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形圆帽
梅比乌斯修长的手指划过全息投影的数据流，蛇瞳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克莱茵。”
声音像毒蛇吐信般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正在调试仪器的克莱茵浑身一颤，额前的翠绿色刘海被汗水黏在脸颊上。
自从复活之后，她遇到了一个问题，要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梅比乌斯。
虽然也可以。
但是……
有一种把自己尊敬的老师往水坑里推的背德感。
“梅比乌斯博士，其实……”
甚至没有进行询问，克莱茵就进行了回答。
“哦？”梅比乌斯慵懒地靠在实验台边，指尖把玩着一支试管，“我还没问，你就急着招供了？”
克莱茵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明明一个在现实世界，一个在虚拟世界，她却能感觉到梅比乌斯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剖开她的伪装。
实验室的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却驱不散空气中凝结的紧张感。
当听完克莱茵的解释，梅比乌斯不信：“你是说你们得到了其他宇宙某个男人的帮助，以残存的‘记忆’为引子，将自己在时间线上的灵魂聚拢，并完成了重生？”
克莱茵点了点头。
梅比乌斯直接问道：“你没有胆子对我说谎……既然你复活了，现在就来一趟往世乐土，我要给你检查一下。”
“呜，我就知道。”克莱茵嘀咕了一句，还是老老实实地进入了往世乐土。
来到了数据的世界，梅比乌斯仔仔细细对克莱茵进行了检查，也包括外面身躯的扫描。
“竟然是真的。”
梅比乌斯突然笑了。
克莱茵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博士，根据樱的说法，只要沾染上‘虚丹’的能量，那边也有对应的身躯，作为‘已死之人’就可以上线……你要过去吗？”
梅比乌斯冷哼一声：“过去必须过去，但是我要稍微做些准备。”
“准备？”克莱茵歪了歪头。
梅比乌斯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会像你们一样，傻乎乎地跳进别人的陷阱？”
“哼哼，有这么好的一个实验室，我怎么会不使用？我自然要过去，将那个世界搅的天翻地覆，甚至是……毁灭。”
她缓缓吐出最后一个词，整个空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
克莱茵：“……”
惨了。
梅比乌斯博士会很惨的。
作为研究人员的克莱茵很清楚，【NPC世界】和真实宇宙存在一个巨大的差别，不是什么物质、能量、概念上的差别，而是逻辑上的差别。
在【NPC世界】叶作尘的心灵在逻辑上先于其他一切。
要是他愿意，一加一甚至可以等于三。
那里的物理法则就像孩童的涂鸦，可以随时被擦掉重画。
对面完全唯心，我们这群唯物的信徒（科学家）怎么打？
“那个博士，我觉得没有必要……”
克莱茵忍不住劝告梅比乌斯。
“你觉得没必要？”梅比乌斯突然贴上，蛇信般的舌头擦过克莱茵的耳垂，“我的小助手，你已经被调○得很听话了呢。”
克莱茵摇了摇头，把【NPC世界】的法则告诉梅比乌斯。
对此，梅比乌斯笑了：“我的小助手，你难道没有想过那个男人，或许就是‘崩坏的起源’呢？”
克莱茵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博士怀疑他和崩坏存在联系？”
梅比乌斯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克莱茵，你没有发现吗？你的精神遭到了调整，就和那个女人的戒律、我们制造的神音相似。”
“诶？”克莱茵愣了一下。
梅比乌斯问道：“我问你，要是那个小白鼠要你帮他毁灭这个宇宙，你打算怎么办？”
“作尘不会做那种事情的！”克莱茵脱口而出。
梅比乌斯却眯起眼眸，“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逃避我的问题，就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
克莱茵哑口无言。
梅比乌斯直接说道：“把你在那个世界的所有情报和数据告诉我，在我去往那个世界之前，你不准睡觉！”
……
接下来的数日，梅比乌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甚至还找到了维尔微，两大天才科学家合力，想来可以准备对付叶作尘的方法。
终于，做好进入【NPC世界】的准备。
侵染了“虚丹”的能量，随后在维尔微和阿波尼亚的见证下，梅比乌斯饮下了特制的药剂。
闭上眼眸。
没有闭上的感觉，反而像是睁开。
梅比乌斯知道————
她进来了！
【梅比乌斯：已上线】
听到了【大光球】的提示，叶作尘却没有反应，只是和对面的白发眼镜男说了句：“不防御。”
“驱动判定！”
对面的选手紧张地伸手抽卡。
笑话，区区蛇蛇，哪里比得上这场打牌重要？
……
“哎呀，还真是和克莱茵说一样，只有没有灵魂的NPC呢~”
梅比乌斯慵懒地斜倚在悬浮的手提箱上，纤细的身躯宛如精心雕琢的瓷器。
浅绿色的波浪长发如毒蛇般垂落，发梢在腰际轻轻摆动。
绿粉色渐变的蛇瞳微微眯起，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细线，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天真与捕食者的锐利。
贴身的鱼尾裙完美勾勒出她娇小却妖娆的曲线。
腰肢纤细得仿佛一手就能握住。
裸露的背部肌肤如月光般皎洁，脊椎的线条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裙摆下镂空的设计露出包裹在黑网袜中的双腿，丝袜的网格在瓷白的肌肤上勒出诱人的纹路。
左手的阔袖随风轻舞，右手的利爪手套却闪烁着寒光。
小巧的裸足悬在空中，涂着黑色指甲油的脚趾顽皮地蜷缩又舒展，宛如正在晒太阳的小蛇。
手提箱悬浮在空中，带着她在【NPC世界】移动。
悬浮的手提箱随着她的心意微微起伏，仿佛是她王座的一部分，衬托着这位娇小却危险的女王。
这里所处的场景是黑塔空间站。
“这里……”
梅比乌斯的眼眸长久在这里停留，忍不住打开手提箱，接入空间站的系统。
“原来如此，数学法则、物理法则不是绝对客观的，而是和往世乐土一般可以被改变，呵呵，这里到底是客观的物质世界，还是数据世界？就让我好好地看看吧！”
随着她的轻笑，头后蛇首状的飘带无风自动，吐信般轻轻颤动。
整个姿态既带着孩童的纯真，又透着致命的诱惑，就像一朵浸透了毒液的娇艳花朵，明知危险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进。
“虚数之树？”
这里出现了奇怪的信息，那是从《崩坏：星穹铁道》复制过来的记忆和情报。
由天才俱乐部第一席赞达尔·壹·桑原提出的宇宙假说，是一种将不同时空的不同世界比作树状结构的学说。
俱乐部56＃会员以利亚萨拉斯发明了超距遥感，证伪了虚数的唯一性，一下子动摇了宇宙之树说的根基。
除了“虚数之树”理论之外，还有很多假说。
「伸缩」论，「热炬」论，「平行成像」论……
但是，梅比乌斯只关心虚数之树理论。
许久之后，叶作尘终于踏入了空间站，也看到了正在电脑前深思的梅比乌斯。
之前他想要把各个宇宙的天才美少女科学家聚在一起，这才让梅比乌斯出现在【黑塔空间站】的场景。
“这个空间站只是微缩的地图，里面的数据应该不是真的吧？”叶作尘凑到出神的梅比乌斯身边。
梅比乌斯这才回神，但是却道：“小白鼠，这个场景就是我所在的宇宙吧？”
“对啊。”
“把这个空间站的女主人找过来。”
“你这有些难为人了，而且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难道不好奇‘树’的真面目，以及‘海’的到底存不存在吗？”梅比乌斯以诱惑的口吻诉说，甚至还伸出蛇信般的舌头。
叶作尘不为所动：“不感兴趣，反正我们这边是诸天万界和三千宇宙的结构，你们那边和我没关系。”
梅比乌斯跳到手提箱上，鱼尾裙底下的赤足微微摇动。
“小白鼠，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才愿意帮我继续研究？”
“研究？”叶作尘疑惑地看向她。
梅比乌斯妖娆地抬头，叶作尘可以看到她浅绿色的长发散在脊背的凹陷。
“终有一日，我会掌握生死的法则，操纵万物的生灭。我将改写自然的规律，将这个世界的真理握在手中。为了这个目的，我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
“所以这个和找黑塔过来有什么关系？”
“小白鼠，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知晓宇宙真理的诱惑实在太大，即使我万念俱灰，心存死意，名为‘求知’的欲望也会让我蜕皮重生。”
“我觉得这没有意义，即使你掌握了自己宇宙的真理，也会想要另一个宇宙的真理，一个接着一个……”
叶作尘想起了《朝闻道》里的科学家，他们渴望知晓答案，因此而一个个被外星文明消灭。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低吟：“当生存问题完全解决，当爱情因个体的异化和融合而消失，当艺术因过分的精致和晦涩而最终死亡，对宇宙终极美的追求便成为文明存在的唯一寄托。”
这就是「智识」。
梅比乌斯走在了「智识」的命途之中，追求这无限进化的宇宙终极美。
这么说起来，她到底从这个【黑塔空间站】场景的只言片语中看到了什么？
让她生出了去追求宇宙奥秘心思。
叶作尘问道：“你刚才看的似乎是‘虚数之树’假说的只言片语，从这个宛如大海般的理论的一瓢水中，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你确定我不是崩坏的根源，让你放弃摧毁这个空间的念头，让你心甘情愿地和我进行交易？”
梅比乌斯没有说话，想要继续以言语取回主动权。
叶作尘只是看了看梅比乌斯的头顶。
弹窗将她的心里活动如实展现。
“你怀疑量子之海并不存在，只是虚数之树的影子？”叶作尘疑惑地歪头。
梅比乌斯冷哼一声，说道：“地球只是宇宙中一个边陲星球，这里却依然发现了量子之海，但是更加广阔的宇宙，有着那么多的天才，却没有发现‘量子之海’，那么只有一个推测，量子之海并不存在。”
“如果量子之海不存在，那么量子之海是什么？”
“如果量子之海存在，为什么宇宙的学者无法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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