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雾海斗
不过抱怨了两句后，她还是想起佐仓爱里昨晚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先是拜托她帮忙隐藏身份，后来又提了一嘴，说清水明好像帮着解决了电器店跟踪狂的事。
既然手里攥着能拿捏对方的 “黑历史”，她也就懒得再念叨佐仓爱里了。
栉田桔梗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落回手机聊天记录上。
哦，对了，还有须藤健发过来的那一万点数。
“这人是脑子有坑吗？给我一万点数算什么意思？”
给钱也就算了，可她都说了不要，对方居然就直接收回去了 —— 哪有这样的？
正常人不都该推让几次吗？这家伙倒好，一听她说不要，干脆就不打算给了。
她栉田桔梗压根就没指望靠这个挣钱，可就是气不过！
她不要是一回事，他直接不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结果这家伙最后还把她和清水明放一起比，说她 “差点儿意思”，又说不上来具体差在哪儿。
这是暗指她身上有股怪味？！
栉田桔梗当然清楚自己不是什么纯良好人，那副天使模样不过是为了讨喜装出来的。
可清水明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 干什么都要讲报酬，张口闭口等价交换。
她当初为了让他帮忙，还付出了膝枕的代价呢。
可气就气在，这事她还没法往外说。
一旦传出去，就算能证明清水明不是什么圣人，她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肯定也崩了。
毕竟谁都知道，偶像默认是不能谈恋爱的。
真要硬来，就得做好粉丝大批量流失的准备。
换做是她的情况下，班里那些之前捧着她的男生，肯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吹捧了。
这是他绝对绝对必须避免的未来。
以至于这个铁憨憨还真露出一副 “清水明对我真好，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要向他学习” 的模样。
（这岂不是等于我在暗地里给清水明做事吗！）
手指在屏幕上狠狠戳了戳，最后还是泄愤似的把手机扔到一边，抓起被子蒙住了头。
被子里闷得人发慌，棉絮裹着的怒气像团越烧越旺的小火苗。
栉田桔梗把脸埋在枕头里，耳朵却支棱着听着手机落地时磕在地板上的轻响 —— 那声音闷沉沉的，像极了她此刻堵在胸口的气。
凭什么啊？
她明明把该做的都做了：跑断腿找线索，耐着性子应付须藤健那直线球似的脑回路，甚至还得在佐仓爱里那儿装出毫无芥蒂的样子。
结果呢？功劳全成了清水明的，连须藤健这号人物都开始把他当榜样。
越想越气，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和须藤健的聊天界面。
栉田桔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撇了撇嘴，光着脚丫就踩在了地板上。
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不小心点开了和清水明的对话框。
最新一条还是中午发的 “十二点三十分的时候，来我的宿舍哦。毕竟答应了要给你膝枕的。”，对方回了个简单的 “嗯”。
这人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不咸不淡，好像什么都拎得清，却偏偏总能不动声色地占尽便宜，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栉田桔梗咬着下唇，突然想起第一次和清水明打交道时的场景。
那时她还觉得这人看着挺好拿捏还打算哄骗对方帮自己做事情，没想到竟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偏生须藤健这种直肠子就吃他那套。
“亏麻了！” 她嘟囔着，气鼓鼓地往床沿坐了坐。
上回她还觉得这膝枕稳赚不赔，简直是一石五鸟的好主意。可如今看来，预想中的效果半分没捞着，反倒给对方做了一堆铺垫。更别提清水明好像还从堀北玲音那儿得了不少好处 —— 今天中午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女人特意给他做了便当。
真是什么便宜都让那家伙占尽了！
他倒是血赚，自己却血亏到底。
偏生还得履行承诺，给他那个膝枕！
谁让话已经说出口了呢。
这时候，手机 “叮咚” 响了一声，进来条消息。
栉田桔梗心里嘀咕着会是谁 —— 毕竟前几天她拜托了不少人留意目击者的事，说不定是哪个刚看到消息的人来回应，也可能是山内那个蠢货又发来些没营养的废话。
不过转念一想，她忽然发觉，池宽治最近倒是很少给她发消息了。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记不清了，好像就是这几天的事。
前几天她还瞥见，池宽治的目光好几次落在班里的筱原皋月身上。
要说筱原皋月的外貌，远比不上她、堀北玲音或是轻井泽惠，最多只能算耐看。
（那家伙倒是懂得知难而退。正好，我现在烦得很！）
对栉田桔梗来说，少个池宽治根本不算什么。
倒不如说，他每天晚上不再发那些刷屏信息，反而算是帮了她的忙。
她拿起手机点开一看，发信人竟是班主任茶柱佐枝。
说起来，两人上次聊天还是入学第一个月 —— 当时她给对方转班费，对方却连句谢谢都没有，屁话没说一句，仿佛她的付出本就天经地义。
没良心的烂人一个。
她一直觉得，就对方那性格和能力，根本不配当 D 班的班主任。
茶柱佐枝：栉田同学，学校有份关于女同学私密问题的调查问卷希望你配合，如实回答几个问题。
茶柱佐枝：第一个问题，你现在有男朋友吗？如果没有的话，方便告诉我过去有几个人吗？
“哈？什么鬼？” 栉田桔梗皱起眉，“突然搞什么女性私密调查问卷？还问有没有男朋友？打听这么细的吗？”
她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就算校方要做这类调查，也没必要让班主任私下里来问吧？
但对方毕竟是女老师，又是自己的班主任，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消息：
栉田桔梗：没有哦，茶柱老师。而且入学前，我也从没和任何男生交往过。
这话倒是不假。她对男朋友的要求本就高得很：要长得好看，心地善良，性格温和，还得懂她的情绪、会哄人。最关键的是，必须能被她轻松拿捏。
这么一来，长这么大，能入她眼的男生本就没几个。
更何况，她压根没打算交男朋友 —— 维持 “天使小姐” 的人设，被所有人喜欢，就注定不能有男朋友，这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的事。
茶柱佐枝：第二个问题，你有过那方面的经验吗？至今为止，你的身体还是处子之身吗？！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什么狗屁问题！” 栉田桔梗眉头拧得更紧，指尖几乎要戳碎屏幕。
一个班主任，突然问女学生这种话 —— 要不是对方是女老师，又打着 “调查问卷” 的幌子，她简直要怀疑这是性骚扰，当场就想举报。
（学校搞的什么破调查？就不能弄个匿名网站投票吗？简直有病！）
她都明说没男朋友了，这女人怎么还揪着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不放？该不会怀疑自己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吧！
心里骂归骂，为了维持人设，她还是硬着头皮回了消息，指尖在屏幕上顿了半天才敲出字：
栉田桔梗：那个…… 咳咳，茶柱老师，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哦。
茶柱佐枝：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在高中时代找一个男朋友吗？！
看到最后一个问题，栉田桔梗的脸色才缓和些。
总算到最后了，而且问题终于正常了 —— 问有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确实算是常见的女性话题。
栉田桔梗：嗯嗯！有这个打算呢！
发送完毕，她在心里冷笑一声。
绝不可能。
真交了男朋友，那些因 “纯洁天使人设” 聚拢来的朋友，茶柱佐枝来给她补吗？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栉田桔梗立刻锁了屏，仿佛多看到那行违心的字一秒都是折磨。
她把手机扔回床上，转身走到窗边，对着玻璃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
茶柱佐枝到底想干什么？
这三个问题层层递进，哪像是正经的调查问卷，倒像是在试探什么。
尤其是第二个问题，简直直白得不像话 —— 一个班主任，就算再不负责任，也不该对学生问这种私密到离谱的事。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还是说，这位烂人老师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懒得搭理她了！”她想不懂，干脆不想。
她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是十二点二十分了。
换句话说，清水明马上就要过来了。
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她转身开始收拾床铺 —— 把方才自己发泄后后皱巴巴的被单捋平，将散落的抱枕摆回原位，甚至还从抽屉里翻出一小瓶柑橘味的香薰，往空气中喷了两下。
195 真以为她栉田桔梗会对他言听计从吗？笑死
做完这一切，栉田桔梗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确保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挂在脸上。
镜中的女生眼尾弯弯，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丝毫看不出半分方才的怨怼。
“没关系，” 她对着镜子轻声自语，“一步一步来就是了。毕竟答应了清水明，正好借着机会多套些话。”
这么一想，她反倒放平了心态，干脆把这次膝枕当成打探情报的契机。
不得不承认，清水明确实比她聪明得多。
关于 C 班那些人的情报，她昨晚已经发到群里了 —— 等会儿趁着他沉浸在这份 “温柔” 里，正好问问他对这事的看法。
镜子里的女生眼波流转，嘴角重新勾起算计好的弧度，连带着之前的烦躁都消散了几分。
十二点二十五分。
她往枕头里塞了个软靠垫，又把头发松了松，让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做完这一切，才慢吞吞地蜷腿坐在床边。
明明是自己主动邀约，此刻倒像是在等什么审判。
敲门声响起时，她几乎是弹起来的。
定了定神才扬声应道：“请进呀，门没锁。”
清水明推门进来时，他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身上，顺势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哈？！他看出来了？！)
栉田桔梗内心不由嘀咕了一句。
莫名情绪有些复杂。
感觉对方还真是“喜欢”自己啊，第一眼都能看得出来自己的情绪不对劲吗？！
（等等！堀北那女人肯定想不到清水明会来我宿舍吧！）
莫名地，一阵愉悦感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怎么会呢。” 栉田桔梗立刻扬起笑脸，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来呀，不是说好了膝枕吗？”
“行...”
清水明倒也没客气，在她身边躺下，脑袋轻轻搁在了她的膝头。
发丝蹭过她的皮肤，带着洗发水清冽的薄荷味。
栉田桔梗莫名地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客气。
她实在不懂，堀北玲音、佐仓爱里还有须藤健怎么会觉得他有多好。在她看来，这人明明就很普通 —— 和她自己差不多，遇上关乎自身的 “福利” 或是别人主动的邀约时，从来不会强硬拒绝。
不过嘛，毕竟是她主动递出的 “福利”，对方自然没什么理由拒绝就是了。
这时，空气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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