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雪飘飘飞
江大相公说什么,赵皇帝听之任之,自可富国强兵!
……
君臣叙话,近三炷香之久。
“九月十三。”
长廊,江昭长舒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眼角。
今日,要是没记错,应该是盛老太太的七十大寿。
于情于理,也该过去坐一会儿。
“唉!”
大相公也不容易啊!
宰执天下,也累啊!
叹了口气,江昭摇着头,拖着疲惫的身子大步退去。
这大相公,谁爱干谁干吧!
定个小目标,五年之内实现大一统。
一旦实现了大一统,就致仕荣休。
功成名就,青史留名,听听小曲,养猫逗狗!
……
落日半隐,残阳衔山。
积英巷,盛府。
中门大开。
或许是有贵客将要来访的缘故,以盛纮为首,王若弗、顾廷烨、蔡京、江怀瑾、盛华兰、盛明兰、盛如兰几人,皆是站在门口,束手矗立。
就连年近古稀的盛老太太,也是罕见的杵着拐杖,注目眺望。
约莫半炷香左右。
“来了。”
一声轻呼,盛如兰伸手一指。
近十人,齐齐注目过去。
丈许榆木马车,上刻“功德四方”四字,梁挂紫穂,自有威仪规制。
驭手一拉缰绳,枣红马一声嘶鸣,止住了马蹄,车轮轻轻碾过石板。
帘子一掀,从中走下一人,三十来岁的样子,一袭浅青色长衫,革带束腰,悬挂玉佩,蓄了短须,从容不迫,自带一股难言的威严气度。
“贤婿。”盛纮三两步走过去,不轻不重、却又暗含亲切的唤了一声。
三十二岁的大相公!
作为岳父,也是压力不小啊!
江昭淡淡点头,走了过去,拱手一礼:“老太太,岳父、岳母。”
“哎!”
王若弗面上含笑,连连点头。
自从老父亲被移出太庙,大姑爷江昭无疑就成了她的“口头禅”。
我女婿是大相公,青史留名,宰执天下!
“大姐夫。”
“官人。”
“父亲。”
以顾廷烨、蔡京为首,其余人皆是一礼。
“昭哥儿,入内进膳吧。”盛老太太眼含柔光,慈和道。
作为大相公,江昭不可谓不忙。
酉时(十七点)登门,真的就是单纯的坐一会儿,吃一顿饭而已。
即便如此,以江昭的身份地位,却也是盛氏一门的莫大荣幸。
“贤婿,请。”盛纮伸手一引。
“请。”江昭淡淡一笑,伸了伸手。
翁婿二人,连带着盛老太太,三人齐头并进。
……
第270章 新年新气象!
《尚书注疏》有言:太宰者,统纪百官,均平四海,其布政也,或宽或猛,各有攸长。
这句话,主要就是说上位者的布政风格不一样。
不同的上位者,其布政风格迥异不一。
江昭也一样。
作为百官之首,变法唯一核心,江昭有其独特的布政节奏。
熙丰二年,注重吏治。
熙丰三年,注重经济。
熙丰四年,注重军政。
吏治、经济、军政,三者循序渐进,步步推行。
其中,关于军政的布政,自九月起,就已渐渐步入了下半程。
王韶、顾廷烨二人,一者入边镇守,主持分田,一者整顿军卒,重建军制。
自上而下,军中就此迎来了一波隐形的大清洗。
一百一十万兵籍,统兵将领自然也是以一百一十万为建制。
然而,实际上的兵籍仅仅是七十三万而已。
若是剔除一些老弱病残,其实也就五十万左右。
五十万!
一百一十万!
两者之差,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注定了有相当一部分统兵将领会沦为“虚职”。
军中清洗,就此无声袭来。
于是乎,十月、十一月、十二月
旧序辞去,新元开篇。
汴京,小雨。
东华门。
通衢主道,食肆、饼店、粥铺,包子铺,都已一一开市。
胡记饼店。
生炉鸣灶,炊烟袅袅,自有一股难得可贵的人间烟火气。
“店翁。”
一声轻唤,一人持着油纸伞,三两步走近。
来者约莫三十来岁,一袭浅青锦袍,腰上挂玉,薄笑轻勾,自有一种罕见的贵气。
不过,这仅是粗略的印象。
若是潜心注目,两者对视一眼,就可察觉其眼中潜藏的一股独特气质。
似贵似严,似慈似严,说不清,道不明。
“哎呀!”
胡店主连忙走过去,问道:“这位官人,可要来点什么?”
“都卖些什么呀?”锦袍官人问道。
“胡饼,包子、糍糕、羊肉汤、白米饭、占禾饭。”胡店主答道。
这是一位四十来岁的老者,典型的国字脸,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
其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开店挣点辛苦钱的忠厚之人。
“占禾饭?”锦袍官人一副没听过的样子。
“这是两浙产出的一种新米,白米饭七文钱一碗,占禾饭三文钱一碗,主打的就是便宜管饱。”
胡店主介绍道:“一样的价钱,占禾饭吃两碗顶饱,白米饭还不够塞牙祭呢!”
“不过,占禾饭没有白米饭口感好,都是劳苦庶民才吃。”胡店主补充道:“以官人的身份地位,估摸着也不缺几文钱。”
一样都是卖一碗饭,卖白米饭的利润俨然是要高上不少。
否则,胡店主也不至于忙着补充一句,生怕少赚了钱。
“嗯”
锦袍官人沉吟着,说道:“胡饼,包子、糍糕、羊肉汤、占禾饭,都来上一份吧。”
胡店主眼前一亮。
大客户啊!
“好嘞!”
胡店主点着头,就要拾碗上菜。
就在这时,自有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手上摊着一箩筐麻织布匹。
“胡郎,这一摞麻布,记得给海商布店的人送过去哈!”妇人低声道。
“行行行!”胡店主脸上一笑,连连点头。
一碗羊汤盛好,胡店主给客人端了过去。
“咦?”
“令夫人竟是以织布为生,而非经营小店?”锦袍官人一副稀奇的样子。
“官人折煞小人了。”
“就是一介农妇而已,何德何能被称为令夫人?”
胡店主摇着头,解释道:“自从大相公开放了海禁,海商一下子就发达了起来,富了好一批人。”
“就近两年,织布、织丝、刺绣、制麻、制瓷,到处都缺人。”
“织一匹麻,就能卖四百三十文钱,就算是抛开成本,纯利润也有两百来文。妇人一月织布两匹,都顶得上一些壮汉卖苦力了!”
“这样啊!”
锦袍官人点了点头,说道:“工商业兴旺,注定会带来大量的就业岗位,不稀奇。”
“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锦袍官人慨叹道。
胡店主点了点头,连连道:“这都是江大相公的恩情。要是没有江大相公,平民百姓的日子可真就没什么盼头啊!”
“有江大相公宰执天下,百姓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江大相公吗?”
锦袍官人说着,面上淡淡含笑:“我倒是见过他,人挺好的。”
“官人见过江大相公?”胡店主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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