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泽EL
“是有点沉。”他客观地评价道，随即看向比比东，“不过，习惯了就好。你的半神之躯潜力很大，只是需要时间适应这种层次的力量。”
比比东看着他那轻松写意的样子，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她这拼尽全力才能勉强提起的“有点沉”，在玄冥那里恐怕跟拿起一根树枝没什么区别。
古月娜说得对，这家伙确实不能当人看。
“我会尽快适应的。”比比东深吸一口气，将修罗魔剑艰难地背在身后，通过修罗神力将其固定。
仅仅是这个动作，就让她感觉像是背负了一座小山，行动都变得有些迟缓。但这正是修炼的一部分，在重压之下，她的身体和神力会更快地适应并成长。
“怎么了？”比比东看着玄冥奇怪的目光。
“你不觉得你这个样子……”玄冥看着背负巨剑的比比东。
“很奇怪吗？”
修罗魔剑的长度超过了两米，是又宽又大的重剑，比比东虽然也很高，但她的身形对比这把重剑，显得多少过于娇小了。
“我帮你拿回教皇殿吧。”玄冥走上前，将修罗魔剑拿了下来。
玄冥的手刚触碰到剑柄，比比东顿时感觉身上一轻，那股几乎要将她压垮的恐怖重量瞬间消失。她看着玄冥单手提着那柄比她人还高的巨剑，动作轻松得如同拿起一根羽毛，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样确实不太方便。”古月娜也点了点头。
比比东背负巨剑的样子，与其说是战士，不如说更像是在进行某种负重训练，行动受限不说，姿态也着实有些违和。
“它不排斥你？”比比东疑惑道。
“没感觉。”玄冥说道。
“应该是因为我有修罗神赋予的杀戮之环，还有达到极限的杀戮领域，要是火力全开的话，我现在能短暂让杀戮领域进化为神级的修罗领域。”
“也就是说……你甚至能强行发挥这把剑真正的力量？”比比东古怪道。
玄冥想了想，“差不多吧，我要是拿着这东西，砍死一般的神祇，难度应该不大。”
“……”
玄冥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让比比东和古月娜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砍死一般的神祇，难度应该不大？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只会让人觉得狂妄无知。但从玄冥嘴里说出来，配合他那轻松提着修罗魔剑的姿态，以及那身连神级法则雏形都掌握了好几种的恐怖实力，却显得无比真实，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理所当然。
比比东看着玄冥手中那柄对自己而言沉重无比、桀骜不驯的超神器，在玄冥手中却温顺得像只小猫，甚至能发挥出弑神的威力，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对自己实力不足的不甘，也有对玄冥这种变态成长速度的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紧迫感。
她必须更快地变强，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真正站在他身边，而不是一直被他“照顾”。
第367章 以暴制暴
……
武魂城，教皇殿侧殿。
将比比东送至教皇殿后，玄冥和古月娜并未立刻离开。一方面，第四考的信息尚未降临，他们也不急于返回海神岛。
另一方面，比比东初步掌控修罗魔剑步履维艰，玄冥便决定暂留几日，以其自身对杀戮法则和力量运用的理解，从旁辅助她适应这柄超神器。
教皇殿深处，专门的修炼密室内。
比比东浑身香汗淋漓，紫眸紧盯着前方悬浮的修罗魔剑，再次尝试以自身杀神领域和修罗神力去沟通、驾驭它。
暗红色的气流在她与巨剑之间激烈碰撞，发出沉闷的轰鸣，剑身依旧沉重如山，抗拒之意明显。
“意念集中，但不是强行压制。”玄冥站在一旁，声音平静地指点，“把它想象成你身体的一部分，你手臂的延伸。不要把修罗魔剑当做工具，也不要强迫它，你的杀戮意志是引子，不是鞭子。试着去共鸣，而不是命令。”
他说话间，自身那达到极限的杀戮领域微微释放出一丝气息，那纯粹而浩瀚的杀戮意念，仿佛君王降临，让躁动的修罗魔剑瞬间安静了不少，剑身上的暗红光芒都温顺了几分。
比比东若有所悟，调整着自身气息，再次尝试……
就在玄冥指导比比东修炼时，修炼室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一名侍从恭敬地通报：“教皇陛下，宁丞相求见。”
比比东微微蹙眉，收敛了周身神力，将修罗魔剑缓缓放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气息：“走吧，出去见见。”
宁风致能力出众，识时务，在武魂帝国建立后，被她任命为帝国丞相，负责处理大量政务，尤其是过去这一年里，她不在的时候，武魂帝国大部分事宜都是宁风致在代为处理。
三人来到侧殿议事厅，宁风致早已在此等候。
见到比比东和玄冥等人出来，他立刻上前行礼，目光在触及玄冥时微微一顿，显然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愈发深不可测的气息。
“陛下。”宁风致保持着得体的礼仪，“听闻您已返回，特来汇报近期政务。”
比比东在主位坐下，示意他继续。玄冥和古月娜则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见到宁风致眼中的急切，比比东看了一眼玄冥，“想问什么就问吧。”
宁风致微微一愣，“多谢陛下。”
随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玄冥身上，“不知……荣荣在海神岛可还安好？”
玄冥点了点头：“她很好，考核进展顺利，魂力提升很快，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魂圣了。”
听到女儿安好且进步神速，宁风致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欣慰笑容，悬着的心也放下大半。七宝琉璃宗未来可期。
但这份欣慰并未持续太久，他的眉头便又缓缓蹙起，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忧色。
“既然你在这里，那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了。”宁风致语气有些沉重。
“帝国……如今的状况，令人堪忧啊。”
比比东眉头微皱，“说。”
宁风致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陛下雄才大略，以雷霆手段统一大陆，这本是旷世功业。然而，打天下易，治天下难。”
他顿了顿，继续道：“武魂殿根基毕竟是魂师组织，过去虽也有监察天下之责，但其核心仍是超脱凡俗的暴力机构。如今骤然转型为帝国，过去的许多积弊不仅未能革除，反而在帝国的光环下变本加厉！”
“各地分殿，原本的殿主、主教成为总督、贵族，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以魂师之力定夺一切。如今大权在握，更是肆无忌惮！欺压平民、强征赋税、甚至私下里解决恩怨，视帝国律法如无物！在他们看来，武魂帝国就是魂师的帝国，凡人皆为蝼蚁，予取予求乃是理所应当！”
“陛下虽已下令约束，但……积重难返啊！”
宁风致看着比比东，神色沉重道。
“上行下效，整个帝国的运转都充斥着赤裸裸的暴力！长此以往，民怨沸腾，底层魂师亦无出头之日，这帝国看似强盛，实则根基已开始腐朽，恐怕……难以长久。”
他将这几年来所见所闻，以及内心的忧虑尽数道出。
七宝琉璃宗已与武魂帝国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身为丞相，殚精竭虑，却深感无力回天。
这股弥漫在整个帝国肌体中的“暴力毒素”，若不能根除，武魂帝国的崩塌，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宁风致取出一份卷宗呈上：“这是近半年来各地上报的纠纷案件，其中七成涉及魂师与平民的冲突。虽然已经依法处理，但此类事件仍在不断增加。”
比比东翻阅着卷宗，紫眸中寒光闪烁。她何尝不知道这些弊端？只是帝国初立，需要稳定，很多事只能循序渐进。
“你有什么建议？”她看向宁风致。
宁风致沉吟片刻：“当务之急是建立完善的监察体系，同时加强对官员的考核。魂师固然重要，但治国不能只靠武力。臣建议在各级武魂殿设立监察司，由忠诚可靠的魂师与精通政务的文官共同执掌。”
比比东顿了顿，看向玄冥，“你觉得呢？”
玄冥想了想，“蛇鼠一窝，简单的监察体系，没什么意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监察顶多也就只能管一管那些胆子小的，这些事情真正的根源人物，怕是不会在意所谓的监察。”
“武魂帝国以武立国，想要改变现状，就要用他们最认可的方式。既然他们信奉武力，那就用绝对的武力来立威。”
他看向比比东：“你不是正在熟悉修罗魔剑吗？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所有人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什么是不可逾越的规则。”
“以杀止杀，以暴制暴。乱世当用重典，既然温和的手段难以见效，那就用最直接的方式树立权威。”
比比东眉头微蹙，“可是在这种时候对内改革，还用这种最直接的暴力手段，武魂帝国的军心……”
“军心？”玄冥打断了她，“你指的是那些蛀虫的军心，还是真正忠于你、愿意为帝国未来付出的将士的军心？”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下方宏伟的武魂城。
“一个依靠暴力建立的帝国，若连内部的腐肉都不敢剜除，那它的崩溃只会来得更快。你现在需要的不是维持表面的稳定，而是确立绝对的秩序。让所有人明白，力量不是用来欺凌弱小的特权，而是维护规则的工具。”
他转过身，看着比比东：“你手握修罗魔剑，执掌审判与杀戮的权柄。这柄剑，生来就是为了斩断罪恶，肃清秩序。用它来为你的帝国立下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铁律——违逆者，死！”
古月娜清冷的声音也适时响起：“混乱的仁慈比不过有序的冷酷。你现在清除的每一个毒瘤，都是在为帝国续命。否则，内患爆发之时，就是帝国分崩离析之日。”
宁风致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话语，心中凛然。
他不得不承认，玄冥的方法虽然极端，却直指核心。武魂帝国的顽疾已深，温和的手段确实难以根治。或许，真的需要这样一剂猛药。
第368章 蓝昊王
……
“你所担心的军心，无非就是武魂帝国的核心暴力而已。”玄冥说道。
“暴力，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比比东微微一愣，“你如今是封号斗罗，更是绝世斗罗，魂师界有默认的规则，高等级魂师不得随意对低等级魂师出手，尤其是封号斗罗。即便在战场上，目标也多是同级或魂斗罗，最低不能低于魂圣。这是大家默认遵守的底线。若我们率先打破，你以绝世斗罗之尊去屠戮底层魂师，甚至是普通兵士，武魂帝国的形象只会更加不堪，甚至可能引发所有魂师的恐慌与抵触。”
她担心的正是这一点，用绝对的武力立威固然有效，但若尺度把握不当，很容易从“肃清”变成“屠杀”，从而失去所有人心。
玄冥闻言，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我所指的暴力，并非要施加在那些具体的人身上。”
“真正的威慑，来自于无可抵御的天威，来自于让他们明白，反抗的代价是他们乃至他们身后的一切都无法承受的。”
说着，他的目光越过教皇殿的窗棂，投向了武魂城外远处那座巍峨的山峰，那是一年前他来到武魂城，帮比比东稳定局面，引动天雷余波生生劈成两半的“断魂峰”。
焦黑的山体断面至今仍清晰可见，如同大地上的一道狰狞伤疤，无声地诉说着当日那毁天灭地的力量。
“如果有人觉得，帝国的律法可以挑衅，教皇的威严可以无视……”玄冥缓缓抬起手，指尖仿佛有细微的暗紫色电光一闪而逝，整个议事厅的温度似乎都骤然降低了几分。
“我不介意再找几座类似的山峰，或者某些自以为坚固无比的城池、宗门……让它们从地图上彻底消失。”
他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宁风致，最终落在比比东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却蕴含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
“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多少人，敢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乃至传承基业，去赌我的攻击……下一次会不会精准地落在他们的头顶。”
“……”
议事厅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宁风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完全明白了玄冥的意思。这根本不需要去追杀某一个具体的人，只需要向全世界展示一次无可匹敌的毁灭力，就足以让所有心怀不轨者夜不能寐！
那被劈开的断魂峰，就是最恐怖的警告！
想想看，如果那样的一击不是落在无人的荒山，而是落在某个行省的总督府，某个大宗门的核心腹地……
那将是何等景象？恐怕连灰都不会剩下！
“他们喜欢暴力，我就给他们暴力。”玄冥淡淡道。
“如果他们能承受的话。”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比任何杀气腾腾的宣言都更令人胆寒。这不是威胁，而是一种基于绝对实力差距的、近乎怜悯的陈述。
就像人类不会去威胁蚂蚁，只会考虑是否要踩下去一样。
……
天斗帝国，天斗城，皇宫深处。
与武魂城教皇殿的肃杀与改革暗流不同，天斗皇宫的氛围显得更加凝重，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自武魂帝国强势崛起，以雷霆之势横扫大陆近半疆域后，所有不愿臣服于武魂殿铁腕统治的魂师势力、家族，如同百川归海般，纷纷汇聚到了星罗与天斗两大帝国麾下，试图构筑起最后的抵抗阵线。
在这其中，尤以天斗帝国汇聚的反武魂殿力量最为庞大和复杂。
金碧辉煌的议事大殿内，气氛肃穆。
主位之上，天斗帝国皇帝雪夜大帝端坐，他面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透着一股不甘与决绝。帝国存亡之际，这位迟暮的帝王强撑着病体，主持着大局。
在下首，汇聚着如今支撑天斗帝国的几股核心力量。
坐在左侧首位，一身朴素黑色长袍，面容僵硬，眼神却充满睿智与固执的玉小刚。他作为蓝电霸王龙宗前宗主之子，更是理论大师，在蓝电霸王龙宗几乎被灭门后，他凭借其理论知识和与各方势力的联系，被雪夜大帝任命为国师，成为了明面上联合各方势力的纽带与智囊。
至少在明面上是如此。
玉小刚身旁，坐着一位身形挺拔、面容坚毅的青年。他相貌十分英俊，眼神沉稳，气质内敛，比起数年前成熟了许多。
因为唐昊认为他当时实力不足，并未让他前往杀戮之都，这一决定阴差阳错地让他躲过了不久前那场将杀戮之都彻底从地图上抹去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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