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7：V真的知道自己多NB 第43章

刚才是全息电话，荒坂美智子的真身位于东京。

荒坂三郎谋杀案的调查无疾而终。

V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当初她“杀了”荒坂三郎也一样没有受到荒坂公司的追捕，毕竟“凶手”一直在逃才能加深公众印象，才能不断用这个借口挑起事端。一旦抓住真凶使真相大白，反而会变成“冤有头债有主”的局面，操作空间就小了许多。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便是这个道理。

不过荒坂家的争权夺利跟V没有关系，她也插不上手，她现在是荒坂公司在夜之城的最高领袖就足够了。

荒坂美智子给了她极高的权限，除了一些家族内幕，荒坂对V完全是予取予求的状态。

甚至包括神舆。

当初打生打死才能抵达的禁区，现在也不过是V随意进出的后花园。

“权力，可真他妈是个好东西。”

V由衷的感慨了一句，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虽说上面已经不打算追究荒坂三郎的死因，但巫毒帮还是要剿。这帮黑鬼不仅占据着太平州的一角，还有自主研发的海神子网。这两样最上面的大佬肯定看不上，但对于V，梅瑞德斯·斯托克，乔安妮·科奇这样的普通打工人还是吸引力十足。

最重要的是，V为了之前的布局花费不少，又是在绀碧大厦里大兴土木又是购买石中剑跑车，她得回回血。

于是一支由荒坂，军用科技，生物科技，康陶，泽塔科技和其他大小公司组成的联合执法部队浩浩荡荡的杀进了太平州，将巫毒帮的老巢巴蒂大酒店围了个结结实实。

这帮海地黑人也算有点骨气，竟然一早就囤积物资构筑工事打算跟联合部队打一场持久战。但随着V一声令下，27枚空对地导弹从天而降，直接让巴蒂大酒店和巫毒帮人间蒸发。

还当我是当年单枪匹马的独狼呢？我他妈现在是荒坂在夜之城的老大！

所谓的联合执法部队不是来攻坚的，而是用来接收领土和设施的。

在巴蒂大酒店的正对面就是一座海地礼拜堂，那下面本来是旧时代洲际磁悬浮列车的隧道，却被巫毒帮改造成了秘密网络中心，海神子网的服务器也在其中。

联合执法部队冲进去把地皮都刮掉一层，搬的什么都不剩，这才通知NCPD过来洗地，就这第二天的新闻里NCPD的大肚子局长还对着镜头不断感谢联合执法部队，感谢公司联盟，感谢众多公司的社会责任感，更感谢大名鼎鼎的V副部，正是有了这些，他们才能消灭巫毒帮这个毒瘤组织，让夜之城的治安水平又提高了好几个百分点。

本着花花轿子抬人的宗旨，V让詹金斯也夸了NCPD两句。她不出面倒不是目中无人，主要是太忙。

各大公司下拨的剿匪款项就不说了，三成扔出去，七成大家分。

海神子网是巫毒帮为了在黑墙那边讨生活而自主研发的智能ICE，技术含量挺高。考虑到流窜AI是全人类共同的敌人，V干脆将资料公开，公司联盟成员统统人手一份。小公司在海神的基础上可以直接升级建立自己的网络安全屏障，大公司就算看不上，也能从中借鉴一二，提高点网络安全水平也是好的。

有些公司虽然不太满意这种大锅饭的分配方式，但V占着保护全人类的大义，这事情做的敞敞亮亮，他们就算心里不服，嘴上也得乖乖说一声好。

实际上社会各界对V的做法评价很高，甚至就连荒坂的狗屎名声都有点屎上雕花的趋势。

而最麻烦的就要数太平州的地皮问题。

太平州分成两块，一块是狗镇，一块就是由巫毒帮控制的巴蒂大酒店周边，也就是海景区。

狗镇那边就不说了，由前新美国上校库尔特·汉森管着。海景区这边的巫毒帮没了，空出来的就不仅是地皮，还有权力的真空。

包括荒坂在内，各大公司都对海景区垂涎三尺。

其中以军用科技和康陶最甚。

先说军用科技，他们眼馋海景区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狗镇。库尔特·汉森本就是新美国的上校，而新美国又跟军用科技是一根藤上的两个瓜。库尔特·汉森在狗镇自立为王，不仅是打了新美国一巴掌，也是打了军用科技一巴掌，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军用科技当然要抓住这个桥头堡，好将当年的叛徒缉拿归案。

再说康陶，他们就更简单了。在清剿行动中没有发现巫毒帮的老大布里奇特和二把手普拉西德的尸体，而江萍各种暗示这两人就在康陶手里。她大概是察觉到康陶总部那边对自己的调查，急需一个靠得住的功绩来挽回颓势，所以才对太平州的海景区势在必得。

开疆拓土，封狼居胥，中国人就好这一口。

江萍私下联系过V，承诺只要把海景区划给康陶，她就可以交出布里奇特和普拉西德。

V不知道布里奇特和普拉西德付出了什么代价才得到了康陶的庇护，但她知道这两个二货又被人当成擦脚步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荒坂高层忙着争权夺利，早就不在乎真凶是谁了，所以V对布里奇特和普拉西德也不是太在意，只保证不会刻意阻挠，如果康陶真想要海景区，那就自己在会议上争取。

大概是中国人都很擅长开会的缘故，江萍很满意这个结果，当晚就把普拉西德交了出来以示感谢。

这种小事V根本懒得露面，给卡特发了条短信就把人处理了。凶手有一个就够，多余的……就很多余。

之后的每天就在梅瑞德斯·斯托克和江萍的对骂中度过，两人先是小吵，然后大吵，最后更是直接在会议室里打了起来。梅瑞德斯·斯托克仗着年轻，但人家江萍老阿姨可是真会武术，两人打了个不分胜负，眼看就要掏枪，V赶紧调停。

最后倒是没出大事，但其余公司也算看出来了，军用科技和康陶是铁了心要拿下海景区，干脆就都放弃了。

最先退出的是生物科技。

乔安妮·科奇从V手中拿到了荒坂的不少尖端科技，再与生物科技这边的技术一结合，顿时犹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每天24小时恨不得25小时都泡在实验室，实在没什么心思就一个烂怂海景区来回扯皮。

说到底，她是一名医学科研者而不是政客，生物科技也是一个走科技胜利的技术型公司。

“听说你们老大在研究死人复活？”在实验室里，V好奇的向乔安妮·科奇询问。

“是啊，据说是要复活他的亲人，好像是利用病毒。”乔安妮·科奇轻叹一声：“虽然我不看好这个方向，但我是真的羡慕他，他能百分百投入到自己的项目中，而我还要每天苦逼的上班。V，你已经是夜之城荒坂的老大了，要不你就再努努力把生物科技在夜之城的堂口端了，我给你打工，你只要让我每天搞研究就行。”

V失笑道：“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可没那本事。”

乔安妮·科奇翻个白眼：“这话搁以前我还信，有了绀碧大厦那一出你觉得我还会信吗？你这脑子真不知道怎么长的，比他妈超级计算机都灵光，我看你不是办不到，你就是懒的办！”

V没有反驳，她搞荒坂是为了荒坂的尖端科技，搞生物科技实在没啥动力。

“relic芯片怎么样了？”

“已经插进荒坂三郎的脑子了，不过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行。”

“为什么要等，不该立刻复活吗？”

“立刻复活？你在说什么笑话。要是复活这么容易生物科技的老大也不用169岁高龄还天天钻实验室了。”

“可我当初……”

“你当初？”

“我当初看过relic芯片的研究记录。”V差点说漏嘴，连忙改口道：“其中有这么一个案例，某个佣兵被人在脑袋上来了一枪，尸体都被扔城外垃圾场了，就因为插了relic芯片，她很快就死而复生，又从垃圾堆中爬了出来。”

乔安妮·科奇看了V半天，久到V都以为她看出什么了，结果这货来了一句：“你以后少看点那些弱智编剧写出来的科幻超梦。”

V：……

“赫尔曼。”乔安妮·科奇喊过自己新收的小弟：“我手头有事，你给她科普科普。”

“好的。”安德斯·赫尔曼温顺的像只小绵羊，刚开始他还架子挺大，但自从V把荒坂三郎的尸体从一堆冷冻牛肉里扒拉出来送到他面前之后，他就很明智的乖了。

“V副部，能再见到您我万分荣幸。”安德斯·赫尔曼带着点谄媚。

“说正事。”V摆摆手。

“是。”安德斯·赫尔曼能在荒坂讨饭吃自然是有两把刷子，他尽可能用通俗的词语来解释relic的工作原理。

“市面上宣传的那些relic芯片只能让使用者与芯片中的意识体进行对话，也就是读取；而您拿回来的这块relic芯片是还在开发中的原型芯片，它能在新身体里安装并激活内部的意识体，也就是写入。”

V点头：“对啊，我说的佣兵就是这样，脑子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可他妈吵了。”

“不，您说的那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发生。”安德斯·赫尔曼很肯定。

“为什么？”

“因为我说的新身体，是指尸体。”安德斯·赫尔曼语出惊人：“relic芯片只能在尸体上激活安装，因为活人的免疫系统会攻击新生的神经元，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最终导致芯片受损写入失败，只有死人而且是死掉不久的死人才能即保证大脑没有完全失活，免疫系统也不会启动。”

“relic芯片会一点点的修改宿主的神经系统，最终将芯片内的意识完全覆盖在新身体上，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三到六个月不等。等完全写入完毕时，尸体便会‘起死回生’，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是全新的他，是芯片里预先存入的那个意识。”

V摇头：“但我说的佣兵真的复活了。”

安德斯·赫尔曼仔细想了想，问道：“您刚才说那个佣兵脑袋上中了一枪，对吧？”

“没错，但枪的口径太小，子弹卡在了头骨上。”V补充道：“可她的确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大概有一种猜想。”

“说说看。”

“relic芯片在修改神经系统的同时也会修复大脑，毕竟大脑本身就是神经元最多的器官。您说的那个佣兵是因头部中枪导致死亡，也就是脑部受损。但因为子弹没有直接击穿大脑，受损又不那么严重，所以在relic芯片修改神经元的同时也将她大脑受损的地方给修好了，她这才会‘活了过来’。”

“您说她脑子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因为她新生的大脑本就是两个人共有，但随着relic芯片不断工作，新的神经元会越来越多，神经改写程度越来越高，她本人的意识也会逐渐淡薄。在这个过程中她会恶心，眩晕，呕吐，甚至是吐血，越来越严重，越来越痛苦，我刚才说relic需要三到六个月完成自己的工作，所以她也只有三到六个月的生命，她的意识最终会被她的身体当做异物杀死，而那时，芯片中的意识就实现了鸠占鹊巢。”

V皱眉：“不能把relic芯片拔下来吗？”

“可以是可以，但她一样会死。”安德斯·赫尔曼回答道：“还记得她是怎么复活的吗？是芯片修复了脑组织。严格来讲那块新生的组织并不属于她，所以一旦拔掉relic，没有了持续性的神经改写，那块别人的脑组织就会被她的免疫系统攻击，导致严重的脑部炎症和相关并发症，也就是说，她的意识会杀死她的身体。”

一个是身体杀死意识，一个是意识杀死身体。

回想起来，V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要治好自己，要活下去。

“荒坂三郎就是在等待relic芯片写入完毕？”V问道。

“是的。”

“要多久。”

“三个月零12天。”安德斯·赫尔曼一脸兴奋道：“到那时，本世纪初最伟大的摇滚歌手就会在他最痛恨的公司元首身上复活！”

V觉得安德斯·赫尔曼有点乐子人的倾向，但她并不介意，因为她也挺乐的。

真想看看强尼醒来之后的表情，那一定非常有趣。

慢慢等待吧，还有三个多月呢。

V看向乔安妮·科奇，好奇问道：“你干什么呢？”

“制作新药。”

“什么新药？”

“治疗超级摩天楼H4传染病的新药。”

V调侃道：“怎么，之前往圣多明戈排污水，现在良心发现了？”

乔安妮·科奇没有反驳：“是啊，吃的饱，穿的暖，良心突然就回来了。到时帮帮我如何，你的脸可要比药监局的红戳好用多了。”

V挑挑眉毛。

“药做好了，打我电话。”

第二天，梅瑞德斯·斯托克又跟江萍吵了起来，眼看落入下风，江萍发难了。

“V副部，听说荒坂一直在寻找杀死荒坂三郎先生的凶手，我这边刚好有点线索。现在我想问问，你之前承诺过将海景区划给我们康陶还算不算数？”

第34章 康陶皇太孙

V不介意让康陶拿到丽景区，也欣赏江萍积极争取的勇气，但她不喜欢江萍说话的语气。

她接受交易，接受合作，但从不接受威胁。

孤身一人当独狼的时候不接受，现在身居高位也一样不接受。

不是V年轻气盛受不得委屈，而是她习惯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江萍想威胁她，控制她，这无疑是踩到了V的底线。

V也懒得去澄清自己有没有向康陶做过承诺，而是干脆顺着江萍的话头往下说：“要是不算数呢？”

江萍一愣，显然没想到V这么不给面子。但她也是久经沙场的人，很快镇定下来，不阴不阳说道：“那杀人凶手就很可能胡言乱语，到时真相大白，荒坂的名誉恐怕就要受到一点点损失了。”

荒坂的名誉受损，跟我V有什么关系。

V一个后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问道：“你觉得有人会信，你觉得有人会在意？”

前一个人是指普通人，他们虽然占据大多数，但信息来源少，最容易人云亦云。稍加舆论引导，就能轻易操控他们的观点。

后一个人是指公司的人，他们拥有更高的学历，更多的见识，懂得自我思考，很难被舆论裹挟，恐怕早就猜到了绀碧大厦另有隐情——荒坂三郎被巫毒帮的两个小混混杀了？开什么黑墙玩笑，你咋不说V副部被流窜AI附体了呢。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荒坂赖宣下的手，是妥妥的父子相残。

他们嘴上不说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因为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站在公司的角度，他们巴不得荒坂内部自相残杀；站在个人的角度，说出去完全没有一点好处，还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父子相残是不好听，是会严重损害荒坂的威严，但也仅此而已。

只有普通人才注重伦理亲情，公司的豪门世家有谁在乎这些东西？

甚至说，伦理亲情本就是权贵扔出来控制底层的枷锁和工具，毕竟有了感情就有了软肋，有了软肋就更加容易控制。

V孤身一人，她连荒坂塔都敢冲。

如果她有父母妻小呢？她还敢吗？

普通人越重视的东西，权贵们越是弃如敝履。

江萍敢公开拿凶手威胁V，是不地道，是挺无耻，但那又怎样，如果她达成了目的就能继续高高在上，区区面子，区区名声，不值一提。

同样的道理，荒坂也不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