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连必保底
观众们想要的是能够在舞台上看到、感受到真实存在的偶像，而不是一群永远躲在假面背后的虚影。
有那么多长相出众、气质独特、还会宠粉的乐队存在，为什么观众要选择看不到脸，带着假面的她们呢？
“不是这个原因。”海铃微微摇头，“我相信星川先生，也相信这个乐队可以火起来。”
虽然以八幡海玲的角度看，她也觉得这个乐队火起来的概率不大。
但她也跟星川拓认识了这么久，相信他不是无的放矢的那种人，这个乐队，或许真的会以某种特别的方式引爆关注。
她之所以不选择加入，只是单纯的自己的原因。
她还......不信任这个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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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加入事务所的第一天就如此忙碌，不过少女们倒也乐在其中，虽然疲惫，却感到新鲜而充实。
第二天，她们来到了录音室，要录制乐队的原创音乐demo。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墙吸音棉、闪烁着指示灯的混音台，以及整齐摆放的麦克风与监听耳机，看起来十分专业。
坐在设备前调试的人，是延长线乐队的小智。
她个子娇小，看上去就像个初中生，看着她坐在这堆精密仪器前，颇有一种反差感。
“你们来了啊。”小智扫了她们一眼，淡淡地道，“今天的流程我已经从卢帕那里听说了，哪怕你们乐队的水平差一点，我也会尽量帮你们录出一份合格能用的demo。”
这句话让立希有点不爽，她眉头微皱，不满地反问：“我们的实力先不说，倒是你......你看起来还未成年吧？你现在没在上学吗？你确定你的水平足够帮我们录制吗？”
这句话让小智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高中辍学不行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在学校里面浪费吗？至于我的水平，你不用担心，你们一会就知道了。”
刚见面没多久，双方就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了。
空气瞬间凝固。
立希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素世抢先一步捂住了嘴。
她连忙上前打圆场，语气柔和地道：“小智，立希不是故意的，她不了解情况，你别介意。”
她又回头看向立希，轻声解释：“小智的水平真的很高，不少专业的音乐人都在这里录过音，大家都对她赞誉有加。”
“......哼。”
小智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操作混音台。
立希心里有些不忿，她不过随口一问，这家伙干嘛态度这么差？
但看在素世打圆场的份上，她也按耐住没有再开口。
看到立希的眼神依旧有点不对，素世轻轻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解释道：“立希，小智是爱音的好朋友......因为之前我们对爱音的态度，她一直对我们有偏见，所以才会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立希闻言，顿时恍然。
她身上的怒气消失了，毕竟那件事确实是她们理亏。
她对小智一下子改观了。
能为朋友抱不平，虽然让自己有点不爽，但这种重情义的性格，她其实也挺欣赏的。
尽管小智态度冷淡，但她在工作上丝毫不马虎。
在众人都带着乐器走进了面前的录音棚之后，只见她熟练地调试混音台，检查每一路信号，确认电频是否稳定。
她戴上耳机，透过隔音玻璃看向里面，对着麦克风道：“你们那个主唱，先来试音，对着话筒轻唱两句，不需要用力。”
她的声音虽然冷，却清晰而专业。
高松灯乖乖戴上耳机，微微紧张地靠近话筒，哼唱了一小段。
小智迅速盯住屏幕上的波形，手指轻巧地滑动推子和均衡器：“再近一点，别怯场。好，把尾音拉长......对，就这样。”
她的指令简短，却十分准确。
接着，她依次为每个人调试。
要乐奈的吉他声音毛躁，她立刻换上更合适的拾音话筒，并压掉刺耳的高频。
素世的贝斯过于闷沉，她略加混响，让旋律更清亮。
至于立希的鼓，她干脆走进棚内，亲自调整麦克风的角度，蹲下身细细聆听每一声敲击，直到鼓点在监听里清晰而有力。
看着这个娇小的身影在设备与乐器间来回穿梭，动作熟练得近乎娴雅，气场完全不像是个小姑娘，倒更像是一名经验老到的录音师。
立希心中原本的不满，渐渐被一种钦佩取代。
小智的能力的确很强，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
当一切准备就绪，小智推开话筒按钮，淡淡地说：“好了，先来一遍试录。就当是彩排，不要太紧张。”
红色的录音指示灯随即亮起。
鼓点率先响起，低沉有力的节奏在耳机里震荡开来，像心脏的律动。
吉他与贝斯紧随其后，层层叠加。
高松灯深吸一口气，随后开口歌唱。她的声音在刚开始略显颤抖，但随着旋律的推进，逐渐找到了自信。
录音室里的空气似乎也随之热了起来。
通过玻璃望去，小智的眼神仍旧冷静，但手指在推子间不停调整，将每个声部的比例控制得恰到好处。
她没有一句夸奖，也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一曲完毕，红灯熄灭，少女们微微喘息，期待地等待着小智的评价。
然而，小智那张小巧的脸上却挂着不耐烦的表情。
“嗯......问题一大堆。”她一开口就是泼冷水。
“鼓和贝斯的衔接时好时坏，吉他的节奏乱飘，这里是录音室，可不是在舞台上，一点点瑕疵都会被放大，别光想着炫技，基础都不稳还敢加花。”
“主唱呢......声音是有，但太紧张，听起来像憋着气硬撑。现在连观众都没有，你怕什么？”
她逐条指出每个人的问题，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就像在机械地挑剔瑕疵。
可正因为如此，每一句都显得格外刺耳。
灯咬着嘴唇，低下头不敢回应。
要乐奈撇了撇嘴，倒也没有反驳，因为小智说出的问题都是实打实的，她刚才的确跳脱了一些。
素世轻轻叹气，若有所思地看向地板。
立希握紧了鼓棒，她的自尊心被狠狠压了一下。
小智推了推耳机，冷冷补了一句：“总之，再来一遍。别想着一次就行，你们离能用的demo还差得远。”
接下来，众人又录了两遍。
然而，小智依旧不依不饶，挑出大大小小的问题。
立希终于忍不住了，皱眉质问：“你该不会是故意借录音刁难我们吧？我们的演出有你说的那么差吗？”
小智眯起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不信？那就自己听听看吧。看看你们这水准，能不能拿得出手。”
说着，小智转回混音台，把刚才录下的片段放了出来。
音乐在监听音箱里响起。
原本抱着几分不满的少女们逐渐安静下来。
节奏确实松散，旋律也显得生涩，正如她所说的问题一一暴露。
立希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沉默地垂下眼。
小智这才抬眸看了她们一眼，语气依旧淡漠，却出乎意料地换了一句话：
“怎么？这就受打击了？来我这里录音的，有人甚至是一句一句录出来的。相比之下，你们虽然毛病一堆，但整体......比我想象的要好。再来十次八次，大概就能成型了。”
少女们愣了愣，意外地发现，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近乎“鼓励”的话。
“怎么，难道你们真以为我是在故意刁难？”小智挑了挑眉，语气依旧锋利，“虽然我看不惯你们，但这是经理交给我的工作，我没兴趣以权谋私。”
她扫了她们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想让我服气？那就拿出点能让我闭嘴的表现吧。”
小智的话虽然刺耳，却像火星落入火药桶，瞬间点燃了她们心底的倔强。
立希最先抬起头，眼神中燃起一股不服输的烈焰。
“我们绝对不能被她小看！”
灯虽然依旧紧张，但看着立希那坚定的模样，她也咬紧牙关，低声对自己说：“我......我也要唱好。”
她的眼神不再游移，逐渐透出一丝坚定。
要乐奈双手抱紧吉他，眼神也认真了起来。
素世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调整贝斯的肩带，轻轻拨了两下弦，低沉的音色像是她的回应。
小智看着她们，眼神中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但很快掩去，淡淡说道：
“来吧，再来一遍。”
红灯再度亮起。
在小智的冷酷鞭策下，录音棚里回荡的不是轻松的笑声，而是一次次尝试与修正的节奏。
“鼓点太急了，再来一遍。”
“吉他别抢戏，听着点贝斯。”
“主唱，咬字清楚点，你不是在念诗。”
小智毫不留情地打断，一个接一个地指出问题。
一旦出现问题，她都会立刻停下，要求重录。
一遍、两遍、三遍......
到后来，连要乐奈这种性子跳脱的人都不再插科打诨，而是表情严肃，努力控制每一个音。
立希的鼓点越来越沉稳，逐渐打出了属于自己的风格。
而灯......她从最初的怯场，到渐渐放开嗓子，声音开始带上一股清澈的力量。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一次次失败让她们几近崩溃，但也在悄然打磨着她们的默契。
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尝试后，红灯熄灭，录音结束。
这一次，小智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静静地盯着波形，反复确认。
玻璃另一边，少女们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好一会，小智才慢慢摘下耳机。
“......行了，这次能用。”小智把耳机放在桌上，语气依旧嫌弃，“至少拿得出手，不至于丢人。”
立希刚想顶嘴，却看到小智眼角那一瞬间的放松。
她心里微微一动。
她们在一次次重复，可小智又何尝不是？
她得一遍遍听，一遍遍调音，专注到神经紧绷。
她嘴上冷冰冰不肯承认，但实际上，投入的心力甚至比她们还多。
死要面子，心里却比谁都在意结果。
这家伙，不就是和自己一模一样吗？
立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亲近感。
走出录音室时，她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别扭的家伙......”
“你说什么？”小智冷不丁转过头。
立希一愣，连忙摆手：“没、没什么，才不是说你呢！”
小智皱了皱眉，目光死死盯着她飞快撇开的眼神。
那句嘀咕，她其实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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