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云一家
而前方，则是巨大的黑洞。
“哇……这里，好荒凉！”
跟着一进入此地，英梨梨便一左一右，死死抓紧江敛秋与黄泉的手。
她看向前方那个巨大黑洞的目光中带着胆怯，虽然双腿有些打摆子，但却坚强地没有后退，也没有倒下。
这令黄泉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这个小姑娘会一见到沉眠无相者的一面的刹那，就会吓得腿软坐在地上……或者说水面上。
“别看她这样，宅梨梨也是很坚强的。”
似乎看穿了黄泉心中的想法，江敛秋夸赞了英梨梨一句。
英梨梨皱着鼻子哼哼着表达对宅梨梨这个称呼的不满，但很快却又惊叹于黄泉此时的状态。
603她的发色彻底变得灰白，周身的衣服也褪去一切色彩，唯有血色的双眼，以及衣服上绽放的血之花，成了此时她身上唯一的颜色。
“黄泉姐姐，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没事。”
“可是，你哭了……眼泪都是血色的！”英梨梨踮着脚，试图去给黄泉擦拭眼角点点血泪。
“只是在为逝者哀哭而已。”黄泉主动弯了腰，令英梨梨的手好能够着些，“这也不是血，是泪，它会是红色，只是因为这是存在于此地唯一被允许的颜色而已。”
起身时，她才发现江敛秋已经向前走了几步。
“敛秋，你在——嗯！？”
下意识打算横刀拦住江敛秋时，黄泉猛然发现，江敛秋原本的一头黑发，竟然在……变得苍白！
“敛秋！回来！”
她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急切，好不容易在黑白的世界中看到了一个有着鲜活色彩的人，黄泉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江敛秋变得和其他人一样。
“不用担心。”江敛秋回头安慰道，“看。”
下一秒，他灰白到一半的头发重新变回黑色。
“这是……”黄泉眉头蹙起，“你在吸收虚无的力量？为什么？”
“你应该不缺命途才对。”
“确实不缺，但也不嫌多不是？”江敛秋笑了一声，又开始缓慢——但却坚定地向前走去。
鲜活的色彩再次从头顶开始向下消退，每向前一步，江敛秋整个人就更灰白化一分。
“秋哥哥！”英梨梨想要跟上，却被黄泉拉住了手。
“别去，英梨梨。”黄泉止住她，“我能感觉到，敛秋虽然身上虚无的力量在越来越明显，但他的存在性并未有半分减退，甚至……还在增加？”
“这……怎么可能呢？”
分明是对立的两方，却像是在相辅相成一样共同成长，黄泉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终于，当踏出最后一步时，江敛秋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变成了白色。
与黄泉灰白化后还能看到一抹鲜红不同，他彻底失去了一切色彩。
然而，当转过身时，黄泉和英梨梨却发现，江敛秋变得无色的瞳孔中，眼神光依旧明亮无比，毫无黄泉过去认知中那些沾染了虚无后的人眼底透出的无边无际的死寂。
“你……成为虚无的命途行者了？”黄泉示意英梨梨留在原地后，赶步上前来，仔细查看江敛秋的现状，“而且还一次性走得这么远？”
虽然在虚无的道路上，此时江敛秋前行的距离远远不如她，但却超越了黄泉过去所见的每一个初次踏上虚无的人。
“有没有感觉到不适？会不会对这个世界开始生出厌倦的情绪？你还想回去——唔！？”
额头，忽然被轻轻弹了一下。
黄泉有些呆呆地睁大双眼，此时看起来竟多出了几分呆萌的味道。
“我说过，芽衣姐，我不想死。”
“当然，我也不想开摆。”
黄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潜意识里觉得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江敛秋低头打量着自身苍白的双手，赞叹了一声：“原来虚无化是这种感觉吗？”
“果然和我一开始想的一样，黑大帅对什么都不在意——包括我在这里吸收祂的命途力量。”
“虽然知道你不在意这种事，但还是谢了，黑大帅。”
对着黑洞的方向，江敛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不出所料的，那黑洞一如既往安安静静地待在远方，没有对江敛秋有任何回应。
甚至从不曾投来哪怕一瞥的目光。
“走吧，该回去了，不然有人都要哭鼻子了。”
“我才没有哭！”远处的英梨梨动了动耳朵，冲着这个方向双手于嘴巴前作喇叭状喊了一声。
然而当江敛秋重新恢复颜色，回到英梨梨身边时，她却将他死死抱住，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这一次，江敛秋手掌轻拍英梨梨的后背时，忽然察觉到一丝丝的异常。
在沾染了虚无的力量后，他终于像黄泉一样，注意到英梨梨身上的那一抹存在了。
“宅梨梨。”
“怎……怎么了嘛！我就是没哭！”英梨梨将脑袋埋进江敛秋怀里瓮声瓮气的回应着。
“不，我是想说，你要不要试试看，能否在这个地方，给黑大帅一点颜色看看？”
英梨梨：“？？？？”
她抬起头时露出的是一张已经哭花的脸，但此刻这张脸却显得分外搞笑——眼睛睁大得圆圆的，小嘴也大张着，满脸都是我打黑大帅？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真……真来啊？”
“试试，反正你做什么祂都不会有回应的。”江敛秋鼓励了一句，“来，给祂点颜色看看！”
于是，英梨梨掏出了画笔，调好了配色。
“画、画什么啊？”
“画你最擅长的！”
英梨梨一愣，傻眼：“你要我给一个虚无星神，画涩图看！？”
江敛秋沉默了片刻，接着拍拍英梨梨瘦削的香肩，用无比沉痛的语气叹息道：“已经完全不否认自己最擅长的是涩图了吗？哈基梨你这家伙……”。
第421章 去给匹诺康尼整个大活儿
涩图，当然是不会画的。
如果只是江敛秋在这里，已经和他有了无数次最亲密接触，彼此知根知底的英梨梨虽然依旧会感觉不好意思，但更让人羞愤的事都做过或是被做过了，也不差当着他的面画涩图这一回。
但有黄泉在，英梨梨却是打死也不愿意就地开画的。
所以最后小姑娘只是随~意画了一幅三人像。
画布中英梨梨自己站在中间，江敛秋和黄泉分别站在她左右，一人背着单手，一人撑着伞，栩栩如生得不像是画，更像是纤毫-毕现的留影照片。
“果然……”
看着英梨梨迅速完成的全新作品，江敛秋与黄泉对视一眼，都能看到上面鲜-艳丰富的色彩。
——英梨梨画出的黄泉甚至不是此时的灰白中仅留一抹血红的姿态。
江敛秋接过英梨梨的完成稿，感受着上面凝而不散的存在之力，随手一抛。
画布飞向前方，没入到地面看不见底的黑水中。
一道五彩的颜料带，在这个仅有黑白双色的世界出现，顺着画布没入的地方一路蜿蜒着来到三人脚下。
“抵抗住了。”黄泉有些愣神，“虚无的力量并没有能够侵蚀掉英梨梨留下的颜色。”
“但显然，沉眠无相者并不在意这件事。”江敛秋看着远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黑洞。
沿着蜿蜒的色带，江敛秋来到尽头，垂眸时能看到，黑水中多出的鲜活颜色，正不断试图向黑洞的方向前进。
但虚无的力量越向前越强大，这里已经是它的极限。
虚无的星神并不在意英梨梨在这里留下存在的痕迹，也不会在意她做了任何事，但虚无本身客观存在的事实让英梨梨此时微弱的存在力量只能抵达这个程度。
跟着江敛秋来到这里的英梨梨同样看着自己的极限，双目愣愣出神，似乎领悟了什么。
江敛秋与黄泉安静地站在原地耐心等候，不知过了多久，英梨梨总算回过神。
“怎么样？有领悟到什么吗？”江敛秋柔声问到。
英梨梨困惑的摇着头，金色的马尾左右摇晃着。
“我不知道，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没关系。”江敛秋揉了揉英梨梨地头，“记住此时的这种感觉，或者记不住也无所谓，虚无与存在本身就是这样的。但现在的感悟，一定会在你将来作画的时候给予帮助。”
“我现在就想回去试试——哎哟！干嘛又敲我的头嘛！”
“你也不看看现在时间多晚了，想做什么都等明天再说。”
言罢，江敛秋打了个响指。
不需要引领他们二人前来这处存在的地平线的黄泉领路，这一次江敛秋自行就能带人重新回到现实。
看了眼时间，和他们离开时候相比，过去的时间甚至不到一秒钟。
“那边和现实也有时差？”英梨梨问到。
“并不是简单的时差问题。”江敛秋否定这个说法，“而是时间对于IX说，也是没有意义的东西。”
“祂还真是摆烂得很彻底啊。”英梨梨吐着舌头，再次感受到了虚无星神的特质。
“走吧，该去休息了。”牵起了英梨梨的手，江敛秋向黄泉道别。
英梨梨蓦的红了脸，却没有挣脱江敛秋，只是回头对黄泉挥了挥手。
……分割线……
第二天。
一大早，星便邦邦地开始敲江敛秋的房门。
“开门开门！敛秋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又是一掌拍下去，可这时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拍了个空的星站立不稳向前栽倒，撞进江敛秋胸口。
“一大早你发什么疯呢？”
“哼哼！我是来找敛秋你商量计划的！”
星赶忙站正，刚准备开口，就听到江敛秋身后传来英梨梨不满的嘟囔：“谁啊一大早这么吵……”
歪头看去，星瞧见了正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的金发少女。
标志性的双马尾早已散开披下，顺着香肩玉臂滑落的锦被露出带有点点红樱印记的嫩白玉肤。
星脸一红，后退一步，对江敛秋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事后我会付观赏费的，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还请打个折——哎哟！”
抬手轻敲在星头上，江敛秋回头让明显还犯困的英梨梨多睡一会儿，才带着星离开卧室。
此时客厅里正围了不少人。
江敛秋带着星刚沿着楼梯走下来，正捧着早餐奶吸溜吸溜的三月七赶紧挥手。
“这边这边！快点快点！”
“你们一大早凑我这里来干嘛呢？”
江敛秋扫了眼客厅，人还真不少。
列车组全员都在不说，舰娘们也一个不落，昨日迷路过来的黄泉此时也正抱着自己的长刀背靠墙壁站在一角，见江敛秋走下楼梯，抬眸对着他笑了笑。
“当然是从姬子那里听说了匹诺康尼的事情后，我和星商量着，要给家族整个大活！”
江敛秋看向姬子：“所以，你全说了？”
“当然。”姬子笑眯眯地端起了咖啡，“无论是那位星期日和梦主的阴谋，太一之梦，还是星核就是大剧院等等。”
“帕姆在得知拉格沃克他们三位前辈已经去世后，昨天可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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