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泽EL
“你……”冰帝气得胸口起伏，还想说什么，却被雪帝抬手拦住。
雪帝冷冷地看着玄冥，空灵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玄冥，我们需要一个解释。若你真是如此不择手段之人，那极北之地，恕难从命。即便天劫临头，我们也不会与之为伍。”
她们的骄傲，让她们无法接受这种行事风格。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极其僵硬和冰冷。
雪帝和冰帝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脸色冰冷，彻底将玄冥视为了卑劣之徒。
古月娜银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帝天与深海魔鲸王那惊天动地的战斗，仿佛默认了玄冥的决定。
玄冥同样沉默着，血矛在他手中散发着冰冷的煞气，他注视着战场，似乎在评估着局势，又似乎在等待着紫姬的消息。
他的侧脸线条冷硬，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点点流逝。
下方的战斗越发激烈，帝天与深海魔鲸王都已打出了真火，每一次碰撞都仿佛要撕裂天空、蒸干海洋！
雪帝和冰帝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她们既希望紫姬找不到，以免那卑劣的计划得逞，又隐隐担心，若找不到，玄冥真的会亲自潜入深海……
以他刚才展现出的对冰元素的恐怖掌控力，在这海洋深处，未必不能成事……
就在这复杂而压抑的等待中——
突然！
深海魔鲸王那狂暴的攻击猛地一滞！它那巨大的独眼骤然收缩，猛地扭头望向巢穴深处的方向，发出一声夹杂着惊怒、恐慌与难以置信的咆哮！
“不——！！！帝天！你们敢——！！！”
它彻底疯狂了，再也顾不得与帝天缠斗，庞大的身躯拼命想要挣脱，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向深海！
就在深海魔鲸王因巢穴异动而心神剧震、攻势骤缓的刹那，玄冥动了！
他额头冰火神冠光芒大盛，一股无形却浩瀚磅礴的精神力混合着奇异的空间禁锢之力，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笼罩了深海魔鲸王那庞大的身躯！
乾坤定神罩！
在玄冥那半步神识级别的精神力全力催动下，这一源自瀚海乾坤罩的强大控制技能，展现出了恐怖的威力！
即便是强如深海魔鲸王，此刻也感觉周身空间仿佛化为了凝固的琥珀，动作变得无比迟滞，庞大的魂力运转都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吼——！！！”深海魔鲸王发出惊怒的咆哮，拼命挣扎，但那无形的束缚却坚韧无比，短时间内竟难以挣脱！
也就在这一刻，哗啦——！
不远处的海面破开，紫姬的身影冲天而起！
她的手中，小心翼翼地禁锢着一条约莫七八米长、通体呈现晶莹淡蓝色、显得十分稚嫩柔弱、正不断发出惊恐呜咽的小鲸鱼！这小鲸鱼的气息微弱，修为显然还不到万年。
这正是深海魔鲸王的幼崽！被它藏匿在巢穴最深处，若非紫姬身为地狱魔龙王，对能量感知极其敏锐，又擅长隐匿潜行，恐怕还真难以找到！
“孩子！我的孩子！”深海魔鲸王看到幼崽被擒，独眼瞬间布满血丝，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挣扎得更加疯狂，周遭海域因它的力量而沸腾！
雪帝和冰帝看到那幼小的魔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依旧冷冷地看着玄冥，想看他接下来如何行事。
玄冥缓缓上前，悬浮在被禁锢的深海魔鲸王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它那充满暴怒和绝望的独眼。
“深海魔鲸王，”玄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不带丝毫情绪，“不必如此激动。抓捕你的子嗣，并非为了虐杀或胁迫。”
深海魔鲸王死死盯着他，咆哮道：“人类！放开我的孩子！否则本皇与你不死不休！”
玄冥无视它的威胁，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创造一个机会，让你我能冷静地谈一谈。你若愿意自愿献祭，助我提升实力，我可以保证，在你献祭后，妥善安置你的幼崽，并承诺待我成神之日，尽全力复活你。你的妻子，只要她不主动与我为敌，我可放过她。此事，便可友好解决。”
“献祭？做梦！”深海魔鲸王怒吼。
“若你不愿，”玄冥的语气依旧平淡，却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我也不会用你的孩子来威胁你。那种手段，过于低级。”
此言一出，不仅深海魔鲸王一愣，就连远处脸色冰寒的雪帝和冰帝也微微蹙眉，有些意外地看向玄冥。
他不用幼崽威胁？那他抓来做什么？
玄冥的目光扫过深海魔鲸王，继续道：“我会放开你，与你公平一战。虽然以我现在的实力，正面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有杀死你的绝对把握。”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细微却让在场所有强者都感到灵魂颤栗的蓝色电光一闪而逝！那电光中，蕴含着天地审判、毁灭万物的恐怖气息！
天劫之力！
“你的修为，距离百万年一线之隔。”玄冥看着深海魔鲸王骤然收缩的瞳孔，缓缓说道，“若我在此地，强行引动属于你的百万年天劫……你觉得，你能扛过去吗？”
深海魔鲸王的独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恐惧！它比谁都清楚天劫的可怕！
以它这种靠吞噬成长、根基不算完全稳固的状态，百万年天劫几乎是十死无生！
“而我，”玄冥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可以在天劫将你劈得只剩最后一口气时，适时出手救下你。届时，你依旧难逃成为我魂环魂骨的命运。”
“不过，到了那一步，血海深仇便彻底结下。我行事，不喜留后患。”玄冥的目光扫过那瑟瑟发抖的幼鲸，以及深邃的海底。
“为了避免未来你的妻子前来复仇，为了避免你的孩子成长起来后与我为敌……我会找到你的妻子，将她一并斩杀，夺取魂环魂骨。至于你这唯一的孩子……”
玄冥没有再说下去，但那冰冷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现在，选择权在你。”玄冥最后说道，“是自愿献祭，保留一线生机和家族血脉，赌一个未来的希望？还是逼我引动天劫，让你全家整整齐齐，共赴黄泉？”
说完，玄冥不再言语，只是平静地看着它。
乾坤定神罩的力量依旧笼罩着它，但那致命的压迫感似乎减轻了一些，仿佛在给它思考的空间。
现场一片死寂。
雪帝和冰帝彻底愣住了，她们看着玄冥，眼神中的鄙夷和愤怒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所取代。
她们终于明白了玄冥的意图！
他抓捕幼崽，根本不是为了用它来威胁深海魔鲸王就范！那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逼深海魔鲸王现身，并将其短暂控制住，然后……给出一个选择！
一个看似有选择，实则根本没有退路的选择！
自愿献祭，尚有一线生机和未来。
拒绝？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毁灭！而且是由他亲手引动天劫带来的、最残酷的毁灭！连一丝侥幸都不存在！
这比直接用幼崽威胁，更加霸道！更加不容置疑！也更加……令人心悸！
他不是在商量，他是在宣判！只是给了对方一个“体面”接受宣判的方式！
深海魔鲸王庞大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独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挣扎、暴怒、不甘、恐惧……以及一丝深深的绝望。
它丝毫不怀疑玄冥有能力引动天劫！刚才那禁锢它的神秘力量，以及这个人类身上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都证明了这一点！
献祭？将数十万年的苦修和自由拱手让人？它如何甘心！
拒绝？天劫之下，十死无生！而且还会连累妻儿族群一同覆灭！
这是一个绝望的选择题。
时间仿佛凝固了。
最终，在无尽的挣扎与痛苦之后，深海魔鲸王那巨大的头颅，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般，缓缓地、艰难地……低垂了下去。
一声充满了无尽悲凉、屈辱与绝望的呜咽，那咆哮声震动了整片海域：
“人类……你赢了……本皇……献祭！”
第330章 先打一场
……
深海魔鲸王那充满屈辱与绝望的“献祭”二字话音刚落，玄冥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对紫姬微微颔首。
紫姬会意，虽然心中依旧对玄冥的手段感到凛然，但还是立刻解除了对那头淡蓝色小魔鲸的禁锢。
重获自由的小魔鲸发出一声惊恐的呜咽，本能地就逃到深海魔鲸王身后躲了起来。
“孩子！”深海魔鲸王看到幼崽被释放，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它猛地看向玄冥，声音嘶哑低沉，“你……你就这么放了它？你不怕本皇反悔？！”
它原以为，对方会死死控制住它的孩子，直到它完成献祭才会放手！甚至可能根本不会放手！
玄冥悬浮在原地，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
“反悔？你可以试试。”
“即便你此刻反悔，与我拼死一战，甚至侥幸胜过我或逃脱。但你死后，你认为你这未成年的孩子，能在这片残酷的海洋中活下去吗？”
玄冥的目光扫过那满眼惊恐的小魔鲸：
“你称霸海域数十万年，靠吞噬成长，结下的仇敌何其之多？过去它们畏惧你的力量，敢怒不敢言。一旦你身死道消的消息传开，那些曾被你和你的族群压迫、吞噬亲族的海洋魂兽们，会如何对待你这唯一的子嗣？”
深海魔鲸王的独眼剧烈收缩，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
它比谁都清楚，玄冥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它活着，是威慑。
它若死了，它的族群，它的后代，必将迎来灭顶之灾！
那些隐藏在深海各处的仇敌，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玄冥继续道，语气依旧平淡：“至于你的妻子……她若感知到你的死亡，为了救你们的孩子，必然会不顾一切地从藏身之处赶回。到时候，我甚至不需要费力去寻找她。”
他顿了顿，看着深海魔鲸王那彻底失去光彩的独眼。
“所以，放与不放，于我而言，并无区别。反悔，不过是让你全家死得更快、更惨烈一些罢了。”
“现在，”玄冥的声音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做出你真正不会后悔的选择。是履行诺言，献祭于我，为你的家族赌一个未来？还是选择……让仇恨与毁灭，即刻降临？”
深海魔鲸王彻底瘫软了，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也被这冷酷到极致的现实彻底碾碎。
它巨大的头颅无力地垂在海面上，发出一声悠长而悲怆的叹息，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认命。
“人类……你……狠……”
它已经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人类……太可怕了。他不仅拥有恐怖的力量和诡异的手段，更拥有洞悉人心、掌控全局的冷酷心智！
他根本不怕自己反悔，因为他早已算准了一切后果！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雪帝和冰帝悬浮在古月娜身后，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们看着玄冥那平静到近乎冷漠的侧脸，看着他轻描淡写地放出幼鲸，看着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残酷的话语，彻底击溃了深海魔鲸王最后的心理防线……
两女眼中的震惊与复杂之色更加浓郁。
她们忽然发现，她们之前对玄冥“卑鄙”的判断，似乎有些片面了。
他并非单纯的卑鄙或不择手段。
他是……绝对的理智与冷酷！
他的一切行为，都基于最有效达成目的的逻辑。
抓捕幼崽是为了创造谈判的机会，释放幼崽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潜在的反噬，而点明后果则是为了彻底杜绝对方反悔的可能。
他没有多余的情绪，没有残忍的虐杀喜好，也没有虚伪的仁慈。
只有精准的计算和冷酷的执行。
这种近乎绝对的掌控力和对人心的精准打击，比单纯的力量碾压，更让习惯了直来直往、以力为尊的雪帝和冰帝，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寒意。
但同时，她们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方法……高效得可怕。
深海魔鲸王巨大的独眼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依旧瑟瑟发抖的幼崽，眼中充满了不舍与悲凉。
它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了。
深海魔鲸王抬起头，目光越过玄冥，落在了帝天身上，声音嘶哑而沉重：“帝天……本皇可以献祭……但本皇不信这个人类！本皇要你，以你兽神之名起誓！在你能力所及之内，保我孩儿平安长大！否则……本皇宁愿拼个魂飞魄散，也绝不让他得逞！”
它不相信玄冥的承诺，但它知道帝天身为兽神，极其看重承诺与尊严。
这是它能为孩子争取到的最后一道，或许也是唯一一道保险。
帝天金色的龙眸凝视着深海魔鲸王，又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玄冥，沉默了片刻。
他明白深海魔鲸王的绝望与不甘。
最终，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而郑重：“好。我帝天，以兽神之名起誓，在你献祭之后，只要我尚存于世，必尽力护佑你的子嗣，保它不受欺凌屠戮，直至其拥有自保之力。”
得到帝天的承诺，深海魔鲸王仿佛终于卸下了最后的重担，庞大的身躯松弛下来，独眼中闪过一丝解脱。
它最后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幼崽，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安抚意味的呜咽，然后毅然决然地转向玄冥，深紫色的献祭光焰开始再次升腾。
然而，就在献祭即将正式启动的刹那，玄冥却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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