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迪的沙福林
所以，凯尔希只是说隔绝泰拉与真正宇宙的阻隔层尚未被突破。
“久困于海渊的鳞会失去感光的能力。看来，哪怕国家已无力再支撑规模庞大的开拓计划，我们也不能停止对未知的探求。”
阿戈尔人的慕强心理在克莱门莎执政官的身上同样表露无疑，凯尔希的分量当然足够镇住这些热衷于对前文明进行角色扮演的小鱼。
尽管他们比曾经斩杀过她的萨卡兹人强大根本不止一个量级。
“星门、双月、天空中的阻隔层、地幔里的遗迹群......这颗行星仍然存在太多非自然的事物。”
“甚至，我们的远洋舰队曾在行星另一面的漆黑浓雾当中，遥远地探测到一处极为特殊的地貌。”
“海流被突兀地截断，仿佛那里即是大洋的尽头。”
“那不过是一处早已冷却的温床。最核心的先史文明遗产就沉眠在阿戈尔的腹地，您对此心知肚明，执政官阁下。”
“海床之下的先史遗迹是海洋对阿戈尔的馈赠。它孕育了阿戈尔的文明，赋予了你们远超陆上诸国的视界与能力。”
凯尔希打断了这位有些过于激动的执政官，阿戈尔人毫无疑问是暴发户中的暴发户，这种哭穷式的谦虚就连她都觉得倒胃口。
“还有这尊实际上可能并非巨兽的巨人。”
克莱门扇感受到异常的阴影变化，光线的自动调控程序不可能突然鼓掌，于是她抬头了，看到了以银金骑士之姿态出现的洛廷。
“你觉得他和先史文明有关？”
“长久以来，阿戈尔人都只是将诺提勒斯当做故事和传说。”
“有人的文明才是活着的文明，这位诺提勒斯阁下，是活着的、先史文明的一员。”
这些说辞都是凯尔希提前同洛廷通过气的说法，博士待在洛廷的身边，因此博士如今的安全程度也让凯尔希没有隐瞒博士身份的必要。
让阿戈尔人最崇拜的存在来主导一场拨乱反正，毫无疑问是最有效率的。
“除此之外，还有这位。”
巨人骑士的巨手直接戳破了落地的弧面全景玻璃窗，手心中，一位稍显病态的白发女性从巨掌中跳下。
“克莱门莎执政官，如果阿戈尔有戒严指令，现在是时候下令了。”
博士在此时充当了洛廷代言人的角色，系统聊天界面带来的信息保密强度足以让洛廷选择一直沿用这种稍显麻烦的交流方式。
“堕落者已经渗透了海巡队，克莱门莎执政官，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西昆妲让那台被一起带过来的小帮手播放了现成的录像，从克莱门莎惊愕的神情来看，她并没有从阿戈尔高度集成化的保密信息通道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相关消息。
“这些堕落者不一定是深海教徒，要分辨他们极其困难，但是诺提勒斯阁下有办法分辨他们，即便他们没有在生理上遭到污染。”
西昆妲的进一步报告初步解开了克莱门莎的疑惑，她确实是大力打击了最有组织度的深海教徒，但这些愿意打击深海教徒的阿戈尔官方武装人员并不一定就是愿意正常执行航道计划乃至当局方针的合格士兵。
他们当中的有些是进行苦肉计的堕落者，而其中的更多则是坚定的人为自己的行为是在拯救阿戈尔，因此剿灭深海教徒是必须的。
“对海巡队的掌控力还允许我们进行戒严吗？”
在温水煮青蛙中，当克莱门莎意识到真实情况时，却已经有些为时已晚。
“有诺提勒斯阁下在，海巡队仅仅只是数字而已。”
“重要的是，诱导堕落者露出獠牙，在他们露出獠牙时，他们会自动被处决。”
高压态势下，克莱门莎已经没有余力去关注博士究竟是不是另一位前文明的遗孤，不过，凯尔希女士已经担保了诺提勒斯是一位行走于现世并且愿意帮助阿戈尔的前文明成员，现在她也只能寄希望于洛廷。
第二百四十四章：一个个送上天
与此同时，评议会被叛乱的海巡队和暗中活动的深海教徒别有用心地维护了起来，他们希望这场评议会能继续进行下去。
“歌蕾蒂娅执政官，您认为问题并不在于那场战役本身？”
海巡队的军团长官在人山人海的斗智场上对歌蕾蒂娅发出了质询。
“没错，细的作战部署此刻正投影在各位面前，如果其中存在我没能注意到的纰漏，你们每个人都有义务指出。”
歌蕾蒂娅已经说服了此处的军团长官当年的计划在军事战术的技术层面并无纰漏。
洛廷叮嘱她，在评议完成之后，务必下令禁止让舰队单独出击，航道计划必须暂停。
“必须承认，阿戈尔当时对海嗣的认知存在严重的缺陷......”
“这些人想说什么？”
作为一个阿戈尔人来说，斯卡蒂无疑是相当另类的存在，她的思维方式和最传统的阿戈尔人有着极大的不同。
“以前还在阿戈尔的时候，你就不喜欢想太多，你还是不习惯那些人的思考方式。”
“他们对我们没有恶意，他们只是在寻求必要的事实。更何况，诺提勒斯阁下的存在也会让他们不得不给予我们应有的尊重。”
“只可惜他们没能在更早些时候就对针对于海嗣的认知发出像今天这样周密的质疑。”
“一切都交给剑鱼吧，你要是不想听，就闭着眼睛睡觉，然后等着诺提勒斯阁下来和我们汇合。”
劳伦缇娜在附近布置了侦察守卫，必要的话，洛廷甚至可以直接传送过来，但她认为这里的敌人尚且不足以威胁到三个同仇敌忾的深海猎人。
因为洛廷在船上就通过系统聊天界面警告过她和斯卡蒂布奥都斯基本可以确定已经堕落，因此她们都警觉着这位曾经深海猎人计划的技术总顾问出现。
防止深海猎人海嗣化的“自适应接点”手术，他同样也深度参与，即便如此，洛廷也让她们无论如何都不要进行如今布兰都斯提出的任何手术，穿越前获悉的剧情让洛廷知道这场手术一定会被做手脚。
“鲨鱼，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阿戈尔的街道一般不会像那些陆地的城市那样嘈杂而混乱才对啊。”
斯卡蒂敏锐地产觉到了斗智场外围传来的混乱声响，作为一名拥有着变态身体素质的深海猎人，她能分辨出那是叫喊和部队行军的声响。
“海巡队的人以前会这么说话吗？这种只有情绪诱导的陈词，简直就和陆地上所谓的‘演说家’别无二致。”
劳伦缇娜也发现斗智场上的辩论变成了单方面的鼓动和扣帽子，话题正在被引向一些危险的领域，这不是海巡队那些军官的正常作风。
“修女，海巡队中有很多不满阿戈尔现有方针的叛乱团体。”
“他们不一定是深海教徒，但他们一定会尝试将海嗣引入城市，不要再和他们浪费口舌了。”
“战时紧急状态的命令已经被克莱门莎指挥官所签署，她已经下令终端评议会，你们速速到我这里来汇合，任何想阻拦你们的人，一律按照叛徒处理即刻。”
洛廷通过系统聊天界面将最新的情况共享给了劳伦缇娜和斯卡蒂，于是，劳伦缇娜给了歌蕾蒂娅一个眼神。
剑鱼的心情现在相当不好，这些同胞居然和那些陆地的野心家一样倒腾着这些车轱辘话，用于制造民众对深海猎人的不安和焦虑。
她厌烦了，也愤怒了，这些军官的回答中夹杂着一种令她作呕的消极悲观情绪，仿佛已经承认了阿戈尔已然失败，不，更重要的是否定了他们深海猎人的牺牲和奉献。
她看到了劳伦缇娜给她的眼神，歌蕾蒂娅知道她不需要再强迫自己继续进行这场居心叵测的评议会了，她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歌蕾蒂娅执政官，虽然我们的问题在您看来有些尖锐，但是评议会尚未结束。”
“逃避只会使得这些问题变得更尖锐。”
负责维持秩序的海巡队士兵将她阻拦了袭来，“礼貌”地威胁着歌蕾蒂娅。
“弥利亚留姆城社会行政监察署技术执政官已经宣布城市进入战时紧急状态，你们想要掀起叛乱吗？”
劳伦缇娜因为系统聊天界面的便利，比歌蕾蒂娅更先知晓了这个情报，她和那些阻拦歌蕾蒂娅的海巡队针锋相对。
“稍等，我们会确认执政官阁下的命令——”
那位海巡队成员话音未落，三名深海猎人就以这些普通士兵无法察觉的速度冲出了会场，外面果然开始了骚乱，两派海巡队士兵在街道的不同地方展开着尴尬地僵持对峙。
布奥都斯出现在了洛廷这边，他只是略微警惕地看着将巨掌伸进室内的巨人，他知道他不能表现出过于明显的敌意。
他没有接受海嗣的身体组织，因此体检的手段不能让阿戈尔当局确定他的意图和身份。
毕竟他和那些狂热的深海教徒不一样，布奥都斯所追求的从来都不是与大群同化从而达到所谓的飞升和进化，而是追求某种和海嗣共生共存。
尽管在某位叫做玛利图斯的阿戈尔先哲让海嗣在错误的方向上一路狂奔之后，所谓的“共存”已经在事实上变得难以实现。
布奥都斯发现，那尊银白巨人正在注视着他，虽然他无法确定那个器官就是巨人的眼睛，但他已经感受到了一束灼热的视线，如同尖刀一般洞穿了他的内心。
一切阴谋诡计都在刹那间暴露无遗，从胸口传来的灼痛感让这位顾问不得不让小帮手以最快的速度注射镇定剂。
“看来他做的准备很充分。”
洛廷一开始想的是，既然都在这里见到布奥都斯本人了，不如直接开门见山，利用【光明骑士】和【山脉壁垒】的联动能力逼迫布奥都斯自己认罪认罚，不过他居然在小帮手里面常备的镇定剂。
“没关系，你的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罪恶已经被找到，让它显露只是时间问题。”
洛廷采取了最高效的手段来清理城市内的堕落者和叛乱者，为了留出余量时间来应对变数。
那些高度智能的海嗣个体肯定会对弥利亚流姆的情况做出反应，海嗣潮不一定会因为洛廷组织了布奥都斯投放被篡改的“航道”航标而百分之百不在出现。
因此，洛廷没有选择在现在就直接杀死他，而是选择开始之前提议的体检来向他施压。
克莱门莎的亲信还保持着对她的忠诚，这些人和西昆妲带来的海巡队士兵一起展开了全市体检，深海教会的堕落者叫喊着当局故意篡改了检查报告，但依然被当场无害化处理。
那些不愿意配合当局进行检查的阿戈尔市民和士兵在紧急状态授权的执政官授权下被当场剥夺阿戈尔公民身份，消失在【日炎圣盾】的灼烧中。
“对峙似乎暂时结束了。”
歌蕾蒂娅感叹到诺提勒斯居然能以如此高效的手段解决这么棘手的问题，人性的面具在他面前形同虚设，她已经看到了多个检查点正在进行海嗣污染排查，这足够过滤掉相当一部分堕落者。
而那些不愿意配合检查而又隐藏杀意的叛乱者，准确来说是布奥都斯的追随者，则被巨人骑士挥动锤斧碾碎。
“诺提勒斯阁下果然是雷霆手段。”
克莱门莎之前就听凯尔希说过诺提勒斯偏爱一些简单直接的解决方式，现在看到还是有些震惊。
这一次凯尔希的工作确实做得很棒，她让克莱门莎很快就适应了他的存在。
“深海猎人计划的一次挫败似乎让贵国的军队里出现了相当多的失败主义者，他们认为对抗海嗣是徒劳无功的，因此他们打算夺取权力来实行他们的共存计划。”
博士整理了洛廷提供给他们的信息，向克莱门莎传达了这样的结论。
“臆想。”
克莱门莎只觉得这些疯了，难道这帮人认为海嗣是什么同化故事里的小精灵吗？
无论如何，城内的局势初步被控制住了，布奥都斯没办法像原作那样轻易的释放被篡改过的航道计划航标。
对于洛廷来说，接下来事情就是处理布奥都斯了。
但，海嗣也会对变数做出反应，在深海教徒的引导下，他们会朝着大城进攻，不依靠被篡改的航标，要聚集起成规模的海嗣并确保他们入侵大城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前往这里的玛利图斯显然不是普普通通的智慧海嗣或深海教徒。
他怀着另一个一厢情愿的目标而来——他认为这个城市里的前文明遗孤会支持他的做法。
第二百四十五章：海巡队的第一次舰队战
“看来阿戈尔人的城市中迎来了尊贵的客人，照顾我那些愚昧的同胞一定让他们倍感尴尬。”
“为什么我60年前没能察觉到呢，察觉到行走于尘世间造物主的足迹。”
在几丁质包裹的饥饿血肉浪潮的中心，一具似乎可以算作人形的海嗣正在幽暗的海潮中随着洋流飘荡着，庞大的神经结构挤占了这个生物体太多的身体空间，以至于让它的游动能力捉襟见肘。
他拥有着比变异后的昆图斯和针对进化后的首言者更完善的发声器官，毕竟，他曾经也是一个在无数次辩论中给阿戈尔解释了无数哲理的智者。
“那些造物主的遗孤可不能把时间都耗费在给那些懦弱同胞当保姆这种事情上。”
“在真正的终极黑暗面前，只有文明的存续是最大的议题。”
在这支像是穿着哲人袍衣一样的海嗣身后，还有更多的生物战舰正在巡游，它们身上的生物模块武器是比之前那一支更为专门进化的恐鱼生物，特殊的强效隔热结构被针对性地进化出来，用以应对在它们看来找不到热源的高热损伤，
阿戈尔人绝对联想不到这个鬼魅的生物就是他们的先哲，就是那个塑造了如今阿戈尔人先代伟人。
为了应对阿戈尔第三极奇点武器撕扯的特殊结构囊泡被用作了生物运输舰的外壳，这种自主游泳能力并不强的生物仓保护者其中饥肠辘辘的猎手躲开阿戈尔战舰的炮火。
因为肃清了军队中的叛乱者和真正的深海教徒，克莱门莎不得不启动更多的自律机械来接管海巡队的战舰，这意味着一旦控制中枢被摧毁，海巡队的城市防卫火力将陷入瘫痪。
“哈，看来启用战时紧急状态还算是有先见之明。偏偏就在海巡队因为一场可耻的内乱而陷入虚弱中时，那些牲畜居然趁着现在进攻城市。”
至少传感器不会欺骗克莱门莎，敌人的数量过于庞大，而且三级武器的毁伤报告相当不理想，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降了眼前的巨人，金属的泰坦，从离经叛道者手中拯救了尘世的先史遗孤。
“克莱门莎执政官，我建议提前投放航道信标将海嗣潮向原定的生化武器投放地点驱赶。”
一直在阴影中沉默的布奥都斯终于开口说话了，这对于他来说是执行自己原本计划的最后机会，被做过手脚的航道信标会指引海嗣进攻弥利亚留姆，这能让大批海嗣群的调度和指引变得更加高效。
他不喜欢深海教徒们将此成为“呼唤海神的使者奖励”，在他看来，他所做的，是寻求与海嗣的和平共生，而他这样做的依据，只是因为很久之前检查乌尔比安的身体时发现了阿戈尔人和海嗣的细胞在偶然间达成了平衡。
“那就将这批航标进行公开的技术检测。”
“有诺提勒斯阁下在，航道计划本身并不关键。关键的是有多少堕落者依靠这个计划藏身。”
博士和洛廷完全想到一块去了，要检测航标的诱导效能不需要完全精通其技术细节，即使是航道计划的外部人员也可以轻松完成。
布奥都斯沉默了，镇定剂的药效正在衰退，比被海嗣刺伤更为可怕的灼痛感正在回归他的胸口，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吐露真言。
“发生了如此大规模的叛乱事件，委托期间进行技术检测也是必须的，请问布奥都斯顾问为什么不对诺提勒斯阁下的提议予以正面回复？”
镇定剂的衰退使得布奥都斯在【光明骑士】和【山脉壁垒】的联合效果下露出了异样，现在，这种不自然感连克莱门莎也能产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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