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恋碍大师 第111章

　　2002年冬，北海道稻葉牧场。

　　高纬度的天黑的特别早，但今天，北海道特有的大雪让傍晚天色只是陷入了灰蒙蒙。

　　今年的牧场确实和隆冬一般，育马事业也陷入寒冬。

　　小栗帽的妹妹、头牌的繁殖牝马小栗罗曼正值壮年，今年却还是空了胎，小栗家族的热度也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小栗帽今年没有“约会”，已经决定繁殖退役。牧场上下已经准备过没有小栗家“提携”的苦日子。

　　staff们最近也是心气消沉，神情和那些收牧回马房的驹子一样生无可恋。但staff们还不能休息，他们要守夜，一是防止野兽闯入，二是北海道的丰沛大雪实在叫人担心。

　　本来这个傍晚应该也如同往常一般，staff例行进入马房查看一番，添点干草，就等半夜复查了，这大雪天进出马房可不容易。

　　但今晚值班的staff们发现马房里十分反常，繁殖牝马有些躁动，时不时传来嘶鸣。而且，竟然有一两声微弱鸣叫从马房外传来！繁殖牝马也长鸣回应。

　　staff在牧场少说也有十年了，还是头一回遇上这情况。下午收牧已经点齐小马了，全牧场就没多少只小马，马房里一览无余。

　　难道是马房外面进野兽了！一想到这最合理的推测，staff就开始抑制不住震惊颤抖。都大冬天的，能有什么小动物翻进马房圈子？这时候最有可能是饿极的狼吧？！

　　本着牧场最终防线的悲壮精神，staff拿起了钢草叉和头灯，循着外面嘶鸣查找，准备猎杀饿狼了。

　　嘶鸣声离马房不算太远，但到傍晚厚达半米的积雪让staff走得艰难，昏暗的光线也让staff万分小心。

　　走近嘶鸣声的源头，staff这下吓得浑身发抖，就要把叉子扔出去！

　　借着微光，他看到了一团雪在动，还在叫！不对，是白团子！而且体型显然不是小动物！

　　staff一下子就想起了北海道白熊的传说，别真是白熊精出来吃东西了！

　　白团子还在自顾自蠕动，staff稍微松了一口气，现在该趁没发现一草叉下去一击毙命了。

　　等走近些，staff发现了不对，白团子又是一阵颤抖，竟然抖下一团雪，然后在staff眼中试图站起来又倒下了。

　　还好，总算松一口气了，毕竟白团子也只剩一口气的样子了。

　　staff这下有了胆子靠近细看，终于白团子展现了全貌——一只体型只有鹿大小的白色小马！

　　即便是当年才出生的小马，小得像鹿尔氿 妻 揪一掺吧陆越已一样的也是少见，而且这个岁数纯白的马也不多，白到融入雪天中更是万中无一的特例！

　　staff待在近前，拿草叉戳戳团子，试探小白马的动静。小白马只蠕动了一下，发出声悲鸣，便再没了动作。

　　这下马房里的繁殖母马可炸了锅，听见小马悲鸣以为自己孩子丢了，又是一连串嘶鸣。

　　这下staff对着小白马可犯了难，丢在这里今晚马房就别想安生了，处分了又得见血。往外面扔或者养起来，这马站不起来那还得staff拖……

　　“这大冬天的，你可真能出难题。”看着小只的白马只有一口气，staff终于是包容心占据上风，把小白马往近里拖回马房做马汤了。

　　……

　　小白马或许是冻了半天，十分享受热水澡，搓了一把站起来了。把白毛浸透了，staff能确认到小白马是只牝马，而且瘦小如鹿，还露出肋骨，不像是附近牧场圈养的，或者，非要下个结论，那就是小白马更像一只野马！

　　在日本的白毛野马！staff被自己的结论气笑了，白毛马就算不能跑拿去观赏也是很有价值，怎么就能被扔在郊外了？

　　staff不敢给小马喂干草，就给小白马找了只临时奶妈。

　　小栗罗曼，今年是你空胎，只是兼职奶妈，刚才还是你叫的最欢，那就是你了！小白马已经站起来都困难，staff抱着她才能让小栗罗曼喂养，祈祷这白马能熬过来。至少有个好消息，小栗罗曼没有抗拒喂辉熠。Staff抱着小白马，偶然想起，上一只被抱着喂食的马，是小栗帽……

　　第二天，牧场跑进只白毛野马的消息就上上下下传开了。牧场主人对白得只白毛还挺高兴，毕竟白毛就是不跑也能卖出价钱……等隔离完了就放牧试跑！

　　“但是如果要让小马能跑的话，必须要登记血统的吧？”

　　“小牧场家业小，伪造能量也不够对吧？”

　　看一下今年空胎的马……有了！头牌小栗罗曼是空胎，还是芦毛，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打个电话给小栗马主报喜对账！白得白毛产驹！

　　伴着小栗孝一的哭笑不得，小栗罗曼不仅成了小白马的奶妈，还成了小白马的“亲妈”。

　　小白马也就决定跟着小栗罗曼一起放牧。

　　等小白马隔离完成，终于能住群体马房，staff们终于能安心下来。虽然小马被冷湿的雪冻出了风湿，但至少没有冻出瘟疫，总算是熬过了难关。

　　看着小马在草场步履蹒跚跟着小栗罗曼，staff们也有了微小的希望。小白马在牧场特殊照顾下毛发越发白亮，staff看了都是赞不绝口，常常称道亮丽。

　　“傍晚的昏暗找到的，那就取个光明的名字吧，小名就贝瑞了（bright）。”

　　……

　　到了第二年，贝瑞酱一直跟着小栗罗曼放牧，马群的领头是最近繁殖退役的小栗帽。或许是小栗帽还能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对牧场体型最小的贝瑞酱照顾有加，把欺负贝瑞的都咬走了。

　　牧场除了繁育小马，还因为小栗帽多了项见学收入，最常来看望小栗帽的自然是当年在地方的骑师安藤胜己，当然，牧场免收这位门票。这一年，安藤不仅是照例要看小栗帽，还要和小栗帽汇报，自己终于成为中央骑师了，还在年初就拿下G1，能抬头见小栗帽了。

　　“小栗！”安藤赶到草场便大喊小栗帽名字。果然，小栗帽听到这声呼喊便跑了过来。在栏杆边盯了一会，小栗帽却反常的跑了。

　　“难道小栗帽今天来大姨夫，嫌弃我了？”

　　不多时，小栗帽便跑了过来，但这次小栗帽旁边，不，不是旁边，是小栗帽咬着一只小白马的耳朵。小白马显然抗拒不得，只能被拖着过来。安藤看着这抽象画面，感觉自己的骑师人生受到了第一次冲击，连和小栗帽汇报进中央的事都忘了。

　　“小栗，这是你的孩子吗？”

　　不对，正常来讲牡马是不认识自己产驹的吧？

　　小栗帽把小白马咬过来了，对着安藤点点头，蹭了蹭，潇洒的自顾自吃草去了，独留小白马和安藤大眼瞪小眼。

　　“所以……”

　　小白马似乎是对小栗帽生气了，一脚虚空踹向小栗帽。然后回头看向安藤，便噔噔小跑过来。安藤这时才发现小白马是真的袖珍体型，肩高不及自己肩膀，毛色完全是不合马龄的纯白。

　　小白马跑到安藤近前，然后第一个动作是——拿马头点了点安藤胸膛，安藤没想到还能有陌生小马亲近，顿时是又惊又喜。

　　“哦！怎么跟我这么熟悉，不会是小栗帽教的吧！”安藤露出了老父亲的笑容，当年被小栗帽带着，现在轮到自己带小栗帽女儿了！

　　小白马好像听懂又好像没听懂，接着咬了咬安藤袖子。这下轮到安藤搞不懂了，按说哪有小马对陌生人好感这么高，但要是上嘴咬也不是这样子。

　　行小海湾故事？我不会真有武丰那个运气被看上吧？还是不能相信一岁的小马！

　　安藤带着满肚子疑惑搓了搓小马就兴致缺缺，现在他急着找人问出点什么。

　　借着交情，安藤很容易见到了柳尹七（二）岜泗逝VIII牧场主人。

　　“今天看小栗帽，它叼着只小白马过来了。小白马还和我挺熟悉，见面就咬我袖子。”

　　“小白马？”

　　“身形袖珍，白得泛光，你一定记得的。”

　　“哦，是贝瑞酱啊，是只白毛牝马。你说她咬你袖子了？”

　　“那她可是找对人了，她是天降的，哦揪球私瘤VIIVIII栮 玐逡，其实是流落到牧场的野马，救助前就被冻出风湿了，现在是挂在小栗罗曼的产驹那里，以后上赛场可能真的需要你帮忙拉一把。搞不好是小栗帽和她说的呢！”

　　安藤被牧场主的大胆和坦诚震慑住了：“好吧……如果真能上赛场，就当我带小栗家的孩子了。不过……希望她能被中央马主赏识吧。”

　　“听说最近高多芬牧场来了只英国的白毛马，还是很稀有的血脉，给大牧场当成掌上明珠了。和贝瑞宭亿零棋玐sisi吾酱一样，都是塞进雪里蛄蛹一点看不出来的。不过这只在英国是烫手山芋，在日本就不是了吗？”

　　……

　　“1000米70秒！”

　　staff露出释怀的笑。

　　风湿的马能跑就是奇迹了，平常都不敢让这只小祖宗强练，生怕什么时候就站不起来了。不过还好，白毛牝马就算不能跑，仅仅是观赏和育种价值就不同凡响。

　　嗯，这不到400公斤，肩高不上一米五的体型还能去cos袖珍观赏马……

　　“不行啊，还是让她高兴点再跑测试吧，不然这记录没法上拍卖会呢……”

　　“我们不考虑留着吗？

　　“至少能在中央跑好一点吧？实在不行可以谈一半股份呢。

　　“7月的第一场拍卖赶不上了，看年底吧，对了，让安藤来客串一下吧，或许就跑出来了呢？”

　　被状况震得一脸懵的安藤被牧场主的友情和金钱攻势打动，苦笑着来到测试地。

　　虽说上次只是牧场助手做的测试，但这样都上不了拍卖会，就算自己策骑侥幸达到拍卖水平，也没法在赛场立足吧？

　　罢了，就当给小栗家售后吧。

　　安藤怀着悲壮的心情来到测试场，准备看看贝瑞酱会整什么活。

　　毕竟，策骑一只拍卖会都上不了的马，还是第一次。

　　小马身形不高，安藤很轻松就跨了上去，小马却没有反抗的意思。看来至少气性不是问题，那是实力不济吗？

　　但牧场的骑乘助手已经和牧场主窃窃私语：“绷不住了，这白毛碰见安藤就不折腾是吧？我上去那是动都不动。”

　　安藤凭着肌肉记忆把贝瑞酱带去闸门。既然牧场主讲过小马是风湿恢复状态，那这场还是安全为先，尽力而为。不过嘛，小栗家的孩子，在成绩上也没什么好期待就是了。

　　一声闷响，闸门打开，安藤却一屁股坐在马背上。

　　这小马直接贴着闸门出去了！中央逃马都没这出闸反应吧？！这真的是小栗家，不是稻葉牧场练出来的马吗？

　　脑内思绪电转，安藤尽力调整了姿势，但他已经发现，贝瑞酱不需要策骑指令了。

　　就这个大逃级别的速度，只要能坚持过半程，就一定能进拍卖会。

　　小马似乎是无视负重，奔走半程速度仍然不减，安藤甚至能在小马背上体验久违的风刃感。

　　这真的是小栗家的马吗？真的是牧场的小祖宗？牧场主不会骗我吧？

　　等小马开始力竭，终点其实就在眼前。安藤已经胜券在握，便松开缰绳起身，示意贝瑞酱减速。

　　“1000米59秒！”这堪比小栗帽出道战的短途速度已经震惊了所有人，不过1000米就力竭的表现也让人理解了。千米内大逃这个速度好像也算正常，能看出来这小马速度还好，赛程适应上限不高的样子。

　　不过取得这个成绩，至少能让关心.月J-漪铃R器师巫玖就岜小马的人松一口气，太早就被牧场拉去繁育还是不太合适的。

　　安藤下马的时候还在思考这马为什么这么奇怪，但牧场主已经迎了上来：“安藤桑，请您一直做贝瑞酱的主战骑师吧！只有你才能让贝瑞发挥真正的实力！”

　　“啊这……”

　　……

　　北海道下半年拍卖会。

　　“小栗罗曼2002，父德埃，白毛，牝，起拍价400万円。”

　　“测试成绩1000米59秒！”

　　“现在可以箘一棋留依栮S鸸 究贰查看步态！”

　　贝瑞酱被领上来的时候，竞标马主们看着就窃窃私语，甚至带了些不友好的意味。

　　毕竟，贝瑞酱的步伐显得怪异，而且相当逆天的测试成绩，让人想起腿部很快就出问题，必须处分的小马。没人敢赌现在能再出一只第一红宝石，而非再出无声铃鹿。反而是敢把小马送上拍卖会的牧场，赌性比在场的行家们都大。

　　但竟然还是有一个牌子举起来了。

　　“400万円一次！400万円两次！400万円！成交！得标者里见治！”

　　“原来是那个最近才有闲钱在中央玩马的新人，看走眼才是正常。”窃窃私语没一会就沉默了下去，换成了同业们的沉默偷笑惋惜。

　　里见治这年才把世嘉的重组事宜跑通，刚刚有了满足中央马主条件的稳定存款，确实没有什么预算，来北海道也是碰碰运气。里见治看同行们没有看上这小白马，于是举了牌子。

　　结果同行们实在太给面子，让里见治一次得标。或许同行们认为这马不能跑吧，不过没事，真跑不了就放去观赏和繁育，应该也不亏。同行们不缺这些小钱赚，但里见治缺啊！现在还要考虑小马放哪个牧场或者厩舍养呢！

　　拍卖会结束准备运走小马的时候，过了避嫌时刻的牧场主找上了里见治：“没想到这只小马真的能找到中央马主啊……里见阁下，关于这只小马，我有几个绝密消息需要和您通报。”

　　“愿闻其详。

　　“首先，这只小马虽然说是小栗罗曼产驹，但我们没能确定父亲的具体血统，目前对外宣称的是德埃。不过既然是白毛牝马，血统反而没那么极端重要，毕竟大概率能生下芦白毛的牝马本身就很有繁殖价值。”

　　“哦……

　　“另外，小马步态的不正常其实是因为当年养育是被冻伤了的后遗症，不过我们保证，这种步态不会影响小马的健康寿命和竞赛状态。”

　　“嗯？

　　“最后，如果小马出赛，请一定指定安藤胜己作为主战骑师！只有安藤胜己能发挥出小栗罗曼2002，或者说贝瑞酱的120%实力！”

　　“啊？！

　　里见治终于绷不住了，自己难道是跟着小马穿越进规则怪谈了吗？！虽说安藤是最近进中央风头正盛的骑师，但小马能有特定人名加成也太草了吧！

　　“阁下，其实是小马半年前就逆指名安藤胜己成为专属骑师，而且小马被安藤策骑在1000米测试跑出59秒仍有余力。

　　“属实大开眼界了。

　　没成想自己选了只放眼历史也很有个性的小马，上一只是和小栗帽同台的超级溪流。

　　“好，我了解了。不过关于厩舍，你们有什么推荐吗？毕竟我预算不多。

　　“我其实推荐当年训练小栗帽和小栗罗曼的濑户口勉厩舍。”

　　“其实，小马能被中央马主看中，也算是了却我们的心事。为表诚意，小马的饲养费我们牧场愿意出大部分，然后濑户口厩舍的费用我们也愿意承担。

　　里见治听见牧场作了这么识趣的让步，也相当满意。

　　“那这样也不能完全让你们吃亏，到时小马的赏金，你们至少也能拿到厩舍的比例。以后小马的产驹，你们牧场也有一部分所有权。

　　虽然小马前途未卜，不过有赏金的希望总会是好的，牧场主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