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雾海斗
就像在精品店的橱窗前，偶然相中了一件别致的饰品。
还没决定是否要购买，就眼睁睁看着它被别人买走时的那种感觉——淡淡的遗憾中夹杂着些许不甘。
从某种角度来说，男女的择偶标准其实出奇地一致——就像绝大多数女性会本能地仰慕强大优秀多金的男人一样，男性也往往更倾向于选择单纯可爱带有情绪价值的伴侣。
这个认知让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若非认可清水明的能力，她当初又怎会主动提出那个赌约？
毕竟在她眼中，能入得了法眼的人选可不多。
不过，坂柳有栖的目光突然被不远处的神室真澄吸引。
那个紫发少女正鬼鬼祟祟地将手伸向便利店的啤酒货架。
"现在要喊出来吗？"清水明压低声音问道。
"别急..."坂柳有栖轻轻摇头，银白色的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她都把手伸进去了哦？"
"清水同学，"坂柳有栖突然转头，"请不要干涉我的判断。"
清水明挑了挑眉，索性抱臂靠在墙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场无声的博弈。
几分钟后，坂柳有栖突然开口，声音清晰而笃定："神室真澄将会在10点29分30秒至10点30分30秒之间偷走那罐啤酒。"
她的语气不像在猜测，倒像是在宣读一个既定事实。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神室真澄的手指像是被施了魔法般，精准地停在了那罐啤酒上。
清水明看见神室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经历激烈的内心挣扎。
"28秒...29秒..."坂柳有栖轻声倒数，声音里带着胜券在握的从容。
就在她数到"30秒"的刹那，神室真澄猛地抓起啤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校服外套里。
坂柳有栖优雅地转过身来，"如何？我的推理完全没错吧。~"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
清水明不自觉地再次确认脑海中浮现的情报：
【情报一：(今日10:30整)入学典礼结束后...神室真澄将在校内便利店"顺手牵羊"一罐啤酒。】
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
他望着眼前这个娇小的银发少女，内心涌起复杂的敬佩。
坂柳有栖不仅完美预判了偷窃行为，甚至将时间精确到以秒计算。
"精彩！"清水明由衷地鼓起掌来，"坂柳同学，我必须承认，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生。"
他的目光扫过少女精致的面容，那头引人注目的银发，还有那永远带着几分高傲的神情。
虽然她对普通人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但对于认可的人却意外地真诚。
这种矛盾的特质，反而让她显得更加...迷人了。
坂柳有栖纤细的手指轻轻抵着下巴，"能得到清水同学如此高度的评价，倒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清水明从容地摊开双手，"但是...这罐啤酒我早在九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就决定要送给神室同学了。"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对方，"所以严格来说，这并不构成偷窃行为。看来这次是坂柳同学判断失误了呢。"
"什么？！"坂柳有栖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微笑："有意思...能让我看看证据吗？"
清水明不疾不徐地亮出手机屏幕。
那是一段简短的LINE对话：
[今日 9:55]
清水明：茶柱老师，能否请您代购便利店的全部散装啤酒？
茶柱佐枝：让教师帮未成年买酒？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释。
清水明：并非饮用。只是发现某位女学生计划偷窃，希望您能先买下后暂时放回货架。
茶柱佐枝：多此一举的理由是？
清水明：与某人的赌约，关于"犯罪能否成立"。
茶柱佐枝：....也就是说，啤酒是作为成年人的我替你合法买到的。那个女生的行为是否构成盗窃，完全取决于你的判断了？
坂柳有栖罕见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原来如此...在9点55分的时候，你就开始实施一切计划了吗？"她忽然轻笑出声，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012 神室真澄:不举报我，送我啤酒，他该不会...
在答应赌约前，清水明确实拿着手机与人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
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在与班主任茶柱佐枝商议这个计划。
坂柳有栖突然意识到这个布局的完美之处：作为成年人的班主任合法购买了啤酒，而所有权通过清水明间接转移。
这就形成了一个精妙的法律闭环——偷窃行为的成立与否，完全取决于所有权的主观认定。
"真是...天衣无缝的必胜法呢。"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不甘，却又混杂着难以掩饰的赞叹。
最令人叹服的并非这个计划本身，而是清水明在答应赌约前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竟能在自己提出挑战的瞬间，就准备好了必胜之策。
这个计划完美得让她自愧不如：其一，以她的高傲性格绝不会想到去拜托班主任协助；其二，她太过执着于与清水明的较量，反而忽略了最基础的规则审视。
"我认输。"坂柳有栖抬起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我们加个好友吧，十万点数...现在就转给你。"
"好。"清水明略显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本以为对方会继续追问细节，但转念一想——以坂柳有栖的聪慧，恐怕早已洞悉了整个布局。
两人交换联系方式后，十万点数即刻到账。
"开学第一天就净赚八万点数，这感觉还不赖。"清水明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扣除给茶柱佐枝的一万跑腿费和啤酒钱，这确实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更重要的是，他成功让这位高傲的银发少女尝到了败北的滋味。
只是...对方该不会因此记恨上自己吧？
正当他暗自思忖时，对上了坂柳有栖复杂的目光。
那眼眸中交织着困惑、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我实在无法理解。"她的声音罕见地带着几分波动，"以你的才智，怎么会分到D班？"
"面试的时候发挥不太好。"清水明随口搪塞道，自然不会提及穿越这个荒谬的真相。
"...你到底发挥的该有多不好！？都到D班的程度了！...等等，该不会是面试官看你不顺眼，给你打低分了吧！总之，这件事我会好好调查清楚的。"坂柳有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但当她再次抬眸看向清水明时，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优雅笑容："清水同学，下次我可不会再输了。"
"随时欢迎。"清水明轻松地耸耸肩，"只要准备好有趣的游戏和足够的点数就行。"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赞助"，他自然是来者不拒。
不过，少女方才那句"好好调查"的发言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方怎么忽然用起了校方的口吻。
A班难道还藏着什么特权不成？
该不会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其实是理事长的掌上明珠，甚至是嫡亲孙女之类的存在吧？
这么一说，他岂不是开学第一天就得罪了校方高层的千金？
......
另一边，神室真澄故作镇定地混在学生队伍中。
包里的罐装啤酒莫名沉甸甸的，仿佛随时会坠破那层薄薄的布料，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刚才，是不是有人在看她？)
她微微侧目，余光扫过身后。
几个模糊的人影在货架间穿行，无人驻足，无人注目。
（是……错觉吗？）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在踏出便利店自动门的瞬间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清爽的夏风灌入肺中，稍稍冲淡了胸腔里那股紧绷感。
感受着包内那罐啤酒冰冷的触感。
神室真澄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胸腔里翻涌着一种奇异的快~感。
（又成功了！）
她在心里无声地欢呼，舌尖尝到一丝微妙的甜味。
这早已不是第一次——从初中那个闷热的午后开始，当她第一次将文具店里的橡皮擦塞进制服口袋时，那种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刺激感就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她刚迈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神室同学，等一下。”
她的脊背骤然绷紧，血液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
（难道……被发现了吗？）
缓缓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男学生。
“你的包里，是不是装了某个东西？”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肩包上。
神室真澄的喉咙微微发紧，但脸上仍维持着冷漠的表情。“……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男同学向前迈了一步，“手法挺干净，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不过，为什么是啤酒呢？你很喜欢喝酒吗？”
（……这家伙！连我偷的是什么都知道？！）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不自觉揪了一下。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当场揭穿。
“拿去吧……要举报就趁现在！”她猛地从包里抽出那罐啤酒，几乎是赌气般地递了过去。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等等，为什么要把罪证交给我？你这投降得也太干脆了吧？”
“够了！”她别过脸，耳尖因羞恼而泛红，“反正全程都被你看见了，不是吗？！”
“你真的是A班的学生吗？”男同学忽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这临场反应……简直像是和我一个班的。”
神室真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班级？甚至知道我的名字？！）
更让她恼火的是他的眼神——那惊愕带有些许嫌弃的目光。
对方这是在嫌弃她的临场反应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是不举报的话，我这边就要联系学校了！”她的声音微微拔高，啤酒罐被捏得微微变形。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举报你的意思，反而是来给你送分红的啊。”对方忽然轻笑了一下，哗啦一声拉开自己的肩包——
哐当！哐当！
十几罐啤酒滚落在地。
“托你的福，我小赚了一笔——一共有十万点数。”他耸耸肩，“本人不喝酒，喏，都送你了，看你挺喜欢啤酒的。”
“……哈？！”神室真澄瞪大眼睛，盯着地上那堆啤酒，大脑一时宕机。
（不举报我……还送我啤酒？分红？我干什么了吗？！赚了十万点数，到底是哪个傻子会输给这家伙！）
对方转身要走，却又突然停下，抬起手晃了晃——
“顺便给你补补课吧。”
“第一，你拿的那些啤酒早被我买下来了，所以压根不属于偷窃行为的。”
“第二，点数可以在学校购买一切，你可以直接向校方买下这次的偷窃行为。”
“第三，你可以直接用点数收买目击者，或者买下便利店的录像。总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的...别被别人抓下把柄啊。”
神室真澄僵在原地，手中的啤酒罐因握得太紧而发出轻微的金属变形声。
（这些漏洞...他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我？）
（不仅不举报，还送啤酒...甚至帮我规避了偷窃的后果...他人还怪好的呢！）
她看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背影，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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