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
憨憨那种只能拿来探图插眼的小卡拉米和真正的以太大佬比起来,还差得远。
“我支持你做总督的,山哥,你是知道的。”季觉一脸忠诚的给童山上着血压,欺负起了老实人。
“阿公最近诸事繁忙,堂堂天人,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光盯着许朝先吧?”童山的耳朵自动忽略了狗叫,疲惫一叹:“这世道,擅长以太的不止我们一家。”
这一刀,着实捅在了要害处。
平日里许朝先这种摆设除了浪费粮食之外,确实没卵用,但说他没卵用也不太对,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吕盈月、许朝先、童家,缺一不可。没了许朝先的沟通,中城两党之间的甚至谈不上许诺,而没有了总督的位置,童家也代表不了崖城。
“抢救结果呢?”季觉问:“既然当场没死,总不至于抢救不过来吧?他实在天妒人怨遭报应了,我这里起码还能支援一张希望医院的会员卡。”
这一次,换童山沉默了很久。
甚至两人之间的通讯都随着他的操作升了级,保密程度更高,确认了季觉身边没人之后,童山才含糊的说道:“许朝先的状况,和天选者和普通人都不一样,有些手段在他身上不管用……具体的状况没办法跟你说,但目前,只能依靠抢救了。
结果并不算好,出了手术室,到现在还没醒。
你万事小心,出了什么事情别死扛,只要能撑住就万事大吉,明白么?”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姑且明白了。”
季觉叹了口气:“山哥你忙吧。”
电话挂断之后,季觉坐在空空荡荡的厂房里,无声一叹。
很快,便收到了来自叶纯的电话。
不出他的预料,原本谈好的销售商,全部出问题了。
由于天气原因,由于财务原因,由于老婆生孩子亦或者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反正,暂时都卖不了黄瓜了。
违约金照付,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们可以给你鞠个躬,实在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啦。
不止是玉楼贸易遭遇了袭击,所有销售渠道,城里的,城外的,全部遭遇了意外,或者明里暗里的警告。
而在化工污染之下,海岸汽车厂也彻底停摆。
哪怕有童山刮风下雨,哪怕能去掉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只留下那么零点一不到的残留,对于普通人而言,也是致癌和重病的隐患。
从下午开始,电视上关于化工污染的报道就没停过,诸多血粼粼的案例和前车之鉴下,不少工人恐惧之下已经想要辞职。
而在污染泄露发生不到两个小时之后,东城回声科工和北境集团、余城的天城工业、中城的新元动力,四家参与海州军备招标的企业,忽然联名对海岸的军工资质和经营状况提出了抗议和质疑。
当奄奄一息的海岸好不容易鼓足了力气,撑起一条胳膊的时候,昔日瓜分了海岸所有市场份额的庞然大物们再度做出了反应,狠下辣手!
回声、北境、天城、新元,四家加盟寰宇的军工企业,所代表绝不仅仅是如此,背后还有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与所在城市和各方利益,甚至,牵涉到两党和军部上层,乃至长久以来随着海岸陨落而吃得满嘴流油的诸多海州人……
正如同昔日季觉靠着黄瓜翻身时一般的行云流水,时来天地助力,仿佛无所不能。而一朝反复之下,便跌入谷底。
在这之前的小打小闹和冷眼旁观,不过是等着浑水之下猎物露出全貌而已。
一旦出手,便无所不用其极。
连许朝先都被送进了医院里!
季觉甚至怀疑,相比起这个,就连化工泄露的污染,都不过是他们用来吸引注意力的幌子而已。
此刻,面对错综复杂的局势和太过高远的斗争,季觉终于体会到了过河卒和出头椽子才有的无力和疲惫。
纵然如何奋勇向前,可局势胜负却从来和自己无关。
“我们真渺小啊,伊西丝。”
季觉靠在椅子上,自嘲一叹。
“您只是加入了一场太过漫长的腐烂游戏。”
工坊之灵冷淡说道:“倘若您需要安慰的话,那么我会尝试努力,不过,在我看来,您似乎并不需要这种毫无意义的鼓励。
倘若您厌烦这一切的话,大可抽身而去。”
季觉问:“倘若我死不悔改,依然不自量力呢?”
“作为您的工具和奴隶,难道我还有其他的选择么?”伊西丝毫无迟滞的回答:“我将为您效力,先生,直到见证您的悲惨下场和结局。”
“那就继续吧。”
季觉笑起来了,凝视着屏幕上的消息,四家军工企业的复杂构成与背后的千丝万缕,乃至台前的光耀荣勋:尚同文,吕天豪、李玉鞍,高越……
屏幕熄灭,黑屏之上映照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
窒息了这么多年之后,好不容易吸进了一口新的空气,那么谁都别想让季觉把这口争回来的气再吐出去!
他再度接起了电话。
“喂,学姐,嗯,设备目前都没什么问题,污染存留比较大,你先别回来。
目前小三轮的生产已经转移到副厂去了,泉城那边的新厂区也已经再建了,只要专心恢复黄瓜的生产就好了。
工人安顿方面,唔,就当放假团建了,反正预算还够,厂区问题解决之前,找几个农家乐和度假村玩几天,这方面得麻烦你。
新的生产计划,我还要跟延工再研究一下……”
“这就是我跟你打电话的原因了。”
电话另一头的叶纯叹息,“中午的时候,延建带人去接一批刚刚送到港口的配件,就再联系不上了。
刚刚另外两个跟着去的工人被丢到医院门口,状况不是很好,手都断了。”
季觉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
“延建呢?”
“延建还被扣着。”
叶纯低头翻着刚刚查到的消息:“送这一批货的航运公司是千岛那边的,打着荒集的招牌,来者不善。
领头的人叫凌洲,联邦裔,是北部千岛枢纽灰港的龙头头马,手里捏着一笔不知道哪儿收来的债,说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想要货要人,你就去亲自给个交代。”
季觉沉默。
许久,一声轻叹。
“还真是,被人当成软柿子了啊……”
“应该是冲着海岸这边来的。”叶纯问,“要不要找安全局?”
“不必了。”
季觉断然摇头:“荒集的交代我去找荒集来给。”
“你来决定,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别忘记跟姨妈讲。”叶纯说:“潮声的人再怎么样也不是荒集的人能随便管的。”
“这种小事儿,就不用麻烦老师了。”
季觉挂断了电话之后,找出了陈行舟的号码。
“喂?季先生,麻烦请稍等一下。”
电话接通之后,另一头的声音依旧平稳和煦,一如既往:
“我这里很快就好。”
第337章 血与酒,杀与谈
阴暗的仓库里,太师椅上的陈行舟依旧是那副久病缠身的样子,脸色蜡黄,放下电话之后,就抬头看向了那个被铁链吊在半空中,奄奄一息的天选者。
漠然的挥了挥手。
“吃里扒外,见利忘义,伙同外人,构陷弟兄。”
他说:“按照规矩,三刀六洞,海底除名。从今天开始起,你跟社团再没有关系了,是生是死,就看天看命吧。
可惜了这么多年的交情。”
锁链的悬挂中,那个天选者剧烈挣扎了起来,瞪大眼睛,呜呜做声,却发不出声音。
执行者漠然的拔出一把遍布蠕动血丝的长刀,走上去,扯住锁链,拖着受刑者下去了只听见了隐约的哀鸣声,很快除了滴水声,什么都没有了。
“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陈行舟兴致缺缺的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之后,才拿起电话来,直截了当的问:“千岛那边的事情?”
“既然知道,龙头何必再问呢?”
“与我无关。”
陈行舟断然说道:“虽然大家往来不多,但你和玉帛这么好的朋友,最近的事情,你愿意带他一起玩,我谢谢你都来不及呢。
作为龙头,我也盼着崖城好,崖城越好,我赚得越多。这件事儿,于公于私,我没有从中作梗的理由。”
“我知道。”季觉点头。
倘若陈行舟打算跳船的话,打一开始就不会同意自己的亲弟弟和海岸搭上关系。
更何况,季觉手里海岸的股权,就是陈行舟送给他的老师叶限的。这背后的事情和利益交换太多,早在当上龙头之前,陈行舟就下注了。
“这件事儿,是千岛那边捞过界了。”
陈行舟没有打官腔或者推诿,直截了当的说:“如今在崖城,我作为龙头,自然责无旁贷。只是,目前的关键在于,你想怎么解决?”
季觉问:“能怎么解决。”
“两个办法。”
陈行舟说:“第一,我作为龙头,让过江龙吐出这一批货来,叫他给你赔礼敬酒,斩手指挖心肝。
牛不喝水就强按头。
是龙是虎在崖城,都得听我的!
只不过,他要不服的话,后面肯定会再生事端。此后大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到时候就看高低分生死了。”
如此,轻描淡写的将荒集内战的导火索摆在季觉面前,告诉他:“届时,陈某不才,自然也不至于置身事外。”
荒集干荒集,简直理所当然。大家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活儿,捞的偏门和邪道,信的都是白鹿,你死我活本就是常态。
同样都是钱,凭什么给你赚?
难道我不行么?
荒集本就是荒野之集,哪怕是魁首在事情彻底失控之前,也懒得管这些鸡毛蒜皮。更何况,优胜劣汰,本就是白鹿正道,你要能杀出风采杀出水平来,魁首高兴都来不及呢。
“第二呢?”季觉问。
“谈咯。”
陈行舟说:“做生意嘛,求财,能谈得拢,自然一切都好说。我做东,大家一起吃个茶,喝顿酒,把话说开了,自然就没事儿了。”
季觉一时沉默,主要是陈行舟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了,也太郑重,以至于他难以分辨对方是不是说笑,无法理解:“有用吗?”
“规矩如此。”
陈行舟依旧严肃:“荒集的和头酒,就是为了少流血。
是非恩怨,杯酒尽消。到了桌子上,话说的多难听都没关系,谈不拢的话,大不了倒了酒掀桌子走人,该杀就杀,该打就打。
只是——倘若谈定了的事情,事后谁敢反悔的话,就是不给所有人面子了。”
荒集的酒你可以不喝,可一旦酒喝下去,谈定的事情,没有人敢不认。
不然的话,死了也白死,杀了也白杀!
这才是荒集本身的工作——调停纷争,平衡生态,维持荒野之集的发展,避免在无意义的内讧中消耗自身。
陈行舟给出的两个选择,都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可同样,意犹未尽。
有些意思,只要提点一下就够了,没必要把话说透。
聪明人自然都懂,如果季觉真蠢到听不懂的话,那这种猪队友真的死了也活该了。
两个办法,前者由陈行舟出头,作为龙头下场,直接乱刀砍死过江龙。倘若事态升级,我赌上身家性命,就算是和千岛南方的龙头火并,一样力挺你!
只是,荒集下了这么多血本,兄弟们为你流了血,拼了命你总不好意思一句谢谢了事吧?分肉的时候,我是不是要多拿一块?
后者,那就是荒集作保,陈行舟作为龙头,为你季觉的事儿专门开一桌,带着弟兄叔伯们来给你主持公道。
只不过,到时候大秤端出来,就要各看两边斤两。
谈你可以不谈,酒也可以不喝,但谈了就不能不认,酒喝了,就算是陈行舟想要拉偏架,也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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