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云一家
“你看，又急？”江敛秋好笑地指着女孩，“这不是创世涡心那边正在归还火种吗？等这件事完了，自然可以——哦，人来了。”
远处，瑕蝶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敛秋，赛飞儿小姐。”抵进的瑕蝶温温柔柔地笑着，“创世涡心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第568章 亡魂的记忆
光历3867年，奥赫玛被围攻，随后被刻律德拉解救并统治。
自此，圣城进入了凯撒时代。
此后多年，刻律德拉大举攻伐其他城邦，将一片又一片地区纳入到了自己的统治当中。
她以铁血镇压一切叛逆，又颁布律法重新制定了人间的秩序。
然而，随着地盘的不断扩大，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也终于彰显。
黑潮。
当凯撒的领地只有奥赫玛一个城邦时，黑潮的威胁不足为虑，但当地盘扩大后，刻律德拉便发现她不得不将黑潮问题列为威胁自己统治的最大危机。
这便是所谓的防线越大，防御难度越高。
不得已之下，刻律德拉只能放缓了征服的脚步，并寻得了在翁法罗斯大地上散播神谕的圣女缇宝.
此时距离『阳雷骑士』塞涅俄斯首先响应神谕号召，讨伐天空泰坦已经过去百余年，刻律德拉在缇宝的帮助下修订了一系列的律法，正式将逐火27之旅作为自己统治的首要目标。
时年是光历3870年，逐火之旅开始的那一年，也是赛飞儿诞生的那一年。
一转眼，便是61年过去。
光历3931年，黑潮大举入侵，凯撒以剑旗爵为先锋，带领大军正面抗击讨伐灾厄。
大败。
神悟树庭档案记载，此役剑旗爵牺牲，凯撒性情大变，不久后失踪。
奥赫玛大乱，金织爵临危受命，通过泰坦的试炼化身浪漫半神，正式接管奥赫玛。
复又失踪，以至圣女缇里西庇俄斯接手圣城，多年后又一次黑潮围攻中，金织归来，逐火之旅再起。
……分割线……
那是用兵荒马乱、尸横遍野也不足以形容的惨烈景象。
破碎的城邦废墟之外，旷野上是遍布的黑潮。
已死去的，未死去的，无论是曾经其他城邦的敌人还是己方的战友，在黑潮之下，都化作了没有理性的怪物。
它们伴随着黑潮，疯狂地冲击着防线，撕碎沿途的一切。
此时尚未进入幻灭世，天空还没有闭上它的眼睛，永夜帷幕并未降临。
即将坠入地平线的残阳努力让半个天幕染成血色，旷野之上正在进行的惨烈大战掀起的冲天血光则令半个夜幕都宛如末世般破碎。
刻律德拉浑身狼狈，周身遍布伤痕，手提着已经断裂的残锋，踉跄着一步步走在战场上。
自伤口流出的金血在身后洒了一地。
她半张脸已经被战场上的烈焰熏黑，无神的双目愣愣看着前方。
有黑潮中的怪物852逼近，刻律德拉也不抬眼，机械性地将手中的断10剑递出，4278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咔嚓——
并非是利刃入肉，而是仿佛击碎什么坚硬之物的声音响起。
怪物倒下，刻律德拉继续前进着。
身边是不断倒下的士兵和敌人，那些忠诚而勇敢的士卒抱着决死之心在反击，可战线却依旧在不断后撤崩溃中。
“失败……了吗？”
直到某个时刻，刻律德拉停了下来。
她终于看到了自己要寻找的目标。
前方已经是大地的尽头，再向前便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然而原本的碧波浪涛如今已经化作了汹涌的黑潮。
漆黑的浪花拍打着海岸，在涌起的浪沫中，是一根矗立在大地上的长矛。
被贯穿了小腹的少女，挂在长矛的尖端，似是已经失去了生机。
金血沿着长矛流下，刚将一片黑潮染成金色，便又在重新打来的浪花中被冲刷干净。
刻律德拉无声地惨笑了一声。
“剑旗爵……”
“汝将长眠于涛声中，于天地境界之海完成征服——这是她给你的神谕。”
“汝将于天地境界之海完成征服，长眠于涛声中。这是我的神谕。”
“如今涛声来了，你也长眠了，可……征服呢？”
摇了摇头，刻律德拉看向了天与海的尽头。
个子小小却高高在上的君王眯起了双眼。
她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异样。
“假的……都是假的……”
她已经隐约感知到了，这个世界存在巨大的问题。
双手抱着头跪在地上，刻律德拉努力想要突破那一层屏蔽思维的帷幕。
周围的怪物完全无视了她这位律法半神，只是在不断的摧毁她的军阵。
某个时刻，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撕碎，刻律德拉再抬头时，眼里闪过一丝金芒。
整个世界，刹那间暂停。
破碎。
重组。
回过神来时，刻律德拉茫然地看着周围。
她正坐在高高的御驾上，四周是连绵不绝、看不到尽头的大军。
“这是……？”
疑惑地低喃声引起了拱卫在侧的海瑟音的注意，与她目光交接的刹那，剧烈的头痛令刻律德拉紧皱眉头。
不对！
很不对劲！
她好像记得，刚才自己正在战场上讨伐黑潮，而且……战败了？
不但战败，剑旗爵也应该牺牲了才对。
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时间就好像回到了出征的途中？
“你总算是察觉到了吗？”
蓦的，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
“谁！？”
刻律德拉怒斥一声。
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御驾上，不知何时居然还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被人无声无息贴近，刻律德拉大惊，下意识呵道：“来人！”
然而，无论她怎么喊，周围的士兵们皆不作回应，反复看不见男人，也听不见她的呵斥。
唯有海瑟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里有着迷茫。
待迷茫散去，她猛地打了个寒颤，紧盯着御驾上的江敛秋，拔出染血的琴弓。
跳上御驾，海瑟音琴弓指向江敛秋的脖子：“你是谁！？”
“与其问我是谁，两位不如好好想一想——你们是不是还活着？”
江敛秋指了指周围。
“好好回忆一下吧，你们的灵魂早已沦陷在冥河中，深陷这场最后的讨伐之战里，往复轮回成千上万次了。”.
第569章 吾特许汝，对吾施以吻脚礼
庞大的讨伐军阵依旧沿着道路前进着。
然而中间的御驾上，刻律德拉与海瑟音却如雕塑般一坐一站。
两人眼底，挣扎和迷茫不断交替闪回。
江敛秋也不再多言，只耐心等待她们自己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记得……这些事好像发生过？”
许久后，刻律德拉第一个清醒过来。
她小小的眉头紧皱，低着头努力整理思绪。
“这场讨伐失败了，剑旗爵消失在浪潮中，而我……我在这之后虽然返回了奥赫玛，但……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看来你多少想起来了一些。”
江敛秋温声打断了刻律德拉的回忆.
“这场讨伐惨败，海瑟音消失，而你则窥见翁法罗斯真相的一角。”
“于是你返回了奥赫玛，努力想要寻找破局的办法。可知晓真相的只有你一人，因此在外人眼里，你因为一场惨败而性情大变，一意孤行，从贤名的凯撒变成了残忍的暴君。”
“最后，你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
刻律德拉神色渐渐恢复清明。
她抬起头盯着江敛秋，缓缓说道：“我献祭了数百名黄金裔，借此通过律法的试炼。”
“我以性命为代价，想要破解翁法罗斯已成死局的棋局。”
“没错。”江敛秋颔首，“律法即是规则，你敏锐的察觉到，只要成为律法半神，掌握了这份神权规则，你就能一定程度去修改棋局——比如，带着这一生的记忆回到过去，寻找万全之策。”
剧情里刻律德拉用自我牺牲直接给了黑塔与螺丝咕姆更多的权限，让两位天才可以正式访问翁法罗斯的底层系统。
甚至不惜为此背负暴君的名头，献祭几百名黄金裔通过律法试炼。
然而在两位天才到来前，对天外世界并无了解的她只能诉诸己身，想办法让过去的自己提前知道未来棋局的走向。
“但我失败了……为什么？”刻律德拉眼里有着不解。
“因为翁法罗斯的死亡规则也有问题，冥河被堵住了，一切亡魂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敛秋解释道。
“所以你也好，海瑟音也好，你们两人的灵魂、记忆都在冥河中苦苦求索，最后逐渐陷入迷茫和混乱中。”
“你们在记忆里一遍又一遍重复这场最后的讨伐大战，忘记了过去，也没有未来。”
此时，海瑟音的双眼也已经恢复了清明。
“陛下……？”
“不必多言，剑旗爵。”刻律德拉抬手打断海瑟音，看了眼这位追随自己的少女，“你应该也已经全都记起来了吧？”
“是的，陛下。”海瑟音神色复杂地看着刻律德拉。
“只是……我的记忆有点乱。”
“我记得我牺牲在了讨伐中，我也记得我似乎没有死，而是重新回归到了黑暗的大海深处。”
“我好像，经历了无数次不同的结局？这……是怎么回事？”
海瑟音的疑惑，令江敛秋心底微讶。
刻律德拉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着这个神秘莫测的少年。
“看样子，汝似乎知道些什么？剑旗爵这情况是怎么回事？”
“虚无……”江敛秋赞叹一声，“还真是神奇，在匹诺康尼，同谐和秩序影响不到黄泉，在翁法罗斯，你居然也能隐约意识到其他轮回中的经历？”
“简而言之，你所记得的，那些不同的结局，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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