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雪飘飘飞
要说官眷贵妇聚在一起有何效用,传递消息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特别是涉及低位者向高位者传递消息。
如今,江昭已入阁拜相,究竟何时设宴庆贺,肯定有不少韩系官员都心中好奇。
可他们又不敢问。
以内阁大学士的压迫感,四、五品问一品,这谁敢干?
这时,女眷就成了传递消息的传声筒。
“庆贺入阁?”
江昭眉头微凝。
入阁拜相,实为一等一的大喜事。
设宴,肯定是得设的。
一方面,起庆贺之效。
人之一生,实在难有比入阁拜相更让人欣喜的大喜事。
这代表着事业的巅峰期。
另一方面,以庆贺入阁的名义,顺带着也能聚集门生故吏。
设下庆贺宴,仅限于韩系百官参与,无疑是能让党内百官的凝聚力更强。
此举,有利于将来接管老师的门生故吏,传承百官之首的人脉。
“三月?”盛华兰建议道。
“三月不行。”江昭果断摇头。
三月,注定忙碌。
三月十一,就是春闱大试。
作为主考官,三月十一以后就要主持科考。
三月十一以前,也没空。
一般来说,从会试到殿试,科考拢共持续五十天左右。
三月十一春闱,那就得持续到五月初。
万一欧阳修、吕公著二人主动称病不出,岂不是让他俩安稳致仕?
也就是说,趁着欧阳修、吕公著没有耍花招,就得政斗一场,彻底打死欧阳修和吕公著。
因此,三月肯定没空闲。
那就得五月以后。
江昭沉吟着,摆手道:“五月末办吧。”
五月,章衡、章惇、曾布,以及一些门生故吏,估摸着都已经入京为官。
一齐庆贺,也不迟。
“还有一封柬帖。”檀唇点红,盛华兰轻声道。
说着,手中请柬递了过去。
江昭望了两眼。
王韶的谏帖,主要是庆贺封爵一事。
具体时间,则是三月初八。
“行吧。”江昭点头应下。
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确是非常值得庆贺的事情。
自拓边以来,已有五六年之久,王韶可谓是他手底下的核心统帅之一。
花花轿子人人抬。
届时,要是时间充分,就去玩一玩。
要是时间不充分,那就单纯的露个面,喝两杯酒,算是给个面子。
盛华兰连连点头。
中书省,政事堂。
以政事堂为中心,上下左右有六座建筑。
昭文殿、集贤殿、文华殿、资政殿、文渊阁、东阁。
六座建筑的名称,对应内阁的六位大学士。
其中,昭文殿为东向大殿,传统意义上以东为尊,昭文殿大学士的任职者通常就是宰辅大相公。
集贤殿大学士通常是资深阁臣担任,次之。
文华殿大学士通常为皇帝经筵讲席,次之。
资政殿与文华殿相对称,次之。
文渊阁存放书籍、奏折,次之。
东阁存放典籍,次之。
六位内阁大学士,理论上的排序就是昭文殿大学士、集贤殿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资政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东阁大学士。
当然,这仅仅是理论上的排序。
实际上,内阁大学士的主要职责都是票拟奏章、草拟诏书、辅助君王决策、统辖三司。
六位内阁大学士,主要职责几乎一模一样,也就涉及到了职责重叠的问题。
这就使得除了昭文殿大学士以外,余下五位大学士的具体影响力,以及权力大小,主要还是取决于政斗能力,以及政治底蕴。
实权排序,自然就跟理论排序不一样。
政事堂。
六位内阁大学士,除了偶尔分散办公以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到政事堂集体办公,以便于处理一些存在意见分歧的票拟。
大相公韩章居于主位,面上淡淡含笑。
自主位以下,左右分列。
集贤殿大学士曾公亮,文华殿大学士吴充、资政殿大学士欧阳修、文渊阁大学士江昭、东阁大学士张昇,一一列席。
一眼望去,尽是紫袍金带,金符鱼袋。
此六人,无论是声望,亦或是权势,都是人臣巅峰的存在。
一言一行,时刻影响着一千二百万户黎民百姓的生计。
可能一次满意的微笑,就是一些红袍官员的擢升;一次不满,则是一些红袍官员的罢黜。
说是言出法随的“神仙”,也毫不为过。
区别就在于,没有神仙的长寿。
六位内阁大学士,除了江昭格外年轻以外,余下几人都已两鬓斑白。
或是仁蔼,或是刚正,或是温厚
无一例外,皆是风度逼人,让人第一印象就心生好感。
反正,都是好人,都是忠臣,都是无私的圣人。
足足六人,却凑不出半分真情实感。
一如江昭与欧阳修,两人可能发生政斗之事,双方都心知肚明。
可能两人心底都恨不得掐死对方,但面上就是没有半分反应。
一人面色刚正,一人大公无私。
任谁见了都得认为这俩人是一伙的,而非政敌。
主位,大相公韩章手持奏疏,徐徐道:
“今日,通政司呈递上来的奏章有九份要涉及拟票,呈奏上去。”
所谓通政司,也即专门转呈百官奏折、地方奏疏的衙门。
通政司呈递的文书,内阁以小纸条拟出意见,呈递到御书房。
其后,官家予以批示,发回内阁。
内阁转交六部,亦或是转交地方上,予以执行。
摸出一份奏疏,望了两眼,韩章说道:
“吏部关于三品以上大员的晋升,已经列出了名单。”
“传着观阅吧。”
说着,手中奏疏传递下去。
与其说是观阅,不如说是“核验”。
凡是三品以上,紫袍披身,就已经步入了朝廷核心序列。
有资格走到这一步的人,九成九都是六位阁老的人。
观阅奏疏,主要就是核验有没有落下、缺少的人。
约莫半柱香,奏疏入手。
江昭望了几眼。
这上面也有他的人。
章衡,熙河路转运使,迁礼部左侍郎。
张方平,熙河路安抚使,迁礼部尚书。
宋怀,淮南东路安抚副使,迁户部右侍郎。
吴奎,礼部右侍郎,迁熙河路安抚使。
其中,章衡是越级擢拔。
熙河开边、熙丰开边,章衡足足吃了两次开疆拓土的功绩。
而且,还都是吃的主要功绩。
熙河开边,章衡就是除了江昭、王韶以外的“第一文臣”。
熙丰开边,也是一样,同为除了江昭、王韶以外的“第一文臣”。
这样的履历,可谓相当不俗。
四十有一,更是相当成熟的年纪。
既是有功绩,新帝登基,急于施恩于人,自然越级擢升。
余下的张方平、宋怀、吴奎都是正常升迁,不足为奇。
就在江昭要传走奏疏的那一刻,不经意间却是瞥见了一道特殊的名字。
王世平!
两浙路学政迁同签书枢密院事。
文人迁武职?
江昭抬眉。
王老太师一脉,也真是没落了啊!
不过,从王世平与王老太太的举止来看,也怪不得王老太师一脉没落。
昔年,王若与胡乱行事,开罪了他,王老太太和王世平可是没有半点表态的迹象。
要知道,那时的他可是内阁大学士韩章的唯一弟子。
单就这个身份,王老太太和王世平愣是不吭一声,甚至就连致歉的书信都没有一封。
就这眼力见,合该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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