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李昂暗自咂舌。
这豪华到不像是个三级铸造世界该有的配置。
不过除了圣殿外，李昂没能有幸目睹这个铸造世界的其他风采。周围的闲杂人等均被驱散，道路也被封锁。只给李昂一行人留下一条直接前往铸造议会的笔直大道。库兰德看到眼前这一幕，不屑的撇嘴道:
“我只希望他们对付绿皮的时候也能这么下功夫。”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李昂望着四处被封锁，防止他们到处乱跑的道路:“我猜他们只有对付帝国之拳才会这么上心。”
毕竟帝国之拳上一次成建制的登上铸造世界还是在一千年前的火星，那一次的帝国之拳直接从火星上毛走了四万多套动力甲与不计其数的生产设备。造成的“损失”估计至今还让机油佬们记忆犹新。
利法尔贤者倒是从这不同寻常的情况中看出了点不寻常的情况:“麦克西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正式的迎接过一批人了。”
“好事啊，说明铸造世界很重视你带回来的情报，你想要的飞黄腾达就在眼前啊。”
李昂鼓励道。
“重不重视两说。”
利法尔哭丧着脸，他还是没放下自己收拾细软跑路的想法:“我只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法脱身了……”
进入铸造议会前能做的交流并不多。不多时，李昂他们就走进了宫殿里雕像林立的走廊。
这间充满浓厚宗教意味的建筑里回荡着机器运转的低沉声响，仿佛整个建筑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有机体勱。
建筑深处，祭坛般的控制台上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湛蓝色能量核心，将能量泵入这座宫殿的四肢百骸。
“这个能量核心是这里核心供能系统的顶端，同时也可以统管铸造世界的各条主要生产线。”
利法尔为李昂他们解释这个麦克西姆铸造世界的特色建筑:“星球上的各个主要生产线都会将一部分能量分束到这个核心中来。既为铸造议会供能，也是象征着在欧姆弥赛亚的见证下，铸造议会对整个铸造世界的绝对掌控权。”
利法尔而话音刚落，控制台前的升降台开始缓缓升起。
原本只在投影中见过的铸造总监此刻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在比铸造总监的位置稍低的两侧，总计八名贤者或者高级贤者陪同铸造总监一起出阵。
李昂可以从他们的打扮上看出他们应当是这颗铸造世界上分管工造，生物，军事，数据等铸造世界高层。
不过这个铸造世界终归不大，除铸造总监外，其中只有军事与锻造是高级贤者中的统御贤者与铸造士。其他贤者则还只是普通贤者，没有赢得逻辑士，基因士一类的高级头衔。而从标志上来，主管军事的统御贤者同时也是这颗星球的铸造副监。
他们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厅中央的李昂他们，目光中充满审视。
比起宫殿的气派，这个出场倒是普普通通。不过最后一个出场的女性稍稍吸引了李昂的注意。
那是一个红棕色长发的蓝瞳女性，他身着一身白大褂，身上几乎没有改造的痕迹。在一众半人半机械的贤者中相当显眼。
察觉到李昂的疑惑，利法尔贤者小声为李昂解释道:“克里斯蒂娜，泰坦修会的核心，唯一一台战将级泰坦的驾驶员，也是我们星球上泰坦军团的军团长。”
李昂了然。
“肃静！”
似乎是发现了李昂他们的交头接耳，奥古斯铸造总监用象征他身份的欧姆弥赛亚之斧的斧柄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里是铸造议会，也是维护造物主意志的圣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由伟大的万机之神亲眼见证。”
铸造总监的声音冰冷:“提问。利法尔贤者，你说绿皮的浪潮即将吞没我们铸造世界。在万机之神的见证下，你是否能提供足够的证明？”
第五十六章不抵抗政策。
“欧姆弥赛亚在上，我发誓我所言句句属实！”
利法尔高举双手，试图证明他对欧姆弥赛亚的虔诚。他指挥机仆将李昂他们抓来的绿皮标本一一呈上，同时将科考船扫描的结果通过数据流发送到每个贤者的手中。
“依据欧姆弥赛亚的指引，我前往了金钢星，并发现绿皮的舰队已经摧毁了金钢星上的任何抵抗力量。”
“在我抵达时，绿皮的舰队已经离开，但在金钢星上留下了约一千万的兽人，这些兽人正在金钢星上快速繁衍，并依据坠毁在地表上的帝国战舰残骸完成了科技上的飞跃！”
“不出一个月，我相信这些绿皮就能在金钢星上造出一支庞大的绿皮舰队，对着附近发动他们的远征。我们这个如此靠近金钢星的铸造世界一定会首当其冲！”
“即便绿皮有着可以模仿的残骸，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制造出战舰。”
统管麦克西姆铸造世界生物方面的大贤者显然也是绿皮上的专家:“任何数据都表明一伙兽人想要从地表阶段进化到宇宙阶段最快也要近三个月。利法尔贤者，你那不到一个月的论断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依据他们的科技水平……”
“否定。你所提供的绿皮技术小子的遗体并不能体现出他们有近宇宙阶段的技术水平。”
利法尔一愣，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昂。从技术小子的尸体到一个月左右的说法都是李昂提供的。现在这套说辞被反驳了，他一时间完全没了主意。
如果猎杀的是金钢星上的大技霸，那这帮贤者肯定能从尸体上判断出金钢星上的绿皮到底是什么水平。不过李昂可不会为了拿到向他们证明的尸体就让自己手底下的战士玩命。
更何况，他手上还有其他佐证的证据。
“麦克西姆的诸位贤者。这些绿皮不到一个月就能发动远征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从一开始的来源就不普通。”
李昂向前一步，打开了身上的投影设备:“诸位请看，袭击金钢星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绿皮舰队，而是一颗由兽人改造的武装卫星！”
投影设备上展示出李昂他们刚突出亚空间时录制的音像，战斗月亮上那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兽人图腾几乎占据了整个摄像屏幕。随着距离逐渐拉远，翻涌着绿潮的战斗月亮的全貌呈现在在座的每一个贤者面前。
即便只是录像，这样一颗完全武装的卫星依旧充满着视觉冲击力。
“这是兽人的战斗月亮，他本质上是一颗被兽人挖空并重度改造的行星。虽然它体型和我们机械教武装起来的堡垒卫星差不多大，但它可以自主进行亚空间航行！”
李昂朗声为每一个人解释着战斗月亮，同时观察着台上那些麦克西姆的贤者们的变化。
“在金刚星上，这样一整颗星球直接通过亚空间传送抵达了金钢星的绕月轨道。兽人们甚至没有动手，战斗月亮的引力场就已经引发了金钢星上严重的地质灾害。”
“这些灾害导致在金钢星上的帝国军队损失惨重。随后登陆到金钢星上的兽人瓦解了帝国军队的反击，并停留在金钢星上集合成了新的部落。”
“虽然战斗月亮已经离开，但在金钢星上的那些兽人都是能制造出一颗武装卫星的绿皮后裔！那些制造技术早就已经从他们的基因中被挖掘出来。他们根本不需要模仿，他们距离远征差的只是一个制造的过程。”
“这正是为什么绿潮会席卷所有星域的原因。哪怕不在战斗月亮前进的路线上，也绝不可能有世界能在这场绿皮的远征中独善其身！”
利法尔愕然地看着录像，这是李昂此前从没在他面前展示过的情报。台上的贤者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不过仅限于那些贤者。
李昂注意到那些开始讨论的都是贤者级别的主管，至于高级贤者与铸造总监，他们始终没有任何表示。
反应最大的是泰坦修会的克里斯蒂娜，她微微向前探身，用自己湛蓝色的双瞳仔细观看着关于战斗月亮的录像。
为了避免暴露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李昂并没有录制太长时间，但这份录像已经足以证明这些兽人的可怖。当录像停止播放的时候，台上交换完意见的贤者们也随之停止讨论。
李昂注意到奥古斯的目光从录像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此前一直没有表态过的他终于发声。
“提问。李昂贤者，作为黄泉八号的生物贤者，你为何会和帝国之拳一起抵达此处？”
“我之前在进行针对铬兽的研究，追随着铬兽的移动来到了金钢星。”
李昂的回答滴水不漏:“兽人出现后，迫降到金钢星地表的我与帝国之拳的战士们达成协助，他们以一份荣誉债务换取与我的合作。帝国之拳的幸存者在我的帮助下支撑到了利法尔贤者的科考船抵达，并将我们作为证人带回麦克西姆。”
真相当然不是这样，但有时候谎言的叠加反而会成为令人信服的“真相”。
奥古斯铸造总监检查了李昂的贤者徽章.
战锤宇宙里的通讯很是原始，各个铸造世界间也不可能核对彼此的名单，因此必须有徽章作为证明身份的凭依。而徽章上显示李昂注册成为贤者的时间仅在三十年前。
奥古斯没在上面检查出作假的痕迹——因为这就是真的。
但觉得李昂与大叛乱时期老兵的身份皆不应暴露给铸造世界的库兰德自然而然地就认为这个时间只是李昂的伪装。
一个往后可能会成为隐患的问题就此消弭于无形。
无论是录像还是身份上都没检查出问题，奥古斯总监稍稍沉默。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然后才用动力斧再次敲击地面，宣布这次高层齐聚的铸造会议的结束。
“确认。利法尔贤者，你带来的情况我们已经知晓。铸造世界会对实际情况再进行一次确认，在确认完毕前，你不得重返你的岗位，必须随时听从铸造议会的传讯。”
利法尔瞪大眼睛。
“不对，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证明情况属实了吧？不给我奖赏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把我软禁？奥古斯，你必须给我个理由！”
奥古斯总监根本不搭理利法尔。他转身欲走，却被李昂叫住。
“等一下，奥古斯铸造总监！”
奥古斯略略回头。
“帝国之拳战团遭受到了重创，战团需要铸造世界的力量进行重建。”
“否认。李昂贤者，你们是作为证物抵达铸造世界的，《铸造法案》中没有任何一条规定要求铸造世界帮助证物。从性质上来说，你们和绿皮尸体并无不同。”
“所以这是一场新的交易。”
李昂冲着库兰德微微点头，库兰德上前一步，朗声道:
“我是帝国之拳战团长库兰德！我在此承诺，如果麦克西姆铸造世界为帝国之拳战团的重建提供帮助，帝国之拳必将会在接下来袭击麦克西姆的绿潮中协助麦克西姆，斩首兽人的领袖！”
奥古斯回头身来，他的目光在李昂和库兰德身上跳跃着，却并不回答库兰德的承诺。
直到库兰德略显焦急，他才以自己一贯的冰冷腔调回答，“同意。交付清单，麦克西姆会为你们提供最低限度的必要物资。”
铸造议会中的灯光熄灭，贤者们跟随铸造总监消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宫殿深处。唯有克里斯蒂娜回过头来，在被黑暗吞没前深深地看了攥紧拳头的库兰德一眼。
“只有最低限度的必要物资？”
库兰德看向李昂，他的神情中夹杂着愤怒与难以置信。
“呵，有就不错了。”
一旁的机仆上前:“请跟我来，我会带大人们前往铸造总监为各位大人指定的住所。”
“先走吧，库兰德。”
李昂不想在这里多待:“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来讨论这个问题的，但不是现在。”
——
铸造议会密室。
原本跟随铸造总监一起离开的贤者与克里斯蒂娜不知何时已经被屏退。在这间属于铸造总监的密室内，仅有铸造总监与两名高级贤者在此。
他们身后站着一队静默的圣仆。房间里弥漫着机油和烧焦金属的气味，墙上挂满了古老的纹章.
对于铸造总监来说，这些都是他曾经身份的证明。
如果有懂行的机械教人士于此细心分辨，他们一定能看出这些纹章大多数来自于火星。
“帝国之拳的到来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作为高级贤者的铸造副监率先开口:“他们的到来给了整个铸造世界警示，我们应该如何继续？”
另一名负责统管工造的高级贤者面露不屑:“按原定计划执行即可。一伙残兵败将，你害怕他们翻了天？”
奥古斯总监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他只是欣赏着墙上的纹章直到两名大贤者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他才慢悠悠地问道:“报告。战斗月亮已经抵达哪里？”
“巢都世界恩丁所在星系目前已经有了战斗月亮的目击报告，考虑到消息传递的时间，大概实在一周前。”
“情况。火星方面如何要求？”
“他们只要求我们带出重要技术的数据与泰坦军团……别的方面没有任何提及。”
“判断。这些阿斯塔特不会对火星的要求产生任何阻碍，重点仍在于泰坦修会。”
“不能只是没有阻碍！”
铸造副监有点急眼，“只完成要求是不够的！如果没有足够的神甫和生产线，我们的地位会……！”
“不是我们，是只有你。”
锻造士纠正道，“重要的生产线早就被转移了，能被这些东西影响到地位的，只有你。”
奥古斯总监的机械眼扫视过两名高级贤者，原本还在辩论的两位贤者一时间闭口无言。
“无论如何，我只要火星要求不出差错。”
奥古斯总监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他的目光重新移回到那满墙的徽章上。
“我常说，存在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
“只要技术得以留存，欧姆弥赛亚的荣光就永不黯淡。”
他喃喃道:“存在的荣耀归于火星，存在的信仰……归于真正的万机之神！”
——
在那之后，一切都风平浪静。
铸造议会毫无动作，而李昂他们也按照铸造议会的指示，待在铸造世界给他们分配的地方，没有节外生枝。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耐得住毫无动静的寂寞。
至少一门心思都在回防泰拉上的库兰德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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