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野空
对此，白渊不准备过多解释，只是让养殖场老板将谷饲猪给抬上来，剩下的就交给那把锋利的杀猪刀吧。
“去吧。”
见白渊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养殖场老板纵然有不少疑惑，但还是决定按他的想法来。
都说天才的厨师都有自己的一些怪癖，眼前这个家伙既然被舅舅这么的追捧，想必也是一个天才。
既然如此，有些怪癖也很正常。
“是。”
“我们走。”
说话间，位于养殖场老板身后的两名青年小伙翻身跨入养猪场。
里面正在吃饭的猪见到有人进来，有的拱了上去，有的远远避开，也有的埋头干饭不予理会。
很快，两人选中了一只长势不错，体型庞大的谷饲猪，用绳子将它绑了起来，带到白渊的面前。
此时此刻，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谷饲猪剧烈的挣扎起来，就连阿乐阿武两个浑身肌肉的大汉都有些压不住，只能拼命的按着它。
“没事，放开它吧。
它会走的没有一点痛苦的。”
看着面前剧烈挣扎的谷饲猪，白渊的声音温吞，好似没有感情一般，接着上前两步将手覆于猪头。
“安心吧，我会超度你的。”
杀猪刀出现在白渊的手上，只见他按着猪肉，将手上的速度放慢了几十倍，但还是奇快无比。
藤野老者就这么看着他将刀刺进猪的脊背，随后向下轻轻一划，刀刃像是提前知道位置一般，精准的将每一部分的肉都给分割了下来。
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三秒，甚至连猪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可以说真正做到了无痛杀猪。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第一刀先把脊柱破坏，然后放血。
在这个过程中快速的将附着在骨头上的肉取下，速度越快越好。
当然，这是我的方法，以你的能力大概率是无法做到的。”
随着白渊收刀入鞘，谷饲猪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它的表皮剥落，朝着四面八方铺散开来，形成一条厚厚的猪皮垫子，避免身上的肉掉落后被弄脏。
“你这一招我确实学不会，我的年纪大了也没有那么多力气，可以在一瞬间挥出那么多刀。”
对此，藤野老者同样知道自己的斤两，在看完炫技的操作后，接下来就该教他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东西了。
“在那之前还需要你施展一遍你的杀猪方式，这样我才可以因材施教。”
将手上的杀猪刀递给藤野老者，对方六七十的年纪，居然还可以有一颗学东西的赤诚之心，这点很不错。
“我明白了。”
对此，藤野老者在接过刀后郑重点头，因为知道这是改变命运的时刻，所以他的精力格外的集中。
“先去杀猪房吧，这里略为有些施展不开。”
见藤野老者接过杀猪刀露出兴奋的表情，养殖场老板急忙提醒到，避免其直接在这宰杀。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早已经度过了孩童玩闹的年纪。白渊师傅，我在这有点施展不开，请移步吧。”
藤野老者说着轻轻点头，将手伸向白渊，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347章啊！食堕了啊！
不多时，三人来到屠宰室中。
虽然养殖场的主要业务是养殖，但内部也有自己的屠宰场，用来宰杀猪肉检验当批质量。
当然，平常有时也会杀猪尝尝味道，时间大概一个月一头，每位员工都能分到些猪肉。
这也是养殖场特有的福利。
“东西倒是准备的挺全。”
看着屠宰室内放置的各种工具，白渊忍不住感叹了起来。
目光扫视，屠宰室内整体色调呈现暗红色，地上残留着不少擦不掉的血迹，空气中还能闻到淡淡血腥味。
而在屠宰室靠里的地方。
那里挂着放血刀，击昏槌和捆猪绳三种工具，看上去格外的显眼，至少白渊一眼便注意到并上前查看了。
“我们这个捆猪绳是用麻绳浸桐油制作而成的，染成红色可以很好的避免邪祟，毕竟是屠宰生灵的行当，需要对生命有些敬畏才可以活的长久。”
见白渊对捆猪绳有些好奇，藤野老者立刻解释起来。
“民间确实有这样的说法，不过更多还是图个心理安慰。”
白渊点了点头，步履稳定的在屠宰室内闲逛起来，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伸手摸向沾了血迹的墙壁。
除了屠宰所用的工具外，房间的角落还放着烫毛桶、刮毛铲和燎毛火盆这样专门用来去毛工具。
解牛刀、砍骨斧、肉钩应有尽有。
“越看越觉得你们工具准备的不错，这间屠宰室内，每一样都可以用在杀猪上，没有一件是赘余的。”
“可能这就是差生文具多吧。”
听到白渊的感慨，藤野老者自嘲的说道。
对方可以用一把杀猪刀瞬间处理整只活猪，中间连一秒钟都不需要，而他却要用到各种工具，而即便利用了这些工具，依旧需要大量的时间。
“甭管是不是差生文具多，只要最后能够达成目的，那就是好样的。”
对于屠宰室装备齐全这件事，白渊并没觉得哪里不好，相反对此表达了高度的赞扬。
原因无他。
技术不够装备来凑，本身也是态度的一种体现。
这样的人行事作风严谨认真，不管做什么事都可以达到一个相当高的水平，是收徒弟的最佳人选。
“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展现我的杀猪方式吧。”
藤野的声音中多了几分严肃，说话间将杀猪刀举了起来，正巧这时，阿乐阿武也用捆猪绳将一只谷饲猪绑好，放在推车上，推着送了过来。
“献丑了。”
说话间，藤野老者快速的卷起了袖子，露出了那布满老年斑，但肌肉依然结实的手臂。
白渊目光紧随，只见他拿起旁边挂着的放血刀，在手里比划起来，刀身在灯光下闪着森森寒光。
同一时间，整个厂房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看着这位老人，更为准确来说是他手上的动作。
藤野老者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
下一刻，动作快如闪电。
只见他抬起左手精准地按住了猪头，右手持刀在猪颈部位轻轻一划。不管位置、角度、深度都恰到好处！
鲜血在入到刀的那一刻喷涌而出，流入准备好的容器。猪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放血要快、准、狠。猪痛苦少，肉质才好，并且这样不会让猪过度挣扎，处理起来相对省时省力。”
看着站在身边的两个学徒，白渊忍不住再次当起老师，为他们解释藤野这么做会带来怎样的好处。
“然后就是烫毛...阿乐、阿武，按照平时杀猪烧的热水温度，去给我准备一锅热水来。”
藤野指挥工人将热水控制在恰到好处的温度。
太热会烫伤猪的皮肤，太冷则毛拔不干净，所以每一次吩咐，他都让他们带上量温器。
不多时，阿乐阿武跑了回来，带着一大桶滚烫的热水。
当热水浇在整猪上后，特制的刮刀在猪身上来回刮动，黑色的猪毛如雪花般脱落，露出其下粉白的皮肤。
再接下来是开膛和拆骨，藤野老者熟知每块骨头的位置，更熟悉每处关节的连接方式，知道该如何处理。
刀锋所至，骨肉分离，内脏被取出。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一头完整的猪就变成了案板上整齐排列的肉块。
“这便是我的杀猪之道，还请白渊师傅指教！”
喘着粗气倚着墙体恢复体力，藤野老者看着白渊的眼神渴望。以他现在的年纪，每杀头猪都得拼尽全力。
“指教谈不上，我观你的杀猪技法自成一派，有自己的路数，不会因为我的三两句话就受重大影响改变。
我们这样，该被称为交流。”
“说是交流实在太抬举老朽了。”
“没有什么抬举不抬举的，看了你的杀猪过程，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所以说是交流一点也不为过。”
这句话并非撒谎，藤野老者杀猪技巧虽然朴实，但每刀都落的极准，这是日以夜继磨练才能练就的技巧。
超高精度的杀猪技巧。
虽然速度相对较慢，但却把每一部分肉都分的极好，没有一处错误的地方，可以说每一块肉都是精品。
哪怕是他，处理猪肉时的精度也有所不如，本来还自觉良好，现在方知世界上人外有人。
这些都是值得他学的地方。
“你现在的精度已经足够，想要的应该是速度吧。
不过这方面我其实给不了太多的建议，因为只有拥有足够的身体素质才可以让杀猪的速度变快起来。”
白渊委婉的说道，眼前老者的年纪大了，身体素质不如年轻的小伙，即便锻炼也很难变得强壮起来。
“难道我接下来进无可进了吗...”
听到白渊如下定论一般的话，藤野的脸色一变，眼中的光瞬间变得暗淡下来。
他正是因为常年进无可进，所以才会在白渊使出豪猪赤炎切的时候，立刻上前想要拜他为师。
不过对方所言也是现实，年龄确实是他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提升不了速度，但可以继续提升杀猪精度。”
看着藤野这副痛苦的表情，白渊的声音响起，仿佛一道光照进了他的内心，让他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需要我怎么做！？”
藤野目光炯炯的看着白渊的脸，想要从中找寻到答案。
“很抱歉，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目前来说只是速度快，精度方面甚至还没有你高。
就目前而言，单论对猪的理解，我不如你。”
白渊没有隐瞒，直白的说出了他不如藤野老者的事实，至少在杀猪精度上，现在的他却是有所不如。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他杀过的猪并不多，这也导致他只练会了技能的形，并没有练到技能的根。
“下个星期吧，到时我或许可以告诉你答案。”
看藤野的眼神再一次变得暗淡下来，白渊莫名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又给了他些希望。
以他的能力，想要学的话，一周就可以学到很精湛的程度，超越他人一辈子积累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天赋带给他的绝对自信。
“下个星期就能有答案了吗？”
“没错，给我一星期进步的时间，我会告诉你如何前进的。”
白渊的声音郑重，这是对一个具有匠心之人的尊敬，他不想让这种追求极致的人在前进的道路上陨落。
“按照先前的约定，养殖场的猪一律按照九折的员工价卖给您。”
像是想到什么，藤野突然开口。
“八折，出于对厉害厨师的尊敬，请让我以八折的价格出售，。”
见自己的舅舅这么激动，养殖场老板沉默几秒后突然抬头开口道。
打折对他而言无外乎少赚些钱，但若是因此赢得一位厉害厨师的好感，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价格你们等后面和我的秘书商量吧，到时会有黑暗料理界的人过来跟你们商讨的。
到时如果他们觉得价钱公道，长期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对于两人的话语白渊并未有太多的反应，不过还是提出了解决方案，为黑暗料理界争取供应链的方案。
他的人情可不是区区一点折扣就可以收获的，否则他这一路上欠下的人情就有些太多了。
“好的，到时我会派专业的沟通人员和他们好好商讨的，后续也会让人把您需要的猪肉部位给您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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