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云一家
“不会的。”黑塔摇头，“圣杯原本的规则还在生效，只是它最高优先级的执行规则被你的授权覆盖了，次优先级的战争规则都是正常且逻辑自洽的。”
这时，阿格莱雅的身体终于彻底凝实。
能量与虚幻的数据结合，在圣杯的加持下，让阿格莱雅在现实宇宙拥有了一具奇妙的身体。
江敛秋看得出来，她的身体毫无疑问是真实的，但似乎也拥有随时重新变回一团数据的可能。
与发色相同的璀璨金色羽睫轻轻颤抖着，阿格莱雅睁开了双眼。
那是瞳孔无光，但却依旧无比美丽，能洞悉人心的双目。
金发的裁缝娘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先是观察了一番四周，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握拳又松开。
末了，她以一种非常复杂的语气感叹着：
“原来，翁法罗斯的天外，是这样的吗？”
“看样子，你被授予了现实的常识？”江敛秋试探着问到。
“没错，在现身的同时，这个叫圣杯的东西，告诉了我很多匪夷所思之事。”阿格莱雅用看似淡然，但实则能听出细微颤音的语气幽幽道，“御主，我是该这么称呼您，对吗？”
“我没有令咒……”江敛秋看了看自己的手，“你也需要听我的命令？”
“看起来是这样呢。”阿格莱雅点点头，“圣杯赋予我在现实出现的可能，但维系这种状态的力量来自您这位御主。”
“我的身份，是叫Ruler对吗？裁判……倒是符合我在翁法罗斯的工作。”
江敛秋忽然想到一件事。
不提之前的轮回演算，从白厄开始卡BUG算起来，翁法罗斯的永劫回归都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是哪一次的阿格莱雅？
“请问，你对翁法罗斯的记忆是什么样的？你记得你们的世界被无数次重启吗？”
阿格莱雅一愣：“原来外界也知道翁法罗斯的事吗？我的话，拥有迄今为止，全部世界重启后的我的记忆。”
“圣杯告诉我，战争之后如果回归翁法罗斯，我过往以及在战争期间的一切记忆，似乎也将不会再被重置，会一直得以保留下去。这一部分能力的馈赠，似乎并非来自圣杯，而是……一种叫做权杖的东西？”
——所以，这是个完全体的满星魂满叠影还不会被重置记忆的阿格莱雅！？她甚至被翡翠送给自己的权杖给直接开了后门了！？
说起来，如果翡翠知道权杖无法启动的真相，以及里面藏着圣杯这么个玩意儿，大概会哭出来吧？
江敛秋一把将黑塔推到了面前来。
“快！你的私货可以塞了！快灌满她！然后去翁法罗斯搞事！”
黑塔：“？”
阿格莱雅：“？”
……分割线……
同一时间，翁法罗斯世界。
某天才管理员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为什么关键数据缺失了一段？”
“还让整个演算进程卡死了？”
是的。
随着阿格莱雅这位金织的消失，翁法罗斯世界卡进程了——它的演算进度卡在阿格莱雅消失的那一瞬间，再也不向前进哪怕一秒钟。
正所谓一个BUG是BUG，一堆BUG能Work。
由一堆BUG堆积起来勉强运行的程序忽然丢了一串BUG，它卡死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程序未响应？
不，这次是连任务管理器都不响应了……。
第426章 有兴趣养一只粉毛小狗吗
当得知黑塔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圣杯，江敛秋甚至成功召唤出了一名英灵后，此刻凡是有空的人全都跑了回来，在客厅里将阿格莱雅围了个团团转。
“哇！这就是英灵吗？姐姐好漂亮！”
三月七第一眼见到阿格莱雅时，这位翁法罗斯的金织正优雅地端坐在沙发上，好奇地打量着周遭。
瓦尔特推着眼镜，和姬子对视一眼。
两人都从阿格莱雅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和绝灭大君幻胧、星啸类似，但却细微处又有所不同的气息。
“毁灭令使？”
“不是。”江敛秋摇头，否认了瓦尔特的推测，“瓦尔特先生会从阿雅身上有这种感受，是因为翁法罗斯的权杖曾受到过纳努克的瞥视，是以如阿雅这样的黄金裔体内都流淌着象征毁灭的金血而已。”
“虽然毁灭在模拟针对不同命途的终焉，阿雅代表的命途也并非是毁灭，但归根结底，这份模拟出来的力量的源头是毁灭~命途本身。”
江敛秋早就看了出来，阿格莱雅这样的黄金裔存在形式很微妙，在翁法罗斯的时候他们代表不同的命途，可源-头都是毁灭。
好在当下，当在现实宇宙拥有了具现化的肉体，不再因为翁法罗斯只是一个三重命途交汇之地而受到影响后，阿格莱雅身上毁灭带来的印记便会逐步消退。
时间一长，她会走上真正属于她的命途。
此时的阿格莱雅也已经整理好了思绪，她通过圣杯和权杖得到的信息终究是不完善的，因此在来的路上，江敛秋向阿格莱雅透露了自己知晓的有关翁法罗斯的一切情报。
结合无数次永劫回归中自己从白厄口中得到的消息，两相印证下，她几乎已经明白了一切。
黄泉抱着自己的佩刀，有些在意阿格莱雅身上的另一层特质。
“存在的气息……”
“所以，在你被圣杯召唤出来的时候，翁法罗斯的永劫回归到哪一步了？”
江敛秋有些好奇翁法罗斯如今的情况。
阿格莱雅双手捧着精致的瓷杯，整理着自己的记忆。
数千万次永劫回归后的全部记忆尽数恢复，出于生命自我保护的本能，这些记忆全都如第三人称视角所看的戏剧般被封存在脑海中。
想要精准回忆指定片段，阿格莱雅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
片刻后，她颔首道：“如果是指我离开时的这一世，那我刚踏过浪漫泰坦的试炼。”
她微压下金色的眼睑，神色中带着莫名的思绪。
“我很庆幸……或者，应该是庆幸？这种情绪难以界定。”
“三千多万次回归，每一次神性都会一点点取代人性。”
“如今记忆尽数恢复，我也分不清现在的我，到底是人性多一些，还是神性多一些。”
“但心底流淌的歌声在告诉我，这应该是好事，会让我觉得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我想这是某个喜欢唱歌的海妖对我最后的忠告。”
海瑟音？
江敛秋点了点头。
每一个黄金裔都对应着一条现实宇宙的命途，而海瑟音对应的则是虚无。
捕捉到阿格莱雅面上闪过的一抹忧伤，三月七想了想，问到：“敛秋，我们要不要先去翁法罗斯看看？”
我建议稍等一阵子。
黑塔的质量投影忽然出现在客厅中。
哟，人还真不少，那我就直说了——刚才螺丝咕姆发来了消息，他发现翁法罗斯的内部演算进程终止了。你们可以理解为，那个数据世界的时间暂停了。
显然，十二个关键数据中的一个突然缺失，让翁法罗斯内部被演算BUG卡住了进程。螺丝咕姆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让我们做好充足的准备，他正在抽丝剥茧的分析那个来古士的身份，并且借助翁法罗斯进程卡死，防火墙功能被削弱的机会发现了一些线索。
“有消息了？”江敛秋没想到阿格莱雅的出现还有这种好处。
阿格莱雅自身也看向了黑塔。
“神礼观众的真正身份吗？我也很好奇，那位来古士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简单来说，那位智械哥很可能是我们的前辈，创造了机器头的第一位天才，赞达尔。但螺丝咕姆还不确定，要证实他的身份，需要深入翁法罗斯内部。
“还真是他啊……”江敛秋恍然大悟，“那就说得通了。所以黑塔你打算准备什么？”
当然是准备塞私货——光靠这个裁缝娘带回去的数据可不够，你也知道阿哈在模拟宇宙里是有真神性的，需要把那个捣蛋鬼送进去，我还需要一个足够承载部分真正神性的载体。巧了，螺丝咕姆还真发现了合格的载体，一个游离在演算进程之外的记忆模因。
“你这让我充满既视感的说法……”
江敛秋毫不意外地想到了某粉毛小狗。
……分割线……
既然黑塔说，她和螺丝咕姆需要为正式对翁法罗斯发起数据进攻做准备，而且翁法罗斯内部现在的时间都暂停了，阿格莱雅便也暂时放下心来。
三千多万次永劫回归都过来了，也不急这时间暂停的一时半会儿。
当江敛秋带着阿格莱雅，以及三月七等人一行再度来到实验室时，他发现太空试验场内的权杖已经被顺利启动。
巨大的权杖系统缓缓旋转着，黑塔正背对着众人，透过舷窗惊叹地看着顺利启动的权杖。
“很伟大，不是吗？”她转过身来，“这东西的权限非常高，高到一旦我们能够掌控它的权限，就可以顺利统合其他一切权杖。”
“所以我认为，它或许应该改一个名字。不叫源初权杖了，叫至高权杖。”
“有区别吗？”
“当然。”黑塔白了江敛秋一眼，“这个名字代表着，它不是鲁伯特创造的，恰恰相反，鲁伯特是意外得到了它，以此作为参考，才创造了世人所熟知的那堆权杖凡。”。
第427章 昔涟：汪！
阿格莱雅还沉浸在来时路上所见所闻的震撼当中。
圣杯虽然告诉了她在现实宇宙正常行动的一切常识，但亲眼见到星海的浩瀚，见到那比奥赫玛还要巨大不知多少倍的太空城市——银冕星港时，封闭天幕之外的世界的广阔，才真正得以具现。
此时听到黑塔的话，阿格莱雅惊醒，虽然专业的名词她听不懂，但丰富的管理奥赫玛的经验令她迅速意识到现状。
“这位女巫小姐……”
“女巫？”黑塔皱眉，“可以的话，换个说法。”
“这位学者小姐。您的意思是，窗外这个庞大的……设备，拥有控制整个翁法罗斯的力量？”
“那只是理论。”黑塔并没有给出保证，“别以为掌控它的权限是一件轻松的事，我和螺丝咕姆都确定了，这大家伙不是我们这个宇宙的造物。”
“我有种预感……”三月七幽幽开口。
“这东西的部分技术参数符合江小子你们的军团，没有意外的话，它又是你们在失落历史阶段到处乱扔的不可燃垃圾。”
三月七一拍脑门：“我就知道又是这样！敛秋你们当年太不环保了！”
“我说了，这不怪我，当年我还没影儿呢。”江敛秋摊手，“行吧，还是说正事，黑塔你说的记忆模因在哪儿呢？”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某只粉毛小狗。
“急什么，虽然目前这权杖短暂可用的部分功能可以让我和螺丝咕姆配合着把那团记忆模因从翁法罗斯抽出来，但有件事我要事先说明。”
黑塔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色。
“虽然是记忆模因，但那也是生命，有自主意识。”
“但也正因为是记忆模因，所以她在现实世界的呈现完全依赖依附者的记忆。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江小子你将她忘记了，哪怕只是短短几秒钟，她也会真正的、不可逆的消失掉，永远也回不来了。”
“你做好承载她生命乃至一切的心理准备了吗？”
于众人的目光中，江敛秋没有犹豫，上前一步：“我背负的东西足够多了，早就习惯了这些。”
“倒是你，黑塔。看不出来你人还真挺善良的。”
“会夸就多夸点。”黑塔弯着眉眼，“下次记得连带我的美貌一起夸。”
“这人真不要脸！”三月七吐舌，做被恶心到状。
星也跟着控诉：“你按着我的头帮你测模拟宇宙的时候态度可不是这样。”
“我有少过你半点参与测试的奖励？”黑塔一记斜眼，当场击沉了星，“你自己说说从我这儿薅了多少好东西走？”
“准备好了，就过来吧。”
黑塔冲江敛秋招了招手。
江敛秋站到了她指定的位置，黑塔迅速来到旁边的控制台前，双手在光影屏幕上飞快游动。
片刻后，窗外的巨大权杖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光晕。
一道数据流光自权杖的顶端射出，被这处太空试验室的穹顶接收器捕获。
数据流光被导向室内，记忆的力量萦绕在江敛秋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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