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多功能复读机
但那不代表，她不想成为第一。
所以她看日蚀很不顺眼。
巧合的是，日蚀看她也不顺眼。
不是为了三女神，也无关乎立场。
看着莎倪什的胸口，感受着其中那颗心的跳动。
一种以往从未在她眼中出现过的感情逐渐显露。
敌意。
但就在北原真司觉得可能会有什么事发生，想站出来提前预防的时候。
“欢迎回来。”
日蚀转头看向他。
“关于新时代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会让你为难的。”
莎倪什跟着补充。
“当然，也不会发生些你不愿意见到的事，我们有分寸的。”
日蚀和莎倪什可以说是一体两面。
虽然那是第一次见面，但彼此之间的默契还是很足的。
听到莎倪什这么说，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北原真司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下了一些。
“变革的事先放一边吧，那个不着急，帝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和她聊过了。”
日蚀平静回答。
老实说，日蚀并不擅长和人交流，更不会开导东海帝王。
关于新时代的事，她也不怎么懂，甚至三女神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但日蚀知道北原真司会怎么做。
在北原真司还在迷茫还在逃避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他之后的行动。
是，她没那么聪明。
是，她知识储备不多。
是，她对很多事情都不明白。
但她了解北原真司，甚至比了解她自己都多。
这就足够了。
那并不是爱，因为没有心的她早已失去了去爱的能力。
所以她采取了另外一种方法。
那就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寄托给他，让他成为自己的一切。
所以她了解北原真司，甚至比他自己的都更要了解。
那么北原真司这时候会做些什么呢？
日蚀想了想，然后就带着东海帝王开始在校园里漫步。
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觉得北原真司应该会这么做，于是就做了。
她带着东海帝王走了很多地方。
训练场，旧校舍，废弃仓库......
学院里依旧吵闹。
马娘和训练员们来来往往，有些比较正经，有些打情骂俏，还有些在往地下室里走。
偶尔还能看到特雷森本部卫队在救人。
或许是在宿舍里闷了太久，或许是因为心情低落想要转移注意力。
东海帝王开始关注起了周围的环境和人，心中有微妙的感情升起。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某些正在被拖进地下室的，以及眼圈发黑的警备队人员。
不管是训练员和马娘，他们身上都有洋溢着一种温馨幸福的感觉。
东海帝王此前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毕竟她也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
但现在，在被日蚀的恶意吞噬过，在赛场上被正面击碎了信念，并且在宿舍里独自承受了几天的痛苦后。
再看这一切，她心中泛起了莫名的波澜。
是，她知道，比赛不是一切，胜者只能有一个，她也不是会一直胜利。
是，她也知道，哪怕是特雷森本部的马娘里，大部分连OP级赛事都不能稳赢。
是，她也知道，生活里的幸福也有很多，马娘们退役后也会从事各种梗样的工作。
她都知道。
但回过头来，在失败后去看这些，去想这些，就确实有种不一样的体验。
再加上之前在宿舍里的听到的话。
东海帝王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甚至，开始恐惧。
马娘的本质就是奔跑，马娘的天性就是渴求胜利，马娘就是为了奔跑而生，要去取得胜利的。
这是整个世界的共识。
也是此前支撑她，甚至是她们前行的信念。
但如果，一切都是谎言呢？
这甚至都不是什么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
就好像薄薄的一张纸，只要稍微用力，就会戳破。
而后由其作为基石构筑的整个世界，便会因此而崩塌。
不，有哪里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马娘就是为了奔跑而生的存在，马娘就该去取得胜利，马娘就该在赛场上奔驰......
但不管她怎么强调，看着周围的一切，感受着那股违和感，她那本就满是裂痕的心上，裂缝不断扩大。
而在扩大的裂缝中，还有黑色的液体析出，侵蚀着她本就剩余不多的希望。
直到日蚀的声音响起。
“帝王，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第二百九十六章：因人而异的幸福
他们怎么样？
东海帝王一愣。
迟疑片刻后，她缓缓开口。
“他们看起来......很好。”
至少比现在的自己要好。
“那你觉得，他们比你优秀吗？比你思考的东西更多吗？”
“......并没有。”
东海帝王这方面还是有自信的。
日蚀点点头，又走了一会儿后，停在了一片花园面前。
“北原他曾经和我说过这么一段话，那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都经不起解构。”
“不管是赛马娘，训练员，是信仰，还是别的什么，一切的一切，解构到最后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赛马娘们只余下空洞的奔跑，所谓的生命也不过是活动肉块编织的谎言......”
“所谓的文明，就是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堆砌起来的纸壳大厦。”
“哪怕是一场小雨，都能让它原形毕露。”
东海帝王愣了一会儿。
“以前的训练员桑，是那样的人吗？”
她听日蚀以及一些其他人提起过，北原真司以前是很麻烦的人。
但具体怎么麻烦，她还真不清楚。
但她可以确定是，至少这话，是现在的北原真司说不出来的。
而面对她的疑问，日蚀摇了摇头。
“不，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麻烦的多。”
时至如今，日蚀对自己以前的麻烦程度其实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干过些什么过分的事。
但就算如此，她都觉得，那时候的北原真司，是比她还要危险和麻烦的多的家伙。、
视生命如草芥，视道德为粉饰，视法律如无物。
如果说她是暴虐的怪物，那北原真司就是冷血的刽子手。
她会发怒，她会打人，有时候下手重了，可能会出人命，这已经算危险了。
但北原真司的话，他会表面退让，会认怂，然后找机会把所有人都杀了。
很多人都以为速度象征没把北原真司带走是因为她的存在。
但如果真想的话，速度象征有一百种办法。
就是不说绕过她，至少开出合适价码，把两人一起带到象征家去也不是难事。
但那个老女人看出了他的危险和疯狂。
如果真给这孩子带过去了，那保不齐哪天一觉醒来，象征家被灭门也不是不可能。
“但后来他变了。”
并不仅仅是日蚀。
虽然她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环，但并不是全部，甚至占比都没那么高。
真正让他改变的，是这个世界。
不管走到哪里，遇到困难都会有人伸出援手。
不管他表现得多么暴戾，仍旧有人愿意相信和接纳他。
虽然中途也穿插了些许类似马娘狩猎之类的，不那么尽如人意的插曲。
但整体上来说，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处于善意的包裹中。
尤其是来自马娘的。
他一开始只是抱着交易的目的去的，但往往收获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要更多。
哪怕自己吃不饱也愿意分他半块饼干，哪怕家里有困难也选择先帮助他，哪怕他只是帮了些小忙就被当做亲人对待......
改变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滴水穿石。
并不只是他帮助了她们，她们也同样治愈了他。
“他其实知道很多东西，只是不喜欢去面对。”
“他并没有反对自己以前的言论，但给了我新的回答。”
“正因为生命本身没有意义，所以才要去追逐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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