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泽EL
……
海神山下。
比比东刚刚将深海之晶的能量完全吸收，正感觉身体韧性有了质的飞跃，准备开始吸收第二枚神赐魂环。
忽然，她心有所感，抬头望去，只见玄冥去而复返，手中还托着一尊……巨大的、被冰封的邪魔虎鲸王？！
比比东紫眸瞬间瞪大。
这才过去多久？就把一头十万年魂兽给……活捉回来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方式？！
玄冥将邪魔虎鲸王的冰雕轻轻放在地上，对比比东道：“它的魂环和魂骨归你了。等你吸收完神赐魂环，状态调整到最佳，再解决它。”
比比东看着眼前这尊散发着凶戾气息却被彻底冰封的十万年魂兽冰雕，再感受着自己体内因深海之晶而增强的韧性，以及眼前那两枚能量磅礴的神赐魂环，心情极为复杂。
“我这算是吃你的软饭吗？”比比东古怪道。
玄冥微微一愣，“我们就不用说这种话了吧？”
“我们……”比比东眼神有些复杂。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俩的关系，她舍不得放手，但也做不到越过那条线。
玄冥看着比比东眼中那复杂难明的挣扎，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长久以来筑起的那道名为“理智”和“逃避”的堤坝，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他什么都明白。
明白比比东那份不甘、不舍，却又因过往种种而无法坦然靠近的矛盾。
也明白自己一直以来，以“给予选择”、“不想束缚”为借口，实则是在逃避面对这份沉重而复杂的感情，逃避承担可能带来的后果和责任。
他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强，给不了确定的未来，处理不好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可现在，他不想再逃了。
无赖也好，无耻也罢，他认了！
在比比东惊愕的目光中，玄冥一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捧住她的脸颊，低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玄冥的吻来得突然，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比比东完全怔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以及玄冥身上那股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这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第一次在密室，玄冥意识混沌，后来的几次，更多是她带着偏执的强求。而此刻，玄冥的眼神清明，动作主动，没有丝毫犹豫。
他不再像过去那样，用沉默和隐忍来应对她的靠近，用看似给予选择的方式，实则将决定权推开。
不再是逃避，不再是模棱两可，而是清清楚楚地宣告了他的选择，他的……贪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悸动猛地冲上心头，比比东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湿意。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手臂却软弱无力，最终，那抬起的手，缓缓垂下，变成了轻轻抓住他衣襟的力道。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玄冥才缓缓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冰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海，清晰地倒映着比比东有些迷蒙的紫眸。
“以前是我想错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我以为不回应、不承诺，就是给你们自由选择。但现在我明白了，那只是我在逃避。”
他抬手，轻轻拂过比比东的脸颊，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确定。
“我贪心，我舍不得放手，无论是你，还是娜娜，或者其他我在意的人。”他的话语直白得近乎无耻，眼神却坦荡而认真，“我不想再假装大度，也不想再让你们因为我的逃避而痛苦。”
“如果你觉得恶心，觉得无法接受，现在可以推开我。但如果你也……还有那么一点不舍……”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
比比东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腔。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看着那双不再逃避、清晰映着自己身影的眼眸，过往的恩怨、算计、不甘、挣扎……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却又在触及他此刻毫不掩饰的坦承时，奇异地开始平息。
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在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蛮横不讲理的“我就是要”，而不是那些看似为她着想、实则将她推远的“理智”和“选择”。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紫眸中已是一片复杂却清晰的释然。
“玄冥……”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真是个……混蛋。”
说完，她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主动仰起头，再次吻了上去，带着一种近乎报复性的、却又充满宣泄的力度。
这一次，不再是单方面的索取或强迫，而是带着回应的、纠缠的、仿佛要将过往所有压抑和挣扎都融于其中的吻。
玄冥与比比东之间的那层隔阂仿佛随着那个吻彻底消融。
比比东不再多言，重新闭上双眼，心境却与之前截然不同，一片通明沉静。她开始引导那枚海神神赐魂环的力量，金色的光晕将她笼罩，吸收过程异常顺利。
不远处，古月娜的身影悄然隐在树后，银紫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她看到了那个吻，看到了玄冥终于不再逃避的坚定。
对她而言，玄冥做出明确的选择，远比纠结于形式更重要。若即若离的暧昧，才是对所有人最深的伤害。
既然都放不下，那便牢牢抓住，后果共同承担便是。
这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无需谁背负全部的责任，也无需谁感到亏欠。
她没有现身打扰，只是静静看了一会儿，便悄然离去。
她明白了他的选择，也接受这个结果。剩下的，交给时间。
……
时间悄然流逝，一个月转眼即过。
这一个月里，海神山下能量波动不断。
比比东先是耗费了整整七天时间，全力冲击噬魂蛛皇的第七魂环。在深海之晶带来的韧性提升和玄冥赊来的神赐魂环支持下，最终将噬魂蛛皇的第七魂环定格在了恐怖的四十万年年限，武魂真身获得极致增幅。
随后，她只用数日便吸收了邪魔虎鲸王的十万年魂环与魂骨，实力再度飙升。
最后，她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全力冲击噬魂蛛皇的第九魂环。凭借着扎实到极致的根基和强大的精神力，她硬生生将这第二枚神赐魂环的年限推到了惊人的七十万年！
至此，比比东双生武魂的所有魂环全部集齐，魂骨套装完备，变异的杀神领域更添威能，她的状态已然调整至前所未有的巅峰。
出发前往杀戮之都的时机，成熟了。
出发前，玄冥却想到了一件事。
唐晨。
那位曾经的陆地无敌，昊天斗罗，如今堕落为杀戮之王的男人。他们此去，是要夺取他体内的修罗神力，其结果，唐晨必死无疑。
而波塞西……那位在海神岛上等待了唐晨几十年的海神岛大祭司。
自从他来到海神岛，波塞西对他处处照顾，许多地方甚至已经超出了她作为大祭司的职责范围。虽然他不太明白波塞西为何如此，但这份情谊，他记着。
如今，他要去杀她等待了半生的人……于情于理，似乎都应该告诉她真相。
哪怕她会因此恨他，找他报仇，那也是她应有的权利。
想到此处，玄冥独自一人，再次登上了海神山，走向那座宏伟的海神殿。
第356章 只有能不能
……
波塞西似乎感知到他的到来，静静地站在殿前，海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望着他，带着一丝询问。
玄冥正准备开口，一道温和却不容置疑的金色神念骤然降临，直接打断了他的念头。
是海神波塞冬。
“此时勿言。”波塞冬的神念传递着明确的意念，“即便要说，也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玄冥一怔，看向神像。
波塞冬的神念继续传来，语气复杂：“唐晨之事，已成定局。你若现在告诉她真相，言明要去杀他，以波塞西的性子，她该如何自处？她是海神岛大祭司，无法擅自离开。此时告知，无异于将她置于明知挚友将死却无能为力的煎熬之中，这是何等的折磨？”
“待事情了结，木已成舟，你再将结果告知于她。那时，虽有悲痛，但至少少了这份漫长的等待与无能为力的煎熬。冲击虽大，却也好过此刻的凌迟之苦。”
玄冥沉默了片刻。
他明白海神的意思。现在告诉波塞西，等于让她提前承受痛苦却无法改变任何事，是一种残忍。事后告知，虽然后果一样，但至少过程不那么煎熬。
他看了一眼面前神色平静、似乎对神念降临一无所知的波塞西，心中闪过一丝复杂。
最终，他点了点头，对海神的神念传音道：“我明白了。”
既然决定要做这个“恶人”，既然贪心地想要抓住所有，那么相应的责任与后果，便由他一力承担好了。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已经够了。
他对着波塞西微微颔首，没有提及唐晨之事，只是如常交谈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海神殿。
波塞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海蓝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但并未多问。
玄冥回到海神山下，与状态已达巅峰的比比东和静候一旁的古月娜汇合。胡列娜等人尚在进行第二考，雪帝等凶兽则被古月娜安排留守海神岛。
没有多余言语，玄冥周身暗红色光芒涌动，邪神之跃发动，精准的空间波动裹挟住三人。
下一刻，周遭景象扭曲变幻，直接从海风拂面的海岛，回到了庄严肃穆的武魂城。
从武魂城出发，远比从遥远的海神岛飞行要快捷得多。况且离开日久，比比东也需要露面稳定局势，了解大陆近况。
短暂交流后，比比东径直前往长老殿召集会议。
而玄冥则身影再闪，登上了教皇山，来到天使神殿前。
那柄通体灿金的海神三叉戟，依旧稳稳地插在殿前广场中央，纹丝未动。只是其周围的地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显然曾有不少人尝试撼动它，皆以失败告终。
就在玄冥靠近供奉殿范围的瞬间，数道强大的气息骤然锁定了他。
以三供奉青鸾斗罗为首，光翎、雄狮、千钧、降魔四位供奉的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呈扇形将玄冥围在中央，眼神凝重，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他们能感觉到玄冥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远比数月前离开时更加恐怖！
玄冥却仿佛未见，径直走向海神三叉戟。
在几位供奉紧张的注视下，他单手握住戟杆，那重达十万八千斤的神器被他轻描淡写地提起，仿佛只是拿起一件寻常兵器。
就在他提起三叉戟，准备转身离去时，供奉殿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走出来的并非大供奉千道流，而是一身宫装，气质愈发高贵神圣的千仞雪。
她的气息比之前深邃了许多，周身魂力波动虽然尚有些不稳，但已然突破了九十级的瓶颈，正式踏入了封号斗罗的境界。
显然，她是刚刚完成突破不久。
千仞雪的目光落在玄冥身上，尤其是他手中那柄散发着浩瀚气息的黄金三叉戟，心情复杂难言。
她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法感知清楚玄冥此刻的魂力层次，这意味着，对方的实力已然远远凌驾于她之上！
他……到底变得有多强了？
“神考还顺利吗？”玄冥看着千仞雪，开口问道。
千仞雪微微一怔，点点头，“刚完成第六考，你呢？”
这柄黄金三叉戟已经留在了这里大半年时间，她爷爷也确定了，这是海神岛的神器，再联系玄冥额头上的金色三叉戟印记，他八成已经获得了海神的传承。
只是，明明当初离开武魂城出发海神岛的时候，玄冥还只是一个七十级六环魂圣，如今才一年多，他居然比她还要强了！
“我才第三考。”玄冥说道。
千仞雪沉默片刻，“你的考核，难吗？”
玄冥想了想，“不知道，你知道的，我对难度没有概念，没有难不难，只有能不能。”
玄冥这句平淡的回答，让千仞雪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没有难不难，只有能不能。”
这话听起来平淡，甚至有些狂妄，但千仞雪却从中听出了一种近乎绝对的自信和一种……与她，或者说与绝大多数魂师截然不同的思维方式。
简单，纯粹。
玄冥一直是这样。
短暂的沉默过后，玄冥转过身，背对千仞雪，“我还有事，再见。”
“等等。”千仞雪忽然又叫住了他。
玄冥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有事吗？”
千仞雪握紧拳头，看着他的眼睛，“你能……算了，没什么。”
千仞雪深吸一口气，转身进入供奉殿中。
玄冥望着紧闭的殿门，也不在说什么，转身消失了。
……
教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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