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莺又
荧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猜想：
曾经，在虚空中查看西里娅留下的记忆画面的时候，她就知道，西里娅曾经去过五百年前的须弥，并在那个时间段又获得了一枚草元素神之眼。
记着在最后，西里娅为了拯救树王身体化作光点消散的时候，那枚草元素神之眼一路从赤王陵上滚下…
可…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里距离赤王陵可是有着好几天的路程！
荧将头转向楚汐：“楚汐，你身上的那枚草元素神之眼呢，快拿出来试试，能不能放上去。”
石板上有着不少纹路，上面甚至还泛着点点绿芒。
“神之眼…”
楚汐轻喃，随后冲着荧摇了摇头：“那枚神之眼…不在我身上…”
是【博士】！
该死，那个混蛋！
楚汐被【博士】改造过，她身上的东西当然也全都落到【博士】手中。
就在荧苦恼的时候，在她旁边的派蒙伸出了小手，小手上赫然说一枚草元素神之眼。
荧：“？？？！！！”
派蒙嘿嘿一笑：“刚刚在遗迹里捡到的，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枚。”
难道【博士】来过…不，不可能，难道是…
荧大脑飞速思考，曾经跨入祭司墓地的时候，楚汐身上的神之眼似乎也消失过一段时间，随后再次出现时就在祭司墓中，后来她们知道那枚神之眼就是西里娅曾经在那个墓中所得。
那现在是不是也是相同的情况？
荧打量着手中的草元素神之眼，她微微一愣。
在荧拿起这枚草元素神之眼的时候，神之眼上开始散发荧荧绿光。
不同于树王神力那种深邃、充满生机的翠绿，也不同于寻常草元素神之眼那种温润的碧色。
这枚神之眼的玻璃外壳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遭受过巨大的冲击。
透过裂痕，能看到内部核心的光芒，那光芒并非纯粹的绿，而是一种奇异的、仿佛沉淀了无数时光的、带着微弱金边的苍青之色。
神之眼慢慢飞回了石板中央，严丝合缝地镶嵌了进去。
它静静地躺在石板中央，像一颗蒙尘的心脏，微弱地搏动着。
树王凝视着这枚破碎的神之眼，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第395章 这就是…真相…
树王的指尖悬停在神之眼上方，微微颤抖着，却没有立刻触碰。
她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轻柔地触碰到了那布满裂纹的玻璃外壳。
就在指尖接触的刹那——
一声低沉而悠远的共鸣，仿佛从远古传来，穿透了肆虐的风沙，直接在无人的意识深处响起。
那枚布满裂痕的草元素神之眼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苍青色的光辉冲天而起，瞬间驱散了周围数十米内的风沙，在周围形成一个短暂而宁静的领域。
光芒并非向外扩散，反而如同受到某种吸引，疯狂地倒卷向树王触碰神之眼的指尖！
那苍青色的光芒在她指尖流转、凝聚，并非消散，而是在她白皙的掌心中央，迅速勾勒、凝结，最终形成了…
一粒朴实无华，如同路边最普通灌木结出的种子，安静地躺在智慧之神的掌心。
它只有指甲盖大小，表皮是温润的浅褐色，带着细微的木质纹理。
“这是…？”
荧看着那粒突然出现的种子，又看看光芒散尽后彻底黯淡下去、裂痕似乎更加密集的草元素神之眼，完全摸不着头脑。
一枚破碎的神之眼，最后就化成了这样一颗普通的种子？这算什么后手？这能救回西里娅？
树王却仿佛没有听到荧的疑问。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这粒小小的种子上，掌心微微合拢，将那粒种子小心翼翼地呵护起来。
树王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沾染沙尘的脸颊上投下阴影。
一股柔和而纯粹的绿色光芒，如同温暖的泉水，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温柔地包裹住那粒种子。
那是神力，智慧之神最本源的力量，此刻毫无保留地滋养着这粒小小的奇迹。
荧屏息看着，就在那金色神力包裹种子的瞬间，她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串联起来了，但又总是还差一丝，就是这一丝，导致荧最终也无法将信息串联起来。
楚汐和菲黛儿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树王和她手中的种子。
树王的神力如涓涓细流注入种子，褐色种皮在金光浸润下逐渐透明，露出内部蜷曲的发光胚芽。
那不是植物纤维，而是由纯粹记忆凝成的光丝，每一缕都缠绕着西里娅支离破碎的存在痕迹。
荧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恍惚间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意识：西里娅在教令院伏案疾书的侧影、指尖划过赤王陵古老符文的专注、将染血禁忌知识封入陶罐时决绝的唇线…
这些本应被世界树彻底抹消的影像，此刻正被种子强行从虚无中打捞。
“锚点启动了…”
荧觉得脑袋发昏，感觉自己似乎要长脑子了。
树王：“旅行者，你既然记得全过程的话，那你应该也还记得吗？禁忌知识沾染了世界树，因为我和世界树本身是一体的，我无法做到自己删除自己，同样的，取代了我的‘她’也无法做到，‘她’的删除，必然导致世界树对禁忌知识的清理不完全。”
荧恍然大悟：“刚刚出现在我意识中，***将什么东西封入陶罐，那就是…”
树王：“是禁忌知识！”
派蒙飞到荧身后，发出疑问：“既然那东西没有被清除，那须弥的魔鳞病、须弥的地脉、甚至是你和纳西妲，为什么一点异样也没有？大家看起来都是痊愈的样子啊？”
“因为…那点没有被彻底删除的禁忌知识，早在‘她’将自己删除前，就已经封存了起来，或者说，利用了起来。”
树王的声音仿佛穿透时空，她掌心种子骤然腾起光柱直刺天穹。
光柱中浮现的却非完整记忆，而是割裂的镜像——
左侧是西里娅实验室的景象，她正将草元素神之眼置于炼金阵核心，阵图边缘却勾勒着赤王窥探禁忌知识的禁忌符号。
右侧则呈现骇人场景：被剥离的禁忌知识在陶罐中翻涌，竟自行凝聚成胚胎状，而罐壁倒映着西里娅低语的身影，只是她低语的话语，谁都无法听清。
风沙在光柱周围诡异地静止，一粒沙尘擦过荧的脸颊竟化作数据流消散。
树王突然闷哼一声，注入种子的神力出现剧烈波动。
某种墨色纹路正沿着她的指尖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浮现出沸腾的楔形文字。
“禁忌知识的反噬…”
她咬牙维持着神力输出，额角渗出细汗。
那颗种子仿佛感知到危机，突然迸发出更强烈的苍翠光芒，光芒中浮现出西里娅半透明的虚影，她双手交叠按在树王手背，发光的唇无声开合。
荧看清了那唇形：
“…第二容器在赤王陵地宫…”
话音未落，虚影骤然破碎成星尘回归种子。
种子内部的光丝开始疯狂重组，在树王掌心投射出复杂的三维星图，星图核心正是如今的赤王陵。
而在地宫最深处的坐标点上，荧看见一个空置的陶罐，罐底残留着新鲜裂痕——显然有某种存在早已挣脱束缚。
“原来如此…”
树王突然睁眼，翡翠色瞳孔流转着亿万数据流。
“她分割了自己——把纯净记忆封入神之眼作为回归的锚点，却将污染的记忆与禁忌知识糅合塑造新躯体…如此大胆又如此自信…”
一直没有说话的菲黛儿这时开口了：
“树王大人，您说‘她’将污染的记忆与禁忌知识糅合成新的躯体，可既然是被污染的记忆和禁忌知识，那成形的躯体会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吗，如此多的负面能量塑造的身体，不应该是一名…恶魔…吗？”
难以想象，自己一直想见的同样是至纯灵魂的家伙居然如此大胆，如此地让自己…看不懂…
树王：“‘她’当然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但‘她’没得选，‘她’尝试以毒攻毒，疯狂地想要利用赤王在那个时候所造成的，还未来得及解决的灾难，吞噬融合掉她所塑造的身躯的恶意，将那份恶意加入到那时的灾难中…”
“最后，‘她’成功了，‘她’塑造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身躯。”
派蒙：“那这样看的话，‘她’好像完成了自己所有的计划，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她’留在这里的锚点和身躯将‘她’从被删除的状态中救出来？”
树王无奈地叹了口气，越是了解‘她’，就越是惋惜‘她’。
“‘她’的计划并没有成功。”
荧：“发生什么意外的吗？”
树王：“是的，她自己即将被删除的一刻，她放弃了这个计划，或许，她也没想到，自己用来回归的肉身会慢慢诞生自我意识…”
第396章 西里娅的疯狂计划
“产生意识？！”
那个肉体居然可以产生意识？
明明“她”的意识都还没有回归，没有进入那个肉体！
树王：“真相已经无比接近了，接下来，我们去赤王陵地宫吧。”
刚刚“她”说过，第二容器在赤王陵地宫，情况究竟是不是树王想的那样，只要去赤王陵地宫查探一遍就知晓了。
荧严肃点头，直觉告诉她，西里娅所留下的后手的真相将颠覆她的认知！
【西里娅还在发力！】
【她当时居然做了这么多，我们明明都没有看到。】
【要让你看到了那还得了？估计这些都是西里娅前往五百年前时做的。】
【是啊，哪怕是神明，面对死亡仍旧会感到恐惧，更何况是西里娅这样的普通人了。】
【牛，楼上你叫西里娅普通人？谁家普通人这样？！！】
【树王意思好像是西里娅原本是有机会救回自己的，但是后面她又将这个计划给放弃了，我没理解错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既然计划是在五百年前就完成的，那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让她宁愿被删除也要放弃自己的计划。】
【五百年前…躯体产生了自我意识…】
【卧槽，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也是，别别别，可千万不要是这样啊！】
一行五人借助荧的尘歌壶来到赤王陵前，开始直接闯赤王陵。
上面部分完全可以不用管，直接前往地宫便好。
赤王陵中有着许许多多的赤王科技，机关更是到处都是，但这些机关对树王来说根本不算阻碍。
一行五人很快就来到了赤王陵的最下方。
“在这边。”
对抗禁忌知识这么多年，树王对它的气息很是敏感，这里并没有禁忌知识的气息，但却有着那种像是被污染过后，残留下来的腐败气息。
众人来到一处空地，空地中间的砖石正一块块落下，很快，空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向下的窟窿。
树王、荧、派蒙、菲黛儿等人一个个跳下去，只有楚汐一个人留在最后。
她胸口的能力核心嗡嗡嗡地闪烁，说明此刻的她内心的惊慌与紧张。
楚汐并没有和荧她们一同跳下去，她走到一旁的墙面上，用手在上面按了按，墙面开始塌陷，一道向下的楼梯出现在她面前。
深吸一口气，楚汐迈步走了进去。
荧她们下来后发现这里有许许多多的炼金材料，全都规规整整地放在四周。
地宫的中央有一个合成台，合成台已经损毁，上面有着漆黑的不祥的气息。
“呜哇，你们看那里！”
派蒙惊呼一声，指着更深处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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