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云层之上，引擎的轰鸣骤然逼近。数架早恭候多时的飞鹰攻击机俯冲而下，机首的速射机炮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子弹如暴雨般倾泻，将拦路的绿皮撕成碎片。
“前进！”
索恩低喝一声，拔出动力剑。
死亡守望们没有犹豫，他们拔出动力剑与链锯斧，踏着焦土向前冲锋。
绝地潜兵们的火力掩护精准而致命。穿透者步枪的点射将试图偷袭的绿皮小子爆头，而等离子制裁者的蓝白色光球则直接融穿了绿皮为数不多的装甲。
当他们需要更多样化的武器来处理敌人时候，他们只需原地掷出发出蓝色信号的信号球。
收到指令的超级巡洋舰很快就会将这一串指令所代表的武器塞进跳帮鱼雷发射舱中，将其射向地表。潜兵们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就会得到他们所需要的武器支援。
在他们的支援下，死亡守望们得以心无旁骛地投入近战。
索恩冲在最前。
他的技艺足以让他在这些绿皮小子中掀起血雨腥风，唯一的阻碍只有那些溅满他动力甲的腥臭绿血。
但眼中只有原体的索恩眉头都没皱一下。他踩着还残留着余温的焦土，义无反顾的前进。
距离沃坎越来越近了。
激光炮在距离原体还有百米左右的位置上戛然而止。索恩也终于看清了这位原体的脸。
沃坎的面容如黑铁般冷硬，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当然注意到了这些阿斯塔特的到来，但他眼神中没有喜悦，只有深沉的审视。
索恩心中一紧。
死亡守望抢夺了到了接近原体的空间。他们每个人都心怀激动，却也没忘记这还是在战场上。
他们在沃坎面前转身鏖战，争取时间，索恩则上前交涉。
索恩压下心中的疑虑，单膝跪地，低头行礼，对原体致以敬意。
沃坎的目光扫过摘下头盔的索恩，在他那张眉宇如剑的国字脸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远处仍在奋战的绝地潜兵身上。
“你们是多恩的子嗣。”
沃坎说的非常笃定。
索恩抬头，正想回答，却听沃坎继续道:“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事实上，我甚至没有觉得你们会来到这颗星球。”
这话像是在嘲讽帝国的低效与漠视，但沃坎的语气只像是在陈述一种客观事实。索恩看着原体，发现他先前对他们的审视刺客尽数化为叹息。
“但我更想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为了我？还是为了这颗星球上的人？”
“……”
就连／／战斗中的死亡守望都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他们对视一眼，所有人心中都没有合适的回答。
战场上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索恩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他是大叛乱时代的老兵，是历经一千五百年岁月的古战士。如今的帝国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在地位上与他比肩，就连母团的战团长也会对他保持尊重。
但在沃坎面前，他还是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压力。
他必须仔细酝酿自己的回答……可问题是，他能说什么？
沃坎的言外之意相当明显，他希望这些阿斯塔特是为这颗星球上的幸存者来的——尽管沃坎也知道这多半不可能。
索恩是为了沃坎来到这颗星球的，他甚至觉得直接带走沃坎才是最有效的做法。如果不是李昂劝阻，整个托伦斯都会化作灰烬。
他们当然会尽可能地拯救那些幸存者，但那既不会是全部人，优先级也不会在他们的任务之前。
所以他能说什么？
从事实角度来说，他们的确拯救了托伦斯。
这并非谎言，所以他完全可以告诉沃坎他们是为这颗星球上的帝国子民而来，给予沃坎他想要的回答。
但他们是多恩之子，他们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做出违心地回答。但他又不想当面给出原体大人不想听到的答案。
索恩能做的选择选择只有沉默。
一瞬，或者很久。战场上可没多少能给他们进行这种沉默对峙的空闲。
当飞鹰攻击机投完挂载的弹药，民主意志号的光矛也必须冷却后。这种对峙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继续下去了。
李昂选择自己切入来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
他的到来吸引了原体的注意。沃坎打量了这位初次见面的贤者，略微点头，表达善意。
李昂没过多改造自己的外表本身就是一张通行证。所谓出门在外全靠同行衬托，在机械教其他人的对比下，李昂在与那些非机械教的人第一次见面时总能靠着这第一映像就博得常规以外的好感。
“初次见面，沃坎大人。我们为你而来。”
沃坎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刻意咬重了“我们为你而来”这六个字。
这熟悉的句式一下子让他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手头的锤子。
但下一秒，沃坎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真是多虑了，眼前这个贤者怎么可能和午夜领主有关系？
那个军团早碎成了一盘散沙，还能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不成？
眼见自己握紧武器的举动让周围的阿斯塔特们感到不安与惶恐，哪怕得到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的，沃坎也决定放低态度，释放善意。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语气，让那低沉如雷的声音显得柔和了些:“你们是如何得知我在这里的？”
李昂面不改色:“我们只是执行高领主匚议会的命令。至于高领主们是如何得知您的下落的，我们并不知情。”
沃坎的目光在李昂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微微颔首。
这个说法很有说服力。沃坎深知自己父亲当年就不愿意让阿斯塔特进入帝国的决策层中，现在这些高领主就更不可能。
他明白，在这些执行者身上追问太多并无意义。但他可以态度温和，在原则问题上，他绝不会退让。
“你们不是为这颗星球上的人来的。”
沃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但我是。”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湖面。周围的阿斯塔特们虽然不敢开口，但手上劈砍的动作明显迟钝了数分。
所有人都听懂了沃坎的潜台词:他不愿意离开。
索恩先前从不对劲的氛围中感到的担心如今得到了应验，他低下了头，一时间竟想不到对策。
但李昂并不紧张。
他手中的牌可太多了，足足有二十万张。
“我们不是为这颗星球上的幸存者前来是因为我们最初不知道这颗星球上有幸存者。高领主给我们的任务简报中没有提及任何这个信息。在抵达考德拉后，我们第一时间加固了托伦斯的防线，确保他们能够自保，这才开始寻找您。”
高领主这名头在不好的地方上向来好用。只要是坏事，那把锅甩给他们背就行了。
“我们承认为您前来是因为这帮多恩之子们的诚实。寻找您是我们的任务，这一点我们不会撒谎。但高领主们的任务并不会左右我们的行为，我希望您不会因此对我们产生偏见。”
说着，李昂转向索恩，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口吻确认道:“是不是这样，堡主？”
索恩完全被绕了进去。此刻他自己都相信事情就是如此。毕竟他们确实救了托伦斯，也确实在完成任务。
他郑重点头:“确实是这样。”
沃坎的眉头微微舒展。他看着这些正在奋战的死亡守望们，心中竟产生了误会他们的愧疚。
或许……他真的先入为主了？
看到沃坎的脸色由阴转晴，李昂只觉得这一套做法实在是屡试不爽。
就算是死了也能为帝国做贡献，看来自己当初的确低估乌多他们的作用了。
对他们有所改观的李昂衷心希望他们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能更加充分地为自己发挥出他们杰出的作用。
李昂没有给沃坎太多的思考时间。
他抬手一枪点爆了一个试图偷袭的绿皮脑袋，以事实说服道:“沃坎大人，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聊，但现在，我们得先离开战场。”
足够礼貌，不卑不亢，又能点明问题的核心。李昂展现出的能力明显博得了沃坎更大的好感。
“你很沉稳，贤者。”
他赞许道:“带路吧。”
随着沃坎迈开脚步，众人才注意到他的步履略显踉跄。显然之前的炮击让他受了内创。
李昂立刻下令:“索恩！带死亡守望在前方开路！我们突围返回运输机！”
表面上这是正常的战术指挥，但李昂已经悄然切入了与索恩的私人通讯频道。
“你刚才做得不错。”
李昂的声音在索恩耳边响起，“至少没有说谎，这很关键。”
索恩一剑劈开拦路的绿皮，在频道中苦笑:“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坚持要保下那些幸存者了。”
李昂不置可否。
他不是沃坎那样真正的良善之辈，却也不是纯粹的功利者。如果拯救那些幸存者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麻烦事，他为什么不做？
这也是普通人最常见的心态。说到底，他和那些幸存者一样，都只是普通人。
“不管怎么说，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索恩感叹道。
“当然。”
李昂毫不谦虚地回应，“尽管依赖我吧。”
伏尔甘被阿斯塔特们护在了中央。
光矛轰击留下的焦黑沟壑成了最好的路标。他们沿着这条"神罚之路"快速推进，绿皮的尸体在沿途堆积。
但他们的前进速度并不算快。
火龙之主的战斗风格依旧凶猛，只是动作比初见时迟缓许多。那些伤口正在影响着他。
原体肉体强横，比如基里曼可以在虚空裸身中划水两个小时再回到战舰上大杀四方，堪称40K版本的肉身横渡虚空。
但是肉体再强横也受到实体宇宙上限的约束，无法在重火力的轰击下毫发无损。
当然，正常来说，原体在肉体强度以外同样非人的反应力足以让他们规避那些对他们的肉体来说也是致命的伤害。身边也会有子嗣与亲卫队的照应，很难陷入这般狼狈的境地。
但像沃坎这样孤身一人直面一整个星球上的进化完全的绿皮的情况，显然不在这个讨论范围内。
李昂已经不怎么好奇沃坎至今未展现出的亚空间本质了，他反倒好奇早就伤痕累累的沃坎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如果之后提出要帮沃坎疗伤，说不定就能了解一下原体的身体构造？
搞不好还能把原体的大脑结构也顺带给了解了……
“再坚持一下。”
李昂靠近沃坎，低声道，“运输机就在前面。”
沃坎没有回答，只是用一记势大力沉的锤击将扑来的绿皮战将砸成了肉泥，用行动表明自己还远未到极限。
天空中的飞鹰攻击机再次俯冲而下，用最后的弹药为他们清扫出一条血路。不远处，运输机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普通的绿皮小子不是死亡守望的对手。在绝地潜兵们的活跃下，绿皮的防空火力也被清除。
胜利在望。
——
当李昂登上运输机，手握上操纵杆的这一刻。他很确定自己带回沃坎这事已成定局，不会有任何阻碍。
机舱打开，阿斯塔特们与沃坎鱼贯而入。丢下的手雷拖住那些涌来的绿皮小子们，当舱门合上的那一刻，就连他们的神情也变得轻松。显然他们也觉得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可惜，只有李昂和他身边的人坚信如此。
绿皮们显然不是这么寻思的。
地面上，绿皮军阀尤尔克正在跳脚。
第368章 拯救牢坎。
和原体战斗很Waaaagh！，但要是让原体跑了那就不Waaaagh了。
“这他妈的算什么Waaaagh！”
尤尔克咆哮着，口水喷了周围小子一脸，“让那群虾米就这么跑了？俺的脸往哪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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