他们拼命想要避免最开始看到的那个方舟方舟陷入燃烧的幻象。可不知怎地，那个未来仿佛正被他们亲手引来。
伊瑟拉姆突然觉得好笑。
预言是工具，不是枷锁——这句话他们说了几千年，却从没人真正相信过。他们口口声声说预言可以被改变，可实际上，他们的一举一动却像是被预言牵着鼻子走。
方舟命运的决定者们聚在这里。他们用自己强大的灵能与精湛的技艺撑起灵骨大厅的最后防线，可他们的精神已经被一个简单的悖论所击垮:
如果预言不可信，他们算什么先知？
如果预言可信，他们又为何挣扎？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伊瑟拉姆分析情况:“至少那些人类没带战舰主炮来。那艘船充其量就是个运输工具，我们只要解决地面部队就行。”
他的话刺破了先知们的迷茫。猎人号确实悬浮在空中，但除了投送空降舱外，它连最基本的对地轰炸都做不到。
他们还有反抗的实力。无论他们这么做是在反抗毁灭的结局还是在顺从预言，总好过什么都不去做。
“分发战争面具！”
先知们命令道:“让平民也参战！”
侍从们立刻行动起来，将那些雕刻着狰狞面容的灵骨面具分发给瑟瑟发抖的平民。
被选中的平民颤抖着戴上它们，刹那间，他们的眼神从恐惧变成了狂热的空洞。
灌注在面具里的战争之道正通过面具侵蚀他们的意识，把他们暂时变成合格的战士，给了他们厮杀的勇气。
这些临时的战士迅速接替上原有防线的补位，原本混乱的防御火力在他们的支撑下变得有序。
更远处，零散的灵族武士陆续赶到。在他们的主场上，战局开始胶着起来。
——
猎人号上的李昂仔细打量着战局。
全息投影上，代表人类部队的绿色光点依然在推进，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那些该死的灵能护罩像乌龟壳一样难啃，而灵族的反击也越来越有章法。
塔拉辛确实没有食言，他关闭了护罩，不过灵族们很快就撑起了另外一个完全由灵能构成的护罩，将他们的攻击重新隔绝在外。
库伯的铁驭小队正忙于点杀那些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高威胁灵族单位，腾不出用他们手中的离子炮集火护罩的空来。收割者机甲倒是还在肆虐，但它们的动能与爆炸武器对灵能护罩效果有限。
最麻烦的还得是那些带上了战争面具的平民，方舟灵族的武器要比蛮荒灵族普及很多，这些平民手持上远程武器后也有不俗的战斗力。
李昂亲眼看到一个瘦弱的灵族女性在戴上面具后居然用星镖手枪打爆了陆战队员的头盔接缝处，这精准度比专业的游侠也不承让多少。
不愧是偷鸡了天堂之战，经历过色孽诞生还能一直苟活到现在的种族。这艘小型方舟的底牌在所有方舟中估计还不算丰富，但他们的手段已经让李昂感到有些麻烦了。
拉里尔突然上前一步:“死神大人，需要我……”
“不用。”
李昂抬手制止了他，“我自有解决之道。”
拉里尔称是退下，但他止不住地好奇死神化身会用何种手段来解决问题。
要知道他们手头的部队已经全盘压上了，而每拖延一分钟，灵族的援军就会多一分。李昂到底怎么才能速战速决？
令他意外地是，李昂自己走向了空降仓。
他要亲自到场来解决这个问题。
不知道李昂要做什么的拉里尔赶紧跟上，但李昂的空降仓已经发射出去。
他的空降仓砸下，看上去平平无奇，并未显示出任何的特殊之处，也未吸引到任何人特别的注意。落地的李昂远离正在激战的中心，绕着另一侧，悄然抵达了这个椭圆形灵能护罩的一端。
灵能是吧？他最不怕的就是这个了。
他将手附在灵能护盾的光膜上，护罩立刻宛如水面震颤般开始波动，破碎。裂出一个足以容他手掌通过的空洞。
李昂将手拿开，这个被撕开的部位很快就被其他地方用来的灵能填补，恢复如初。
很好，就和他想的一样。
看上去修复能力很强，但修补消耗可是实打实的。
那些撑起护罩的先知们能在这种情况下支持多久？试一试就知道了。
他不急于撕开一个供诌球溜死 棋 玐栮巴自己通过的通道，而是将自己整个人附在护罩上。整个整个护盾上的灵能都被他这个无法修补的漏洞牵引，疯狂地向他汇聚，又在触碰他的一瞬间被泯灭。
除了圣约港上对付大魔，关闭亚空间裂隙，李昂身为“无魂者”对灵能的强打断作用并没有太过体现的机会。
有时候是因为对手太强，就像野兽原体那样没有俺寻思也能单凭肉体把他揍的满头是包。有时候是因为压根不用他亲自上场，单靠手下就能解决问题。
现在把这份特殊性用来对付这些大部分技术都依赖于灵能的豆芽倒是刚好。
李昂感受着灵能在接触点湮灭的微妙震颤。与以往单纯的"抹除"不同，这次他体内的虚空龙力量让他在这次中捕捉到了更深层的规律。
灵能就像个固执的老学究，非要在他面前证明茴有几种写法或是1＋1=3，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个荒谬答案的否定。
就像黑石方尖碑能在抑制与增强灵能间切换，灵能与无魂者也是同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无魂者压制灵能就像是正负极互相抵消，他们都是在承认灵能的基础上的两个极端。
但自己不同，那些触碰到他就会瞬间溃散成虚无的灵能不是被抵消了，更像是某种根本性的性的否决。灵能在他面前根本不存在“合法性”，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础。
“有意思，难怪那虚空龙那老东西对我感兴趣……”
李昂咧开了嘴。
这倒是有点像星神，但还要比星神更进一步。毕竟星神会被灵能伤到，但他不会。灵能在他面前就像个试图用魔法解释量子力学的神棍，除了自我崩溃别无选择。
可惜这份力量也就到此为止。
他既不能像星神那样随手捏碎恒星，也没法像隔壁的爵爷那样隔空掐人脖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花里胡哨的超自然现象滚回娘胎里。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护罩的震颤越来越剧烈，正在灵骨大厅里维持灵能护盾的先知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为什么灵能的消耗会这么剧烈？”
那些人类进攻的火力并没有加强，但他们的灵能仿佛正在被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他们探究着情况，最终得出了一个让他们悚然的结论。
护盾的能量正在凭空消失！
为什么？这不科学！
一名年轻先知嘶声道:“明明传导灵能的灵骨通道是畅通的，但能量就像被……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一样！”
他的嘶声很快就变成了哀鸣与惨叫。过度透支的灵能开始反噬，淡紫色的血丝从他的眼角，鼻孔和耳道里蜿蜒而下。
这是透支灵能的表现，但他们别无选择。
伊瑟拉姆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加强输出！我们必须撑到必须撑到武士们集结完毕！”
可惜客观情况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他们拼了命地压榨自己，可越是如此，能量的流失就越发剧烈。仿佛有只无形的巨兽，正贪婪地吞噬着他们的一切努力。
很快，灵能最弱的先知已经倒下。
还有余力的伊瑟拉姆尝试接替他的位置，但过度使用灵能将他过深地置于亚空间中，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张绝美的容颜，祂正微笑着，在向自己招手。
伊瑟拉姆的灵魂不由自主地被那股力量吸引。他下意识地靠近，却在那张俊美的容颜中看到无数张尖叫的面孔。
他突然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不！”
伊瑟拉姆猛地后仰，差点扯断灵能连接。
恐惧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们透支得太多了，多到连魂石都未必能保住他们的灵魂。
他们正把自己喂给欢愉之主！
他想让自己的伙伴们停下，可张开嘴后，他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停下？那人类爾1物奇鸠6叄「裙?。聊〒?就会长驱直入。
继续？迟早被欢愉之主当零食嚼了。
但他们也不用选择了。
因为下一秒，他们的护盾就轰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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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死神来了。
灵能护盾破碎的瞬间，整个大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先是蛛网状的裂纹在屏障上蔓延，接着，它就像被无形巨手捏碎的玻璃般轰然炸裂。灵能碎片如雨般坠落，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就像是场葬礼上的烟花秀，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
先知们的惨状则没那么诗意。
有的先知七窍流血，活像个人形喷泉。有的先知像被抽干的水袋般瘪了下去，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皱纹。最倒霉的那个直接炸了——字面意义上的炸开，内脏糊了伊瑟拉姆满脸。
苟活下来的先知们喘息着，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力。
他们的模样让周围的灵族战士们僵在了原地。
他们见过死亡，但没见过先知们像廉价灯泡一样集体爆掉的场面。
恐惧在他们的心中蔓延，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拿上武器，在援军还没抵达的现在为这些被反噬的先知争取些许的喘息空间。
临时构筑的灵骨工事成了最后的防线，直到破坏了护盾的李昂闲庭信步地走来。
这些由吟骨者临时塑造的建筑强度远在陶钢之上，对没带几辆攻城坦克来的不死军来说是个不小的麻烦。
但深知这些工事是由灵骨构成，且由灵能驱动的李昂只是要求其余人将他掩护至这些灵骨墙前。
他将手搭在这些工事上，原本流淌着幽光的建筑材料瞬间哑火，失去灵能支持的它们变回普通的石头。
他的伺服臂轻轻一戳，这些强度惊人的工事就如受潮的饼干一样被碾为粉末。
总算从船上下来，跟上李昂步伐的拉里尔看到这一幕，屏住了呼吸。他着迷地看着李昂走过的地方，他所到之处灵能熄灭，物质崩解，仿佛死神亲自提着镰刀在方舟上散步。
不只是对灵族的灵魂。那连灵族的那些建筑，那些曾经存在过的证明都能一并抹去的伟力，那是能将饥渴女士与整个灵族一起拽入毁灭的终焉！
没错，这就是他心目中的死神！
李昂还在前进，任何由灵骨搭建的工事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可覆的玩具。
灵族们僵住了，这种颠覆他们认知的毁灭方式连同刚刚先知的惨状一起让他们心颤。恐惧在他们的心中扩大，蚕食着他们的抵抗意志。
他们尝试对这些不对劲的源头，也就是李昂发起一次集中攻击。但李昂利用维克托的魂石形成护盾，规避了这些攻击。护卫在李昂身边的猎人们也蜂拥而出，直截了当地击溃了他们的尝试。
他们的挣扎连同防御工事一起化作尘土。现在，李昂与灵骨大厅之间再无阻碍。
大厅中，稍微回过神来的先知们能听到的是越来越接近的炮火声与他们同胞此起彼伏的惨叫。
虽然没见到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明白他们守住灵骨大厅的尝试业已失败。这一点让他们那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再度变得惨白。
首席先知不在情况下，已经六神无主的他们将目光集中于最有经验的伊瑟拉姆身上，期待着他的主意。
伊瑟拉姆确实很有经验了，自从遇上这些人类，他在失败与撤退上的经验就变得无比丰富。这一幕在他眼前已经化作艾瑟兰情况上的复刻。他不再迟疑，直接挥手下令道:
“我们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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