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但最终，他们还是成了混沌的爪牙。”
李昂指出事实。
“是的，因为他们逐渐放弃了人性。荷鲁斯被野心吞噬，安格隆屈服于自己的恨意与愤怒，马格努斯沉迷于禁忌的探索……他们不再挣扎，不再质疑，最终，他们被自己属于亚空间的那一面所替代，成为了亚空间的奴隶。”
李昂觉得被强行腐化的战帅不一定要背这个锅。但考虑到战帅的魔怔程度后，他还是放弃了帮战帅开脱的想法。
荷鲁斯被四神灌成泡芙，失去自我后都能靠着对帝皇的执念短暂清醒，李昂还真不是很好说这个大孝子就算不堕落又能整出什么狠活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战帅的确很有野心就是了。
就是这个野心的对象嘛……
李昂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深入下去了。他选择将话题导向另一个他感兴趣的方面上。
“沃坎，如果你的意思是那些原体放任了自己亚空间的那一面，最后招致了他们的堕落。那岂不是说，只要他们坚定于人性的那一面，那无论他们的本质如何，他们都会始终如一？”
沃坎一愣，没听懂李昂到底在问什么。
李昂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如果你们的本质发生了改变，那你们还会是以前的你吗？”
沃坎不明白李昂为什么要问这个，但他可以回答李昂的问题。
“不。我们如何形成性格既取决于我们的成长经历，也取决于我们本质如何。就像那些堕落的原体，他们可能在堕落之初还保持着基本的人样，但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本太远，甚至早就不能被称之为我们的兄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昂打了个哈哈:“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我们以后可能会遇上的敌人。”
他总不能说他在思考要怎么使用自己手头那一块属于死亡的亚空间本质吧？
那块本质被李昂放在了卡冈都亚的世界之魂附近，借由世界之魂与整个星球的联系，缓慢地汲取着整颗星球上的死亡。
它的成长速度不快，但已经逐渐壮大。这让李昂把如何使用这块本质提上了议程。
按照他最开始的设想，他可以把这块本质给予多恩，让这位原体重新获得本质，再次行走于人间。
——最好还能替代基里曼，成为帝国摄政王什么的。顺带再搞一本《多恩圣典》出来，强迫极限战士去接受。
等到基里曼醒的时候，李昂相信基里曼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过从沃坎的回答来看，这个想法并不可行。
就像一个人无论之前多么阳光，残疾后都会不可避免地走向抑郁那样，又或者是升魔后的福根完全成为了另一个人那般。根源上的改变同样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个人的人格。
如果李昂这么做了，那么多恩的性格可能就会发生改变。
一块纯净的本质自然不如四神的混沌碎片那么危险，但死亡这个概念绝非良善之辈。
李昂不知道多恩原本的本质是什么，但肯定和死亡相去甚远。他基于原本本质形成的性格和这块新的本质几乎没有适配度可言。
如果李昂把死亡的本质给了多恩，那人格健全的多恩大概率也是和死亡本质带来的改变左右脑互搏，无法真正发挥本质的作用。
李昂要的是人造原体，不是人造基里曼。
和自己的亚空间本质左右脑互搏的基里曼只要有一个就够了。考虑到多恩的本质不是不可能夺回来，李昂觉得比起借着多恩的壳套皮上市，不如思考一下这块本质别的用途。
堕落原体算是个不错的幌子，让李昂搪塞过了这个话题。也让李昂明白了沃坎早就不再把那些堕落原体视作兄弟的态度。
但除了人造神明以外，李昂还看到了一种全新的可能。
如果说升魔原体是将自己的本质献给了四神，从而发生了永久性的转变，那那些没有向四神献祭自己本质的原体呢？
这样的原体很少，却不是没有。
比如夺走了多恩本质，没有投靠四神中任何一个的痞老板，又或者因为纳垢天性慈爱，所以没有取走其本质的莫塔里安。
先不提他们对帝国和帝皇的态度如何，单从理论上来说，保有原本本质的他们是否还有回转的余地？
李昂想起瘟疫战争时期，借了基里曼身体的帝皇在剑劈纳垢花园时对莫塔里安说的话，一时间若有所思。
可惜他不能思考太久，思考太久难免会让沃坎看出端兜。
本质的话题李昂并不打算跟沃坎提及。
那么现在，显然是转移话题的时候了。 陸一? 引罢咝岜十玥—卄 —〝衣
“让我们回避这个敏感的话题，我们还是来谈谈你那些依然忠诚的兄弟吧。比如基里曼，狮王，多恩，可汗……他们的人性在你看来如何？”
“他们？莱恩是个自我中心的混蛋。多恩，他勇敢，坚强，忠诚，但他的固执与这些等同。至于可汗，虽然我们交流不多，但他可能是我们当中最清醒的那个。”
李昂很确定自己刚刚提到了基里曼，而且还是第一个提到的。
但不知道为何，他没在沃坎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第394章 煮酒论原体。
“那基里曼呢？”
李昂再度追问。
出乎意料的是，沃坎对这位极限战士之主的评价相当正面。
“罗伯特是个优秀的统治者。”
沃坎坦言，“或许太优秀了。”
“我还以为你会对他有所保留？毕竟他手上握着的可是大叛乱后最完整的军团力量。在大叛乱后几乎成了帝国的实际统治者，还提出了不少原体都反对的《阿斯塔特圣典》。”
沃坎摇摇头。
“我确实不赞同他的某些决定，甚至有时候不想提及他的名字。但有能力的人有野心也是很正常的，包括五百世界，第二……，还有阿斯塔特圣典。”
他微妙地带过了某个敏感的词汇，但李昂注意到沃坎每提到一个词，语气便会加重一分。
但说到最后，沃坎的语气又轻快起来。
“不过，反对和责怪是两个概念。他最后克服了自己的野心，没有将自己加冕为人类之主，这才是重点。他是人，我的兄弟们是人，我们都有各自的缺陷，但这就是我们是人的证明。”
沃坎对基里曼的宽容让李昂有些意外。
但基里曼干过的事可不只是第二帝国以及《阿斯塔特圣典》，或者差点与多恩爆发第二次帝国内战。
沃坎对基里曼的正面评价让李昂突然产生了一个恶趣味的想法。
他故作随意地问道:“假设，只是假设，如果基里曼有妻子的话，你会怎么看？”
沃坎不理解李昂为什么会提出这种问题。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被父亲找到前，很多兄弟都在母星上有过婚姻。费鲁斯差点就娶了美杜莎上的女族长。”
“我是说，如果他的妻子不是人类呢？”
李昂追问道，“比如……灵族？”
沃坎突然顿住了。
他缓缓地托起自己的下巴，摆出沉思的姿态，动作轻柔到令人不安。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提出这种假设，但……我认为要看具体情况。如果他只是将联姻视作一种手段，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昂继续试探道:“那如果这个灵族之前还和黑暗灵族……”
沃坎没有回答，但李昂注意到他的手已经伸向一旁的战锤。
李昂有点怕沃坎现在就要以最快速度抵达马库拉格，然后就用这个砍下十三爷的头了。
他立马结束了这个危险的话题:“你知道的，基里曼现在还在躺棺材，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所以这些都是假设。我们还是聊聊别的吧，如果说人性很重要的话，那帝皇呢？”
这个问题果然更加吸引沃坎的注意力。
“我的父亲？他当然也是人，这一点毫无疑问。”
沃坎的语义很绝对，语气却没那么绝对。这让李昂意识到沃坎可能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
“包括现在吗？你知道的，现在很多人都把他信奉为神。”
在特定时间后，沃坎果然陷入了犹豫。
但在短暂的沉默后，他还是坚持道:“现在的他也不是神。”
李昂突然意识到沃坎可能是最好说话的，但不见得是最坦诚的。
他能看出来沃坎其实不想过多谈及这个话题，但好奇心还是让他继续问道:“那到底是不是人？”
沃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他实在不想说出自己对帝皇现在的看法，不过……
“离神可能还有点距离。”
“但？”
李昂意识到这中间肯定有个转折。
“但离人已经很远了。”
李昂完全没想到沃坎会说的这么直白，一时间甚至愣住:“啊？”
再问下去大概率就不是礼不礼貌的问题了，他赶忙将这个问题打住。
“是我太冒昧了，这场人性的讨论就到此为止，我们还是注重于当下吧。”
李昂站起身来，打开大门，邀请沃坎与自己一起出去。
“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我需要您扫清太平星域的绿皮威胁，恢复资源的流通。但在那之前，我想测试一下您现在的能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我想您自己也应该对此很有兴趣，不是吗？”
——
测试能力需要选择合适的对象。
对沃坎来说，最合适的对象莫过于他先前在民主意志号上锻造的那把锤子。
“末日震颤"，这把自返程开始锻造的，他倾尽所有心血的武器。”
他之前在舰上锻造了八个月唵有余，这把武器却始终未能成形。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对这把武器的要求很高，另一方面是他本人能力不足，必须花费更多精力才能打造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但现在不同了。
“开始吧。”
沃坎低声道。
他伸手握住锤柄，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悬在熔炉上方。
火焰猛然暴涨，却不是向外扩散，而是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臂，顺着他的意志流淌而下，精准地包裹住战锤的锤头。
金属在高温中逐渐软化，却没有熔化成液态，而是像面团一般被沃坎的手掌揉捏，塑形。
李昂站在一旁，双眼微眯，仔细观察着这一过程。
这不是普通的锻造。
炉火并非单纯地燃烧，而是如产生共鸣的能量，随着沃坎的呼吸起伏。金属的形变也并非完全受物理法则支配，而是随着沃坎的意志而被塑造，自行变为他想要的形状。
整个过程浑然天成，仿佛这把武器不是被制造出来，而是从虚空中"召唤"而成。
沃坎的动作并不快，但每一步都精准得可怕。
他的手掌在锤面上抚过，每一次触碰都让金属的结构发生微妙的改变，为其进行最后的调整。就连锤柄处的纹路也开始自行延展，如同生长的藤蔓，最终与锤头完美契合。
最后，沃坎双手握住战锤，高高举起，然后猛然砸向铁砧。
“轰——！”
一道炽白的能量波纹从撞击点爆发，整个锻造室的空气都在震颤。
火焰如潮水般退去，而"末日震颤"则静静地躺在铁砧上，通体流转着暗金色的光泽。它锤头上的符文微微闪烁，仿佛自有其意志。
显然，锻造完成了。
之前耗尽沃坎八个月都没能完成的武器，现在如此自然地呈现在李昂的面前。
李昂走上前，端详了战锤片刻，随后看向沃坎。
“刚刚锻造时，你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它……在回应我。”
沃坎沉思着，显然也在回味着刚刚的感觉:“不是我在塑造金属，而是金属在告诉我它想成为什么。”
“你之前锻造时不是这样吗？”
李昂好奇。
“也一样，但没那么清晰。比起我以前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去抓住那一点灵感，现在的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实现这种过程。那一点本质并不算多，但它就像补足了什么关键，让我触碰到了以前我无法涉足的领域。”
李昂在自己心中掂量着这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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