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迪的沙福林
“这地方很有可能是个陷阱,我建议你不要冲动,猎人。”
他是深海泰坦,又不是熔岩巨兽,不需要接入墨菲特共享大脑也能把这件事想明白。
“难道我就要这样看着我的血亲在陷阱里落难?”
斯卡蒂确实有些憨,但也没到墨菲特那个级别,她只是不愿意丢下自己的血亲,不愿起抛弃自己的同伴,为了自己的同伴,她哪怕前方是地狱也无所畏惧。
可那是斯卡蒂的血亲,又不是他的血亲。
“想要我一起去可以,但得加钱。”
虽然洛廷说出了这句话,但他其实不认为斯卡蒂有能力开出让自己满意的条件。
第五章:你惹他干什么?
“给你。”
对方口口声声说自己看不起那些贪婪的伊比利亚人,结果反手就告诉自己要加钱。
斯卡蒂将衣兜里的伊比利亚金币全部抓了出来,这些金币都是因为“圣物之盾”的效果才出现在她的衣兜里。
这些金币的总数目并不算小,洛廷作为打捞员数个月的薪水才和其勉强持平——那是按照大约60年前,黄金时代的伊比利亚,最伟大的伊比利亚船只“愚人号”上的打捞员所得薪水来计算的。
可事到如今,这现实的货币对自己来说基本上是毫无意义的东西,洛廷在海上休眠漂流的时候,便已经不需要进行正常的饮食了,甚至连衰老都离他远去。
“只有这个的话,不成。”
黄铜巨人失望地摆了摆脑袋,斯卡蒂第一次觉得这个打捞员转动头颅发出的金属摩擦声是那样令人牙酸。
“那么,我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提供给你了。”
斯卡蒂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紧接着,她继续说道,
“你难道不想找到那些抛弃你的人,向他们复仇吗?”
这是斯卡蒂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活着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复仇。”
洛廷想得很透彻,60年前抛弃他的,那些愚人号上的家伙们已经化作海嗣的养料,又或是被维持着最后理性的阿方索所处决,只有自己,只有被他们抛弃的打捞员洛廷活到了现在。
他在原本是世界就是边缘的异类,又如同过客一般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几个月的水手生活难得的让他在共饮朗姆酒中找到了一丝归属感。
他作为打捞员拼命地工作。可在这个熟悉却陌生的世界上唯一接纳他的愚人号,竟然在灾难面前抛弃了他,而且是明确出于自保的目的——证据是那个懦弱无耻的缆绳操作员在海嗣的声音使得海洋静谧之前,所发出的最后一条无线电通讯。
他活着站在这世上,就是对那些背叛自己的懦夫最好的嘲弄,重回愚人号不过是为自己的复仇锦上添花,要是为了这个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才是得不偿失。
也不是说洛廷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进入这座要塞、应对其中的危险,他只是单纯地认为冒这个风险没有必要,要是斯卡蒂真能开出让自己满意的加码,他跟着过去也不是不行。
“祝你猎个痛快,猎人。”
洛廷干脆地向猎人告别,转头沿着反方向走去,
“希望你能保持本心。”
黄铜巨人转身离开,留下最后的警告,只剩下独自面对要塞的猎人。
本就是偶然同路的陌生人,因为意见相左而分道扬镳,无可厚非。
“也对。”
斯卡蒂握住了手中的巨剑,内心因为感受到另一位深海猎人的血液而躁动不已,打捞员留下的警告还在她耳边回响。
“保持本心。”
非常中肯的警告,就好像对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存在着伊莎玛拉的毒血一样,这样一来,斯卡蒂对这个神秘打捞员的兴趣只是有增无减。
在猎人步入无人的堡垒时,洛廷独也自走向石砖路的分叉口,此时,他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一丝羡慕。斯卡蒂的那位血亲是幸运的,她直到这种关头都没有被同伴抛弃。
洛廷就这样在石砖路上缓慢地行进着,偶尔以巨锚压扁几只愚蠢的恐鱼,他打算继续深入内陆,寻找更安全的发育空间。
突然间,四周的景色变得明快了起来,突兀的出现他眼前的,是格兰法洛城墙的白砖,他能感觉到从港口吹来的凉爽海风。
他能闻到异国的熏香,听到街坊里的喧闹声,听到在石榴树下为英雄阿方索举行庆祝活动时的轻音乐。
难以言说的轻快在洛廷身上蔓延,沉重的黄铜潜水服已经消失不见,穿着水手服的他英姿飒爽,他放松地沐浴在海风中,漆黑的发丝随风飘散。
战友们举杯共饮浓烈的朗姆酒,黄铜勋章在洛廷胸前闪闪发光。
愚人号凯旋归来,打捞起无数奇珍异宝的打捞员洛廷,正在向长着羽毛的孩子们吹嘘着被自己夸大其词的航海故事,一切都是那样美满,美满到穿越前的他也望尘莫及,美满到仿佛自己不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
这就是打捞员洛廷内心深处的愿望,如此朴实无华。
有人来向洛廷祝酒,啊,那是自己最亲密无间的朋友,掌握着自己生命的缆索控制员。
到底是怎样的信任,才能让他放心地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对方呢?
突然,一股暴风雨中灰色的记忆在洛廷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切断缆绳,我不想被卷进去!”
“切断缆绳!”
“切断......”
洛廷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东西不对劲,心中深邃的愤怒和怨恨催促着他做出行动,他抓起一瓶朗姆酒,用尽全力砸向那个满脸堆笑的缆绳控制员。
鲜血和酒水混杂一同飞溅,伴随着酒瓶的碎裂,虚幻的梦境如同泡影般消散。
周围的景象回归荒芜,洛廷依然是那个黄铜巨人,伫立在那座寂静要塞的门前,令人头痛的钟声打破了寂静,正好响了十三下,不多不少。
“明明是朝反方向走的才对。”
洛廷检查系统界面,发现刚刚自己果然处于异常状态中,不过这套系统本身没有办法应对刚刚的情况,自己完全是靠对那个操控员的憎恨才成功从幻境中抽身。
“有人不想让我活着离开吗?”
“居然用如此令人作呕的幻象来羞辱我!”
愤怒的打捞员迸发出低沉的嘶吼,对方刻意引导自己走回这座要塞,又用那个该死的操控员来侮辱自己,显然是对自己抱有敌意。
很好,对方成功激怒了自己。
操弄幻象的蠢货似乎没有搞清楚一件事——这位深海泰坦不是没有足够的力量进入这座要塞,碾碎其中无礼的虫豸,而仅仅是因为觉得“不值得”。
“他们会遭报应的。”
装神弄鬼的堕落者似乎还不知道,为何他们所崇拜的大群为会对这个打捞员如此惧怕,他们已经招惹了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系统依然没有从队友列表中移除斯卡蒂,因此系统界面上还能够显示她大概的方位,于是,黄铜巨人拖曳着巨锚,朝着要塞深处走去。
第六章:师傅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随着洛廷深入要塞的内部,通道变得狭窄,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闷,因为通道变得狭窄,穿着黄铜潜水服高达4米的洛廷不得不强行摩擦着天花板往深处挤进去。
钟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每次都是十三声,每次都会让他感到大脑刺痛,他怀疑那是一种有害的特殊声波。
要塞的能源早已用尽,四周皆是一片漆黑,万幸的是,虽然深海泰坦的感官总体来说不算灵敏,但夜视能力却是他的强项,在黑暗中辨明道路不成问题,但要识破敌人精心准备的伪装,却依然有不小难度。
“碰!”
一声铳炮发射的巨响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寂静,受潮的刻蚀弹正面撞上了坚硬的黄铜潜水服,发出类似于金属碰撞的剧烈声响,黄铜巨人顺着刻蚀弹的轨迹转动高耸的身躯,在天花板上摩擦出一阵火花。
受到的伤害比洛廷最初的设想要弱,根据系统数值化的生命值显示来看,自己刚刚不过是掉了一丝血皮。
“怪鱼!去死!”
铳炮的主人是一名伊比利亚惩戒军装束的黎博利人,他的一只手已经变成了畸形蠕动的触手,另一只勉强能辨认出手指的手紧握着生锈的铳炮,他的双眼紧闭着,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在梦游。
在加上他尚且能辨认出音节的梦呓,可以基本确定这个人恐怕还沉浸在与恐鱼作战的梦境中,就和进入要塞前的洛廷一样,受到某种精神攻击而陷入梦境,开始不受控制地梦游。
随着洛廷的逼近,他开始畏惧,开始后退,口中咒骂着对他步步紧逼的“深海怪物”。
“没救了。”
巨锚划破空气,呼啸着落下,飞溅出一滩蓝色的肮脏血液,这个可怜的惩戒军果然已经不再是“人”。
正在此时,从墙壁上因为湿气侵蚀和战斗损坏而产生的空腔中,又闪出几道火光,洛廷当即引导体内的能量,开启“泰坦之怒”。
黄铜方舱栅栏门将所有刻蚀弹全部轻松阻挡,而汇聚着海洋愤怒的巨锚也凿穿了墙壁,汹涌的淡蓝色能量在地面上汇聚成船锚的形状,从中迸发出巨浪般的破坏性能量,将周围已然堕落的惩戒军完全震碎。
这些堕落惩戒军在击杀后提供的金币和经验值都多于恐鱼,其金币掉落从1到2金币变成了4到6金币,“圣物之盾”充能的次数被消耗,这证明斯卡蒂已经就在不远处,她不可能不是这些堕落邪教的主要目标,找到斯卡蒂,就能找到幕后的始作俑者。
在洛廷向着要塞深处前进之时,斯卡蒂也遵循着血脉的鼓动,一步步向自己的血亲靠近。
要塞的空气对于陆地人来说已经算相当潮湿,但对于一位生于大城的阿戈尔人,还是稍显干燥,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中黏膜干燥的感觉开始毫无征兆的消退,眼前漆黑的要塞混泥土隧道也逐渐变成了阿戈尔人水下大城的广阔穹顶。
斯卡蒂穿着技工服,蹲在一处全息投影装置面前,疑惑地看着眼前闪烁不定的全息影像,手中的电压检测装置发出了电压不足的警告。
一场辩论将要在斗智场举办,斯卡蒂作为附近最娴熟的电力工程师,对这几台全息投影装置的检修自然会由她来完成。
“Ishar-mla,你的技术还是那样娴熟。”
“Ishar-mla,这次也辛苦你了。”
“Ishar-mla——”
周围的阿戈尔市民微笑着向斯卡蒂问好,她早已记不清自己上一次看到普通阿戈尔人对自己展露和善的微笑是什么时候了。
自从她成为——成为什么?
她是谁?她是——Ishar-mla?
斯卡蒂望着手中的电压测量器,不解地看向周围的行人。
“Ishar-mla,你累了吗?”
人群中走来一位同样有着洁白长发的阿戈尔少女,大家都说她是未来的舞蹈家和雕刻师,她蹲在了斯卡蒂面前,发出了令她感到无比温暖和熟悉的问候。
“叮咚!”
一枚闪闪发亮的伊比利亚硬币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斯卡蒂俯身将它捡起,却发现自己的衣兜已经被同样的硬币装得满满当当。
一瞬间,斯卡蒂的神经传来触电般的可怕刺痛,眼前的美好景象正在逐渐溶解,那位问候自己的阿戈尔少女逐渐变成泡沫,溶入周围的景色中,可怕的黄铜怪物在溶化的景色中若隐若现。
大城绚烂的灯光消失不见,只留下无尽漆黑中一抹诡异的微光,穹顶又变回了发霉的水泥天花板,在她四周,伊比利亚金币散落了一地。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圣物之盾”刚刚触发的三层充能为她带来的。
虽然斯卡蒂本人并不清楚这些伊比利亚硬币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但她知道这些金币和那个打捞员奇怪的“源石技艺”有关系。这些凭空出现的硬币充当了她联系现实的桥梁,让她察觉出了刚刚的美好体验不过是可怕的危险梦境。
伊莎玛拉的毒血在沸腾着,躁动着,想要从她体内抹杀“斯卡蒂”这个存在。
“Ishar-mla,到底是谁打扰了您的回归?”
斯卡蒂的四周伫立着六个穿着绿色袍服的诡异修士,他们有的是黎博利人,有的是阿戈尔人,但他们身上都发出海嗣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斯卡蒂紧紧地握住了巨剑,本能地让目光顺着那束微光移动,最终落在了一个巨大的培养缸上。
梦境里出现的阿戈尔女孩,就在这尊培养缸中,房间中唯一的微光全都撒在她身上,使得她仿佛是舞台剧中受聚焦的主角般。
斯卡蒂确定,这就是她所寻找的血亲,深海猎人劳伦缇娜。
巨剑呼啸着掀起风暴,她向来都觉得同这些崇拜海嗣的深海教会邪教徒说话,是单纯的浪费口舌,其中两位修士顷刻间化作碎块。
形体的破碎并不足以直接让这些更为罪恶的堕落者死亡,这些碎肉增生着,蠕动着,榨干了每一个细胞里的每一滴养分。
“回想起来吧,Ishar-mla!”
“于此回归吧,大群的族裔姐妹,Ishar-mla......”
剩余的修士也抽搐着重复着亵渎的低语,斯卡蒂的动作因为正在对抗伊莎玛拉的毒血而变得缓慢。
那些修士的身体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分化出腕足,宛如在海流中摇曳的海百合,重构出的腔体将装有劳伦缇娜的培养缸包裹其中,迈着蹒跚步履的惩戒军也开始融化成蠕动的血肉,向此处聚集过来。
楼层开始坍塌,那尊发出不详噪音的大钟从崩毁的钟楼中坠落,而堆积而成的肉山则化作血肉的钟架,托举着这口不洁之钟。
这根本不是钟,白色的几丁质结构和富集了金属的黏膜表明,这口钟分明是海嗣生物,它用类似于“大静谧”的原理制造特殊声波,诱导生物进入它所操控的梦境中,现在,亵渎的魔音再次响起。
扭曲的血肉中露出了培养缸的一角,劳伦缇娜正在其中露出被折磨的痛苦神色,斯卡蒂每硬顶着声波前进一步,劳伦缇娜的痛苦就加剧一份。
这种声波似乎无法让她再次堕入梦境,却让她身体里的伊莎玛拉之血前所未有活跃起来了,鳞片正在她的后颈上蔓延,她紧紧咬住自己的舌头,拼命用痛楚让自己保持清醒。
“刷啦啦!”
巨大的铁锚呼啸着飞向血肉魔钟的基座,航道已经疏通,黄铜巨人在铁链的牵引下朝着这对畸形血肉猛冲,而那堆烂肉也在深海泰坦的巨力下被拉扯。
“撕啦!”
血肉撕裂的声响伴随着畸形血肉的哀嚎回荡在坍塌的要塞中,愚人号的船锚拖拽着腔体包裹的培养缸返回洛廷身边,它被洛廷扛在肩上。
距离已经足够接近,洛廷砸下蕴含着波涛之力的巨锚,“排山倒海”的力量在此刻显现,能量乱流被注入对方的身体。这是被动技能“排山倒海”所带来的定身效果,钟声短暂的停止了。
“趁现在,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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