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虚鸣
这种情况，哪怕他成功，估计也难逃事后的追责。
这种想法产生之后，法斯便不由得去探索和奈姆斯的联系。
随后便感觉到空落落的，就好似奈姆斯的精神从头到尾就没有和他完成联系一般。
这一刻，法斯也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
深吸一口气后，法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来都来了，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去和这些苦修士说，他之前的话语都是放屁，他们能不能和解？
这种笑话说不出口，那么能够做出的选择便只有一个。
“战！”随着退路被堵死，奈姆斯的联系也断绝，法斯剩下的唯一一条路，便只有战斗。
随着这个答案出现，法斯内心短暂的动摇便消失了。
没有任何的停顿，法斯大量的黑色气息涌入了自己的身体。
身中眼在这一刻随着黑气注入，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法斯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受自己操控，却又任由自己揉捏一般。
他的视线从双眼，从身体，飘浮了出来，落到了他的头顶上，成为了第三视角。
在这个视角之下，自己的身体好似能够任由自己的念头催动，并且获得了足够的加强。
而这便是大部分施法者进入钢铁种之后，真正将要获得第三只眼。
这种独特的操控视角，法斯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迅速的向着庄园靠近。
随后便看到一侧的一个黑面具，再一次完成了施法。
大量的白弹丸飞射，几乎要将法斯的行动轨迹全面覆盖。
法斯此刻却十分诡异的停下了脚步，好似忽视了惯性一般，瞬间停下。
大量的白色弹丸从他身前飞射而过，却并没有触及到法斯半分。
这种感知力下，法斯才明白，自己之前战胜那个钢铁种黑面具，是有着多么的侥幸。
对方能力不错，但是应该不算擅长战斗，所以才会给了他机会，利用一个简单的干扰选项，从而丧失了进攻和防御能力。
并且，如果不是对方知晓事情弄不好要暴露，为了保守秘密，又因为自己毁坏阿尔的尸体，从而出现心上的漏洞，恐怕说不好对方就一定会‘自杀’。
当时的情况，对方不一定完全丧失掉了反抗能力，对方继续抓住机会抗争下去，法斯还不一定能赢。
所以法斯才会在赢了之后，却感觉所有的‘光彩’都被那个人抢了过去。
“或许从正面交战来看，对方大概率是自杀，而非我赢了他。”法斯这一刻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但是在这种时刻，他并不觉得自己矫情有着什么问题。
“这或许便是我人生唯一一次，最大的舞台，我绝不愿意就此谢幕完成演出！”
“我的故事不止如此，从签订虚构协议开始，我书写人生的笔，便已经被我自己掌握了！”
强烈的信念迸发，法斯全身的黑色气息变得越发的浓郁。
并且此刻这些黑色气息，也在略微变化。
此前是那种混为一谈的黑，而现在，这种黑却有了一种正在发光的感觉。
庄园远处的一处山庄前，奈姆斯正和克鲁看着法斯的演出。
如果说之前，法斯只是一个棋子，一个让虚构协议出现在世人面前，然后又代表虚构协议外部消失在世人面前的棋子。
那么在他做出继续下去的决定之时，他在奈姆斯眼中棋子的身份便自动去掉了。
正如同奈姆斯之前和克鲁所说的一般，他们的理想是根植于腐烂之中的花。
奈姆斯做事不择手段，对于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的‘善意’。
这个世界本身便是腐烂的，而奈姆斯也已经腐烂了。
唯独那一朵名为理想的花，不该腐烂。
所以奈姆斯亲自来到这里，期望看到法斯最后的演出。
无论他成与败，那么奈姆斯都将为其见证。
正位于战场中心的法斯，并未感知到奈姆斯的视线。
或者说从奈姆斯主动断掉和他的联系之后，这里的战斗虽然是奈姆斯一手促成的，但是却也已经和奈姆斯无关了。
这一切全部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法斯的精神力不断的发散，周围到处都开始飘飞起了黑色的‘雾气’。
明明是位于白天，但是此刻却好似到了阴雨天一般——天昏地暗。
此刻的他，虽然拥有了第三只眼，但是他却依旧能够感知到，自己并未真正成为钢铁种。
他依旧还有着重大的隔阂。
如果能够将身上的这些黑雾彻底化作那种闪着光的黑芒，或许他才算是成功。
此刻依旧是差上那么一点，而这一点或许便是生与死的差距。
“压力还不够！”法斯只感觉自己的精神彻底爆炸沸腾，但是想要打破那层力之本源之间的差距，依旧有着一点不足。
“要不，和他们炸了？！”
第166章 牺牲，便是他的选择
“呼！”法斯闪身躲避过又一轮法术轰炸，只感觉到全身都在发虚。
刚刚的他，只差一点念头不对，就要和这些人炸了。
到时候那些人死不死法斯不知道，但是他绝对要死了。
他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来自于外界的战斗，更来自于自己内心的问题，一旦有着些许不对，那么精神状态拐弯，便会让他直接失控。
“我需要压力，但是却不能一直高压。”法斯这般告诫自己，强化自身的精神韧性。
心中的种种想法变化，然后在再一次躲避了攻击之后，靠近了那些黑面具。
法斯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就好似有着什么东西钻入了其中一般。
自身的数之极值，都被开发出来，他人的数值也随之附加。
但是在那些数值之后的‘数’，却依旧有着一层阻碍，根本无法摸清楚。
就好像是遇到了自己心仪的人，扑上去之后，才发现对方身上有着厚厚的衣服。
而自己想要去脱人家衣服，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个纽扣怎么解开。
这种感觉好似一把火推动着法斯，让他立马进行暴力蛮干。
但是理智却又清楚的提醒着自己，这个时候暴力蛮干，如果弄疼了对方，说不定这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又会丢失。
种种焦躁，烦恼的情绪，让法斯只感觉自己的精神如同下雨天的湖面。
每一点情绪，每一个念头，都如同雨点一般砸在了上面，制造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有时候，法斯都不确定自己是否依旧清醒。
他在混乱和理智之中不断的交替。
思绪不断变化，认知也不断变化，随后更是出现多次自己焕然清醒，然后才察觉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一般。
而奇异的地方就在于，明明是这种如梦似幻，偶尔又清醒的精神状态，法斯此刻的精神力却极为强韧。
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周围的事物变化，然后做出准确的应对，那些黑面具虽然是精锐，但是他们此刻的法术，除去那种广域的攻击，基本上都很难命中法斯。
又或者是在即将到来之前，就被法斯以钢珠施展星空力场进行防护来抵御。
“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呢？”法斯偶尔间又清醒过来，随后思考着自己的变化。
他不认为自己有着这种才能，因此能够如此轻易的躲避那些攻击，绝对是因为某种其他的原因促成。
于是，法斯立马想到了自己的那个特性——群态共生。
他在战胜了敌人，杀死了敌人之后，对方部分灵魂和生命精华，会被收取，然后存入到暴走配件之中。
相当于他自己拥有了恶魔的掠夺能力。
并且这些灵魂会具备一定自主的意识，能够自主做出判断。
奈姆斯在制造暴走配件IV的时候，也为这些灵魂进行了一定的‘梳理规划’，从而确保这些意识不会随意反叛。
“所以我之所以半梦半醒之间，还能维持高强度的战斗，便是因为这些意识本身也能自动战斗。”
“那么，是否能够让这些意识，主动向我‘投降’，解开那纽扣，从而让我取得关键之数呢？”这个想法一出，法斯立马便感觉到自己抓住了关键的东西。
然而在这个时候，法斯却又不由的想到，自己又有着什么魅力，能够让这些意识将自身的‘本源’交给自己这一个杀死了他们的存在。
这些灵魂意识的主体自我，虽然被放走了，但是残留的这部分灵魂之中，依旧会有着一些‘怨气’。
“所以……依旧是没办法么？”法斯不由得陷入了绝望之中。
但是思维陷入绝望，却并不代表法斯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反而他的行动越发的狂暴。
躲避一波法术之后，法斯身周的钢珠全部变化。
力场护盾变化——力场之剑！
之前法斯能够让力场化作‘挖掘工具’，帮助自己挖出洞口，此刻也不过是再一次推动钢珠的变化，从而让力场再一次变化。
力场猛然变得扁平，并且向着前方迅速延伸。
一剑捅出，便已经命中了之前那个释放弹丸的黑面具。
而那个黑面具感知着自己身体被捅穿，却并不停顿，而是全身的精神力都在这一刻流动。
这些精神力强行插入了力场之中。
法术劫持！
然而以弱者的精神力，去强行劫持强者的精神力，尤其是法斯现在这种暴躁暴动的精神力，那么自然会是失败的。
但是这一股决然的精神力，却并不是那么容易铲除掉的。
在进入力场之中，这股精神力便形成了干扰，于是原本稳定的力场开始波动。
就连那些形成力场的钢珠，此刻也随之波动，在半空之中跳跃，失去了原本的‘位置’。
力场法术随之告破。
而其他黑面具，也立马抓住了同伴用生命为自己创造出来的机会。
一个戴着黑面具的人，突然从暗处蹦了出来。
此前这个人从未出现过，而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出手。
对方手中的剑，黯淡无光，一双眼睛也好似有着诸多的黯淡余烬一般。
随后便是剑刃的飞射。
苦修圣骑士，严格遵守各种戒律，是比当初奈姆斯以圣钉成就的戒律圣骑士，更加稀少的存在。
他身上的戒律，甚至让法斯的精神感知，忽视掉了没有动作的他。
剑刃流转，利刃随即砍在了法斯的脖颈上。
在脖颈处，大量的黑色气息涌现，形成了相应的阻碍，将这一剑拦下。
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苦修圣骑士一脚踹出，并未将感知到这一脚，身体向右后侧偏去的法斯踹飞，但是不可避免的，身体因此失去了平衡。
虽然能够以精神力强行操控身体迅速的变化，无视种种身体的惯性和发力。
但是此刻没有任何的配合，精神力的操控也是有着极限的。
他的身体进一步的变化慢了下来。
可以预料的是，其他黑面具的法术立马便会覆盖式的落下。
苦修士圣骑士，此刻没有任何躲闪的动作，相反他还要进一步追击，势必要限制住法斯的动作。
牺牲，便是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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