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头
“...我..可以吗？...能，让我....吃？”女孩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当然可以咯，要不然我做这么多干嘛。只是看你一直都一动不动的，还一言不发，我觉得可能是你还不饿，所以就又等了你一会儿。”
不过，听到他这样说，女孩反倒是没有了反应。
哪怕在这静悄悄的房间里，可以清楚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以及饿肚子的咕噜声。
可是她依旧没有动作，反而克制般用力的抱紧了双腿。
就这样，二人又僵持了一段时间，好像女孩再也坚持不住了，于是便开口问道：
“....有什么...要求吗？....是，想打我吗？还是要...做其他事....捅刀子也是可以的....但可不可以轻一点....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被用来...实验武器...很疼。”
这下子轮到真寻哑口无言了。
这孩子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啊....地狱吗？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为什么要拿你做这些事情？一开始我就说过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重复这句话。
而这一次，女孩回复的速度却比之前都要快。
“因为...我是原肠动物....”
就像是要提醒他一般，缓缓地抬起了头，第一次与他的视线对视，毫无保留的展现出那双赤红之瞳。
“原肠动物？虽然我没有正面接触过，但最近两天也看过不少的图片和视频资料。毫无疑问，你是并不是原肠动物，而是人类。还是挺可爱的女孩子....前提得先洗干净，嗯。”
真寻双手抱胸，认真的点评起这个女孩。
虽然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头发也像杂草一样，甚至很多地方已经打结，但毫无疑问这孩子的的确确挺可爱的，长相也很清秀。
不过点评完之后，他又忍不住玩笑道：
“难道说你像沙耶一样，把我的大脑认知给改造了？能把作为原肠动物的你，看成人类？”
很显然，少女根本听不懂他这段来自《沙耶之歌》的玩笑话。
反倒是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迟疑。
“我...是人类...？”
她有些不敢相信，更别说还被称呼为可爱。
记得那些人，可是称呼自己为丑陋的怪物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被人说的太多次原肠动物了，所以她自己都产生自己并非人类的认知。
就像戈培尔效应一样，重复成千数万次，就算是谎言也会变成真理。
同时无数人去说的话，还会大大加快这个进程。
“唉，不用怀疑，按照动物分类的话，你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和我是同一物种。还是说，你觉得我也不是人类？”
“不...不是的...”
女孩连忙摇了摇头。
长相如此帅气的大哥哥怎么可能不是人类，倒不如说肮脏的自己，不配得到如此之高的称赞。
“算了，像这种哲学与生物学的问题一会儿再探讨吧，你要是再不吃的话，这些饭菜可要凉咯～”
“...为什么...？”
女孩没有动身，反倒像是哽咽般的呢喃道：“...为什么...您要对我这么好....”
她一直都被恶意缠绕，恶言相向。
第一次，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如此温柔的对待，好声好气的和自己说话。
就算自己的母亲，都从未对自己如此温柔过，称呼自己为怪物，甚至最后还把她抛弃在了街头，自生自灭。
“为什么呢？这倒是个好问题啊。”
真寻稍微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硬要说的话，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单纯的同情心吧。”
“同...同情？”
“是啊，就像是看到路边的阿猫阿狗，也会有人忍不住去喂食的吧？更何况还是一个蒙难的小女孩，让我无动于衷的看着...很抱歉，我做不到。”
就像是和天童木更的初相遇一样。
明明当时他可以弃置不管一走了之，但到头来还是忍不住出手帮忙。
“.......”
少女很难理解他的这番话，或者说他这个人，似乎和那些大人完全不一样。
就像个怪人。
于是，她的戒心也放下了些许。
慢慢的从角落里站起身，有些摇晃的朝向茶几这边走来。
“哦豁，想要吃了吗？不过现在还不太行呢。”
当少女刚来到茶几前，充满着渴望的将手伸向米饭，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明明指尖都感受到了那份炽热，可结果却被真寻一把抓住了手腕。
“....啊！”
女孩眼中顿时惊恐起来，或者说除了恐惧已经别无他色，剧烈的挣扎起来，想要挣脱，想要逃跑！
但由于饥饿浑身无力，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别动！”
真寻稍稍用了点力气，说道：“又不是不让你吃，但你这手这么脏怎么吃？先跟我去洗手！”
没错。
他很在乎卫生问题。
让女孩先不去洗澡就吃饭，这已经是最大的忍耐限度。
要是连手都不洗的话，那可不行。
于是，他不顾反对的把女孩强行带到了一旁的洗手池，打开水龙头帮她冲洗起来。
随着漆黑的污水逐渐流进下水道里，随着洗手液的刻度也逐渐下沉，女孩的手也终于被洗干净了。
一双没有任何伤痕，细嫩白皙没有一丝杂质的小巧玉手，看上去就好像千金大小姐的手一样。
但这不过是形容罢了。
那只不过是原肠病毒带来的强大治愈力，令少女的手始终保持完好如初的状态。
然而被强行洗好手的少女，感觉自己双手无处安放，生怕再次弄脏。
又十分局促的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他的下一个指令。
“好了，不用再站在这里，快去吃吧。”
得到命令后，少女那赤红色的眼眸动了动，终于浮现一丝色彩，那是对饭食的渴望。
甚至在得到他的应允后，摇摇晃晃的跑回到餐桌，直接拿手抓起米饭往嘴里送。
在吃下的那一刻，那双红瞳顿时瞪得溜圆，闪烁起连连的异彩。
好好吃...
这是她这辈子吃到最好吃的食物！
也顾不上下面的米饭是否烫手，直接抓起来猛猛往嘴里送。
以至于其他配菜都不需要，就单单抱着那碗米饭不放。
真寻没说什么，只是偶尔夹上几筷子的菜肴，放进女孩的碗里。
这时，她才会狼吞虎咽的把米饭和菜一起送进嘴里。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少女就完成了进食，就连他刚盛好的一碗汤都喝进到肚子里去。
很显然，这么少东西，根本填不饱她饥饿许久的肚子。
不过，真寻也没打算继续给女孩盛第二碗，毕竟饿了这么久，一口气吃太多会把自己撑死...
或许诅咒之子的体质强大，不需要考虑这种事，但他也没必要为这种事去赌。
而吃完之后，女孩便呆呆的站在原地，再次变得木讷起来，就像是在等候发落一般。
这还是她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感觉就算这是人生的最后一餐似乎也没什么所谓。
毕竟，能够吃到这种美味的东西，人生已经算是圆满，她不敢再奢求其他。
“....谢谢.....”
少女弯下腰表达感谢，感觉自己必须要这么做才行，所以有生以来第一次说出了谢这个字眼。
她也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对别人用到这个字。
“不客气，不过你太久没有正常进食过，所以一次只能吃这么多，没问题吧？”
“没问题....请问接下来要做什么？要开始打我了吗？”
“.....？”
女孩突如其来的问题令他微微一愣。
“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等一下再打我，我不想把这么好吃的东西吐出来，之后杀死我也没关系，我不会逃走的，可以吗？”
少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变得更加局促，甚至语气中透出十足的恳求意味，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莫名的，让真寻的心中萌生出一股喘不上气的强烈窒息感。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只是为了能够留下肚子里的饭菜，说出求死的话来....
老实说，一时间真寻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女孩。
如果有烟的话，甚至他都想抽上一根，真的实在是太压抑了。
试问有谁见过这种操蛋狗屎到这种程度的世界吗？
反正他是没见过，就算再黑暗的第四研，都没黑暗到这种地步。
就这样过了许久后，在少女注视他许久后，真寻总算是调整过心态，开口问道：
“既然能够交流的话，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名字了吗？还是说你没有名字？”
“....有。”
“叫什么？”
女孩双唇微启，就像是迟疑般，片刻后又紧紧闭上，如同说不出口那般。
就这样来回反覆几次后，这才露出一缕近乎微不可闻的声音。
“....壬....壬....生....朝霞.....”
“壬生朝霞....”
听到这个名字，真寻第一反应想到那个番剧里跟在某个光头大叔身边的太刀萝莉。
该不会是她吧...？
这么一想，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快要及腰的黑色长发....
而且话说回来，他好像和壬生这个姓氏还挺有缘，原先的世界最先上本垒，和他立下关系的就是壬生，现在又遇到一个小壬生。
不过，到底真的有没有缘分，那就得看接下来女孩的选择。
真寻突然端坐起身体，把女孩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缩起肩膀，还以为他这是要动手了。
但也的确按照约定，她没有后退半步，坚定的站在那里。
不过，预想中的拳头或是踢打并没有袭来，反倒传来一句询问。
“小壬生，你想留下吗？”
“啊....？”
壬生朝霞似乎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发出呆滞的声音。
“我的意思是，我家里缺少一个帮我打扫卫生的人，所以如果你想留下的话，就在平时帮我清扫一下卫生吧。”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转身离开，我不会为难你，更不会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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