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自从基里曼在一次远征中手痒难耐，渴望打架，结果被福根一剑送去躺尸，整场远征以战术性胜利告终之后，考尔的所有研究都只能转入地下，在步履蹒跚中艰难进行。
考尔逐渐开始理解，为什么泰拉围城后，基里曼全被其他诸位守城的原体群起而攻之。
他真的能等到基里曼起床，来给他背书吗？
为什么他感觉这位摄政王只会迟到呢？
基里曼的回归固然是考尔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但他不会将所有的希望与投资都押注在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节点上。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尤其是这个篮子还可能来晚了，或者干脆把来的路上就把自己打翻了。
在这命运之铠八字都没一撇的当下，考尔不由地开始思考，他是不是应该放弃伟大的，万寿无疆的摄政王阁下，在别的方面上寻求更多的支持？
比如新回归帝国的原体？
比如明显和沃坎交好的李昂？
他与李昂的关系，原本或许可以定义为各取所需的知识交换者，或者共同改进阿斯塔特技术的秘密同谋。但现在，天平已经倾斜。
李昂手中掌握的筹码价值远超他之前的预估。是时候将合作提升到一个新的，更紧密的战略层级了。
PS: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战团的改进器官的思路，不局限于苍蓝星，战锤本宇宙的生物都行?
第400章 沙毕克维兰德。
考尔并没有表现出急不可耐的热切，那不符合他大贤者的身份。
他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以一种更郑重的口吻道:
“李昂贤者，看来我们之前的合作范畴或许需要进行一些拓展性的重新评估。为了应对愈发复杂的局势，更深入，更全面的协作可能对双方都更为有利。”
考尔不能把改进阿斯塔特这事暴露出去。
但要是能假借名目，通过李昂的打点获取原体的支持，在原体的帮助下更顺利地推进自己的手头的项目，考尔还是非常乐意的。
李昂哪能听不出这老毕登话里的意思？
他心中暗笑，面上却故作沉吟:
“更深层次的合作？这当然是我乐于见到的。不过，合作的深度往往取决于双方投入的……诚意，你说呢，考尔？”
考尔立刻双手一摊，他不再摆出大贤者的架子，语气光棍至极。
“诚意？李昂贤者，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站在你面前的，难道不是帝国现存最顶尖的生物基因学，改造手术，考古科技以及近期新增的怪物生态学专家吗？我本人就是我最大的诚意。”
有什么一瞬间，李昂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塔拉辛。
这话听着诚恳，实则狡猾地将自己摆在了无形资产的位置上，试图空手套白狼。
李昂直接摆手，打断了他这番“真情告白”。
“考尔，我们都是明白人。如果你真想‘卖身’入股，展现诚意的最好方式就是现在就跟我回卡冈都亚，我那里有堆积如山的科研项目正缺一位像您这样有能力的主持者。怎么样？”
考尔顿时摇头。
偶尔给李昂帮帮忙是可以的，但让他离开这片绝佳的研究乐土，去给李昂的铸造世界打工，处理那些在他看来可能“缺乏创新性”的日常项目？
这简直做梦！
但等价交换就是这样。若是拒绝，他想从李昂手头获取支持就同样是做梦了。
考尔毕竟是考尔。短暂的蚌埠之后，他迅速找到了一个折中的，甚至可能对双方更有利的方案。
“我个人的直接参与目前来看或许不是最优选择。但我可以为您提供一位能力卓越的科研主管。一位足以主持卡冈都亚大部分研究项目，并能与我的研究进行高效对接的顶尖人才。”
一位由考尔推荐并认可的科研主管？
对李昂来说，这确实比绑走心不在焉的考尔本人更实际。
“什么样的人才值得考尔大贤者如此推荐？”
考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李昂跟随他。
两人深入实验室更深处的一个隔间，李昂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他十分眼熟的静滞仓。
“维兰德？”
一位与贤者等同，甚至还要超越贤者的钢铁圣父的确足以承担起主管的重任。他之前把维兰德交给考尔，就是希望考尔能帮自己唤醒维兰德。
但唤醒他需要熔炉，熔炉又与圣垂颂体息息相关。在他才把原体的数据交给考尔的当下，考尔有什么手段能把维兰德给治好？
他皱眉看向考尔。考尔似乎早就料到李昂的疑问，开始进行冷静的病理分析。
“维兰德的躯体损伤严重，但并非无法修复。真正的难点在于他的大脑。长时间的重度失血导致了不可逆的缺氧性损伤。即使我们完美修复了他的身体，唤醒的也可能只是一具没有意识的空壳，一个植物人。”
“因此，我们必须在修复过程中，持续对他的脑部神经活动进行精确的刺激与维系，确保其意识活动的连贯性和完整性，直至苏醒。”
李昂知道考尔说的没错:“这就是熔炉的设计功能之一。”
作为紧急修复伤势以及最后爆发的手段，熔炉同样有刺激意识，确保本该昏迷的阿斯塔特拥有继续作战的能力。
但考尔摇头，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自豪。
“熔炉是手段之一，但不是唯一。李昂，我在这颗星球的两年时间里，收获的并不仅仅是对炎袋的研究。”
他转身，从一个恒温材料柜中取出一块闪烁着湛蓝色电弧，结构奇特的生物甲壳。
李昂一看就看出了这是什么:“雷狼龙的蓄电壳？”
“你管那种怪物叫雷狼龙？可能还挺贴切。总之，这种生物器官能够高效地产生，储存并释放强大的生物电流。”
他进一步解释道:“我的研究指出，基于这种结构原理，我们可以对阿斯塔特的神经系统进行进一步优化。只需要把类似的结构植入阿斯塔特的脊椎，它就可以作为生物蓄电池，平时缓慢积累生物电，在需要时释放出高度可控的微电流，对运动神经，反应神经乃至部分认知神经进行精准电刺激。”
虽然不是释放出什么离体的电流攻击，但这也这能极大提升神经信号传递速度，从而显著提高战士的反应速度，肌肉协调性甚至危机时的思维敏锐度。
李昂更是把握到了另一个要素。
“所以，这就是唤醒维兰德的关键？”
“没错，我将这项技术称为’蓄电交感神经丛’，这种可控的微电流刺激，正是修复和激活受损脑神经，重塑神经连接的理想工具。”
考尔先是予以肯定，然后指出了这项改造额外的应用前景。
“而且这项技术很适合你麾下的那些钢铁之手，不是吗？他们与那种名为泰坦的骑士机甲通过神经链接进行作战，我们完全可以用这种技术去优化他们的熔炉之链，让他们具备更高的作战效能。”
别说，熔炉之链本身就是通过机械仿生学所打造的钢铁脊椎。若要人工模仿蓄电壳，这两者之间还真互相兼容。
李昂感觉到了震撼。
他早就设想过唤醒维兰德之后要做什么，但他一直将希望寄托于熔炉上，没想过其他可能性。考尔却凭借对异星生物学的疯狂钻研，在当下就提供了另一种可行的路径。
维兰德不仅有科研能力，还是一面潜在的旗帜。
李昂麾下那些因不够“纯粹”而被主流钢铁之手排斥的阿斯塔特，一直缺少一个能凝聚他们的核心与正统性的宣称者。
维兰德的复归，将极大增强李昂在未来可能发生的，与钢铁之手正统派系的话语权争夺中的分量。
“我得说，考尔，你真是个天才。”
李昂的语气中带着赞叹，“你成功说服我了。”
考尔并不自谦。
李昂在熔炉上率先取得突破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现在他总算扬眉吐气:“我一直都是。那么，你的决定是？”
“开始吧。需要我提供什么协助？”
“保持安静，以及确保能量供应稳定即可。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你这么有把握？”
李昂好奇。
“李昂，站在你面前的是整个帝国中最优秀的生物贤者，能以一己之力主导数个项目的天才。你可以质疑我的把握不是百分之百，但其他人只会更不可能。”
——
手术很快就开始了。
静滞力场被解除，维兰德苍白而布满伤痕的躯体暴露出来。考尔终于摘下自己的摇曳鳗头套，竖起自己身上的机械触手与伺服臂，将自己化身为一个全自动的手术平台。
在静滞立场刚刚解除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接管了这场手术。
这场手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开膛破肚，而是极致的微创与神经介入。
数根细如发丝，顶端闪烁着生物电火花的探针，在精密传感器的引导下，精准地避开了维兰德脊柱的主要结构，贴附并轻微刺入预定的神经簇区域。
另一套血泵则开始缓慢地向维兰德体内注入特制的，导电能力更高的特制血浆，这些材料将作为构建“蓄电交感神经丛”的基础。
整个过程安静得令人窒息，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和维兰德生命体征监测器上那近乎直线的数据。
直到仿生神经丛开始与维兰德的脊髓神经建立初步连接，并进行第一次微电流刺激时，变化才逐渐出现。
先是剧烈的痉挛，再是一种更细微的，节律性的颤动。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眼皮下的眼球开始出现快速的眼动，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极其深刻的梦境。
随着这些标志性的反应出来，他的脑波活动也开始增强。仿佛散乱的星火正在被重新引导，汇聚成流。
“成功了？”
李昂问道，尽管答案似乎已经显而易见。”
考尔也为这第一次就成功的尝试感到满足。
作为专业的大贤者，他现在就能下判断。
“成功了，我们已经唤醒了维兰德的潜意识，他的器官在这种刺激下开始重新运作。当然，他的器官本身就已经近乎坏死了，接下来我们还要把那些器官给替换成完整的，整场手术才算彻底告终。”
“不过，他不会立即醒来。他的大脑需要时间来处理这些新的‘输入’，整合被电流激活的不同区域。这是一个精细的自愈过程，粗暴的唤醒有害无益。”
李昂点头表示理解，但还是要确认:“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理论上，在运输过程中持续进行低强度的维持性刺激，等你抵达卡冈都亚时，他应已处于可安全唤醒的临界状态。在这个阶段中，你可以自行替换他体内的器官，完成手术。”
考尔的语气变得逐客起来，“那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李昂，你和维兰德圣父可以离开了。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而我的研究不容进一步打扰。”
他甚至不等李昂回应，就示意几名技术神甫和艾露猫助手进入，开始准备转移工作。
李昂对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很好。那么，苍蓝星这一块……”
“你尽快制定你的规则，然后交给洛高什连长执行即可。当我取得阶段性成果时，我自然会派人将这些成果连同我的要求一起给你送去。”
李昂看着这位已经完全沉浸在异星生物学中的大贤者，知道再留下去也无意义。
“那么，期待你的好消息，考尔大贤者。”
他搞明白考尔在干什么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虽然没法把考尔带回去给自己打工，但考尔示好与维兰德都算是意外之喜。
他带着还在沉睡的维兰德退出了考尔的前哨研究所，准备离开苍蓝星。
但在离开苍蓝星之前，他还需要给苍蓝星制定一套未来的准则。
——
猎杀与牺牲，本就是自然循环的一部分，是生命力量流转与强化的仪式。
米拉伯雷亚斯允许必要的狩猎，甚至会主动引导一些怪物，成为磨练后来者的试炼。
李昂惊讶于米拉伯雷亚斯意外地通情达理。但这种通情达理也不是毫无底线。
生命的循环必须得到尊重，自然的平衡不容打破。
苍蓝星上可以有考尔这么一个跟孤鸟似的杀神，但若是整体都将自然视作敌人，进行对抗与索取，最终必然会招致自然的怒火。
虽然和自然干一架也未必会输，但米拉伯雷亚斯毕竟是李昂最开始的投资人。
他还是尊重世界之魂的意愿的。
李昂干脆将阿斯塔特的修道院变成了猎人公会，顺带颁布了一套基于可持续狩猎与生态平衡的“猎人准则”。
战团的技术军士以及辅助的技术神甫们会成为公会中的学者。就像考尔那样，他们负责研究怪物的生态，动向，并将其总结为经验。
他们将划分可狩猎的怪物，限制狩猎的怪物，规定狩猎必要性，方式，以及狩猎的难度等级。
战团仆役和艾露猫们则会负责管理猎人注册，任务发放，素材交易，装备锻造，知识传授。
整套体系会在阿斯塔特的监督下得到执行。
这套体系不仅是为了管理狩猎，更是为了筛选战团的后继者。
在抵达苍蓝星之后，饮魂者们得到了第二军团老兵们的传授，与这颗星球本身的磨砺。他们中已经有一百多人晋升为了合格的猎人，能独自狩猎部分中型龙种。
但在新兵的培育上，从普通人中挑选适合成为阿斯塔特的选拔上，真理追猎者战团一直没有合适的门道，效率很低。
好在，有了这套体系后，神甫们对怪物的系统研究将会强化人类与这个世界的理解与联系。
他们划分出的低难度狩猎并不会由阿斯塔特负责，而是会作为对普通人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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