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条贪吃蛇 第177章

第352章 星海如此广阔

　　连那些老对手都能发现的事情，年轻的伊格尼瓦斯人颂钵自然也能发现。

　　如果说蹲在这里截杀他的，是什么没多少印象的异星种族，那他或许还会将其当成一场普通的围剿，可若是换成这些长辈们曾经打过的老熟人，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既然被长辈打过，那就不可能毫无依仗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既然这些兽头神明敢出现，那就说明他们至少对这场战斗是有信心的。

　　哪怕只是看起来有信心，那也意味着，他们得到了一些，能让他们生出勇气的东西。

　　“所以说……是谁给他们的？”

　　年轻的伊格尼瓦斯人颂钵思索了片刻，尝试从伊格尼瓦斯人的仇人里，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目标。

　　但马上，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只因为，伊格尼瓦斯人的仇人，实在是有点太多了。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伊格尼瓦斯人本身的好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昂贵的悬赏，并且还有一点最为重要的，那就是伊格尼瓦斯人一直都身怀重宝。

　　虽然放眼偌大的星海，说起美食，那还是数不胜数，但他们培育出来的长毛象，却也已经挤进了第一梯队，甚至还有着更进一步的可能。

　　能做到这个份上，那自然也会有其他种族眼红，不管是想要夺取长毛象拿去吃的，还是说同一行业的竞争者，想要他们死的简直不要太多。

　　从这个角度来看，星海确实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不过……世界本身就是这样，不是吗？”

　　每一个成熟的伊格尼瓦斯人都是一个老猎人，就好像眼下的颂钵，就已经开始思考起，该如何反过来吃掉设伏的对手了。

　　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把遇到埋伏的消息上报，每一个伊格尼瓦斯人都很清楚信息沟通的重要性，毕竟这种事情不止是一次又一次血的教训，甚至早在太古的神话中，祖先们遇到的蛇神就曾经留下过相关的教导。

　　每一个伊格尼瓦斯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他们自然不可能拿命来拼。

　　“有埋伏吗……”

　　后方的伊格尼瓦斯人们也接收到了相关的消息。

　　于是，虚空之中，火光迅速地闪烁起来。

　　专属于伊格尼瓦斯人的交流方式，在疾速地传递着信息，那些赶回来的伊格尼瓦斯人，正在用火光作为密码迅速交流着。

　　他们正在迅速交换着情报，分享着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

　　直到，这些火光归于平静。

　　“大家没查出这到底是谁，对手藏得很隐秘，如果能让其使用出相关的力量，或许能找到它的身份。”

　　“族里一致认为，这里里面或许还有别的埋伏，如果继续派族人加入，虽然能让战力增强，看起来更加安定，但也有可能会中了敌人的陷阱，导致更多族人陷落。”

　　“所以，经族里讨论决定，颂钵，你继续负责探路。”

　　“这是一个危险的行为，你可以选择……”

　　“不用什么选择，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接？”

　　年轻的伊格尼瓦斯人颂钵连连摇头，他总觉得族里好像把他看得有点懦弱了。

　　什么叫危险的行为，他什么时候怕过死？只不过是当先锋去探路而已，只不过是用自己去趟敌人的陷阱而已，只是这点小事……

　　“族里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用化身行动，族里在前不久刚烧了一个异星文明，拿到了一点相关的技术……没必要以身犯险，每一个伊格尼瓦斯人的生命都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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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的沉默之后，颂钵尴尬地挠了挠头。

　　只能说，星海就是这样的，充满了无尽的危险，但也有着无尽的机遇。

　　就好像现在这样，他也没想到，族里真就能捞到相关的技术。

　　这让颂钵一时间有点自己也老了的感觉。

　　“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一边感叹着，颂钵一边接受着远方那些族人们传来的意识。

　　意识的内容不算复杂，甚至可以说是伊格尼瓦斯人的强项，并非是那种很传统的，先打造一个身躯，再将意识附着上去，而是直接将意识凝结成一个相对凝实的精神体——根据族人们的说法，这种办法原本被一群叫做“鬼修”的团体使用着，那个团体大多都是这样的凝实精神体，甚至可以直接夺取其他种族的肉身。

　　这样的能力，无疑是极为强大的，那些所谓的“鬼修”，竟也占了几个星球，并且肉眼可见，这些崇拜死亡的异星种族，会愈发繁盛，甚至一路做大。

　　只可惜，在发展到半路，他们就遇到了伊格尼瓦斯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谓的夺舍秘法对伊格尼瓦斯人完全无效，毕竟意识层面的比拼，伊格尼瓦斯人还没怕过谁——而在落到战斗的时候，也就是那些鬼修口中的“斗法”，伊格尼瓦斯人就更不怕了。

　　那场战争，甚至一度让伊格尼瓦斯人越打越迷惑，主要是他们也想不通，这些所谓的“鬼修”，弄出来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所谓法术，居然会一烧就没，半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但他们的技术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并且也很适合我们。”

　　听到颂钵询问起那场战争，远方的族人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毕竟只是灭掉一个族群而已，这对于星海来说，简直是小到不能再小的插曲。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谁都不敢说自己能活得多久。

　　伊格尼瓦斯人自己，也是一样。

　　“所以说，一定要安全，安全第一。”

　　在临行前，颂钵收到了族人们的再三叮嘱。

　　“有危险，就断开连接，大不了损失部分意识，我们再去烧点外星人补回来也就是了，另外如果真的问题很大的话……”

　　犹豫了片刻之后，那些远方的伊格尼瓦斯人还是传来了信息。

　　“如果问题真的大到没办法处理，那放弃家乡，也不是不行。”

　　“每一个伊格尼瓦斯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没必要因为一个星球就送掉性命，哪怕这个星球是我们曾经的家乡。”

　　“毕竟，星海如此广阔。”

第353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

　　星海如此广阔，甚至可以说是包罗万象。

　　又或者说实在一点，也就是，什么都有。

　　没有想不到，也没有做不到，说的就是这个了，当年轻的伊格尼瓦斯人颂钵，短暂地阅览了那些所谓“鬼修”们的秘法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本名为《冥幽玄通魂灵密录》的修炼法门有点说法。

　　虽然从伊格尼瓦斯人的角度来说，里面大部分内容都是废话，像是什么在固定的时间段去服用特定的药物，又或者在特定的地点做出特定的姿势——这些内容基本都属于没有经过提炼的经验论，实际操作起来怕是半点效果都没有，最多只能做出点心理暗示，让人觉得自己是在认真修行。

　　但刨出这些垃圾内容之后，里面终究也还是有点干货的，就好像隐藏在那些冗长经文之下的，将意识凝聚成精神体的法门。

　　“用别的种族的话来说，就是用意识去主动凝结出第二，甚至第三个灵魂，但是所有灵魂又都能被自己统辖……算了，这套理论怎么都说不通。”

　　读到这里，年轻的颂钵摇了摇头。

　　这也是伊格尼瓦斯人的体系，和当下星海中主流修炼体系冲突的地方，当下星海中主流的力量体系，主要还是分成躯体，意识，灵魂三大项，或许表现方式各有区别，但终究还是万变不离其宗。

　　不过伊格尼瓦斯人这边，他们是不讲究灵魂的。

　　在伊格尼瓦斯人的体系里，不存在灵魂这种东西，意识就是肉体的统合，就是一切的全部——这也直接导致很多时候，伊格尼瓦斯人抢到其他种族的修炼方法，自己也未必能吸收运用。

　　但伊格尼瓦斯人却坚持自己才是对的，哪怕他们也已经了解到了，星海中诸多其他的力量体系，但是对于力量，他们一直都有着自己的理解。

　　并且有些时候，他们甚至还能证明，自己的正确。

　　“早就说了，老祖宗们传下来的才是正确的。”

　　回忆着秘法中的内容，年轻的颂钵叹息一声。

　　如果星海中流传的那套，关于灵魂的说辞真的正确，那么在把灵魂分成几份之后，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反倒是他们这些完全不在意所谓灵魂的人，才能理解到这些秘法该如何修炼。

　　无非就是意识的分割，不管分成几份，作为统合者的，仍旧是自己。

　　“就像是……哦对，就像是那些铁皮人的无人机一样。”

　　颂钵还记得，那是他成年之后摧毁的第三个文明，也是他收获最少的一次征战，只因为那个异星种族甚至连血肉之躯都没有，那分明就是一个又一个，钢铁打造的人形。

　　用星海中流行的说法，这就是所谓的“硅基生命”，也就是并非血肉，而是由所谓的无机物构成的生命体——虽然是无机物，但不代表他们不能打，实际上正是因为全身上下都是机械构成，反而让它们有了另一重生命形式。

　　它们可以迅速吸收矿物进行临时组装，也可以干脆将躯体分裂出去来打击敌人，颂钵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那铺天盖地的钢铁浪潮对着自己涌过来的场面。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修炼有成，能做到一把火将其全部烧光，恐怕他就要变成第一个被土著反杀的伊格尼瓦斯人了。

　　“不过，那种打法，也确实有可取之处。”

　　回想着曾经的记忆，颂钵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伟大的蛇神曾经教导过伊格尼瓦斯人，战斗的本质就是扔石头，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你到底扔的是什么石头，是开了刃的棍子，是燃烧的火焰，还是某些更为复杂的东西。

　　很显然，将自己意识的一部分扔出去，这也是一种扔石头。

　　此法甚至暗合蛇神的教导。

　　“那就靠你了。”

　　看着自己分出来的意识，颂钵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不过眼前的意识聚合体倒是没给出什么反应，毕竟那就是他的一部分，此刻的颂钵就好像在照镜子，只不过镜子两边的身躯他都能操控——这种操控方式，甚至不算陌生，毕竟偶尔遇到亚空间的时候，颂钵也是进去探险过的，因为他也算是体验过那种，所谓“灵魂出窍”的感觉。

　　“看来很多时候，只是叫法不同，那些事情的根底，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这样想着，颂钵便沉下心来，专心操控器意识聚合体的行动。

　　某种意义上来说，意识聚合体也是颂钵没错，所以颂钵自己能使用出来的，意识聚合体也一样能使用出来——就好像现在这样，在出现的第一时间，意识聚合体就已经被火焰包裹，与一旁的颂钵别无二致。

　　而后，这第二个颂钵，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向着伊格尼瓦斯人的家乡飞去。

　　原本的颂钵留在原地，另一个颂钵飞往家乡，这与其说是在隐秘的探索陷阱，倒不如说是在明牌挑衅设伏者。

　　“反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想要隐藏也不可能了……还不如干脆直接一点，看看你那边能有什么手段。”

　　这便是伊格尼瓦斯人一贯的行事风格了，伊格尼瓦斯人很少用阴谋做事，崇尚力量的他们一向都是习惯平推，就算遇到少有的，需要动脑子的时候，也一向都是用阳谋来逼对手应对，而不是搞什么见招拆招之类的复杂东西。

　　毕竟，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稳固。

　　纵横星海多年的伊格尼瓦斯人很清楚，真正的至理，往往都不会复杂。

　　“不过……好像没什么埋伏啊？”

　　直到落回家乡的大地上，年轻的伊格尼瓦斯人颂钵，都没感觉到什么埋伏。

　　新的袭击好像没有出现，一切好像就只是这样，这让颂钵颇为疑惑，毕竟这一切跟他预想中的差距有点大。

　　但眼下这情况，好像确实没什么埋伏，他不止没有遇到危险，甚至还远远看到了伊格尼瓦斯人崇拜过的伟大蛇神。

　　那庞大的蛇躯，确实如同长辈们说的一样伟岸，哪怕是在星海中见多识广的颂钵，也忍不住感叹那蛇躯的巨大。

　　可紧接着，颂钵的眼神就开始不对了。

　　只因为，那蛇躯的背上，那些如同双翼一样的眼睛，正对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视线相对，颂钵的眉头登时就拧了起来。

　　“你们，又是谁？”

第354章 都可以是长子

　　基于最基础的情报共享，一个伊格尼瓦斯人看到了，也就等于所有伊格尼瓦斯人都看到了。

　　感受着意识中传来的影像，年轻一辈的伊格尼瓦斯人还有些好奇，而那些老一辈的伊格尼瓦斯人，却早已激动得哭了出来。

　　虽然他们中的不少人，严格来说也应该算是新一辈的伊格尼瓦斯人，但他们至少也听他们的长辈，形容过蛇神的样貌——更何况当年侍奉过蛇神的老人，也不是全都去世了，那些活下来的老人们都亲口证实了，这就是当年的那位蛇神没错。

　　这就是当初伊格尼瓦斯人曾经崇拜过的蛇神，就是伊格尼瓦斯人曾经的信仰。

　　至于现在的话，虽然伊格尼瓦斯人确实经过了几代人的迭代，甚至掌握了毁天灭地的伟力，但当年的那些老人终究还是在世的，因此也还没沦落到数典忘祖的地步——是，从力量上来看，他们或许没办法再仰望曾经的蛇神了，不过对于曾经指引过伊格尼瓦斯人的蛇神，他们依旧有着和当年一样的忠诚。

　　即便在星海之中，他们很少以蛇神的子民自称，但至少在族群内部，他们依旧有着崇拜巨蛇的习惯。

　　所以，问题来了。

　　“他们是谁？”

　　看着那巨蛇背后的，一双又一双的眼睛，刚刚还在兴奋的伊格尼瓦斯人们顿住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们能感觉到那些视线之中蕴含的情绪。

　　和曾经的伊格尼瓦斯人一样，那些视线中蕴含着对星空的向往，还有对天外世界的好奇，甚至连同对于蛇神的崇拜，也和曾经的伊格尼瓦斯人如出一辙——或许不止是如出一辙，那些视线中蕴含的情绪甚至比伊格尼瓦斯人都要更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