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云一家
模拟宇宙因为江敛秋而宕机过一次后，那些构成星神的代码底层逻辑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阮梅详细分析了这些代码的内容，惊叹的发现它们在哲学思辨上呈现出她这位天才都不曾抵达的领域。
这给了她巨大的启发，也察觉到纯粹靠着生命科学方面的努力决然不可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因为星神，已经不能被简单的定义成强大的生命了。
祂们更接近于某些规则在极致状态下的哲学化身。
她在此基础上针对幻胧编写出一套限制器，就像是在一个经验丰富学识渊博的老教授详细指导下针对一个具体命题设计一套完整华丽的毕设一样，碍于真实度的缘故，她固然做不到尽善尽美，但用来应对幻胧这么个并不称职的，和老教授相比水平差远了的审核老师却轻松自如。
“……听不懂。”在江敛秋解释后，星非常爽快果断地摇着头，“我是用球棒的。”
“你在这方面倒是意外的坦诚呢。”三月七用一副无奈地语气回应着，当然她自己同样也听得似懂非懂。
倒是卡芙卡若有所思。
她知道星神也会死，且星神之间的强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命途的宽度。
就像秩序最终被同谐吸收一样。
这个事实倒是暗合了江敛秋的解释，也佐证了更多一直以来她心中的猜测。
幻胧依然愣愣地站在原地，努力消化着这些令她几乎大脑一片空白的消息。
她依然有些无法接受自己谋划许久最终却得到这么个结果，但更让她不可思议的，却是眼前这个堪称缔造这一切的根源的自家郎君。
阮梅很厉害，但没有江敛秋提供那5%真实度的数据，她做不到这种程度。
渐渐地，幻胧看向江敛秋的目光变得异样起来。
没有谁会比身为当事人的她——或许阮梅除外——更清楚，她现在受到的限制到底有多大。
就跟在一心净土里吃了一发雷电将军的眼狩令，最后不但神之眼没法用，连肚脐眼都没了，只能用平A刮一样。
自己该不会因为最初的心血来潮，胡乱勾搭一下，最后给自己找了个未来星神做郎君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那若是将来郎君成了星神，她岂不是要被塞一嘴的从龙之功，直接顶到胃？
太棒了！不愧是我幻胧看上的人！
虽然这样几乎等于是摆明了在背叛纳努克大人，但同样的，作为毁灭的令使，她也和其他同僚一样，比星海间的任何人都更接近那位星神。
也正因为接近，所以她才清楚，对于星神而言，所谓的背叛也好，忠诚也罢，毫无意义。
祂们走在命途的最前沿，坚定地践行祂们自己的道，只要不妨碍这一点，旁的一切皆会被彻底无视——星神又不需要所谓的信仰。
不然幻胧也不会清晰认知到，自己早晚也要变成薪柴。
“原来如此，看来妾身从一开始，就彻底被郎君玩弄在股掌之间呢。”
幻胧吐出一口气，压下复杂的心绪，抬头看了看天空。
“既然是这样，那想来郎君应该也知道，星啸如今正在进犯罗浮才对。”
提起星啸时，幻胧心里难免也生出几分不满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要是她行动再快些的话，虽说自己最后怕是也难逃被江敛秋控制住的命运，但在这之前，给仙舟以重创却也不是不可能。
果然是个塑料闺蜜！
此时天空中的火光又盛了些，显然战况相当紧急......
想到这里，幻胧又有些幸灾乐祸。
不管是罗浮最后遭了难，还是星啸被锤了一顿，她都能看得相当开心。
最好两边是两败俱伤，谁也逃不了好。
她被郎君从头到尾狠狠玩弄，丢了大脸，凭什么别人就能好过？
越想越觉得本该如此，幻胧甚至不由舔了舔唇瓣，琢磨着要不要偷偷做点什么……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心里的各种想法我基本上是能够有所感应的。”
见江敛秋斜睨自己的目光中带上了点点警告意味，幻胧心中一凛，随后……
“嘿嘿……嘿嘿嘿……被郎君凶了欸……”
“我一定是在做梦。”三月七抓住星的胳膊使劲摇晃着，“星你快打醒我，绝灭大君是个抖M，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奇怪的梦！”
咚！
球棒与粉毛的脑袋相砰，发出一声好听的脆响。
就跟大夏天里在西瓜摊拍西瓜似得。
三月七大怒：“你真打！？”
“不是你让我打的吗？”星一脸的委屈。
两人吵闹间，镜流走到江敛秋身侧，依旧警惕着幻胧问2.5到：“阁下，幻胧既已制服，阁下打算如何处置她？”
“这涉及到我、景元与阮梅之间的约定，接下来一段时间，幻胧你怕是都得跟在我身边了。”
幻胧眨了眨眼：“关小黑屋？”
江敛秋嘴角一抽：“……你要是实在有这种癖好我也不是不能同意。”
“比起这个，天外看起来打得很热闹了。”
“内部的问题解决了，现在自然是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当下，江敛秋联系了胡德：“胡德，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指挥官，局面对仙舟方面有些不利。
“……嗯？”
星啸不走星轨强行跳跃过来，居然还能压着罗浮和曜青的联军打？。
第318章 坏消息，敌人万众如一。好消息，我们也是
每一位绝灭大君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
如果说幻胧的行动总结起来可以归纳为粉碎吧！精神！的话，那么星啸就是那种会坐在自己的指挥椅上，犹如版本的神般斜眼看人，同时酷酷地甩上一句“XX他有几个师？”的人。
她所率领的舰队与仙舟曜青、朱明和方壶都有过交战记录，也是除了幻胧以外，唯一亲身登陆过仙舟的毁灭令使。
星历5700年左右，她曾要求朱明仙舟放弃抵抗，改变航路协助她攻伐造翼者的世界。
作为在宇宙中一旦被发现就会被重点关注的绝灭大君之一，星啸理所当然在星际和平公司上挂了号。
按照公司通行全宇宙麾下势力的建议，一旦遭遇星啸的舰队，各单位必须将判断星啸或其分身是否位于旗舰上作为最高优先级。
若是，则需确保对其实施斩首——即便这无24彻底将她消灭，也能短暂地扰乱指挥。
若否，那么撤退就是最好的选择。
“毫无疑问，星啸肯定在旗舰上。”
曜青仙舟的旗舰内，飞霄紧盯着眼前的战场态势图。
光屏上标注出了密密麻麻代表反物质军团单位的红色光点，而代表己方的绿色和代表罗浮仙舟的蓝色，与红色光点相比，数量上虽然并未呈现出劣势，但局面却在一点点崩溃中。
飞霄的判断自然是准确的，且不提这支舰队根本没有按照星轨跳跃到本星系，而是直接诡异的出现在了曜青仙舟埋伏地的后方，但从这支舰队开战后种种不可思议的表现就能让飞霄认死了星啸必然在此。
“敌人的协调性高到堪称诡异的程度，犹如齿轮般严丝合缝，各种偷袭战术的彼此配合甚至仅存在理论中。”
“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曜青不是第一次和星啸交手，但作为将军的飞霄却是第一次。
在过去她只能从战争档案中看到星啸舰队的记录，现在亲身领会下，即便双方是敌人，飞霄也不得不赞叹——不愧是烬灭祸主专为同谐准备的绝灭大君。
同样的赞叹，也出现在距离战场数十光年外的另一处星系中。
“对方必然拥有不同寻常的指挥方式，初步推测是将所有作战单位的精神直接共联在一起。来自最高指挥单位的命令会直接下达到一线作战单位头上。”
胡德身边，一身军装，神情严肃的克里斯蒂娜此时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嘻嘻哈哈。
她身上透出的铁血味儿让身经百战的舰娘都不由一阵钦佩。
“理论上，常规文明在战争中，各单位的协调配合会随着战场的扩大、战线的拉长而出现延迟。这不是单纯依靠技术手段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生命自身的局限。”
“更何况，交战中的敌人往往也会掌握阻碍通讯的电子战技术。”
“能够完全无视这种延迟的，迄今为止我们的记录中，唯有我们自己，以及当年的肃正协议。”
“我们的指挥链路可以无视一切干扰和限制，且必要时甚至能够调动每一个基础单位的冗余算力，集结起来作为一个临时作战云计算中心，实时根据战争走向制定策略。”
“肃正协议方面拥有和我们类似的技术，与之相比，属下似乎并未在这个宇宙发现除了星啸之外的其他文明拥有任何类似的能力——哪怕是这个宇宙的机械智慧生命体也是如此。”
“在我等看来，本地的机械智慧生命，除了身体非血肉之躯，其他一切都更像是碳基血肉的人。”
“合理怀疑，这是所谓反有机方程肆虐之后的结果……至于星啸的舰队所展现出来的配合，就像是完全不用考虑通讯的延迟与士兵的胆怯一样。更重要的是，根据我们事先搜集的情报，星啸拥有跨星系指挥舰队作战的能力，即使是护卫舰级别的遭遇战，也存在被她插足的可能。”
一边听取克里斯蒂娜的报告，胡德一边如同身处战场的飞霄一样，紧盯着眼前巨大的光屏。
而比起飞霄旗舰上显现的战场态势，胡德眼前的信息则明显更为详细，甚至还标注出了好几支飞霄的舰队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的伏兵。
——那是侦查特化型机仆直接进入战场后第一时间传回的情报。
“通知一下飞霄，将我们标注出来的几支隐藏舰队的坐标传过去。”
“另外，不管其他因素，在指挥层面，我们和对方相比如何？”
克里斯蒂娜自信道：“理论上，我军在这方面优于星啸。本身我军便通过指挥链路与战场云计算，实现跨星系级超大规模会战指挥调度如一的能力，如880今有大人您与另外几名舰娘加入，共同并入指挥链路后，几位大人完全可以作为在战时的分布指挥节点，进一步提升我们的指挥效率。”
“理论上，如大人您这样的舰娘数量再增多一些，我军可以实现超星系团级统一会战，只要军力足够。”
是的，这才是舰娘加入江敛秋麾下后，在军力上带来的最重要的改变。
指挥效率的进一步提升。
特殊的生命形态，让她们先天就能完美融入指挥链路，在保证个人战力的前提下，还能承担作为分布式指挥节点的任务，负责信息的上传下达与协同演算。
同谐命途万众如一的特性，令针对同谐的星啸也能做到凝聚千万人如一人，像个虫巢大脑一样令万千走卒如臂使指，且让最寻常的小兵也悍不畏死，完全不存在胆怯的情绪。
寻常的文明面对这样一支舰队会无比头疼，但这种优势——机仆同样存在。
“大人，我等是否要加入战场？”
“再等等。”胡德摆了摆手，“等指挥官抵达再说。”
话音刚落，胡德便收到了消息。
江敛秋，到了。。
第319章 好你个洗脚婢！敢阴我！
这个宇宙并非没有长度超过上千公里的人造物。
像是仙舟这样的天体级星舰，以及权杖那样星球大小的演算矩阵，也都在这个世界的人的认知之内。
但——将纯粹用来战斗的星舰也憋到长轴超出一千公里，这是哪怕在当年战争最为激烈的时代，星际和平公司也干不出来的丧心病狂的事。
公司当然拥有比这更大的战争杀器，但那些是要塞，是堡垒，是行星巨炮，而不是单纯的战舰。
是以，当卡芙卡踏上这艘旗舰，并得知它的规模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瞬间的恍惚中。
走在她身边的星像是这艘船是她自己的一样，献宝地给卡芙卡介绍道：“这是第一舰队的旗舰守望者号，它的标志我不久前还看到过呢！”
“敛秋敛秋，这次你带来了多少军力啊？”三月七在江敛秋身边蹦蹦跳跳地，歪着头问到。
“就只有第一舰队而已，论军力规模已经不比这次入侵的星啸舰队少了。”
“顺便一提，作为第一舰队的旗舰，守望者号战列舰现在也临时充当总旗舰，是胡德的座驾。”
三月七很认真地想着，旋即语出惊人：“一艘船，在骑另一艘船？”
“敛秋敛秋，我一直很好奇，胡德姐姐她们可不可以也变成这种超——大——的舰船啊？”
“理论上可以，但没有这个必要。”
舰娘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人形态下也能发挥出战舰的战斗力，若是把自己的舰装展开成常规舰船形态，那反而是在舍本逐末。
“我们到了。”
前方合金闸门开启，江敛秋率先穿过走廊，终于来到了舰桥指挥大厅。
那是完全不同于仙舟的云骑星槎的场面。
没有不断响起的繁琐军令，没有来回奔走的各级军官，巨大的指挥大厅极为安静，无数的机仆分属在自己的岗位上，他们的身体有部分虚化透明，和所在岗位的各种令人看不懂的设备融为一体。
地面、半空、墙壁乃至穹顶天花板上都能看到不断有光流闪过，那些光流沿着能量槽前进，彼此间交汇、分离，再交汇，就像万千条贪吃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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