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条贪吃蛇 第180章

　　就算再怎么辉煌，太古也终究只是太古。

　　蛇神在太古就已经进入了沉睡，也就意味着蛇神的发展已经停滞，反倒是他们，他们这些走向星海的伊格尼瓦斯人，在一场又一场劫难之中，在一次又一次厮杀之中，逐渐掌握了惊天动地的伟力。

　　从初入星海的时候，被那些星海中的各个种族当成狗一样肆意耍弄，甚至几次都差点被那些食人种族当成盘中餐，再到逐渐开始掌握意识的力量，反过来将那些食人种族做成烤肉，甚至把他们的星球整个烧成玻璃……从最早的需要集结整个族群之力才能毁灭一个星球，再到眼下的几个族人就可以轻松烧光一整个文明，伊格尼瓦斯人的力量早已不是曾经的时候了。

　　伊格尼瓦斯人自己也清楚，他们在星海中可以算是臭名昭著，可即便是这样的名声，却仍旧没死过多少人，这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到底强悍到何等地步。

　　他们自信自己的实力早已能比肩神明，并且他们甚至多次用战绩证明过这一点。

　　于是，这些年轻人，也都开始思考起，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们真的还需要像以前一样，疯狂的崇拜蛇神吗？

　　当然，如果只是把崇拜蛇神当成一种习俗，他们还是认可的，毕竟这份习俗在伊格尼瓦斯人内部已经流传了不知多少年——可若是真要按照长辈们说的那样，将巨蛇真的当作神灵一样崇拜……

　　真不是他们对蛇神有什么意见，主要是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拜下去。

　　所谓崇拜，从来都是弱者去崇拜强者。

　　什么时候会有强者崇拜弱者这一说？

　　倒不是他们想要贬低蛇神，主要是双方之间力量之上确实有着相当的差距——像那种占据星球的土著神，他们甚至自己都亲手杀过一些，一部分肉分给了长毛象，另一部分干脆就自己吃了。

　　或许在那些弱小的星球土著眼中，那些庞大的巨兽确实有着堪比神明的伟力，可直到它们倒下，甚至变成烤肉的时候，伊格尼瓦斯人才切身体会到，这些巨兽吃起来，和普通的肉类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甚至因为体型更大，这些巨兽的肉，还要更柴一些。

　　而当这些年轻的伊格尼瓦斯人，转头看向那些土著的时候，看着那些迷茫的眼神，他们也难以避免地，联想到了自己的族群。

　　想当年，他们的祖先……甚至不用想当年，毕竟当年见过蛇神的人，到现在也还有活着的。但是很显然，当年的长辈们看向蛇神的时候，大概跟那些土著人看向巨兽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

　　那是蒙昧时代特有的眼神，清澈中带着几分混沌。

　　但是，如今的伊格尼瓦斯人，却已经不再蒙昧了。

　　新一代的伊格尼瓦斯人，在掌握了力量之后，在见识了广阔的天地之后，已经觉醒了。

　　而作为先锋官率先反向探路的颂钵，也是年轻一代伊格尼瓦斯人中，最强的那个。

　　“或许，可以从我开始……”

　　颂钵不禁这样想了起来。

　　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

　　眼下确实只有他在操控着意识聚合体在打，但是在他的背后，那些族人们可是都在看着呢，尤其是那些老一辈的伊格尼瓦斯人里面，甚至还有从太古活到现在，亲眼见过蛇神的，也就是这些真正的老顽固，却在族里掌握着绝对的权威。

　　想要在这种时候，说什么和蛇神战上一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甚至都不用等他动手，只要他敢露出这个苗头，那些长辈们就会直接将他焚成灰烬。

　　更何况，这些长辈们，眼下还正在气头上。

　　“怎么会……怎么会！”

　　远方传来的意识中，嘈杂的咆哮接连不断。

　　“明明是我们，明明是我们先……”

　　占用如此宝贵的信息通道，却只是在狂喷垃圾话，大概也只有那些老一辈的长辈们有资格这样做了，而在短暂的梳理之后，颂钵倒也知道了这些长辈们咆哮的理由——合着这些长辈们之所以如此愤怒，居然只是因为，他们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虽然在族谱的记载中，伊格尼瓦斯人也曾经吃到过蛇神烹制的食物，可像现在这样，被专门叫过去吃饭，却是伊格尼瓦斯人从未得到过的。

　　“这也值得生气？”

　　年轻的颂钵颇为不解，他多少有点理解不了那些长辈们到底在急个什么。

　　然而，不管颂钵能不能理解，这份压力，终究还是压到了他的头上。

　　那是来自于长辈们的命令，族里的长辈们要他跟过去看看，在不暴漏身形的情况下，看看他们的蛇神，到底给那木头人准备了什么美餐。

　　“这……真值当的吗？”

　　颂钵多少有些不想干，但在长辈们的咆哮之下，他还是只能照做。

　　好在，那木头人的踪迹颇为明显，而意识聚合体又没有具体的形态，很快，颂钵就一路摸进了城中，找到了一片隐秘的地窖。

　　“这……”

　　看着那逐渐将身躯沉入地窖中的木头人，颂钵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因为，地窖之中，堆满了粪便。

　　“居然吃屎……”

　　颂钵已经想要扭头就走了，只因为这里的异味实在是过于明显。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些族里的长者，却突然在他的意识之中吼了起来。

　　“你懂什么！这可是蛇神的屎！”

第359章 茁壮成长

　　蛇神的粪便，这是只有老一代伊格尼瓦斯人才知道的上古传说。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伊格尼瓦斯人的先民们快要饿死的时候，蛇神赐下了祂的粪便，便有人将果树种植其上，于是每过十天，先民们便可以收获一批蔬果，持续不断的丰收，让先民们得以渡过饥荒。

　　“这也是为什么，蛇神有些时候也会被尊称为丰饶之主。”

　　意识的链接之中，那些老一辈的长辈们，正在耐心地为后辈们讲解着。

　　“用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顶级的清洁能源，只要用上这些东西，不管在那里都能得到丰收……当年的先祖们可是求都求不来这东西，毕竟蛇神也不是经常苏醒。”

　　可现在，先祖们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却尽皆被那木头人给享受了。

　　只看那木头人的表情就知道，明明只是一张木头模拟出来的面孔，可当身躯泡进粪便里的时候，那张面孔之上却已经露出了惬意的神情——很显然，这是灵魂上的愉悦已经满溢出来，甚至无法克制。

　　原本收束成躯体的根须分散开来，深深扎入这些混着泥土的粪便之中，之前那场大战中的伤势，只是转瞬就已经彻底恢复——虽然在创生之种看来，那算不上什么伤势，不过精神上的消耗却是实打实的。

　　而现在，创生之种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不管是躯体，还是精神，一切的消耗，都在被迅速补足着。

　　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

　　当然，如果换成那些土著人类来的话，恐怕当场被熏死都不奇怪，但它又不是什么人类，它是种子，也是树，这浓重的异味，反而意味着丰富的营养。

　　这不禁让它在心中再一次感谢起自己的父亲，天知道为了这些营养，它的父亲到底花了多少心思。

　　“原来……这就是父爱。”

　　树木本身的思维是没有什么情感可言的，茁壮成长就是它唯一要做的时期，可现在，作为一棵树的创生之种，却愈发地能够感觉到，什么叫父爱如山。

　　这是区别于利己的，纯粹利他，是想要看到一个幼苗成长起来的，美好期待。

　　那么，作为子嗣的它，自然也不能辜负这份期待。

　　“我一定要长得更高，长得更大！”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创生之种便开始了它的进食。

　　原本它还想要学习那些土著人一样，大口大口的吃，毕竟它跟随它的父亲也有段时间了，自然也能看出，那种大口进食的方式，才能体现出对美食的夸赞。

　　不过之前它尝试的时候，却被它的父亲叫停了，根据那巨蛇的说法，说是它这样实在是太恶心了。

　　于是它也只能换一种方式，也就是植物最常见的方式，将根须深深地扎进去，通过不断抽取营养的方式来补充自身。

　　一定要形容一下的话，与其说是在吃，倒不如说更像是洗澡，那些根须也就是它的皮肤，它在用自己的皮肤吸收着那些营养物质。

　　那是前所未有的丰沛，对于它来说简直是饕餮盛宴。

　　“感谢父亲做出了美食。”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它的身形也愈发地沉入地窖内部。

　　直到，彻底被淹没在地窖之中。

　　……

　　“呕！”

　　控制着意志聚合体的颂钵，在看到这一切之后，差点当场吐出来。

　　他也曾想过，这个与他大战一场的木头人，在被叫回去之后，是要吃点什么，他想过烤肉，想过谷物，想过美酒，甚至还想过一些特殊的进食方式——比如把根须扎进一些猎物的身体里，从而吸取能量之类的，一些星海中的吸血植物，是会有类似表现的。

　　可谁能想到，这个木头人口中的进食，居然是吃屎。

　　袭承着太古传统的伊格尼瓦斯人，一向都是崇尚美食的，这也让他们对吃饭这件事极为看重——而现在，他们对吃饭有多看重，眼下就有多恶心。

　　不少年轻一代的伊格尼瓦斯人都已经断开了意识的链接，很明显，他们已经直接找地方吐去了。

　　只有一个老一辈的伊格尼瓦斯人，还在愤愤不平，甚至表示就算他们的祖先，也从没见过那么多的屎。

　　“这有什么可争的？”

　　年轻的颂钵愈发不能理解这些老一辈了，只因为他自己也是要吐出来的那一派。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如果是要崇拜这样的神明……

　　“还是得想想办法，改变一下这些老一辈的观念。”

　　颂钵暗自下定了决心。

　　不过老一辈的观念明显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尤其是那些亲眼见过蛇神的长辈们，这些从太古活到现在的长辈，每一个都有着超然的地位，说起话来自然也是比山都重。

　　就好像现在这样，那些长辈们甚至还要他弄点蛇粪出来，年轻的颂钵偏偏还不能拒绝。

　　“真是……”

　　深吸一口气，年轻的颂钵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其实一直以来，伊格尼瓦斯人这个族群都相当团结，除了新一代人在对于蛇神崇拜这件事上有了不同的见解之外，其他方面还是相当和谐的。

　　可就是现在，在真的回到了家乡，真的见到了他们的蛇神之后。

　　这份裂痕，却突然被无限放大。

　　老一辈的伊格尼瓦斯人，那些远在星海另一边的元老们，他们对于蛇神抱着一种几乎堪称愚蠢的忠诚——哪怕他们已经强大到超越了寿命的束缚，但他们仍旧愿意对曾经的蛇神效忠。

　　至于新一代的伊格尼瓦斯人……

　　也就是颂钵这一类了。

　　他完全没办法理解，这样的蛇神，有什么崇拜的必要。

　　“时间已经能过去这么久了，伊格尼瓦斯人，也该往前看了。”

　　年轻的颂钵尝试劝说着长辈们，但此刻热血上头的长辈们，却已经没人愿意听他的话了。

　　他们只想弄点蛇粪回来，有脱落的蛇鳞就更好了。

　　“你们实在是……”

　　颂钵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陌生的意识，却悄无声息地链接了过来。

　　“看来你需要帮助。”

　　陌生的意识，对颂钵表达着自己的善意。

　　“或许我能帮你解决，一些麻烦？”

第360章 钓鱼

　　在陌生的意识出现的时候，年轻的颂钵马上便警醒起来。

　　如果说陌生的木头人，仅仅只是让族里那些长辈们生气上火，那么这个陌生的意识，就是明显的不怀好意了——颂钵即便再怎么年轻，好歹也已经纵横星海有些年头了。

　　免费的帮助，一般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代价，这是星海中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潜规则。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突然冒出来说要提供什么帮助……这不是自投罗网？

　　“你能怎么帮我？”

　　一边与这陌生的意识交流着，颂钵一边沟通着自己的族人。

　　很明显，作为先锋的他，好像真的钓上了什么东西。

　　“我确实需要帮助……你能在什么方面帮我？”

　　“真正要做到什么事情，终究还是需要靠你自己努力，我只能提供一些微小的帮助。”

　　伴随着这样的信息，便有一套列表被传输进了颂钵的脑海中。

　　星海中各个种族，各大势力的东西，在列表上应有尽有，并且最令颂钵意外的，还是这份清单上压根就没有标注价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