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鸦掀桌
江湖诡谲,朝堂险恶,这个道理他很多年前就知道了。
这多半是有人想借他这把刀杀人。
"东厂…"
夏江喃喃低语着,随即将纸条靠近面前的烛火。
眼瞅着火苗渐渐吞噬了纸条。
他忽然冷笑一声。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即便这是借刀杀人之计,若能借机除掉东厂几个大宗师,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此时的朱厚聪对悬镜司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他的龙辇停在了昭仁宫前。
"陛下驾到!"
这座代表中宫之位的宫殿,原来是越氏居住,后来由于废太子萧景宣造反的缘故,越氏被打入了冷宫。
等待她的只有孤灯相伴、了此残生的结局。
如今中宫既定,惠妃自然应该住在这里。
不,现在该称她为皇后了。
才踏入宫门,只见新任皇后已在殿前恭候。
朱厚聪看着皇后,不禁眼前一亮。
只见她身着一袭正红色织金龙凤纹翟衣,外罩霞帔,上面缀满了珍珠。
头上也戴着龙凤珠翠冠。
恰到好处地衬托着她美貌端庄,雍容华贵的仪态。
"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盈盈下拜,朱厚聪连忙伸手虚扶。
"皇后不必多礼。"
他越看越满意。
眼前人眉目如画,气度非凡,确实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今日是你册封的大喜之日,朕特意来看看。"
朱厚聪温声道:"这昭仁宫,可还住得习惯?"
皇后嫣然浅笑道:"蒙陛下恩典,臣妾受宠若惊。"
接着又嗔怪道:"陛下今日怎么得空来看臣妾,不去熹妃妹妹那儿了?"
朱厚聪闻言呵呵一笑,手指轻轻勾起皇后精致的下巴。
"怎么,朕的皇后这是吃醋了?"
他凑近皇后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进她的耳朵。
"朕可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身凤袍穿在你身上的模样。"
皇后听完脸颊微微一红。
"那陛下今夜可愿留宿昭仁宫?"
“自然是要留下的。”
朱厚聪嘴角闪过一丝邪笑,突然一把将皇后打横抱起,向内殿走去。
皇后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
“陛下,不要,还未更衣。”
“更什么衣,朕今夜要你穿着…”
第167章 学会和朕玩心眼了
晨雾未散,城郊的官道上已聚集了一行人。
是笠阳长公主带着谢弼、萧景睿前来为谢玉送行。
朱厚聪控制着朱雀,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见几人哭得涕泗横流。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笠阳长公主突然从谢弼手中取出笔墨纸砚。
而谢玉颤抖着接过,开始在上面书写起来。
朱厚聪眯起眼睛,他知道那上面写的,就是赤焰军案的真相。
看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赤焰案是梁帝的黑历史。
一个皇帝,有意坑杀自己国家七万将士。
传出去妥妥是遗臭万年的昏君形象。
所以谁敢在赤焰一案上面做文章,妄想翻出旧案,谁就得死。
而且自己可是要成仙的,万一被梅长苏拿这个案子逼得连皇帝都做不成,导致扮演失败,那自己做的这一切岂不是都白做了。
待谢玉写完,笠阳将纸张仔细折好,藏进贴身的荷包中。
"保重!"
谢玉说了两个字,便拖着沉重的镣铐起身离开。
而朱雀也慢条斯理地直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这位昔日的宁国侯,如今已是三方势力必除之人。
太子要杀他,夏江要灭口,而朱厚聪更不会放过他。
他肯定是活不长的。
自己只需要亲眼见证他身死即可,确保万无一失。
笠阳的马车刚驶入城门,还未行至公主府,便被曹至淳带着一队东厂番子拦下。
"长公主殿下!"
曹至淳笑容可掬地行礼:"陛下口谕,宣您即刻觐见。"
笠阳心头猛地一跳,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荷包。
"不知陛下此时召见,所为何事?"
严嵩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微笑:"老奴不敢揣测圣意,还请殿下随老奴走一趟。"
“有劳公公前面带路。”
马车转过熟悉的宫道,笠阳却不知道为何,觉得今日的皇宫格外阴森。
当踏入万寿宫时,她看到朱厚聪正身着玄色道袍,在丹炉前闭目打坐。
"笠阳参见陛下。"
朱厚聪缓缓睁眼,脸上浮现出罕见的温和笑意。
"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
他亲自起身,拉着笠阳坐下。
"来,陪朕说说话。"
待严嵩奉上香茗之后,朱厚聪这才问道:"笠阳你今日去送谢玉了?"
笠阳闻言点了点头:"是,毕竟夫妻一场。"
"是该去送一送。"
朱厚聪轻叹一声,语气沉重道。
"虽说当年你与谢玉的婚事是先皇太后乱点的鸳鸯谱,但二十余载夫妻情分,终究不是假的。"
他说着,拍了拍笠阳冰凉的手背。
“这件事你也要节哀,说到底是谢玉自己做了诸多恶事,才有今日之祸。”
“于情于理,为兄也不能饶过他,你也不要怪为兄。”
笠阳强撑着笑道:"陛下不必解释,笠阳都明白,谢玉确实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朱厚聪见此模样,抬手轻轻抚过笠阳的发顶,宠溺的说道:"你啊,表面装得坚强,实则最是柔弱。"
“如今还要照顾谢弼和景睿两个孩子,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
“记住,无论何时,为兄都在。”
“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为兄说,你是为兄的亲妹妹,咱们才是最亲的一家人。”
这句话仿佛击碎了笠阳最后的防线。
她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终于扑进朱厚聪怀中,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般嚎啕大哭。
"哥哥…我…"
"好了好了!!"
朱厚聪轻拍着她的后背。
"有哥哥在,往后没人能欺负我们笠阳。"
过了一会儿,朱厚聪这才好似随意地开口。
"对了妹妹,听说谢玉临行前给你留了封信?"
笠阳闻言浑身一僵,猛地从朱厚聪怀中抬起头。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朱厚聪。
却惊愕地发现,方才还温柔似水的兄长,此刻目光也死死的盯着她。
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笠阳看得分明,那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状态。
这时朱厚聪缓缓抬手,替笠阳拭去脸上的泪痕。
"怎么,连为兄都不能说吗?"
此话一出,笠阳顿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分明看到,朱厚聪面带微笑的眼底,已经翻涌起了令人窒息的杀意。
信是笠阳看着谢玉一笔一画写下来的,怎么会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那可是能要人命的东西啊!
“是…是…”
笠阳喉咙滚动着,半天说不出来。
朱厚聪的手掌依旧温柔地抚摸着笠阳的额头。
"傻妹妹,跟哥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却让笠阳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笠阳随即强撑着扯出一抹笑容。
"谢玉他…不过是写了些夫妻间的体己话,我看完心里难受,就…就烧掉了。"
天家哪有亲情在。
当年她被迫喝下情丝绕,嫁给谢玉时就知道了。
谢玉写的内容就是当年赤焰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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