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活中的咸鱼
沉默，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加令人窒息。
卡普那复杂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痛苦，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而格恩的目光，则平静如水，深不见底，无人能窥视其内心真正的波澜。
许久，卡普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低沉地开口道
“格恩……” 他顿了顿，“陪我去看看他吧。”
“就……就我们两个人。”
听见这话，格恩沉默了。
看着眼前的卡普，他能说什么？
安慰？承诺？
他给过艾斯选择，因为当年对罗杰的承诺，甚至于想过路飞，艾斯，萨博
一海贼，一海军，一革命军这种不错的想法，但艾斯毕竟还是艾斯....
而格恩也不可能去舔着脸求他加入吧？
现在他每一步都至关重要，没有这种无聊的心态。
而且实话实说，当时跟艾斯的短暂相处，格恩觉得自己认真已经教过他一课了！
于是，最终，格恩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迈开脚步，缓缓走到卡普面前，抬起手，重重的拍了拍这位‘英雄’的肩膀。
卡普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度，看着格恩平静的眼眸，复杂的心绪化作一声充满了无力感的叹息
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跟上了格恩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离开了海军本部大楼，登上一艘小型专用舰船，驶向了那扇象征着绝对正义的巨门。
舰船沿着特定的海流航线，朝着那座闻名世界的铜墙铁壁——推进城因佩尔当驶去。
而且海军本部距离推进城距离并不远，通过正义之门的特殊航道，仅仅两个小时，那座监狱便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
..........
当格恩与卡普所乘的小型军舰缓缓停靠在推进城港口时，入口处早已严阵以待。
得到世界政府严令的推进城署长麦哲伦，副署长汉尼拔以及看守长多米诺
率领着大批全副武装的狱卒，整整齐齐地列队站立，形成了一道看人墙，拦截在前。
推进城是直属世界政府，所以上面的命令很清晰
【在公开处刑的消息正式发布前，绝不允许海军提走波特卡斯·D·艾斯，尤其严禁卡普与格恩这两人接近！
原因不言自明：一个是艾斯的爷爷，感情深厚。
另一个，则是完全无视规则，行事莫测的“天震”格恩！】
于是，当格恩和卡普一前一后，走下军舰舷梯时，那无形的压迫感瞬间让在场的所有狱卒感到呼吸急促。
看着一个海军英雄，一个海军传说
署长麦哲伦咽了咽口水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抬起手
“格恩大将！卡普中将！止步。”
说着，四周毒液开始扩散，试图履行他的职责，阻拦这两位煞神。
“奉世界政府最高指令，在正式命令下达前，任何人不得接近重犯波特卡斯·D·艾斯！”
“尤其是二位！请即刻止步，否则......”
“否则什么？”格恩甚至没有抬眼，目光平静地掠过麦哲伦，投向推进城入口，
“如果我们两个真的想在这里做点什么的话......”
“在你的毒液碰到我们之前......
这座推进城，连同你在内，就已经真的沉入海底了。麦哲伦。”
平淡的语气，陈述的却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以格恩和卡普联手所能爆发的破坏力
所谓的铜墙铁壁推进城，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
听见这话，麦哲伦抬着手，僵在了原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格恩的话语中没有威胁，只有陈述，而这恰恰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慑力。
连他身后的汉尼拔紧紧握住了他的三叉戟，身体微微颤抖，多米诺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掩饰着内心的惊惧。
所有的狱卒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格恩和卡普，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保持着抬手禁行姿势的麦哲伦身边走过。
无人敢拦。
也无人能拦。
第449章 格恩，老夫应该怎么办？
推进城，最底层，LEVEL 6 无限地狱。
当年单独关押过海贼王哥尔·D·罗杰的牢笼，如今迎来了他的血脉。
波特卡斯·D·艾斯双手被厚重的海楼石锁链高高吊起，双脚也同样戴着沉重的镣铐。
与黑胡子蒂奇激战留下的一身伤痕也没有妥善治疗，只是粗略地处理了一下
整个人颓然地垂着头，橘色的牛仔帽早已不知所踪，凌乱的黑发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紧接着，寂静中，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宁静。
被单独关押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的的艾斯听见动静，下意识，微微抬起了头。
牢笼外，昏黄摇曳的提灯下，两道高大的身影静静的站立在那。
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艾斯发出一声沙哑的轻唤
“老头子……格恩……怪大叔……”
听见这声称呼，卡普的拳头瞬间攥紧，死死盯着牢笼中狼狈不堪的艾斯，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从牙缝里挤出一声
“混蛋……”
格恩没有像卡普那样情绪外露，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扫过艾斯身上的镣铐和伤痕，最终落在他那双失去了往日神采的眼睛上。
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看来……你还是没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啊，艾斯。”
面对卡普，艾斯无言以对。
他能说什么？道歉？还是解释？
在养育之恩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
他讨厌赋予自己血脉的父亲，怀念感谢拼命生下自己的母亲.....
但，从小到大，虽然每一次都叫他老头子.......但，内心真正的亲人是卡普啊！是他的爷爷啊！
于是艾斯咬唇艰难地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向一旁相对冷静的格恩，声音干涩地问道
“我……会怎么样？”
格恩没有回避，直言道：“世界政府要处刑你。”
“这样子吗……”艾斯低声重复，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惨淡笑容，“也是，毕竟我是海贼。”
看着他似乎认命的样子，格恩的下一句话却如冰水浇头：“是公开处刑，在马林梵多。世界政府已经在给海军施压了。”
“公开处刑？！”
艾斯的瞳孔一缩，猛地抬起头，锁链因动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海军想要老爹他！！”
“不是海军想要！” 格恩厉声打断，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
“是世界政府想要！你要搞清楚，艾斯！
你是被黑胡子抓住，直接交给了世界政府，而不是海军！
对一个四皇无缘无故发起全面战争，我们还没集体发疯！”
“白胡子很强，但，他已经老了，本就时日无多！
海军何必多此一举，非要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去挑起一场代价惨重的战争？这根本得不偿失！”
听见格恩的分析，艾斯沉默了。
他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当这冰冷的现实被如此直白地摊开在眼前时，那股窒息般的绝望感再次将他淹没。
他明白了，他的身份，他的血脉，才是世界政府真正想要利用的武器。
这时，一直沉默的卡普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
“你是海贼……你自己选的路……你没有机会后悔……”
看着卡普那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几分的面容，格恩忽然轻笑一声，冲淡了一丝凝重的氛围。
带着几分戏谑，看着艾斯，旧事重提
“是啊。所以，你当年要是乖乖叫我一声‘老爹’多好啊？”
他歪了歪头，语气半真半假，“起码，跟着我混，在这片大海上，真的没有人敢动你。”
听着格恩这看似玩笑的话语，艾斯心中却跟明镜似的。
他清楚，格恩不是真的在惋惜，而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今天这一切的结局，从他当年执意选择走上这条属于“火拳艾斯”的道路时，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每一个选择，都导向了今日的囚笼与注定的终局。
牢笼内外，三人陷入了一片死寂
.......
格恩和卡普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卡普始终一言不发，那顶狗头帽压得极低，遮住了他所有表情
直到踏上军舰的甲板，远离了那座深海地狱的轮廓，正义之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一切隔绝。
他才摘下帽子，背对着格恩，面向大海，佝偻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孤独。
格恩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位被誉为“海军英雄”的铁汉，那宽阔的肩膀正在无法控制的微微颤抖。
“明明刚刚还这么绝情.......”
终于，卡普压抑不住，带着哽咽的声音
“格恩.....海贼......不值得同情......”
这句话像是说给格恩听，更像是在拼命说服他自己。
“可，虽然不值得同情。” 卡普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难以成句
“但，但是......家人......却不一样......”
话落，他猛地转过身，老泪纵横
“老夫应该......应该怎么办？！”卡普看着格恩，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痛苦和挣扎
像一个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孩子，发出了近乎哀求的质问
“格恩......你告诉我......好吧！！”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海军英雄
只是一个眼睁睁看着孙子走向死刑台
自己却因自身的立场和职责而无能为力，心痛如绞的普通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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