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少女正在杀穿妖诡世界 第220章

作者:s00mm

  瞥了一眼血糯身上的气息,白浅了然地点了点头。

  大概是因为刚刚哪怕是拼着命都不要,也想要对血糯进行攻击吧,在血糯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虽然效果上不算很好,但至少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血糯的气息并不稳定,或者甚至可以说断断续续好像是短路的电流一般。

  瞥了一眼周遭的那些信徒,本来这些信徒因为血糯出现之后,都狂热聚拢过来,姑且算是为血糯提供了相当程度的香火与信仰。

  但随着若宁的出手,被打飞之后,血糯的气息明显出现了一抹波动。

  而当白浅出现,一脚把她踩跪下之后,这一缕波动就更加明显了。

  它们对自己所信奉的神明产生了怀疑。

  高高在上的神明受到了怀疑,受到了忤逆。

  高筑的神坛不再令人畏惧,祂的力量理所应当衰弱下来。

  本就不是本体,能够施展的力量并不多,哪怕是面对之前的白浅,也才不过就是依靠她自己所持有的真物往复囚笼困住白浅罢了。

  而现在……

  恐怖的气息在空中游荡,血雾似是化作手掌,化作刀兵朝着白浅冲来。

  白浅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踩着血糯的脑袋,让她跪趴在地上。

  那些刀兵并不会加于少女的身上,她似是漂浮于世界的幻影,水中月,井中花,那些血雾刀兵毫不意外地穿透白浅,却没有任何作用。

  恶意源源不断地朝着白浅袭来,那是血糯的怒火。

  被硬生生踩在脚下,下跪的怒火。

  神不可辱。

  地面似是要破碎了一般,自地底钻出一根接着一根硕大而修长的鲜红色触须。

  白浅无动于衷。

  触须刚一钻出,便齐散散地爆开。

  她依然抬不起脑袋,被人踩在身下。

  深红色的闪光在两人中间猛然爆开。

  似是流云,又宛若白雾,洁白无瑕的云与雾交织在一起,把深红色的闪光吞没。

  等到云散去,光变得黯淡下去,才重新显露而出。

  白浅依旧踩着血糯的脑袋,淡然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

  “没关系,你跪多久我都能受着。”

  轻飘飘的一句话似是引起了血糯的应激反应。

  周遭本就沉重的深红息猛然爆发。

  “觉得自己侥幸晋阶成了五境,得到了不朽,就能够和我相比了?”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

  整座莲岛都仿佛震动起来,紧接着,被白浅一直踩着的血糯炸散开。

  兴许是觉得不堪受辱,又或者单纯就是想要反抗,这具躯体也就不要了,直接散开送给白浅。

  下一秒,自天幕之上,女孩的脸庞蓦然于天幕出现,扭曲而抽象,却又能够清晰地看出这大概就是女孩的模样。

  她的脸庞庞大到似是遮蔽了整座天空,阴冷的气息如风一般席卷所有的一切。

  周遭那些本来因为刚刚血糯对白浅猛猛磕头的教徒见到这一幕,也都是连忙齐齐地叩首,不过兴许也晚了。

  一名教徒突然倒下,身躯似是遭到某种怪物的汲取,消瘦、枯萎似是干尸一样。

  而后那些教徒同时倒下,和刚刚那名倒下的教徒几乎是一模一样,似是干尸一般,血肉枯萎,只剩下一层皱巴巴的皮囊。

  若宁见到这一幕一愣,看着那些教徒似是割麦子一样成群成群地倒下,张了下嘴还没等她说什么。

  白浅走到她面前,望着她的模样蹙了下柳眉,伸出手。

  纤细的指尖没有任何迟疑地点在她的眉心。

  若宁稍稍一怔,没等意识到白浅想做什么,茫然间发现本来自己似是破破烂烂的身躯好像是被某种独特的力量修复一般。

  无形的奇迹遍布于自己的身上,温柔而轻柔地拂过自己的全身。

  似是直直落入深渊的身体恢复了回来,被一只温柔的手掌拉着,慢慢地自深渊拉回来。

  白浅安静地看了若宁一会,才重新收回目光望向天空。

  教徒们已经为它们的神明奉献了一切,天空那张扭曲而狰狞的人脸越来越庞大,先是神庙周遭的教徒。

  然后范围扩散到整个莲岛、莲域,在这个范围内所有信奉她的人……

  亦或者说,所有畏惧她的、信奉她的此时此刻都在为她提供着力量,被她汲取着力量。

  都好像是麦子般成群结队地倒下。

  它们所谓的信仰,换来的便是它们的神明对它们的不屑一顾。

  白浅仰了仰脑袋看着天空那张人脸,歪了头看向旁边有些像是忧心忡忡的若宁。

  血红色的雷光自视线中突兀出现,从那张人脸嘴中轻轻呼出。

  成千上万的雷丝交错而出,在少女的眸子中照映火树银花般的景象。

  然后在旁边若宁略有些惊慌的模样,白浅只是淡然地伸出洁白无暇的手掌。

  在顷刻间,所有自天空落下的雷丝被尽数扫落,紧接着,世界好像是伴随着那只洁白的手掌开始收缩,若是一枚小巧而有些精致的玻璃球一般。

  白浅轻缓地抬起眼眸。

  若宁看到,天空那张好似是想要把天幕都给覆盖的人脸被揭了下来,宛如某种吸附在表面的人皮被瞬间揭下,而后皱巴巴地握成一团。

  从天空坠落。

  血糯的身形重新出现在两人身前,但和之前窈窕的身形却并不一样,此时此刻的血糯身形臃肿,似是一颗肉球,落在地面上,还轻轻滚动了两圈。

  想问怎么做到的,但看着身旁的白浅往前朝着血糯走去,若宁还是知趣地闭上嘴赶上去。

  “你杀不死我。”白浅刚一靠近血糯,就听到女孩那满是憎恶与怒火的声音,怨毒的目光落在白浅身上。

  深红色的闪光猛然迸发而出。

  白浅不躲不闪,似是微风拂面不起半点波澜。

  见到这一幕,血糯眸中的怨憎越发浓郁。

  但她也很清楚,当白浅真的晋升成五境之后,自己就没办法了。

  之前靠着五境的位格还能以大欺小,但当这个怪物真晋升和自己同等层次的存在,那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你杀不死我的,我终有一天会重新来过,到了那个时候,勿要被我抓住机会,否则我将饮你的血,食你的肉,让你的魂魄永坠血渊,让你于痛苦与绝望中往复。”她冷冷地说道。

  她当然有这个自信,先不说此时这具身躯才不过就只是一具化身,就算是真身,对面的白浅又能怎么办?

  不朽并非如此简单。

  白浅闻言可爱地歪了下脑袋,从口袋中慢里斯条地掏出美工刀。

  小巧到可以说是可爱的美工刀让若宁都稍稍有些疑惑。

  “等泰山府君死去,我们世界会再次入侵,届时不会这么容易了......”血糯完全没有在意白浅手中这把美工刀。

  白浅捏着美工刀走到她面前,不管她所说的话,一刀轻轻扎下。

  血糯失去了言语能力。

第332章 既定之死

  “你从哪里弄到的这把刀?”尖利到甚至可以说是狰狞的言语从血糯口中响起,她有些惊悚地望着对面的白浅。

  或者说是望向白浅手中这把小到有些滑稽的美工刀。

  任谁见到这把奇奇怪怪的刀,都会有些疑惑这把刀杀得了谁?除了把人直接笑死之外,让人也想不到这把刀能有什么作用。

  但被这把刀扎下之后......

  她此时的状态是一团肉球,因为刚刚才被白浅硬生生从天空给拽下来,畸形而丑陋的肉球虽然不够灵活,但毋庸置疑的却是其所具有的防护能力。

  可以这么说,换作大部分的五境在这里,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把此时的自己给解决,这是五境最根本的问题。

  攻低防高,这是大部分五境都会面对的问题,身躯连接无垠之海,不朽不灭,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拥有无穷尽的力量,但对于同为不朽的敌人,也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很多时候,五境之间的战斗就好像是玩游戏一样,又或者说像是演戏,彼此之间派遣化身过来打一场,看似打得激烈,但谁也奈何不了谁。

  打了几年、几百年,可能化身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最后各自抛下几句狠话各自离开。

  这就是大部分五境之间战斗的情况了。

  但现在的话......

  刀没入血肉中,并没有扎得有多深,甚至可能说连此时这一团肉球最外层的表皮都没有扎穿。

  但......它并不需要扎穿表皮和血肉。

  只是才刚一没入血肉。

  像是冰块被火焰融化,血肉无声地融化,不只是血肉,还有这具身躯的不朽。

  不朽悄然瓦解,宛若镜湖一般的冰面先是碎裂,而后慢慢融化。

  本来用怨毒和憎恶的目光望着白浅她们的血糯变作了恐慌。

  “你怎么做到的?这把刀是什么?”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

  不管是人,还是神、诡异,在面对自己所不能够理解的事情面前,理所应当地会出现茫然和恐惧。

  人所抱有的最大恐惧便是对于未知的恐慌,而此时此刻的血糯,心中的这种恐慌到了极点。

  她并不清楚白浅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以说在她的印象中,压根就没有五境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没有任何的特殊力量,这把刀上没有附着任何的力量,按照正常情况下,这把到甚至都不应该没入自己的血肉,只会被挡在表皮之外。

  但却偏偏......

  尽管有些惊慌,但血糯也只是有些惊慌。

  毕竟在这里的不过就只是自己的化身,哪怕是被对方杀掉了,也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但必须得搞清楚对方手中这把刀到底是什么东......

  本来纷乱的思绪一下子就卡住了。

  因为伴随着身躯随着刀刃的没入而远远不断地融化,她发现自己的本体好像是同时发生了变化。

  衰败、腐朽、死亡......

  本应该永恒而不朽的身躯出现了问题,好似是被死亡缓缓地缠绕,已经被自己彻底忘掉的死亡在这一次突然出现。

  仿佛是一直在等待着自己,隐藏在某个拐角之中,等待着与自己的不期而遇。

  若宁下意识后退一步,发现身前这团肉球好像是发生了什么莫名的变化。

  肉球身上的触须疯狂地摆动着,但却不可避免地好像是蜡烛一般开始融化开来。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仿若是形成了一团扭曲的漩涡,这一团漩涡狰狞地转动着,鲜红色的光辉明艳到了极致,让人只感觉到要把人的眼珠彻底撕裂。

  自漩涡之中,同样是一团肉球慢慢地自漩涡之中浮现而出,这团肉球的体积很恐怖,正如天上的血月,甚至说比起血月还要庞大的体积,只是让人看一眼,就能够感受到那种恐怖到极致的感觉。

  对于普通人而言,大概就是光只是看一眼,就会在顷刻之间,被这一轮血肉凝聚而成的血月侵夺,意识在一瞬间便会被彻彻底底地摧毁。

  但此时这一团光只是存在,就会对人产生毁灭性打击的肉球正在发出哀鸣。

  白浅依旧是捏着手中这把美工刀,面无表情地往身前这团肉球一点点地扎去。

  身前的这团肉球伴随着美工刀的扎入而慢慢地融化。

  小巧的刀身完全没有受到血肉的阻拦,只是一点接着一点地扎入。

  血糯的呼吸在慢慢地停止,她感觉到了死亡。

  若命定一般的死亡,似是无法阻挡的命运,无法阻挡。

  天空那团似是血月般的肉球在慢慢地融化,一块接着一块的血肉在慢慢脱落,她在发出哀鸣,发出惊慌、无措的恐惧。

  似是优雅的舞者正迈着优美而精致的脚步慢慢地朝她靠近,慢慢地靠近。

  她瘫软在地上,等待着这名舞者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