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雾海斗
他指尖敲了敲刚才推过去的笔记本，声音里带着自然的坦荡：“比如给你记笔记，提醒你扔掉坏食材 —— 这些跟‘追求’没关系，只是觉得朋友该这么做而已。毕竟你之前也帮我补过习，你哥哥更是关照我不少，帮着照顾他的妹妹，不是很合理吗？”
顿了顿，清水明又补充一句：“上次请你吃饭，其实也是因为学生会长帮了我大忙，想借机会道个谢而已。”
堀北铃音盯着他坦然的眼神，刚才被那句玩笑勾起来的火气，像被指尖的温度悄悄熨平了。
只是听到 “请吃饭是因为哥哥” 时，眉头还是不自觉皱了一下 —— 原来不是专门请她吃饭吗？
等等！难道清水明对她这么好，全是因为她哥哥的原因？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心里莫名更复杂了。
还没等这点情绪漫开，就听见清水明忽然笑了声：“不过，既然你都说可以握手了，那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轻轻握住了。
“等一下！” 堀北铃音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
“哦？既然不行那就 ——” 清水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冷不丁打断。
“在桌子底下握。” 她压低声音，眼神飞快扫过周围打闹的同学，耳根绷得更紧了，“现在是下课，被人看到……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 清水明看着她别过脸去、却悄悄把右手往桌下伸的动作，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配合地将手伸到课桌底下，指尖在阴影里碰到她微凉的指节时，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指尖几不可查的轻颤。
“这样总行了吧？” 堀北铃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镇定。
“嗯，挺行的。” 清水明忍着笑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那我开始数了 —— 一。”
他的掌心比她的稍暖些，指腹带着点薄茧，却没用力，只是虚虚拢着她的指尖。
堀北铃音浑身一僵，刚想抽回手，却听见对方数着：“一，二，三……”
原来真的在认真算着十秒。
她忽然觉得脸颊有点发烫。
感觉这十秒钟为什么过得这么慢呢！
138 雌小鬼--坂柳有栖
放学的铃声刚响过，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
两人收拾好书包，按之前约好的，准备一起去学生会一趟。
座位上，清水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侧头看向身边的堀北铃音，随口问道：“如果我能帮你跟你哥说上几句话，甚至让你们关系缓和些，你打算如何奖励我呢？”
“如果真能做到……” 堀北铃音几乎没犹豫，立刻点头，“我可以再跟你握手。”
说完又像是觉得不够，她又补了一句：“咳…… 当然，不只是握手，只要你能让我和哥哥的关系变好…… 你可以随便让我提出要求，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愣。
但看着清水明的眼神，却难得地带着点期待 —— 对 “和哥哥关系变好” 这件事，她其实一直都有这么深的渴望。
毕竟清水明和她哥哥的关系是真的好。
堀北铃音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 —— 一个只比哥哥小两岁、和自己同龄的男生，能和哥哥相处得如此自然亲近。
清水明看着她别过脸去、忍不住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
“我不会反悔的。” 堀北铃音立刻转回头反驳，下巴微微扬起，“我这个人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
“...你等我半小时左右，我需要准备一下。” 堀北铃音突然皱了下眉，声音里带着点不自然的僵硬。
“行，你去厕所吧，我在班里等你。” 清水明看着她微微绷紧的侧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 多半是肚子又不舒服，得去趟厕所。
说起来，她今天算上这次，起码去了三次了。
“！” 堀北铃音猛地转头瞪他，眼神里带着点被看穿的羞恼。
有时候她真怀疑清水明是不是长了双透视眼，不然怎么每次她心里的小心思都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更气人的是，他还不明说，就用那副 “我都知道” 的眼神看着你，偏生每次都猜得丝毫不差。
还好自己没打算在高中时期交男朋友，不然跟这种人在一起，岂不是连心里想什么都藏不住，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记得拿手纸。” 见她愣着站起身，清水明又补了句，“对了，回宿舍的时候，把那些免费食材赶紧扔了，别再留着了。”
“…… 知道了。” 堀北铃音几乎是下意识应了一声，走出去两步才反应过来 —— 怎么这次这么顺就听了他的话？
她脚步一顿，回头又飞快地白了他一眼，才攥紧手纸，快步往走廊尽头走去。
清水明自然捕捉到了那记白眼。
说起来，这位同桌一个下午翻给他的白眼，怕是早就超过五次了。
明明早晨八点钟的时候，他还想着要 “改变未来” 才主动行动。
结果这一下午过去，收到的白眼比预想中多了不知多少 —— 这未来的走向，好像比他计划的要偏得更远些。
（莫名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上个月的事 —— 原本椎名日和会在五月份查明他的身份，他为了避开这个未来，特意提前做了不少准备。
仔细想想，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何其相似：都是为了避免某个既定发展，才主动出手干预。
（难道说…… 是命运石之门在收缩吗？）
越是刻意想去改变，反而像被无形的力量推着，往更不可预估的方向偏移。
到最后，说不定会一步步踏入某个完全无法撼动未来的世界线里。
但清水明毕竟不是冈部伦太郎 —— 他没有观测者的身份，更没有能发送 D-Mail 的电话微波炉。
真要遇到那种 “无论如何都无法扭转” 的未来，他未必有能力像那位疯狂科学家一样挣扎。
不过…… 连 D 班的班级点数这种看似板上钉钉的东西都能被改变，从0变成了530，说明来自未来的情报还是可以改变的。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接连传来消息提示音。
大号和小号都有新消息进来，清水明扫了眼屏幕，先点开了大号的对话框 —— 是一之濑帆波发来的。
一之濑帆波：清水同学，中午实在抱歉。大家都很热情，一直过来打招呼，不小心耽误了太多时间。
一之濑帆波：下次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天吧，这样就不会被打扰了。
清水明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句：好。
几乎是立刻收到了回复。
一之濑帆波：那明天…… 我们去咖啡店怎么样？好像不太好呢，周末的咖啡店人应该也很多。
一之濑帆波：那个…… 请给我一点时间，我再想想有没有足够私密、又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清水明看着屏幕上那行带着点犹豫的文字，能想象出对方此刻微微皱眉、认真思考的样子。
他想了想，明天确实没什么安排，便回了过去：
清水明：一之濑同学定就好，我明天有空。
发送完毕，他才点开小号的消息提示。
这个号他平时不常用，只用于藏那一千万的点数以及买情报，好友满打满算也就五个人 ——D 班的平田洋介、栉田桔梗，C 班的龙园翔，B 班的一之濑帆波，还有 A 班的坂柳有栖。都是各个班级里能说上话的核心人物。
这次发来消息的，正是坂柳有栖。
坂柳有栖：呵呵，昨天一整天，我已经通知了四个班级，把试卷的情报免费公开了哦。
坂柳有栖：哎呀呀，真是抱歉呢 —— 不小心搅黄了你的生意呢。
这位同学的动作倒是快，看来B班和A班全都通知到位了。
清水明估摸着，应该是昨天那个中午，对方已经全都通知个便了。
不过嘛！
坂柳有栖还真是趁机给他上嘴脸了啊！
不就是逼她掏了三百万监控费吗？至于这么记恨他吗？
月青：哦？是吗？你开心就好。
坂柳有栖：不气？我才不信！我看你是装得若无其事，心里早就气炸了吧！
139 我打算把试卷以五百万的价格卖出去
坂柳有栖坐在 A 班的座位上，指尖轻轻点着手机屏幕，嘴角漾开一抹愉悦的笑意。
她这个人的行事逻辑其实很简单：宁可自己吃点小亏，也绝对不能让对手称心如意。
在她看来，能让对方的计划落空，就算自己付出点代价，也算得上 “血赚”。
就像昨天那样 —— 明明可以把试卷情报攥在手里换取利益，她却偏偏选择免费公开给四个班级。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搅黄对方的生意而已。
一想到那个人可能因此没能做成交易，她就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是的，她赢了这一局。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悄悄把那个背后的人当成了对手。
尽管心底深处，她始终没完全确定：那个和自己一来一往的对手，真的就是清水明吗？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用的绝对是小号。
大号行事，可太容易暴露了。
（果然还是好奇他的真实身份啊。）
（难道其他班级就没人在意这一点吗？）
对方既然和四个班级都有过交易，坂柳有栖不信没人会去查。
尤其是龙园翔 —— 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被人拿走了300万的个人点数，怎么会甘心对 “出租监控情报的人” 是谁毫不在意？
不过她和龙园翔又不同。
她确实在意对方的身份，也讨厌被人在暗处算计，但比起这些，她更看重和对方的博弈本身。
就像在下一盘棋，比起急着看清对手的脸，她更享受落子间的你来我往。
经常玩游戏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这个心理。
所以她打算先静观其变。
若其他人始终没动静，到时候，就只好由她亲自出手了。
（再等几天吧，不急。）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好好享受当 “优胜者” 的滋味 —— 比如趁机挤兑对方两句。
不然这一周的力气岂不是白使了？耗费了那么多脑细胞布局，总该找点乐子才对。
坂柳有栖指尖在屏幕上敲得轻快，消息很快发了过去：
坂柳有栖：真是遗憾呢。看来这个月你一毛钱的点数都赚不到了。
坂柳有栖：试卷情报你根本卖不出去了 —— 毕竟现在这东西，差不多是白给都没人稀罕了。
她望着窗外的天色，嘴角噙着笑意。
一年级所有班级的学生手里都有了试卷信息，这情报自然就成了不值钱的玩意儿。
情报这东西就是如此奇妙：有时能价值连城，让人为之疯狂；有时又会瞬间贬值，变得一文不值。而她恰好亲手按下了让它贬值的开关。
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比立刻查出对方身份更让她觉得愉悦。
那种由内而外的松弛与满足，几乎比在午后咖啡店慢慢啜饮一杯咖啡，看着糖泡在杯中缓缓化开时的惬意还要甚。
她的笑意漫到眼底 —— 毕竟是自己费了一周心思换来的 “胜利”，这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就是了。
月青：是吗？对了，你之前发消息说问过老师，对方不肯告诉你试卷信息？这个情报是真的吗？
坂柳有栖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有些意外 —— 对方竟然没接她刚才的话茬。
（这是认输了？）
不过看在对方主动转移话题的份上，她心情倒也不错，指尖慢悠悠地在屏幕上敲打起来：
坂柳有栖：老师是校方人员，自然不会透露试卷信息，更不会允许学生购买。
这种事本就只能通过学生之间交易，不然学校设立这场特别考试的意义何在？
她不信对方想不到这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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