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仞夜
清晨的阳光洒在翡翠色的运河上，水面泛着细碎的金光。望月枫三人站在第四层水上城市【洛比亚】主码头的木栈道上，一艘蓝色的贡多拉正随着水波轻轻摇晃。
“请上船，尊贵的冒险者们。”戴着宽檐草帽的NPC船夫弯腰行礼，他古铜色的脸上布满皱纹，却带着标准的服务式微笑，“今日的水上观光路线将途经大运河、叹息桥，最后抵达装备交易所码头。”
亚丝娜轻巧地跃上船头，贡多拉随之微微下沉。
她的眼眸倒映着波光：“比想象中还要稳呢。”
修长的手指拂过雕刻着海豚纹样的鎏金船首，贡多拉内部铺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坐垫，黄铜扶手被打磨得发亮。
西莉卡小心翼翼地踩上船板，立刻被船舷两侧的风景吸引：“快看！水下的鱼群会跟着船走！”
她兴奋地指着船侧，一群闪着磷光的蓝鳞鱼正追随着船影游动，在碧绿的水中划出银色的轨迹。
望月枫最后一个登船，雷刀在坐下时与黄铜扶手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船夫一声悠长的“出发咯——”，贡多拉缓缓驶离码头。船桨划开水面时，带起珍珠般的水沫。
运河两岸，类似威尼斯建筑的外墙上爬满藤蔓。NPC居民们从雕花阳台探出身，向船只抛洒花瓣。亚丝娜接住一朵飘落的红玫瑰，轻轻别在西莉卡的发间。
“前方经过叹息桥。”
船夫用桨指向一座雪白的大理石拱桥。
“传说情侣在桥下接吻就能获得永恒的爱情。”他机械式地背诵着设定台词。
西莉卡顿时满脸通红，而亚丝娜则下意识地瞥了望月枫一眼。船身微微倾斜，穿过桥洞的阴影时，桥底镶嵌的彩色玻璃在天光水影中投下梦幻的光斑。
“快看那个喷泉！”西莉卡突然指向左岸。一座人鱼雕像正从贝壳中升起，水晶般的水柱从她手中的三叉戟顶端喷涌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船身经过一处开阔水域时，一群发光的银鱼突然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西莉卡惊喜地伸手，恰好接住一枚坠落的水珠，那水滴在她掌心竟然化作了一颗小小的珍珠。
“这是第四层特有的互动彩蛋。”望月枫解释道，看着西莉卡像孩子般雀跃的样子。
“右转就是装备区了。”船夫调整着船桨，贡多拉平稳地转向右侧水道。
望月枫望向逐渐清晰的码头，那里林立着各色武器工坊的招牌。第三层BOSS的战利品正安静地躺在他的物品栏里——投掷型特殊武器【圆月轮】。
他转头看向西莉卡：“第四层的纹水钢可以强化【圆月轮】，待会去工坊把这把武器强化一下，预算应该够升级到+2，应该很适合你。”
西莉卡紧张地绞着手指：“可是……我从来没使用过投掷类武器，之前都是使用短剑武器。”
“正好重新规划技能路线。”望月枫调出技能面板，指着【圆月轮】特殊的回旋属性说明，“这个武器投掷后会自动返回，配合你的敏捷值会很出色。”
亚丝娜也凑过来查看武器数据：“而且可以中距离牵制敌人，和我们近战配合会更容易。”
她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不过得先去训练场适应下投掷手感。”
船身轻轻撞上码头的防撞柱，船夫固定好缆绳。
“走吧。”他回头对西莉卡说，“今天的目标是让你完全掌握新武器。”
栈道在他的脚步下微微晃动，远处工坊的锤击声有节奏地回荡在水城上空。
装备区的街道上，望月枫三人正浏览着店铺，突然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玩家拦住了他们。
“打扰了，几位。”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带着热情笑容的脸，“我是职业锻造师涅兹哈，看你们的装备就知道不是普通玩家，要不要试试我的强化服务？”
西莉卡好奇地眨眨眼：“锻造师？”
“没错！”涅兹哈拍了拍胸口的锻造锤徽章。
望月枫微微皱眉：“为什么找上我们？”
涅兹哈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的【武器强化】技能有个特性：强化的装备品质越高，熟练度涨得越快。而且我敢保证，我的强化成功率比普通NPC铁匠高出15%！”
涅兹哈的目光落在望月枫的【雷之刃】和亚丝娜的【精灵之剑】，眼神发亮。
亚丝娜将信将疑：“有这种特殊技能？”
“要不这样，先拿那把暗影短剑试试？让你们看看我的手艺。”他眨眨眼，指向西莉卡腰间的暗影短剑，“第一次服务免费，就当交个朋友。”
西莉卡有些心动地望向望月枫。
望月枫思索一番便点点头，西莉卡就解下腰间的暗影短剑递过去。涅兹哈立即架起便携锻造台，动作娴熟地***作。
他先是用特制的磨刀石细细打磨剑刃，每一寸都经过精心处理。接着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闪着蓝光的粉末均匀撒在剑身上。
“这是第四层特产的【水精矿粉】，能增强武器的水属性抗性。”他边解释边点燃锻造炉，蓝色的火焰立刻窜起。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涅兹哈全神贯注地工作。锤击的节奏时快时慢，时而轻如雨点，时而重若雷霆。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在接触到滚烫的金属表面时立刻蒸发成白汽。
“关键步骤来了！”他突然低喝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的水晶碎片。水晶接触到剑身时，发出刺眼的紫光，整个锻造台都震动起来。
“看好了！”随着最后一锤落下，短剑顿时绽放出耀眼的紫光，剑身上的暗影纹路如同活物般流动，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彩，“成功了！品质提升了一个等级！”
亚丝娜接过短剑仔细检查，剑刃上新增的水波纹路在阳光下闪烁：“确实……攻击力提升了15%，还附加了水属性抗性。”
“我就说吧！”涅兹哈得意地擦着汗，“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第五十三章：诈骗事件
望月枫看着强化后的暗影短剑，警戒心稍稍放松。他从物品栏取出【圆月轮】，月光般的金属表面倒映着运河的水光。
涅兹哈双手接过武器，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好武器！”
然后他开始锻造强化，锤击声有节奏地响起，火星四溅中，武器的光芒似乎真的更加耀眼了。
然而当涅兹哈将强化后的武器拿给西莉卡时，原本精致的圆月轮变成了一把黯淡无光的普通铁环，属性值暴跌至白装水平。
“这、这是怎么回事？”西莉卡的声音发抖。
涅兹哈挠了挠头，露出歉意的笑容：“真是抱歉……小概率事件，可能是材料相性不合？这种特殊武器有时候会出现意外反应……”
三人都怔在原地。
在NPC铁匠那里强化失败时，最多只是属性没有提升，但像这样武器直接退化回白板装备的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望月枫盯着西莉卡手中的普通铁环，眉头紧锁。说到底，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锻造师职业的玩家，这种突发情况是第一次遇见。以往在艾恩葛朗特，武器强化都是交由系统NPC完成的。
亚丝娜快步上前，质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成功率比NPC还高15%吗？”
涅兹哈后退半步，脸上依然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这个……成功率是综合计算的，特殊武器确实存在小概率的负强化现象……”
西莉卡捧着降级的武器：“那……那现在怎么办？”
她求助地看向望月枫。
锻造工坊街的喧嚣声突然变得遥远，三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可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状况。
涅兹哈尴尬地搓了搓手，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那个真是对不住啊，我平时强化从没出过这种问题。”
他偷瞄了一眼西莉卡手中的普通铁环，急忙补充道：“要不这样，我赔偿你们珂尔？按市场价双倍补偿！”
他边说边调出交易界面。
望月枫没有开口，这种由第三层BOSS掉落的限定武器，根本就不是用珂尔能够衡量的东西。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
“欺诈师！败坏我们锻造师的名号！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伴随着清脆的喊声，一道粉色的身影旋风般冲了过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来人已经一把抓住了涅兹哈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涅兹哈疼得龇牙咧嘴。
“痛痛痛！你干什么？！”涅兹哈挣扎着想要挣脱。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位粉色短发的少女，白皙的脸颊上点缀着几颗可爱的雀斑，此刻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紫红色的眼睛，此刻正燃烧着熊熊怒火。
少女另一只手“唰”地抽出腰间别着的锻造锤，金属锤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终于让我抓到你了！这段时间在装备区四处行骗的混蛋锻造师！”
涅兹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认错人了……”
“少装蒜！”粉发少女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我已经跟踪你三天了！每次都用同样的手法：先夸赞别人的装备，然后提出免费强化，最后用特殊手法把装备掉包！”
她转向望月枫三人，目光在西莉卡手中的普通铁环停留片刻：“你们别被他骗了！”
“你、你血口喷人！”涅兹哈急忙道。
粉发少女一把揪住涅兹哈的衣领，锻造锤抵在他的下巴上：“你以为用这种把戏能骗过所有人？”
她转头对望月枫三人解释道：“这家伙根本不是锻造失败，而是利用SAO系统的几个漏洞在玩掉包把戏！”
涅兹哈的额头上渗出冷汗。
“掉包？”西莉卡发出疑问。
“首先。”粉发少女将锻造锤别在腰间，竖起一根手指，“他利用锻造状态下【材料交接】可以绕过装备切换CD的漏洞。在你们盯着锻造火花的时候，他早就把真品换成仿制品了。”
亚丝娜突然瞪大眼睛：“难怪刚才我好像看到武器闪了一下……”
“其次。”粉发少女又竖起第二根手指，“锻造时的火花特效会覆盖装备光效，他用这个掩盖仿品和真品在材质反光上的细微差别。”
望月枫皱眉道：“所以……这根本不是意外失败？”
涅兹哈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胡、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粉发少女冷笑一声，对着亚丝娜说道：“帮我控制住他。”
亚丝娜早就因为被骗而生气，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右手精准地揪住涅兹哈的衣领，左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速度之快让涅兹哈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牢牢制住。
“放、放开我！”涅兹哈徒劳地挣扎着，但亚丝娜的手指就像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粉发少女转向西莉卡：“能把那个铁环给我看看吗？”
西莉卡递过那把普通的铁环。
粉发少女接过武器后，她修长的手指在铁环表面轻轻一划，一道淡蓝色的光幕随即展开。
“这是？”望月枫问道。
“【鉴定技能】。”粉发少女专注地盯着面板，紫红色的眼眸中跳动着数据流般的光芒，“可以查看装备的详细制作信息。”
同时将展开的装备信息界面展示给众人：“你们看，这把武器上根本没有【装备降级】的记录。而且更重要的是——”
她指向武器来源一栏：“这件装备的获取地点是第四层武器店，时间是……就在一小时前。”
望月枫眼神一凛，他们明显被涅兹哈骗了，真正的【圆月轮】是在第三层BOSS战中获得的。
亚丝娜闻言，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也就是说……”
“没错。”粉发少女紫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他根本不是在强化你们的武器，而是直接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劣质品掉了包！”
西莉卡惊讶道：“那……那我们的武器……”
“肯定还在他身上。”粉发少女盯着涅兹哈。
涅兹哈的喉结上下滚动，却还在嘴硬：“就、就凭这个……怎么能确定……她、她说不定用了什么手段篡改了装备界面！对！一定是这样！”
“你这家伙——”粉发少女气得握紧了锻造锤。
第五十四章：莉兹贝特
亚丝娜突然将涅兹哈往墙上一推，右手“唰”地抽出腰间的细剑。精灵之剑的寒光在涅兹哈眼前闪烁，剑尖距离他的咽喉只有寸许。
虽然SAO的城区保护机制让剑刃无法真正造成伤害，但冰冷的金属触感还是让涅兹哈浑身一颤。
“你应该知道。”亚丝娜的声音轻得可怕，“虽然不能让你掉血，但被剑刺中的恐惧是真实的，要试试看吗？”
此刻的亚丝娜确实愤怒到了极点。
若不是这位突然出现的粉发少女揭穿骗局，他们很可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蒙受损失。在这个死亡游戏中，每一件稀有装备都关乎生死。
但更令她心寒的是，在这个所有玩家都命悬一线的世界里，居然还有人把欺诈当作牟利的手段。SAO的残酷法则本应让玩家们同舟共济，却偏偏滋生出这等卑劣行径。想到这里，她手中的剑又向前递了半寸。
就在这时，石板铺就的街道尽头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七八名玩家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就是他！那个该死的骗子锻造师！”一个背着巨剑的壮汉怒吼道，声音在街道上回荡。
“我的+3疾风细剑就是被他掉包的！”另一位穿着轻甲的女玩家咬牙切齿地说。
“为了那把匕首，我差点死在迷宫区！”一位瘦高青年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次绝对饶不了他！”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声讨。
粉发少女朝望月枫他们解释道：“这些都是我这两天在调查时遇到的受害者，我让他们在附近的酒馆等着，就是为了等抓现行时能当面对质。”
涅兹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受害玩家们已经自发地围成一圈，将他死死困在中间。有人亮出武器，有人握紧拳头，那眼神仿佛要将涅兹哈生吞活剥。
“等、等等！”涅兹哈的声音尖细得变了调，看着围上来的一群人，吓得双手直哆嗦，整个人几乎要缩成一团，“我认栽！我全都还！”
他手忙脚乱地调出物品栏，稀里哗啦地倒出一堆装备：“银月匕首在这里！还、还有疾风细剑！那个……那个……”
涅兹哈的手指在虚拟界面上疯狂滑动，突然动作一滞，额头上渗出更多冷汗。他惊恐地抬头看向粉发少女，嘴唇颤抖着说：“有、有些装备已经……卖给黑市商人了……”
这句话如同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包围圈瞬间又缩小了一圈。那个背着巨剑的壮汉双眼通红，一把揪住涅兹哈的领子，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提离地面：“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们！”涅兹哈的声音带着哭腔，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着，“黑市就在第三层的地下交易所！他们还没转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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