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鸦掀桌
好!
好得很!
朕这钓鱼的钩子还没下饵,鱼就自己咬上来了!
看完之后,朱厚聪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原来,就在五日之前,有一支给太子送礼的镖队经过抚州,被江左盟给劫了。
正巧碰到蔡荃清剿江左盟,救下了这支镖队。
仔细一查才得知,送礼的正是岳州知府,还有归义侯顾惜朝一干人等。
这次送的礼还不轻,总共有十万两银子。
这时,曹至淳试探着问道:"主子爷,奴婢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朱厚聪闻言沉吟不语。
自己名义上还是萧景桓的爸爸,若由东厂直接出手对付太子,难免落人口实。
朝野上下谁不知道东厂是皇帝的鹰犬。
若让东厂揭发太子贪腐,岂不相当于皇帝亲手整治自己的儿子?
这传出去,实在有损天家体面。
突然朱厚聪计上心头。
此次内阁轮值的不正是吏部尚书齐敏嘛!
齐敏可是和太子萧景桓很不对付的。
要说大梁谁最不想让太子登基,他一定位列前三。
毕竟两人曾经互相背刺过的。
蔡荃那边的折子递到内阁之后,齐敏看见了绝对会火上浇油,他可是巴不得整死萧景桓的。
想到这里,朱厚聪面露不忍之色。
“景桓毕竟是朕的儿子,朕怎么忍心罚他,此事你暗中关注即可,不要再插手了。”
"奴婢明白。"
曹至淳一愣,连忙躬身退下。
很快,蔡荃的奏折就递到了内阁。
齐敏一看完,整个人都gaochao了。
冲出文华殿,就要前往御前告发太子。
然而,就在他前脚刚迈出殿门的刹那,整个人又突然僵在了原地。
不对!
这事儿不能这么办。
齐敏突然觉得不妥。
他以前是萧景桓的心腹,对萧景桓的那些勾当可谓了如指掌。
萧景桓和萧景宣贪了这么多年,梁帝一直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这次就算去告发,只怕陛下还是会轻拿轻放。
想到这里,齐敏缓缓抬起前脚,退回殿内。
得另想个法子!
他眯起眼睛,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渐渐成形。
大梁除了有皇权,还有民心,还有民意。
既然不能直接告发,索性把这件事彻底闹大。
齐敏立刻安排自己的心腹前往受灾最为严重的岳州。
岳州经历过去年的屠城之后,百姓本就对朝廷心存怨恨。
若是这桩丑事传遍岳州城的大街小巷,那就有好戏看了。
十万两银子,对于高举云端的皇帝来说算不得什么。
但是对于食不果腹的饥民。就没有那么容易接受了。
民情民怨一旦形成沸腾之势,必定会触及到皇帝。
要是引发暴乱,那太子更是百死莫赎。
以往太子处理赈灾之后的暴乱,最常用的手法,就是先全力镇压,然后再扣一个刁民太贪,辜负朝廷圣恩的帽子。
可是这一次,赈灾的银两都还在户部,尚未出库。
若是此时岳州百姓造反,誉王便不能以刁民太贪作为借口。
而皇帝最看重的朝廷脸面,到时候就算他再偏宠太子,也不会看着他妨碍整个大局的安稳。
时间又过了几日。
齐敏暗中布局的计谋果然奏效。
岳州城内,愤怒的灾民终于爆发了。
他们不但砸开了官仓,还组织人手冲击衙门。
整个岳州城陷入一片混乱,烽烟四起。
消息传到金陵,满朝哗然。
第186章 硕鼠硕鼠
万寿宫中,朱厚聪面色阴沉如水。
他冷冷扫视着跪在殿中的萧景桓,声音无比冰冷。
“州府下令围捕,连差役们都不愿意从命,百姓们更是齐聚府衙门前喊冤,万民书都递到了朕的案头上。”
“到如今不仅是岳州,还有周边的一大片,甚至连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
“你可真是给朕长脸。”
萧景桓跪伏在地,闻言连忙辩解道声:"儿臣冤枉啊,儿臣并不知道岳州知府为什么要送礼给儿臣,他往年都没有送过的。”
"呵!"齐敏站在一旁突然冷笑出声来。
他左手握着右手,垂放在自己的牛子前面。
牛批哄哄的嘲讽道。
“臣倒听不懂了,臣记得,这位岳州知府,似乎就是以前的弥州知府吧!”
“按殿下所言,往年风调雨顺时,这位知府大人从不曾送礼进京,偏生今年大灾之年,他倒想起这茬来了?”
说到这里,齐敏看萧景桓像在看傻子一样。
什么狗屁太子,也不过如此。
自己当年是怎么想的,居然给这种蠢货当狗。
这一次,他要全部还回来。
“若真是如此,他这个人脑子可糊涂得紧,到不知他当时,是怎么当上这个父母官的。”
朱厚聪看着齐敏一副要整死萧景桓的样子,心里顿时高兴坏了。
齐敏这厮还真是长进不少。
不枉费朕的一番鞭策!
齐敏说完,朱厚聪冷冷的接过话来。
“往年你收受些例礼,只要不过分,朕也就不管了。”
“可是今年岳州是个什么光景,怎么就不知道收敛点。”
萧景桓也是遵循着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原则。
咬死不承认这礼钱就是送给自己的。
“父皇,京城这么些个皇子,单凭这几个劫匪的说辞,怎么就硬扣下来说这礼银,是送给儿臣的呢。”
“儿臣实在是不服啊!”
这时齐敏又开始在旁边补刀。
“回禀陛下,蔡荃蔡大人的折子递到内阁之后,臣也怕外间传言有不实之处,委屈了殿下。”
“所以吩咐吏部所属立即发出了紧急邸报,赶往岳州查证。”
“这是返回的奏报,请陛下过目。”
说着掏出一份奏报和附带的证据。
证据之中正是岳州知府留存的旧年礼单和请安书信。
严嵩连忙接过齐敏手中的奏报,快步呈给朱厚聪。
朱厚聪展开细看,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彻底黑如锅底。
"父皇…"
萧景桓还想争辩,却被朱厚聪一声怒吼打断。
"住口!"
朱厚聪猛地站起身,双拳叉腰,怒上冲冠。
"你不是一直想做太子吗,好啊,朕把太子之位交给了你,你都干了什么?"
他一把将奏报摔在萧景桓脸上。
"看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萧景桓跪在地上纹丝不动,仍倔强地不肯认错。
"你下罪己诏去吧!"
"我不会写。"萧景桓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抗拒。
他心知肚明,一旦下了罪己诏,就等于向全天下承认自己的罪行。
那他这个太子就真的成了人人唾骂的无德储君。
民心向背,无德的储君怎么可能坐的稳储位。
“不用你写,哪敢劳动你太子殿下啊!”
朱厚聪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这苦命的老头子自己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该养活你们这些个笨蛋。”
萧景桓闻言天都塌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齐敏站在一旁,看见皇帝暴怒,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接着他就听见朱厚聪继续说道:“你给朕滚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东宫半步。”
此言一出,齐敏顿时呆立当场。
他瞪大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太子居然只需写个罪己诏、闭门思过就完事了?
这惩罚未免太轻了。
齐敏心中暗急,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高声道。
"陛下,以太子殿下勾结岳州知府、宣威将军等人贪墨赈灾银两,致使民怨沸腾、暴乱四起之罪。若仅如此轻罚,恐怕难以服众啊!"
“臣请陛下明察,此事已不是寻常过失,而是动摇国本的大罪。”
“若不严惩,何以正朝纲?何以平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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