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魔女献上忠诚 第225章

　　车队缓缓行驶，十几分钟后，来到了总统府边缘的一处起降坪，这里停着一架黑色的直升机。

　　厄曼特妮先行下车，洛澪佑插着兜，懒洋洋跟在后面。

　　两人登上直升机，这应该是总统的专用座驾，内部空间不算宽敞，但布置得井然有序。

　　两人落座后，安全带自动收紧，随着飞行员的一声提示，旋翼急速加快，直升机缓缓升空。

　　洛澪佑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透过舷窗望向外侧。

　　起初，放眼望去还是灯火通明的城区，楼宇间霓虹交织，交通主干道像光线组成的网，绚烂异常。

　　而随着直升机继续爬升，繁华之景逐渐缩小，变得模糊，城市的轮廓也在黑暗中被拉长，最终只剩下一片稀疏的光点。

　　夜风在高空中席卷，舷窗外的景象渐渐发生变化，街道消失了，大片漆黑的区域取而代之，偶尔能看到零散的村镇灯火，但很快也被夜色彻底吞没。

　　洛澪佑靠着椅背，盯着外面的漆黑地带，嘴角撇了撇，显得兴致寥寥：“这都出城到郊外了吧，你要带我去哪？”

　　厄曼特妮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很快就知道了，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飞行大约持续了四十分钟，就连城镇零星的灯光也消失了，窗外只剩下荒凉的郊外地貌，裸露的土地在月光下显出暗淡的灰色，偶尔能看到干涸的河道延伸开来，宛如深深的裂口。

　　随着直升机降低高度，前方出现一片封闭的设施群，外围高高的围墙由钢筋混凝土筑成，顶部拉设着电网，探照灯从不同角度交叉照射，数个岗哨高塔上还布置着重机枪，一看就是军事禁区。

　　直升机降落在军事禁区内部停机坪，早已等候在旁的武装人员立刻迎上来。

　　舱门开启，厄曼特妮率先下机，军官们迅速对她敬礼。

　　洛澪佑踩下舷梯，抬头四下打量，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走吧，跟我来。”

　　厄曼特妮带着洛澪佑走进主楼，这里安保森严，每当有巡逻士兵看到厄曼特妮，都会立刻立正行礼，神情里带着敬畏。

　　洛澪佑边走边东张西望，还时不时在沿途那些设备上摸两下，像只闲不住的猫。

　　两人一路往深处走，经过数道电子闸门与守卫岗哨，最终抵达一处地下通道。

　　数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此站岗，他们看到厄曼特妮，立刻颔首让开。

　　走过地下通道，两人来到了一处储藏库，这里从保密级别来说，是最高规格的禁区。

　　映入眼帘的是成排的单元储藏格，像无数方块整齐镶嵌在墙壁之间，每个储藏格表面都有编号，整个环境安静得只能听见通风设备的低鸣声。

　　洛澪佑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挑了挑眉：“你说的好东西就在这？”

　　厄曼特妮走到一处储藏格前，输入指令解开机械锁，防护层缓缓开启。

　　只见里面放置着一块湛蓝色的晶体，在冷白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泽。

　　她将其取出托在掌心，递给洛澪佑：“认识吗？”

　　洛澪佑接过，只扫了一眼，便不耐烦地丢了回去：“不就是钥石吗？以前在管理局见过一堆，吸收狂臆侵蚀用的。大晚上把我带到荒郊野外，就为了看这个？”

　　厄曼特妮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你只知道它能吸收狂臆侵蚀，却不知道这个过程可以反向操作。”

　　洛澪佑挑着眉毛，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厄曼特妮举着那块湛蓝色的钥石，语调不急不缓：“当狂臆侵蚀被钥石吸收时，并不是直接湮灭，而是被暂时储存了起来。”

　　“钥石本身并没有消除狂臆侵蚀的能力，它只是个容器，就像电池一样，哪怕你把钥石彻底粉碎，里面储存的狂臆侵蚀依旧会释放出来，造成严重的污染。”

　　洛澪佑歪了歪头：“哦，那又怎样？”

　　厄曼特妮继续解释：“这种释放出来的污染，就像辐射一样，随着时间推移会逐渐减弱，直至消失。”

　　“不过，我们联邦在很久以前，通过立方体共振获得了一项技术。”

　　“我们能利用钥石吸收狂臆侵蚀，将其储存在其中，等其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再通过某种方式将之提纯抽取出来。”

　　说到这里，她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块晶体，眼神专注，仿佛在看一件无比珍贵的物品。

　　“而这种被提纯出来的狂臆侵蚀，是可以重新回到人体的。”

　　这一刻，洛澪佑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住了，她侧歪着头，眯起眼睛盯着厄曼特妮，神情渐渐生出一丝玩味。

　　厄曼特妮将钥石放回储藏格，合上防护层，随后走到另一列储藏格前，指尖在操作面板上滑过，将其打开。

　　与刚才的格子不同，这里放置的不是钥石，而是一支造型特殊的注射器，它的本体呈银灰色金属质地，针管较长，尾部附带多重锁扣与固定环，显然经过特别设计。

　　管腔中流淌着一种暗紫色的液体，肉眼可见液体中荡开着微弱的光泽，仿佛时不时泛起细小的涟漪。

　　“这是什么？”洛澪佑的目光颇为好奇，不再像刚才那般懒散。

　　厄曼特妮将注射器从格子中取出，指尖轻轻转动，让液体在管腔里缓缓流动，笑容里透着危险的意味：“这种液体，就是通过钥石提纯出来的狂臆侵蚀产物。”

第283章 献予至高之主

　　洛澪佑俯身盯着厄曼特妮手中的那支注射器，眼神中透露出浓郁的兴趣：“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东西能直接注射进人体？”

　　厄曼特妮意味深长地说：“是的，注射这种提纯产物之后，狂臆侵蚀会回流进身体，魔女将在瞬间被大量侵蚀吞没，从而直接进入狂臆状态。”

　　她用手指抚摸着注射器的管壁，眼神愈发锐利：“你之前不是好奇吗？帝国方面公布关于狂臆的真相、还有赫粹的存在时，我为何丝毫不惊讶。”

　　“原因很简单。”厄曼特妮抬起注射器，暗紫液体映照在她的面庞上，让那笑容显得愈发诡邃，“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要靠近赫粹。”

　　“我曾亲眼目睹过那位至高天之上的伟大存在，那是超越一切的主宰。”

　　“凡俗的眼睛无法直视祂的身影，凡俗的语言无法描述祂的威容，祂俯瞰天地，掌控万物的终极意志。”

　　洛澪佑短促一笑，眼神带上几分戏谑：“你是在向我传教吗？”

　　厄曼特妮没有动怒，反而笑意更深，眼神危险而专注：“传教？不，这与宗教无关，你没有见过赫粹，无法理解那种直面祂时的震撼。”

　　“凡人所追求的力量、荣耀、欲望，都是狭隘的幻象，只有祂的存在，才能给与真正的意义。”

　　她看着洛澪佑的眼睛，瞳中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烧，笑容也变得愈发狂热：“洛澪佑，你不是说自己做什么都是为了好玩，自称追求刺激吗？不是总渴望最极致的快感吗？”

　　“现在，我将为你献上一份超脱凡尘的欢愉，让你感受与至高之主的临近，当灵魂升入至高天，凡俗的感官被淹没，你自会亲眼见证祂的伟大！”

　　“这间密室四周的墙壁嵌入了大量钥石作为隔层，狂臆外溢会被层层抵消，即便在这里彻底失控，也不会对基地里的其他人造成影响。”

　　“现在我邀请你，在这里，与我一同面见赫粹，至高之...”

　　厄曼特妮话都还没说完，洛澪佑突然上来粗暴夺走她手里的注射器，反手扣住金属管体，迫不及待将针尖扎进了自己颈侧。

　　“——嘶！”

　　随着金属尖端刺入血管，暗紫色液体推入体内，洛澪佑的瞳孔急剧扩张，眼角周围浮现出一道道狰狞的黑色纹路。

　　这些黑痕如荆棘般向外扩散，迅速爬满半张面孔，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血液在血管里急速奔涌。

　　下一刻，暗紫色的死域力场骤然从洛澪佑体表迸发开来，诡邃可怖的能流溢满了密室的每一寸空间。

　　狂臆，爆发！

　　墙壁上的灯光出现短暂的明灭波动，脚下的金属地板隐隐传来颤鸣，洛澪佑背脊紧绷到极致，眼瞳中涌出疯狂的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歇斯底里的狂笑自她喉间爆发，夹杂着撕裂般的颤音，在四周汹涌回荡。

　　厄曼特妮怔在那，显然还是低估了洛澪佑的疯癫，没想到她压根不带问的，毫不犹豫就选择拥抱狂臆，迫不及待要体验那种刺激。

　　当然，这对厄曼特妮来说是意外之喜，没有什么比这一幕更让她满意了。

　　她也仰头大笑起来，从储物格中拿出另一只注射器，狠狠刺入自己颈部，将同样的暗紫液体推了进去。

　　一瞬间，厄曼特妮的眼角也同样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荆棘状黑痕，进入狂臆爆发状态。

　　两股死域力场同时在密室中膨胀开来，暗紫色能量如浓雾般翻涌，在空气中交织、扭曲，形成肉眼可见的涡流，连灯光都被染成了诡异的颜色，整个空间像被磅礴巨浪吞没。

　　厄曼特妮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瞳却毫无焦点，仿佛是穿透这片空间，看着某种未知的存在。

　　她脸上浮现癫狂的笑容，声音逐渐高昂：“看啊！这世间最伟大的存在！！！”

　　在这狂乱之中，洛澪佑的意识被撕裂了，她眼前的现实在剥离，一切都开始扭曲塌陷。

　　她听见了。

　　那超脱凡尘直接灌注进灵魂的轰鸣。

　　那并非乐曲，却比所有乐曲更加悦耳。

　　那并非语言，却比所有语言更具旋律。

　　某种震动在骨髓里炸响，在血液里奔涌，在神经里爆裂，那是来自至高天的呼号，是无数重叠的旋律，既如哭泣又如欢笑，既如祈祷又如咒诵.

　　旋转、盘桓、轰鸣、升腾。

　　洛澪佑的身体被点燃，思维被撕成碎片，又在无形之处被捏合重组，她感到自己不是单独的存在，而是浩瀚合唱中的一个音节，被拉扯，被融合，成为那无以名状的高歌的一部分。

　　她看见了。

　　那并非肉眼凡胎所能看见之物。

　　那不是色彩，却比所有色彩更鲜艳、更炫目。

　　那不是形状，却比所有形状更庞然、更完整。

　　无数的线条，巨大的影，层叠交织，扭动在永恒的穹顶之上。

　　其既像是无数个巨物的重叠，又像是没有形体的虚无，既是漆黑的深渊，又是刺目的白光。

　　意识被剥开，灵魂漂浮荡漾，那个伟大的存在向她投来目光。

　　那是不可接近、不可抗拒、不可拒绝的存在，光是直视着它，意识就被粉碎、被灼烧、被浸没，快感与痛苦不再有界限，全部溶为一体。

　　在这至高天之海中，时间感彻底消失，分不清是一瞬，还是永恒。

　　“哈、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洛澪佑在颤栗、狂笑、尖叫，那种超脱凡俗的欢愉，狂暴到彻底摧毁理智，疯狂到让人愿意永远溺死其中。

　　“看见了吗？这就是祂！这就是我们的主！祂在注视着我们！！！”

　　厄曼特妮的高呼扭曲而激昂，仿佛将自己的灵魂献祭在那不可名状的存在面前。

　　洛澪佑亦是如此，她的眼角布满荆棘状黑痕，嘴唇开合间不断吐出尖锐的笑声与嘶吼，身体时而僵直，时而猛烈痉挛，那双瑰红色眼瞳里燃烧着狂野的怒焰。

　　两人所爆发出的死域力场交织翻腾，暗紫色能量不断冲击着墙壁，空气仿佛都被压缩到极限，她们的狂笑嘶吼交错成一团，汇聚成了一曲献给赫粹的颂歌。

第284章 遗体告别

　　蔷薇帝国首府方面，随着包括黑皇在内的十二名上庭委员被集体控制，权力中心顷刻间失去了运转的核心，联邦的旗帜公然悬挂在了帝国首府行政大楼之上

　　无论是帝国军方还是地方势力，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都陷入了混乱，谁都不知道该听谁的，谁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得益于蔷薇帝国庞大的体量，湛蓝联邦方面一时间接手不了帝国的各种调度，联邦军目前也没有正式登陆。

　　但按照眼下这个进程，帝国军队被迫全面撤回内陆只是时间问题了。

　　与此同时，一桩“遗体处置”的问题也摆上了台面。

　　据联邦方面通报，蔷薇帝国审判总庭大审判长、十二委员之一洛雪霄在魔联的斩首行动中身亡，被她的女儿洛澪佑亲手所杀。

　　洛雪霄的老家在双子城，后来因工作调动，长期在首府担任要职。

　　虽说湛蓝联邦和蔷薇帝国处于敌对状态，但洛雪霄毕竟是帝国的国家领导人，联邦在处理她的遗体时丝毫不敢草率。

　　毕竟，联邦明面上打着的是文明、正义的旗号，如果对一国领导人的遗体有所亵渎，肯定会在世界范围内掀起轩然大波，那就完全是外交灾难，属于自讨没趣了。

　　最后，联邦方面经过商议决定，通过外交程序，正式将洛雪霄的遗体交还给帝国。

　　而帝国方面也准备以最高规格，将洛雪霄送回双子城，让这位大审判长魂归故乡。

　　遗体返乡当日，一架银灰色的运输机从首府出发，在四架战斗机的伴飞下，抵达双子城国际机场。

　　今日的天空格外阴沉，冬日的寒风一阵阵刮来，带着刺骨的凉意，钻进人的衣领和袖口，冷得皮肤发麻，仿佛连呼吸都带着冰凉。

　　机场跑道两侧，近百名礼兵列队而立，气氛紧张而庄重，一辆覆着黑色幔布的灵车静候于此，车身漆面擦拭得一尘不染，车头挂着白色长幡。

　　舱门缓缓开启，礼兵们抬着黑色棺椁走下运输机，场面顷刻间变得悲凉，连寒冬呼啸的风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双子城主要领导走上前，市议长对着棺椁弯腰鞠躬，声音低沉：“洛雪霄同志，您生于此，长于此，今为国殉职，魂归故里，双子城人民迎您回家。”

　　礼兵将棺椁抬入灵车，送灵车队在军车开道下驶离机场，向殡仪馆方向行进。

　　地面上积着昨夜的薄霜，沿途的树木枝干早已枯萎，光秃秃地立在路旁，被风吹得瑟瑟作响。

　　道路两旁，很多此前收到消息的民众早已自发聚集，送别洛雪霄。

　　审判庭机构作为一把对内的利刃，一直以来恪守灵能管制政策，其手段之严厉，在帝国民间是有很大非议的。

　　作为大审判长，洛雪霄本人更是如此，赞美她的人很多，反感她的人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