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李昂抽出这把产自瑞扎的等离子手枪，仔细端详。
这把枪跟他南征北战了许久，处决过苍蓝星的龙种与麦克西姆的铸造副监，在圣约港上给予给一个兽人军阀解脱，之前又拿来糊了凯恩一脸。
经历是很传奇，但不管李昂怎么看，它也只是把普通的等离子手枪。
“你要这个干什么？这玩意儿瑞扎的军械库里能拉出几万把，只要有材料，随便找个工造士都能给你搓一把新的。”
塔拉辛没有解释，只是急切地催促:“少废话，给不给？”
李昂耸耸肩，随手将手枪抛了过去。塔拉辛如获至宝地接住，小心翼翼地抚过枪声。
就在他发出满足的赞叹声时，异变突然发生。
那把平平无奇的手枪突然在塔拉辛怀中迸发出耀眼的金光，就连枪身上磨损的痕迹也如活物般流转起来。
这下就连李昂也不得不侧目了。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一到塔拉辛手里整的就好像变成了什么金色传说一样？
“哈！我就知道！”
塔拉辛发出一声满足的电子音，“这把武器的机魂早就觉醒了，但在你身上压根表现不出来特殊性，现在在我手里，它终于能展现出真正的姿态了！”
“所以你要的其实是个会发光的机魂玩具？”
“你懂什么？别的武器有糊脸血手凯恩的机会吗？它传奇的经历放在我的博物馆里至少都能占个独立展柜了，说不定我还得找人再给他供一供！”
李昂没想到塔拉辛还是个隐藏的机魂厨。
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这么轻易地把这把武器交出去了。不过看着塔拉辛把他死抱在怀里的模样，李昂也没了把这把武器要回去的心思。
“行了行了，带着你的藏品滚吧，顺带早点把我要的活体金属的技术准备好。可别想着携款潜逃，不然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塔拉辛连声答应下来。他抱着这把枪，又特地去李昂的监狱里跳上几个以司战凯尔多斯为首的灵族俘虏作为“造景材料”，美滋滋地离开了。
他可没法在艾瑟兰上完成准备，在李昂的允诺下，他可以暂时离开艾瑟兰以完成这场交易。
塔拉辛想要货还在自己手上，李昂并不担心他会“携款潜逃”。他留在试验场里，等着下一个访客的到来。
说来也巧，这个访客和刚刚他给出去的等离子手枪还有点关系。
随着脚步声响起，李昂抬头，看向了来者。
“好久不见了，维克托副监……虽然对你来说可能不是这样？”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们将要塑造的，是实体宇宙中的奇迹。
维克托没敢吱声。
他活了，但没完全活。正如他之前死了，但没完全死一样。
李昂可没给这个死而复生的铸造副监好好弄个身体的想法，这副从机仆那里借来的身体与其说是复活，不如说是被强行拼凑起来的傀儡。
关节处裸露的伺服线缆，胸口装甲上尚未修复的裂痕，以及那对毫无生气的机械眼，无不彰显着这具身体的临时性与廉价感。
哪怕是机械学徒时期，维克托也从没使用过如此廉价的配置。可他现在只能忍受着这份迟滞感，小心翼翼地和李昂交流。
“奉瓦什托尔大人的命令，我前来带走那份按约定属于他的生产线。”
维克托曾将瓦什托尔视为万机之神的化身，并在死后被瓦什托尔置于魂石之中，赋予了重生。
他曾享受魂石。因为在魂石里的他既非生者，也非死者，这让他有一种自己仿若亚空间生物，高高在上的睥睨实体宇宙的众生的感觉。
可现实却给了他最辛辣的讽刺——就算他复活了，他在火星上还是被李昂像拆解报废机仆一样轻易碾碎。
他渴望着瓦什托尔能下场，协助他战胜李昂这个匪夷所思的魔鬼。未曾想瓦什托尔也在李昂面前不能自已，反而与他达成了协议。
瓦什托尔与李昂的协议皆以他所在的魂石作为媒介。他们每次进行交易，维克托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瓦什托尔的意志如熔岩般灌入他的体内，而这份意志又会毫不留情地被李昂掏空。
他在灼烧灵魂的充盈感和被抽干的虚无与冰冷之间循环往复，被整整折磨了一年多。
这种折磨彻底挫掉了他的所有锐气。如今再度站在李昂面前，维克托的处理器中只剩下一种情绪:敬畏。
瓦什托尔就算不是万机之神，也是个强大的亚空间实体。如果他都奈何不了李昂，这能说明什么？
难道李昂才是真正的万机之神？
他不敢在这个方面上细想，只是低下头，静待着李昂的答复。
李昂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位“机械先驱”，内心中确实感到了了几分命运的趣味。
“说实在的，我倒是没想到瓦什托尔会让你来当这个快递员。”
死亡的本质是瓦什托尔交到他手里的，他也确实没有赖账的打算。不过瓦什托尔提议让李昂在他的星球上布置一个祭坛，以便他打开亚空间裂隙直接过来取货，这一点遭到了李昂的严词拒绝。
倒不是他信不过瓦什托尔这个亚空间里为数不多的老实人，但打开亚空间裂隙难免会引来什么妖魔鬼怪。
从自己刚从色孽嘴里夺食，接下来还要持之以恒地给色孽开流来看，李昂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少主动招惹那些亚空间的妖魔鬼怪，免得他们趁自己不注意给自己上眼药。
于是计划就从瓦什托尔亲自上门提货变为了找人代劳，瓦什托尔从李昂手里借来了维克托的魂石，“复活”了维克托。要求他带着高斯步枪的生产线前往恐惧之眼，将这条生产线周转到瓦什托尔的手上。
李昂对这个要求倒是没意见。他现在不缺魂石，维克托的魂石借也就借出去了。
更何况他们的距离远一点，路跑的长一点，他才方便“操作”。
李昂挥手，将一串授权函数发送给维克托。
“你要的生产线就在这里，拿着我的授权去工厂里找乌尔基德克斯就行，他会给你安排的。我还免费附赠你一条货船，到时候你直接开着他去恐惧之眼就行。”
简单安排后，李昂就示意维克托退下。
维克托没敢离开，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
“事实上，李昂大人，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事？”
李昂装作不知道。
维克托只好说的更明了〉私林?（〦〡二）栮咝师〩些:“是瓦什托尔大人的本质。”
李昂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当初把死亡本质带给李昂的时候，瓦什托尔用自己一部分铸造与创造力的本质作为容器，这才把死亡的本质从灵骨上转移了出来。
这份临时分散出去的本质让瓦什托尔变得虚弱，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他迫不及待地就想要把这份本质连同生产线一起收回。
那份本质是属于瓦什托尔的，收回它本应该是一份很轻松的工作。瓦什托尔料想自己应当打个响指，这份本质也就回来了。所以他根本没有把还回它的亚空间本质这点写进交易里。
但令他意外的是，他居然感应不到自己的那份本质了！
他只能让维克托向李昂讨要。但面对维克托低声下气的要求，李昂只是翘起腿，不紧不慢地说道:
“有意思，我可没听说过我和瓦什托尔之间还有什么关于他本质的协议。”
“那份本质对瓦什托尔大人来说至关重要！您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玩弄文字游戏？按合同办事也能叫玩文字游戏？我们当时可是说好的，我给他生产线，他给我死亡本质。现在不管怎么看我都没有违约，我甚至还额外附赠了你们一条货船，你们怎么还能提出额外要求的呢？”
李昂摊开手:“要不你问问你家主子，看看他怎么说？”
维克托的灵魂猛地一颤。
问瓦什托尔？
远在自己的恶魔铸造世界上的瓦什托尔正在用自己的咆哮，通过魂石直接冲击维克托的意识:
“那个该死的，狡诈的，比奸奇还无耻的人类！他明明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我的熔炉之心！是我锻造王座的基石！”
亚空间半神的怒火冲击着维克托的意识，让维克托如遭雷劈。
瓦什托尔很想借维克托之口再放两句狠话，但仅剩的理智提醒着他不能和李昂闹的那么僵。
事情闹大了可不好收场，他这个亚空间半神还是要同李昂做生意的。
他只能把自己的怒火倾泻在灵魂完全归属于他的维克托身上。
“我告诉你，维克托。如果他不还回来，我就把你的灵魂塞进最劣质的恶魔引擎里，让你永生永世只能在废料堆里爬行！”
不是，他不还回来管我什么事？
维克托张了张嘴，目光落在李昂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上。那副表情让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原话转述，李昂会当场把他拆成零件喂给绿皮们当做废料玩具。
“瓦什托尔大人说……他说……您……呃……”
“说我欺负老实人？”
李昂贴心地把话接完。
维克托像一台哳宕机的沉思者一样僵在原地。半晌后他选择了一个最懦弱也最明智的做法——深深鞠躬，然后拖着残破的身躯快步退出试验场。
至于瓦什托尔的命令？
去他的吧！比起恶魔半神的惩罚，他更害怕李昂突然"心血来潮"，直接三度把他拆成人棍搞什么终极侮辱。
瓦什托尔因他的无视而恼怒，他咆哮道:
“无能的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等我拿到生产线，定要将你的灵魂投入永恒熔炉中，让你知道忤逆我万炉之主的下场！”
维克托在他的气急败坏中同样爆发了:
“瓦什托尔大人，您要是真这么有本事，您为什么不亲自来拿？”
瓦什托尔的尖啸戛然而止，一人一魔之间陷入短暂而诡异的沉默。
李昂倒是不在意这两活宝在外面演什么哑剧。确定维克托离开后，他取出了以前那个用黑石匕首改造来的黑石匣。
这里面本来是以隔绝亚空间的极性存放着维克托的魂石。但现在，死亡与铸造的本质被存放于其中，两者交相辉映之下，连黑石的极性都隐隐有被反转的趋势。
李昂又为它注入了一点虚空龙的力量，确保黑石能继续压制这两份本质。
“说真的，瓦什托尔真觉得我会把这东西还回去？那他真的很老实人了。”
对比是研究的基础是，李昂对亚空间本质到底具有什么特殊性颇感兴趣。
一份死亡本质可不够他研究的，他自然而然地就把瓦什托尔的那份本质给截胡了下来。
就算他真的什么也研究不出来，一份握在手中的筹码也比送出去的要有价值的多。何况现在艾瑟兰的上的情况几乎步入正轨，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这些东西。
塔拉辛最后还是给了他的加迪纳尔工业集群的图纸蜕变为了《群星》里关于工厂的设计。李昂照着脑海中解锁出的设计没日没夜画出来地赶工除了一部分设计图纸，并在前往拉尼马耶什方舟之前就嘱咐过乌尔基德克斯接下来就按照他留下的图纸办事。
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方舟一回来就能直接开始捣鼓幽冥构造体的原因。
在有图纸可以按部就班的情况下，不需要李昂太过操心，巨型合金熔炉与民用制造厂的框架已经在这颗星球的不同的地方拔地而起。
这两样在《群星》里皆是限制了一颗星球上只能有一个的行星唯一建筑。把它搬到现实来后倒是没那么玄乎数量限制，李昂可以想造多少个就造多少个。
但李昂也不会造那么多。
不如说，这颗星球上也容纳不下那么多。
哪怕乌尔基德克斯神甫在他离开的几个月的时间只是造了点皮毛，李昂也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它是星球唯一的建筑的原因。
在游戏里，这不过是科技树上微不足道的起步节点，是只比土著工厂高一个档次的初始科技。踆（七）迩邻泗揪霓掺斯但放在现实里，它是一个被严重低估的工业奇迹。
看似简单的巨型合金熔炉与民用制造工厂都是工业规划区的核心，它们代表着一套完整的工业生态系统。而这个生态系统就像一台精密的钟表，每个齿轮都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
按照规划，就算只是一期工程，巨型合金熔炉都将横跨这颗星球上的三个以上的标准时区，形成一个工业集群。
在李昂的工业图纸指导中，这个工业集群会以生产钢铁这一工业基骨的中央巨型熔炉为中心，将数百条流水线如血管般向四处延伸。
这些延伸出去的部分就是巨型熔炉的下属生产线，它们会以其为中心，分门别类的生产不同产品。
在将物流距离压缩到最短的情况下，这些生产线将从中央巨型熔炉中直接取得原材料，再由铸造区，装配区将其吞吐，加工，成型。最终直接产出李昂所需的产品。
在神甫们看来，这就是他们闻所未闻的生产魔术。
就算他们之前已经经历过由高能电容器组成的能源网统一调配，他们还是未曾想到陶钢熔炉与锻造车间居然能直接通过传送带直接对接，或者是一个冷却液循环系统可以被设计成同时服务于十三个不同车间的网状结构。
他们不是完成不了这种设计，但这些事项放在任何一个铸造世界上都是由不同的铸造神殿负责的，每一次调拨都少了不同贤者之间的互相推诿与运输机仆以月为单位的来回奔波。
机械修会的铸造世界与铸造神殿固然宏伟，但本质上来说，整个修会都只是生产线与宗教堆砌出来的产物。
他们光鲜的外表下的是宛如中世纪行会式的生产模式。除了铸造议会主导的统一的生产份额外，剩下的每个铸造神殿都像独立的封建领地，贤者则是领地的寡头。他们将彼此视作敌人与窃贼，死守着各自的技术秘密与生产利益。
想让他们彼此之间进行技术交流与生产协同？那还不如把他们一起送去见欧姆弥赛亚呢。至少后者更有可行性一点。
但李昂不需要考虑这些。
他不需要利益的权衡，产线所有权的分配。在这里的一切都是由他一己之力推动的，自然不会受制于这些凡俗琐事。
给他打工的机油佬们当然也有意见，不过李昂只需要他们的服从，然后用实际效用堵住他们的嘴。
哪怕整个巨型熔炉八字还没一撇，不过是根据规划提前圈定了将要范围，但合理安排的生产线已经初露峥嵘。
搭配乌尔基德克斯那逐渐有了眉目的零部件通用化，在这个框架下抱团进行生产的产线就已经提高了十个百分点的效率。
在产业优化与协同布局以外，李昂倒也没放弃机械教那套行之有效的祈祷做法，只是他专门设立了统一的祈祷区，将给武器开光也变成了流水化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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