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雾海斗
堀北学：现在立刻给我打电话。
简短的信息透着一贯的干脆利落。
清水明眼神一凝，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教室，快步走向卫生间这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堀北学标志性的冷静声线："校方已经批准了你的申请，和我的预判基本一致。"
"四个班级，八台监控设备，租借期限为三个周，从这周一开始计算，这个月底彻底失效。"堀北学顿了顿，"不过，校方附加了四个条件。"
"第一，因为没有上周的监控数据，你们四个班第一个周已经丢失的班级点数已经无法再改变。"
"第二，监控的租借权，你只能租借给监控所在的班级，不可以租借给其他的班级，只能在三天内卖出去，要是还在你手里，学校就有资格收回这些权限。相对的，校方的回收价格是每台40万点数"
"第三，你需要支付120万点数的租借费用。"
"第四，"堀北学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理事长对你很感兴趣，希望亲自和你通话。这些条件，你应该能接受吧？"
电话这头，清水明的嘴角微微上扬。
“可以。”
这个代价，比他预想的要轻得多。
看来会长判断有误。
他原以为校方会直接批准一个月的租期，没想到最终只给了三周。
但冷静思考后，清水明意识到校方的考量不无道理——如果监控覆盖整整一个月，四个班级的点数差距很可能会被大幅缩小，这会导致竞争压根失去意义。
校方真的放任学生通过监控完全杜绝违规行为，最终可能需要支付给新生160名学生每人十万点数的高额奖励。
这对校方的财政而言，显然是个难以承受的负担。
仅凭第一周的扣分数据，就足以判断哪些班级属于A级，哪些沦为了D级。
"照这么说，D班恐怕还是垫底啊！"清水明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
仔细想想，开学第一周D班迟到旷课的次数就高达几十次。
不过考虑到这只是第一个星期，班级点数应该还能保留一半以上，不至于被扣光。
至于第二个条件，校方的用意很明显：
他们希望学生适可而止地赚取点数，而不是把其他同学当成监视对象，更不应该影响他人的正常学习生活。
言外之意就是：请耗子尾汁，好好把握这三天的销售机会，别想着监视其他同学了，否则校方就会收回监控权限。
不过校方的回收价格是一台40万点数，总体来讲，他还是稳赚不赔。
实际上，清水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长期持有监控权。
赚一笔钱就好了，没必要做额外的事情。
至于租金是120万点数， 其实也不算多。
"理事长现在就在我旁边，他现在想和你说说话，你那边方面吧？"学生会长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来。
清水明一怔，"当然可以。"
他虽然不知道理事长为什么找他，但毕竟是校长，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清水同学，你好，我是这所学校的理事长，坂柳成守。"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温和儒雅，带着长辈特有的宽厚。
清水明眉梢微挑——堂堂理事长对一个学生如此谦和地自我介绍，这倒是出乎意料。
无论这份亲切是真是假，至少此刻，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理事长产生了些许好感。
"坂柳理事长您好，我是一年级D班的清水明。"他同样以恰到好处的礼节回应，声音不卑不亢。
"清水同学入学已经一周多了吧？对这所学校生活还适应吗？"坂柳成守的语气就像一位关心后辈的长者。
清水明嘴角微扬，对这种领导式的寒暄心领神会："承蒙关心，学校环境很好，我已经完全适应了。"
"是吗？对了，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的身体一直很好。说实话，从小到大连感冒都没得过。"
"哦？"理事长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年轻人有副好体格确实难得。说起来..."他话锋突然一转，"你应该也有晨跑的习惯吧？前几天我在办公室窗口，正好看到你在操场上跑步呢，我没看错的话，你每次都起码跑十公里吧。"
“是的，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之一。”
清水明一怔——理事长办公室的窗户确实俯瞰整个操场。但问题是，对方是如何认出自己的。
被偶然看见是一回事，但能被理事长一眼认出并记住——这意味着自己早就在对方的重点关注名单上。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堂堂理事长如此关注。
"保持锻炼是好习惯啊！"电话那头，坂柳成守的声音突然染上几分真情实感，"作为父母，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孩子能健康平安地长大..."
清水明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语气中那抹难以掩饰的落寞。这绝非客套话——这位理事长似乎对"健康"有着异常的执念。
（难道...他本人身体欠佳？难道说...）
他决定试探："恕我冒昧，坂柳理事长。我认识一位叫坂柳有栖的同学，不知和您..."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吸气声，随即是带着苦涩的轻笑："她是我女儿...从小就是个病弱的孩子呢。"
清水明顿时瞪大眼睛。
我的理事长父亲？
等等，坂柳有栖还有一位理事长的父亲啊！
"清水同学不必多虑，"坂柳成守的声音重新恢复沉稳，"我向来主张公平竞争，不会因为私人关系干预班级事务。"
"清水同学，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学习不太好的学生，看来是我大错特错了，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电话那头，坂柳成守在简短的交待后，就便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清水握着手机，感觉一阵违和感。
对方压根就没问监控的事情。
反而是事无巨细地询问了许多日常琐事，这种过分关切的问询方式，莫名让他联想到长辈安排的相亲场合。
"应该是我想多了..."清水摇摇头，将手机放回口袋。
毕竟，上了年纪的人不都是这样絮絮叨叨的吗？
069 龙园，你打算出几百万点数租下你们班的监控？
“伊吹同学？”
一声轻柔的呼唤，将伊吹澪从纷乱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不知何时，一位银发少女已站在她的课桌旁，声音里带着关切：“你的身体…… 还好吗？”
同班同学椎名日和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却让伊吹澪下意识绷紧了后背。
“啊！没事！” 她猛地挺直腰板，故意把椅子往后一仰，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别忘了，我可是练过武术的。”
她带着几分炫耀挥了挥拳头，不料却牵扯到尚未痊愈的伤口，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你…… 还是没交点数吧？” 椎名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就连当初最反抗他的石崎和山田，现在也都……”
伊吹澪猛地转头扫视教室，这才注意到，那几个往日的刺头今天又像往常一样，跟着龙园翔出去做事了。
真可笑，那两个人居然莫名其妙成了龙园翔的打手。
“开什么玩笑……” 她藏在桌下的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我怎么可能屈服于那种人渣……”
开学才第三天，龙园翔就勒令全班，这个月每个人必须上交 8 万点数作为班费。
起初不服的人有很多，却被他一个个硬生生打服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第二周，就连山田也没能扛住，唯独她还在硬撑着。
“简直荒谬！学生会那群人居然跟我要证据？连最基本的调查都不肯做！” 伊吹澪狠狠一脚踹在课桌上，沉闷的声响让前排同学惊恐地回过头来。
"你竟然直接去找了学生会去举报龙园..."椎名日和的声音压得极低，"要是让他知道的话..."
教室后门突然被粗暴地踢开。
龙园翔如同巡视领地的猛兽般踱步而入，石崎就像是守卫一样站在他的身旁。
"呵...还真摆起国王的架子了。"伊吹澪故意提高声调。
龙园翔的脚步在她们桌前戛然而止，"国王吗...倒是个不错的称呼。"随即眼神一凛，直直锁定伊吹澪，"至于你，看来倒像是一个叛逆的子民。"
"你——！"
伊吹澪猛地攥紧拳头，眼中燃起怒火，却被椎名日和轻轻拉住衣袖。
日和微微摇头，眼神沉静而克制，示意她不要冲动。
"......哼，滚吧！"龙园翔嗤笑一声，目光轻蔑地扫过两人，"今天我心情不错，懒得理你。"说完，他懒洋洋地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伊吹澪一怔，低头看向手机屏幕——班级群聊里赫然跳出一条新消息：
龙园翔：所有人，十分钟内，立刻滚到教室集合！别等我亲自去"请"你们。
伊吹澪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个男人...恐怕又找到了什么关键的情报。
她咬紧牙关，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尽管龙园翔的手段卑劣至极：暴力胁迫、言语欺诈、暗中录音...尽是些见不得光的伎俩。
但可悲的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确实行之有效。
（否则...除了我之外，全班同学也不会乖乖交出那八万个人点数了...）
开学不到半个月，几乎所有人都对龙园翔又恨又怕，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实力。
伊吹澪的目光紧盯着教室门口。
果然，七八分钟过去后，原本稀稀拉拉的座位便已座无虚席。
"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龙园翔双手抱胸，锐利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一个学生，"准时上课！不准迟到！不准玩手机！不准打架！更不准在课堂上睡觉！"他的声音像铁锤般砸在教室里，"任何违反校规的行为，都给我收起来！"
教室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所有学生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讲台上的身影——这个平日里带头违反纪律、崇尚暴力的问题学生，此刻竟在宣读着最标准的"三好学生"守则。
"......原来如此。"椎名日和微微睁大双眼，若有所思地低语道。
"哈？！"伊吹澪几乎是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龙园这家伙...该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他竟然摆出了三好学生的样子？）
"哼，就知道除了椎名，你们这群蠢货根本想不明白。"龙园翔不屑地嗤笑一声，随即打了个响指。
"石崎！把那个放出来！"
"明白！"石崎大地立刻会意，迅速掏出了录音笔。
录音笔继续播放着，沙沙的电流声中传出清晰的对话：
"...照这个趋势下去，A班下个月就能稳坐第一了。"
"没错。特别是C班和D班那些家伙，光是上周违反校规就被扣了不少班级点数。"
"你估计我们下个月能拿多少积分？"
"按照坂柳同学的计算，至少950点。"
“这么一来，我们下个月应该会到账9万多的个人点数吧。”
"砰！"龙园翔突然一拳砸在讲台上，震得粉笔灰簌簌落下。
他俯视着C班的所有人，嘴角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现在，理解了吗？"
龙园翔就这么单手插兜站在那里，连站姿都透着不耐烦，仿佛在嘲笑全班人的迟钝。
教室里这才掀起一阵骚动。
“班级点数是什么？”
“好像和我们的个人点数息息相关啊！”
“难道说？违反校规就会被扣掉班级点数吗？！怎么学校一开始没解释这件事啊！”
龙园翔的指尖在讲台上敲出危险的节奏，俯视着台下窃窃私语的学生们，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真是群无可救药的蠢货...）
(听完了录音竟然还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吗？)
(怎么感觉除了我和椎名日和，其他人全都是白痴呢？我们班也太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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