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第三百二十一章 扼杀希望。
帕利莫德斯号仅存的几门宏炮发出怒吼。这些老旧的武器射速缓慢，但威力惊人。三发炮弹呼啸着飞向秋风之墩号，其中一发擦过敌舰的尾部，撕开一道口子。
“命中！”
观测员喊道，“但伤害不大！”
阿托纳克斯并不失望。这本就是拖延战术。趁着秋风之墩号调整姿态的间隙，他继续给出指令:“继续填充宏炮，同时准备鱼雷！”
华丽的华尔兹正在虚空中上演。只不过每一轮华丽交锋背后都暗藏着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杀机。
秋风之墩号像是领弦的舞蹈家，轻巧地引领着整场战斗的节奏。
它凭借速度优势不断调整位置，试图找到最佳射击角度；帕利莫德斯号则像只受伤的野兽，每次转身都尽可能用装甲最厚的部位迎接攻击，确保就算被能突破宏炮或者鱼雷命中，帕利莫德斯号也不会遭到太大损伤。
阿托纳克斯尽可能地以最小的转向应对敌人的攻击。但霍纳也在这个过程中观察，学习。作为一个敏锐的海军指挥官，他很快就从敌人的表现中把握到了其中的关键。
“原来如此，装甲最厚的部分就是这些地方……”
他从敌人调整迎击角度的过程中得出了结论，然后下令道:“提高引擎出力，让我们绕过这些屏障。”
这艘本该交付给白色疤痕子团的打击巡洋舰再度提速，以阿托纳克斯难以想象的速度抢占了帕利莫德斯号的左舷窗口。
“舰长，他们又来了！”
船员紧张地大喊。
阿托纳克斯光是看着，冷汗就已经流了下来:“该死！对面舰长的打法怎么就像海盗一样！”
如果帕利莫德斯号没有受损，他可以用机动跟上对方的动作。如果他们能量充足，他们大可以提高虚空盾的拦截速度，将宏炮也拒之门外。
但没有如果。
他只能大吼道:“受击准备！”
秋风之墩号再次开火。这次是四门侧舷宏炮齐射，精准地打在帕利莫德斯号已经受损的脆弱左舷。装甲板开始变形，左侧有甚至有一处弹药库被引爆，炮台被直接炸飞，落下一个空洞的，直通虚空的缺口。
“左舷二号宏炮失效！”
阿托纳克斯很清楚自己的船撑不了多久了，但他不能放弃挣扎。
“继续还击！别让他们好过！”
帕利莫德斯号的宏炮再次轰鸣。这次运气不错，一发炮弹同样命中秋风之墩号。
这发炮弹似乎牵扯到了秋风之墩号那大部分能量都供给给引擎所以脆弱的虚空盾系统，造成了虚空盾的短暂宕机。
阿托纳克斯拼了命的要求船员们抓紧进行第二轮装填射击。但秋风之墩号上诸多的神甫们带来的强大管损能力还是在他准备好第二轮射击之前就完成了虚空盾重启。
望着再度展开的虚空盾，阿托纳克斯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他即将一败涂地。
“该死，要是我们的光矛还能用……”
对于一群连爆弹枪都用不起的阿斯塔特来说，光矛这种需要强大供能的武器是他们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
阿托纳克斯从大远征开始就担任舰长，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连光矛都用不起。想想这几百年一直以来的经历，他只能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已经没有办法了，他们的引擎甚至让他们直接把船撞上去玩同归于尽都是奢望。
他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被人碾的像狗一样到处乱跑，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逃离的坐标，最后却被别人一脚踹死？
正当他思考下一步对策，或者说，怎么才能死的更体面时，观测员突然报告道:“敌舰改变航向！他们正在……横转？”
阿托纳克斯疑惑地看向屏幕。秋风之墩号确实在进行一个奇怪的机动。它将侧舷完全暴露，形成了经典的"T字横头"战术姿态。
是侧舷齐射吗？
现在的帕利莫德斯号不需要这种程度的火力倾泻就能被击沉，要是对方想以一次壮丽的齐射把他们变成虚空中的烟花，至少说明敌人对他们足够尊重。要是以这种结局收尾，那倒也不坏了。
但预想中的炮火并没有到来。相反，观测员惊恐地接着喊道:“不是宏炮！他们发射了……登陆鱼雷？”
阿托纳克斯愣住了。
登陆鱼雷？主动跳帮一艘有阿斯塔特驻守的巡洋舰？
哪怕它已经伤痕累累，这也是自杀行为！
“他们疯了吗？”
阿托纳克斯喃喃道，“还是说……”
如果对方船上也有阿斯塔特就解释的通了，但对方表现出的俘虏意图让阿托纳克斯怒不可遏。
他可是舰长！船在人在，船亡人亡的舰长！那些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跳他船的帮，想俘获他的老伙计？
可别太小看他们了！
“准备接舷战！”
阿托纳克斯咆哮道，“让技术军士们把还能动的自动炮都搬出来！我们不能让——”
他的命令被一声巨响打断。
第一枚登陆鱼雷已经撞上了帕利莫德斯号的侧舷，顶头的热熔炸弹爆裂，试图撕开船侧的装甲带。
这确实阿斯塔特使用的跳帮鱼雷。阿托纳克斯顾不上指挥，他抽出链锯剑，紧急召集还在船上的钢铁勇士们，向登陆处扑去。
船上剩余的阿斯塔特并不少，阿托纳克斯有自信拦住跳帮过来的阿斯塔特，为他们争取到更多的机会。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可以反过来发动跳帮，反败为胜……
他是这么想的，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当他带队扑到跳帮鱼雷处的时候，他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数量应当少于他们的第一波跳帮的阿斯塔特。他只看到了一群身着奇异动力甲的士兵，以及随队的神甫。
CMC动力甲提供的减震与机械神甫们的生体改造足以让他们像阿斯塔特那样使用反震力大到会把凡人震死的鱼雷。
他们被跳帮鱼雷一船一船地运上帕利莫德斯号，数量超乎阿托纳克斯的想象。
在见到阿托纳克斯带着阿斯塔特扑来时，他们并不急于交火，而是以他们手中的电磁步枪打出一轮掩护性的，逼退阿斯塔特冲锋的弹幕，随后抛下几枚烟雾弹。
阿斯塔特们被烟雾弹遮蔽了视野，等到他们从烟幕中冲出，发现原先的登陆队早已远去，只给他们留下一个背影。
阿托纳克斯怔住了，不明白这些主动跳帮的人避而不战是什么意思。等到此起彼伏的警告通讯响起的时候，意识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他顿时面孔扭曲。
“我的帕利莫德斯号……！”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战舰落入他人之手，却无计可施。
——
卡尔卡托还在负隅顽抗。
从前不久开始，这些敌人突然改变了打法。那些身着动力甲的陆战队员就像是被什么给操纵了一样，变成了动作精密到令人发指的人偶。
他们在工厂中以小组为单位闪转腾挪，互相照应，交替掩护着前进。同时还能像是不需要瞄准一样，将开火穿插在每一次急停中间。
等到他们做出反击时，这些陆战队员便又行动起来，永远不会多给钢铁勇士们射击的空间。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那些攻城坦克也同样改变了战术。他们不再架设重炮，而是被顶上前线，以两门短平快的主炮提供持续的火力支援。
在钢铁勇士每一次反击之后，必定有两发炮弹砸入这些暴露的火力点，将他们的藏身处连同来不及转移的人一起轰成碎片。
既能重炮轰炸，又能以轻炮突击，装填的速度还快的起飞，帝国什么时候有这么全面的武器了？！
卡尔卡托厉声提醒道:“注意躲避！每次还击后十秒内必须转移！”
这么做是能减少伤亡，但转移就是在放弃他们固守的阵地，放弃就意味着他们正在节节败退。
他只能安慰自己，等到帕利莫德斯号前来接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轨道上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为什么帕利莫德斯号到现在还没到位？！
“奥斯特拉卡姆！”
卡尔卡托终于按捺不住，转头对技术军士吼道，“再联系帕利莫德呙斯号！问问阿托纳克斯到底在干什么！”
奥斯特拉卡姆匆忙调整通讯器，但通讯请求发出后却迟迟未能接通。就在卡尔卡托的耐心即将耗尽时，频道突然打开了。
然而，传入耳中的并非阿托纳克斯的声音，而是刺耳的爆炸声，金属撕裂的尖啸，以及混乱的喊叫。
帕利莫德斯号也在交战？
“阿托纳克斯，怎么了！你们也在交战？”
“我们遭遇了跳帮！那群混蛋他们根本不想正面交战！他们在船上到处跑，拆我们的控制系统！”
卡尔卡托心中一紧:“是阿斯塔特？”
“不，是一群穿着奇怪动力甲的凡人！”
阿托纳克斯喘着粗气。电磁步枪无法对他造成致命杀伤，但有不少钢钉扎穿了动力甲，深入他的五脏六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同鲜血一起快速流逝。
疲态尽露的他根本追不上那些跑的飞快的陆战队员，他挥舞着链锯剑，却只是徒劳地劈砍着空气，任由那些人带着神甫消失在下一个拐角。
“前面就是引擎室，拦住他们，不能再让他们前进哪怕一步了！”
他咆哮着，对船员们下令着，尽管阿托纳克斯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
那些陆战队员打不过他们，但对船员却是碾压级别，普通水手根本不可能拦得住他们。
他曾经以为他们船上的阿斯塔特数量不少，现在看来却完全不够。单个阿斯塔特会被这些小队围歼，多个阿斯塔特组成的小队却又不够控制整艘战舰。
最关键的 笼贰尔亦磷 紦尔S裙是那些敌人居然能把神甫这种素来宝贵且惜命的技术人员安排进每一支作战队伍中！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些神甫难道不会反对吗！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些技术人员一旦损失了就会难以再培养吗？
阿托纳克斯想不明白，但他必须承认，帕利莫德斯号上局势已经糜烂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这些神甫们能在一艘陌生的舰船上快速辨别出方向，舰船的设备锁在这些神甫面前也形同虚设。
随着帕利莫德斯号越来越多的关键节点沦陷，整艘巡洋舰的控制权已经逐渐不在他这个舰长手中，他能听见他老伙计的悲鸣，以此它那控制权正在被覆写的“堕落”。
“拦住他们，阿托纳克斯！否则一切都要在这里结束了！”
阿托纳克斯苦笑起来:“没用的，铁匠。我甚至没办法启动自毁程序。”
从他没用在一开始选择自爆，而是迎战跳帮部队时，他就错了，并且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卡尔卡托，这里……可能就是我们的终点了。”
言毕，他主动切断了通讯。卡尔卡托站在原地，手中的通讯器滑落在地。
工厂外，陆战队员的攻势愈发猛烈。卡尔卡托看着那些敌人，又看了看这座巢都。
高耸的工厂烟囱仍在喷吐黑烟，除了被他们在走投无路下占据的这间工厂，一切都在管理式民主下秩序井然，仿佛他们的到来只是溅起了个无关紧要的水花一样。
这里的生产力旺盛得令人嫉妒，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落魄。
曾几何时，钢铁勇士也曾以这样的钢铁洪流碾碎过无数敌人。他们用重炮和装甲征服星系，为人类帝国开疆拓土。可如今，他们却成了被碾压的一方。
他们是怎么落到如今这幅田地的？
有一瞬间，卡尔卡托都觉得那个是他们一线生机的求援信号只是个陷阱。他们被帝国做了局，目的就是引诱他们来到这颗星球，将他们彻底置于死地。
但他仔细一想，意识到这些人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他们这些落魄的钢铁勇士，有什么资格被别人做局？
或许求援信号真由这颗星球原本的行星总督发出，绝望的他们想通过引狼入室的方法来解决掉这些敌人，却未曾想他们的敌人压根就是个如太阳般耀眼的，不可直视的存在。
在管理式民主面前，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这种情况下喊来他们这一批饿狼又有什么用？
对方把他们吃了都得嫌他们肉柴呢！
第三百二十二章 秘密武器更是给你意外惊喜口牙！
“铁匠，我们该怎么办？”
奥斯特拉卡姆的声音将卡尔卡托拉回现实。
卡尔卡托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扫过剩余的战士。所有人的动力甲上满是修补的痕迹，爆弹枪的弹药所剩无几，但他们的眼神依旧坚定。
他们是钢铁勇士，是内外皆刚的战士，即便穷途末路，也绝不会跪地求饶。
“突围。”
下定了决心的卡尔卡托决然地下令道:“集中炸药，炸开东侧的墙壁。我们杀出去，给运输机清出安全的起陾O弍壹usafn陵坝2飞空地，然后我们就离开。”
“突围？可我们往哪……”
“能往哪飞就往哪飞！”
卡尔卡托打断道，“我们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比起死在这里，不如杀出一条血路来！”
钢铁勇士们沉默地点头，迅速集结。简易制造的爆破物被集中到几名战士手中，他们将其堆放在东侧的承重墙下，然后扣下爆弹枪扳机。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半面墙壁，烟尘弥漫中，卡尔卡托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李昂倒是没料到这些阿斯塔特鱼死网破的招式会这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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