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仞夜
望月枫一把抓住亚丝娜的手腕，另只手已掏出转移水晶。在蓝光亮起的刹那，他瞥见圣堂门外——漆黑的雾气正在重新凝聚，死神镰刀的轮廓若隐若现。
……
起始之城镇的钟声悠然回荡。
亚丝娜凝视着望月枫掌心的紫水晶项链，阳光透过水晶折射出绮兹梅尔眼眸般的紫色光晕：“这是……”
“我在系统检测到异常数据时，将绮兹的程序本体整个从系统切离，进行格式化……”望月枫的指尖轻抚水晶表面，“现在这里面保存着完整的灵魂程序。”
亚丝娜突然攥紧了他的衣袖：“如果游戏通关，这个世界也跟着消失，绮兹梅尔小姐会怎么样？”
“我以外部存储的形式，将她的数据备份在了我的NERvGear外部内存里。”望月枫举起水晶对着阳光，内部的数据流如星河般流转，“虽然想在现实世界启动绮兹会有点困难……但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广场上的喷泉哗哗作响，几只白鸽从他们头顶掠过。亚丝娜突然伸手按住紫水晶，感受着其中微弱但坚定的脉动。
“欢迎回来，绮兹梅尔小姐。”她轻声说。
紫水晶中的光晕突然明亮了一瞬，就像女骑士微笑的眼眸。
……
望月枫与亚丝娜重返第九层的黑暗精灵王城向女王辞行。
得知望月枫即将远行，女王亲自将【黑之圣大树的树枝】赠予他，以此作为望月枫拯救王城的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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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〇章：叛教徒尼可拉司
【黑之圣大树的树枝】是稀有的锻造材料。
这份馈赠来得正是时候。望月枫的武器【雷罚者】在与圣堂死神的激战中彻底损毁，曾经缠绕着蓝白电光的刀身如今只剩半截残刃，急需重铸。
于是，他们立即动身前往锻造师莉兹贝特的工坊。
……
工坊内，炉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墙壁上各式各样的锻造工具。
莉兹贝特正全神贯注地敲打着一块赤红金属，手中的锤子有节奏地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到开门声，她随意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抬头望去，一眼便看到了望月枫和亚丝娜走了进来。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的笑容，热情地招呼道：“哟，你们怎么来了？”
“需要修复武器。”望月枫简短地说道。
莉兹贝特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是有破损吗？没关系，我立马给你打造好，我莉兹贝特出手，就没有修不好的武器！”
然而，当她看到望月枫从道具栏中取出那断裂的【雷罚者】时，锻造师的手突然僵在半空。锻造锤“咣当”一声掉在工作台上，在寂静的工坊里格外刺耳。
“这……”莉兹贝特瞪圆了眼，声音都变了调，“你们到底招惹了什么怪物？这把刀的等级不至于损坏的这么严重！”
亚丝娜无奈地苦笑一声，缓缓说道：“遇到个棘手的怪物……大概有九十层守层BOSS的水准。”
“九、九十层？！”莉兹贝特倒吸一口凉气，视线在望月枫和亚丝娜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认命般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们总是能遇到些超常规的事情。”
她将目光重新落回到望月枫手中的断刀上，眉头越皱越深：“不过这种程度的损坏，我可能修复不了，损坏太大了。刀身断裂如此严重，已经超出修复范畴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抱歉，那诚恳的模样让人不忍心责怪她。
望月枫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我有新的锻造材料，应该可以修复。”
说着拿出了【黑之圣大树的树枝】。
“这是——！”莉兹贝特的声音陡然拔高：“稀有的锻造材料！”
“【黑之圣大树的树枝】。”望月枫将稀有材料轻轻放在工作台上，“应该够资格重铸断刀了。”
虽然莉兹贝特心中十分好奇望月枫是怎么获得这个稀有材料的。不过，此刻的当务之急是给望月枫重铸这把雷刀。莉兹贝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开始着手准备锻造事宜。
炉火在她的操控下愈发旺盛，炽热的火焰舔舐着金属，发出“滋滋”的声响。莉兹贝特抡起锻造锤，每一次落下都带着精准的力量，将【黑之圣大树的树枝】与【雷罚者】的残骸逐渐融合在一起。
“铛——铛——”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锻造过程，当最后一锤落下时，整把长刀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雷光。融合了【黑之圣大树的树枝】的【雷罚者】终于完成重铸和升级。
莉兹贝特双手缓缓举起这把通体黑色的刀。刀身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雷霆之力，刀刃锋利得能割破空气，
“武器名【雷渊裁决】。”她轻声念出系统浮现的名字，“这是还没被记载在情报商店名册上的武器，所以是独一无二的。”
莉兹贝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与兴奋，她看着这把自己亲自锻造的武器，眼中满是骄傲：“它只属于你，望月枫。”
望月枫握住这把刀，只觉重量与大地之剑相仿，却有着一种别样的灵动与力量感。他轻轻挥动了一下，空气中顿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仿佛雷霆在咆哮，又似是这把刀在宣告着自己的诞生。
“简直像是……”望月枫凝视着刀身上流转的雷纹，“握着暴风雨的具现化。”
他抬起头，目光真挚地望向莉兹贝特：“谢谢你，莉兹贝特。没有你，这把刀也无法重获新生。”
看着少年那灿烂的笑容，莉兹贝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如同天边的晚霞。她偷偷瞄了亚丝娜一眼，发现亚丝娜也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哼了一声，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望月枫，你这家伙，真是让人不放心，连稀有武器都能让你给损坏了……以后装备有损毁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剑可是剑士的生命，我……我可不想看到你这么优秀的剑士因为武器的问题而陷入危险。”
她的声音中虽然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切与担忧。
望月枫郑重地点头：“我答应你。”
“别、别误会！”莉兹贝特慌忙摆手，脸颊还泛着红晕，“我只是想快点通关这个该死的游戏而已！”
“嗯。”望月枫轻抚【雷渊裁决】的刀鞘：“我会用莉兹贝特锻造的武器，亲手终结这个死亡游戏。”
“……嗯。”莉兹贝特最终小声说道：“加油。”
当望月枫和亚丝娜离开工坊后，阳光洒在他们身上。
亚丝娜侧过头，看向望月枫，问道：“小枫，接下来你是回到公会攻略前线还是继续独行搜查红名玩家？”
“……回公会吧，我也想念大家了。”
望月枫的回答让亚丝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洒满了星光。她悄悄弯起嘴角，步伐不自觉地轻快了几分。
……
十二月。
艾恩葛朗特被冬日的寒意笼罩。
距离死亡游戏开始已过去一年，在第二个圣诞节来临之际，一个奇特的传闻在各层酒馆与广场间流传。
约莫一个月前，不同楼层的NPC们突然开始重复相同的话语——在“桂花之月”（即十二月二十四日）的午夜时分。当钟声敲响十二下，午夜十二点整，传说中的怪物【叛教徒尼可拉司】将现身于某片森林的巨枞木下，据说击败它就能获得其背负的巨型行囊中满载的珍宝。
这个传闻甚至惊动了向来只专注攻略迷宫区的顶级公会。无论是巨额珂尔还是稀有装备，对即将面临的楼层BOSS战都至关重要。有人戏称，这或许是那个只会夺取玩家生命的SAO，破天荒送出的“圣诞礼物”。
“简直像童话故事里的圣诞老人……”有玩家如此调侃，但更多人则在暗中摩拳擦掌。毕竟在这个死亡游戏里，任何变强的机会都值得拼命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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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一章：圣诞老人
十二月二十四日。
第三十五层。
迷路森林。
望月枫一边缓缓前行，一边抬头凝视着夜空。天空中，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一只只轻盈的白色蝴蝶，轻轻落在他的脸上。那冰凉的触感，和现实生活中的雪花一模一样，让他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从小到大就一直生活在这个SAO的世界里。
“再过半个小时就是圣诞节了呢，会长。”
右侧传来轻柔的嗓音。少女戴着雪白的大帽子，深棕色的麻花辫安静地垂在肩头。在飘雪的映衬下，她宛如一株静谧绽放的百合，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恬静的气息。
望月枫微微转过头，看向尤娜，嘴角露出一抹理解的笑容。他能体会到尤娜此刻的感慨，毕竟，SAO开启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尤娜就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加入了他们公会【黄金律】。那时候，她还为他们弹奏了一首动听的圣诞歌曲。那悠扬的旋律，至今仍在望月枫的耳边回荡，成为他心中一段美好的回忆。
望月枫左侧的少女正踮着脚尖张望，她俏皮的双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圆月轮在手中反射着雪光。
“那个圣诞老人真的会出现在这一层吗？”西莉卡眨着大眼睛问道，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小团雾气。
她口中的“圣诞老人”，正是最近在玩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叛教徒尼可拉司】，据说击败这个神秘的NPC能获得巨额珂尔或者稀有装备。
然而至今尚未有玩家成功找到它的踪迹。
“阿尔戈的情报应该不会错……”望月枫的目光落在队伍最前方那个娇小的身影上，戴着兜帽的情报贩子正灵活地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事实上，这次能得知【叛教徒尼可拉司】的情报，多亏了阿尔戈。他和阿尔戈在红名玩家的讨伐行动中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正是这份交情，才让向来吝啬分享情报的阿尔戈，将【叛教徒尼可拉司】出现的具体时间地点透露给他——当然，没少收取高额珂尔。
——“击杀奖励是复活道具。”
阿尔戈当时的话语至今仍在望月枫脑海中回响。这个情报让他震惊不已，在死亡游戏里，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道具，其价值根本无法用珂尔衡量。有了它，就意味着能给同伴们多上一道保险，多一份生的希望。
亚丝娜走在阿尔戈身侧，栗色的长发如丝绸般垂落，发梢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她腰间别着的细剑【精灵之剑】流转着翡翠般的光泽，与主人优雅的气质相得益彰。雪花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愈发清透。
在她身旁，米特高挑的身影格外醒目。紫色的高马尾利落地束在脑后，发尾随着她警戒的动作在寒风中划出凌厉的弧线。那双紫红色的眼眸如同出鞘的利刃，不断扫视着周围幽暗的树影。她肩上的巨型镰刀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与主人冷艳的气质完美契合。雪落在她紧抿的唇角，又很快被呼出的白气融化。
米特是在十一月正式成为【黄金律】一员的。当时望月枫正在调查红名公会，公会里只有亚丝娜、西莉卡和尤娜三人。米特最终选择加入的原因，或许正如望月枫当初在第八层BOSS房前对她说的——有她在，亚丝娜她们的安全会更有保障。
望月枫望着米特紧绷的背影，这个总是一脸冷峻的少女，必定是在无数个独自练级的夜晚，反省自己为何当初背叛同伴抛弃同伴。而现在，那扛着镰刀守护在同伴身侧的姿态，已然说明了一切。这个曾经孤傲的少女，大概也在漫长的独行中，体会到了无人分享胜利的寂寞吧。
雪地上，他们的脚印并排延伸向森林深处，很快又被新雪温柔地覆盖。
阿尔戈关闭了半透明的系统地图，兜帽下的目光投向雪原中央。一棵古老的巨枞孤独地矗立在纯白荒原上，积雪覆盖的枝桠如同死神的臂膀伸向夜空。方圆百米内寸草不生，只有刺眼的白雪反射着冷冽月光，将这片区域映照得如同被遗忘的坟场。
“就是这里了，你们准备好。”阿尔戈提醒道。
【黄金律】的成员们立即进入战斗状态。望月枫的【雷渊裁决】出鞘，幽蓝的雷纹在刀身上流转。西莉卡双手紧握圆月轮，娇小的身躯微微前倾。尤娜的指尖轻抚鲁特琴弦，随时准备奏响战歌。
亚丝娜的栗色长发在寒风中飞扬，她右手持着闪烁翡翠之光的细剑，左手高举【勇猛之旗】，旗帜在朔风中猎猎作响。米特的巨型镰刀划出一道银弧，紫红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光芒。
当时钟的指针重合在零点的瞬间，一阵空灵的铃音不知从何处飘来。望月枫仰起头，漆黑的夜空中，两道幽蓝的光轨正急速逼近。定睛细看，那竟是一架由畸形怪物拖曳的巨型雪橇。
当雪橇掠过枞树顶端的刹那，一个黑影骤然坠落。众人不约而同地后退数步，积雪在脚下发出刺耳的咯吱声。那个身影重重砸在雪地上，激起一片雪雾。
当雪雾散尽，现身的怪物令所有人呼吸一滞。那是个足有三米高的畸形人形，它虽然还算是人类的外表，但手臂异常的长，佝偻的脊背让它的手臂几乎拖曳到雪地上。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摔倒。小小的红色眼睛，在异常凸出的额头阴影下发着诡异的光芒，如同两颗燃烧的火炭。下半部的脸长满了灰色的弯曲胡须，长度甚至到下腹部附近，随着它的动作胡乱摆动着。
这个怪物穿着红白上衣，戴着同色的圆锥形帽子，右手持斧，左手则提着装满东西的大袋子。开发者显然刻意营造了这种丑陋版圣诞老人的滑稽感，既保留了节日元素的轮廓，又将其异化成噩梦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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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二章：还魂之圣晶石
亚丝娜的白靴深深陷入积雪，【勇猛之旗】的银色旗杆随着她优雅的振臂动作“铮”地插入冻土。
“哗啦！”
金色的旗帜在寒风中展开，璀璨的光环如涟漪般扩散，瞬间笼罩了半径二十米的范围。【黄金律】全员身上披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在这片被旗帜加持的领域中，所有成员的能力值都得到了显著提升。
“上！”亚丝娜娇喝一声，精灵之剑的剑身绽放出翡翠般的光芒。她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向【叛教徒尼可拉司】的心脏！这一记突刺快得似是闪光，剑技特效在雪地上拖曳出流星般的轨迹。
尤娜纤细的手指在鲁特琴弦上急速拨动，一段激昂的旋律冲破风雪。每一个音符都化作实体光纹，如丝带般缠绕在同伴们的身上。她白色的大帽子在技能释放的气流中微微颤动。
就在尼可拉司抡起血迹斑斑的伐木斧，朝着亚丝娜劈下的瞬间——
“喝啊！”西莉卡将手中的圆月轮划出一道银色的弧光。“铛”的一声脆响，精准命中怪物持斧的手腕，迫使它踉跄着偏离了攻击轨迹。
米特高束的紫色马尾在风雪中划出凌厉的弧线，镰刃在她手中如同活物般游走。她在前线攻略组与【闪光】亚丝娜一样因为美貌与实力出名，此刻正用镰刀勾住尼可拉司的脚踝。米特借势旋身，怪物前冲的惯性被她巧妙转化为拉扯的力量，随着她冷冽的喝声，三米高的庞然巨物竟被生生拽离地面。
巨大的身躯重重砸在雪地上，激起一片混着冰晶的雪雾。
“漂亮！”望月枫赞叹声未落，【雷渊裁决】已带着雷霆之势刺入怪物粗糙的皮肤。幽蓝的雷光在尼可拉司体表炸开，怪物吃痛的嘶吼震落树梢积雪。当那柄伐木斧横扫而来时，望月枫早已后撤半步，黑色风衣在雪风中扬起。
尼可拉司踉跄地想要站起来，但米特的巨型镰刀的刀刃上缠绕着暗紫色的技能光效，呼啸而至。镰刀狠狠劈在怪物的背部，尼可拉司踉跄着前倾。雪沫飞扬中，紫发少女与望月枫擦肩而过，发梢扫过他脸颊的瞬间，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别发呆。”米特清冷的声音混着喘息，旋身时高马尾扫过望月枫持刀的手背。镰刀再次横扫的轨迹与雷刀突进的路线完美交错，逼得尼可拉司不得不举斧格挡。金属碰撞的火星映亮她染着薄汗的侧脸，那双紫红色的眼眸在战斗的狂热中愈发摄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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